替身舞到正主前 完结+番外-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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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昆和谢湦林沉两人是高中同学,而费铭和谢湦林沉两人是大学同学。
这关系可巧了。
严昆一口吹一口喂费铭吃粥,谢湦站在病床前头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失去人形的费铭,那股酸苦的滋味直接升腾进了他的嘴里,真真切切让他尝到了难以言喻的味道。
自己和费铭的交集虽然是因为林沉,但在大学时期看到的他,是充满男孩子的青春活力的,怎么一转眼再见到却是躺在病床上呢。
谢湦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在宿舍里养的无尽夏,本来开的肥满艳丽,突然有一天花瓣掉落,丰满的绣球花从中间的花心开始腐败,力挽狂澜地拯救都没用,某一天发现的时候,蓝紫色的花球忽然就缩成一个腐烂的花堆。
静静地躺在阳台的角落,晒不到太阳。
“你别在那傻站着。”费铭轻飘飘的说:“自己找个地方随便坐吧。”两句话说的他可能有点累,歇了歇,道:“我这里条件就这样了,别嫌弃啊。”
谢湦闻声挪了两步,但没找到地方可以做。这是单人病房,唯一的凳子在严昆的屁股底下,谢湦又不好坐到人病床上。
他瞥到费铭因为喝了粥而稍微回了气色的嘴唇,目光移开,心里的话难以说出口,闷闷地憋了一个你字来。
费铭轻声叫了叫严昆,严昆拿纸给他擦了擦嘴。说:“费铭是胃癌,晚期,我们现在也不治疗了。”
谢湦感觉被正面丢了地雷,脑子里轰的一声。
胃癌!
严昆弄好粥的残渣,手掌在费铭的脸上抚摸了一下,然后把人放倒,掖了掖被子,最后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温柔道:“先睡会。”
费铭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眨了眨眼睛表示听到。
弄好费铭后,严昆对谢湦说:“我们出去说吧。”
病床上的费铭闭上了眼睛,眼睫毛是浓密的,在眼睑下洒下大片阴影,安静且祥和。
——
严昆和谢湦来到医院住院部后面的公园里,这边好多人推着轮椅在晒太阳。
他们来到一个长椅,后面有一棵光秃秃的桃树,这儿正对着刚好可以看见费铭的病房。
“阿沉呢?你俩最近有联系吗?”严昆说:“这小子大学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五六七八年了,我都找不到他。”
谢湦:“还好。”
严昆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那你跟他还有联系咯,这小子见到他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说好的一辈子的好朋友,转眼就把这事忘了。”
谢湦没忘记出门前,严昆亲吻费铭的画面,他斟酌着想开口,又担心问的不够委婉。
“你和费铭……”
严昆早就知道他会问,也早有准备回答了。
“他是我家里人,”严昆说道:“我们是一对同性情侣,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本来以为向家里坦白出柜这件事是我们遇到最大的困难了,没想到几个月前费铭查出了胃癌晚期。”
无力回天的病,费铭治了几天受不了这种痛苦,但是费铭的妈妈坚决不放弃治疗,尽管医生告诉她没有希望,她还是要求费铭住在医院接受治疗。
费铭的母亲年纪大了,又是一个人把费铭拉扯大,她身无分文,只有费铭,怎么能因为区区病魔就让她放弃自己的孩子。
她倔强的与命运对抗。
费铭心疼妈妈,假装住院接受治疗,但他知道治不好的病在医院躺着是浪费时间,所以明天他就会出院,他和严昆商量了一下,决定带妈妈出去旅游,在仅剩的时光里给妈妈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印象指的是精神焕发的帅小伙,而不是躺在床上的病秧子。
“照顾费铭的时候,费铭坚持告诉他母亲他和我在一起了,他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想在最后的时间得到妈妈的认同。”严昆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费铭的妈妈从震惊到愤怒到无能为力但是坚决反对,原因很简单,她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喜欢男人,在她的世界中,儿子未来的对象是儿媳妇,是个女生。
怎么可能是男生。
她不同意,费铭却已经说出口并且说出一辈子只爱严昆的话来,把他妈妈气的捂着胸口喘气,瞪着严昆的眼神像仇人似的可怕。
现在费铭的母亲也不认同严昆,只是几个月时间一过,严昆尽心尽力照顾费铭看在眼里,女人的心再坚硬也还是有所松动,她对严昆不算很好,但也没有之前那样排斥了。
“其实当时我很担心费铭会把他妈妈气出什么毛病,这样我会有愧疚感,但费铭告诉我他了解他妈妈,他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总有一天会接纳我们。”
如果能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得到最亲的人的认可,那会有多么幸运。
如果能等到那一天,费铭一定会拉着严昆的手,重新跟自己的母亲介绍道:“妈,你看,这是严昆,是我的爱人。”
而他的母亲则会笑着回答说:“好,都进来吧,我的孩子们。”
眼泪是人身体上最轻的东西,它承载了太多的重量,以至于扛不住的时候总掉下来。
费铭在很多个夜晚掉眼泪,他很痛苦,不是身体上的疼,是他舍不得离开。
活着的离别还有重聚的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严昆颇为感慨:“我想起高中时我妈问我高考放孔明灯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我当时贼精明,许的是如果以后遇到特别困难的事的时候孔明灯的神力一定要实现我的愿望。”
“如果愿望真的能实现,你会许什么?”谢湦问。
严昆想了想,眼睛里飘忽到远方。
“如果放在前几个月费铭刚查出胃癌的时候,我肯定是许愿费铭没有的胃癌,健健康康,但是现在,我想珍惜当下,我只希望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能爱费铭……”
为什么许这个愿望?因为某一天后,费铭不在,他爱不了。
谢湦如梦初醒。
什么才叫珍惜当下?
有情有义的双向奔赴。
谢湦临走前,对严昆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其实我对林沉跟你的一样。”
严昆略微吃惊,谢湦已经走了。
☆、③④
林沉下班后,不出意外地在公司楼下看到在等自己的谢湦。
几个月的时间下来,林沉似乎也习惯了,只是偶尔有的时候会想这样的意义是什么。
跟谢湦说过自己对目前的情况很满意,并不想改变,他还问过谢湦晚上几点下班,为什么每次出了大楼都能看见他。
谢湦说他有他的时间规划,如果林沉看腻了自己,也可以明天不来,然后就真的连续几天没见到他。
他的坚持和适当退让让林沉无可奈何。
而林沉早就没了当年的脾气了。
“下班啦。”谢湦朝他微微一笑。
林沉嗯了一声。
“今晚打算吃什么呢?”
林沉说:“不知道随便吧。”
“嗯嗯好的。”
谢湦走在林沉的左边,要是林沉不往左边稍微偏头的话,是看不见谢湦的,顶多看见他的衣服。
两人日常寒暄了几句便没说话了,林沉在心里想:“这样拖着人家真的好吗?要不然自己再跟他说明白点,别在我身上耽误时间了。”
林沉觉得这么些年下来,自己的性格变得挺多的,比如话比以前少了,脾气稍微收敛了点,人也变闷了,倘若谢湦是对以前的自己有些怀念,那不如提前告诉他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省的到后来他发现原来的老情人不尽人意,中间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要怎么开口说呢?
林沉正想着,谢湦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林沉。”
林沉心里正想着他,忽然被这么一叫,转过脑袋去看他。
他眼睛里那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怎么让谢湦鼻头一酸,眼眶里有了些许湿润。
谢湦眨巴眨巴眼,缓了小会,说:“你还记得严昆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林沉是立马反应过来。说:“记得啊,高中同学。”
还是玩的比较好的那种。
“怎么了?”
谢湦说出来有一瞬间的后悔,不过话丢出去了,没有回收的余地了。他想了下该怎么告诉林沉,没想出门道,只得如实叙述。
“我在医院碰到他了。”谢湦说:“呃那个,费铭你还记得么,就是大学跟你住同一个宿舍的。”
林沉好奇了,这两人能有什么联系吗?一个高中同学,一个大学同学,八竿子打不着边,两个人也没见过,这是什么神奇的联合?
“费铭生病了,胃癌,很严重,严昆在照顾他。”谢湦用简短的词句组合说,“严昆跟费铭,他们在一起了。”
“什么?”林沉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他在谢湦短短几句话里听出了三条信息。
费铭得了胃癌。
自己的高中同学遇上了大学同学。
他俩在一起了。
这三条信息在林沉的脑子里串成一个闭环,随后是费铭得了胃癌这件事变成了炸弹在他脑海里炸开了。
“费铭他、得了胃癌?”
晚期这两字就在谢湦嘴边,究竟是没说出口。
——
费铭对于林沉的到来是有猜测到的,但真正看见他的时候,费铭的眼睛里依旧充满了惊喜。
数来好多年都没有见到林沉了,费铭强忍着胃部的疼痛,控诉道:“林沉,你个没良心的,后来为什么都不联系了……”
其实刚毕业那会儿,他们一宿舍都还是有联系的,虽然大家工作都忙,偶尔在群里聊天说几句,谁看到了都会回一句。
林沉是后来换了手机之后跟他们断了联系的,后来也曾想过重新找他们的联系方式,一来因为工作忙,二来因为他懒,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吃饭睡觉,基本没有社交活动,这事就被他忘了。
“我想联系来着,但是后来——”脱口而出的辩解,跟在大学的时候一模一样,谁做了损事儿第一反应不是坦诚而是死皮赖脸坚决不承认。
林沉下意识地想要狡辩,话说了一半没说下去。他知道费铭不是在责怪他,同时他也知道这找理由不知道有没有用了。
病房里只剩费铭和林沉两人,老友叙旧,有时候不方便有外人在场的。
林沉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他看着费铭露在被子外面枯瘦的手背,那股滋味搅在心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知道吗?”林沉问,他指的是大学同宿舍的其他人。
费铭轻轻摇头:“不知道,没告诉他们。”
林沉皱眉:“所以要不是谢湦告诉我,你是不是谁也不打算告诉啊。”
费铭:“不是正好都没了联系么,再给你们添堵有什么好处。”
费铭趁机又将了他一军。
两人默契的一笑。
林沉想起大三那次,费铭就因为胃病进了医院,那时候以为是小病,没有在意,现在当初的小病现在就要要了费铭的命。
林沉太难过了,他握住费铭的手,张嘴发出的声音几近颤抖,“费铭……”
费铭勾住他的手指,劝道:“别哭林沉,前几个月我见过太多人掉眼泪了,最后的时间就让它开开心心的好吗?”
他俩大学的时候就要好,多年没见却让友谊更加深厚,可再见面即是生死之别,让林沉错生一辈子就这么短的感觉。
为什么是胃癌。
又为什么是费铭。
林沉把头枕在费铭呃手掌心,头偏向床头柜,看见上面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严昆和费铭的合照。
他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