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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重生之独善其身 完结+番外-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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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我和老爷子开玩笑,问他老人家几时修到那种境界的,你猜老爷子怎么说?”
  人家叨念了这么多,叶涛不好一言不发,便顺着他的话茬儿问了一句:“怎么说?”
  “真能无欲无我,老头儿我就得到成佛了,还养什么生?”效仿着自家老爷子的语气说完这话,阿青露出个与年龄不相称的表情,“话说完了老爷子也醒过味儿来了,就因为我跟他逗了两句闷子,他就撵我上房晒药。我有点恐高,被撵上去就下不来了。他老人家可好,叫来一帮徒弟看我笑话,还撺掇大家押宝,赌我要在房上趴多久。老爷子笑呵呵的说,有乐子就乐一乐,没乐子就找点乐子乐一乐,这才是凡人的养生秘诀。”
  叶涛微微的翘了翘唇角,笑容淡的几近吝啬,可阿青已经很知足了,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见这位小少爷笑。
  叶涛将手搭在了脉枕上,客气但也不全是客气的略一颔首:“费心了。”
  叶涛的住处带一个宽敞的院子,前主人大概是爱花之人,房前屋后栽种了许多花草,一待天暖芳草萋萋,环抱着白色小楼的栅栏成了藤蔷薇的花架,等到天再暖和些,这些生命力强盛的藤本植物会郁郁葱葱的结成一面墙。
  叶涛好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的玉兰树已经抽出枝叶了。阿青拿出玉兰开花时拍下的照片给叶涛看,笑说玉兰有自信,别的花木都是先长枝叶再开花,它偏要把花开在叶子前头,花美不用绿叶衬,只可惜错过了主人的欣赏,只能等明年再美给主人看了。
  叶涛望着绿莹莹的枝头,眉宇间还有残存的病弱之气,但这对精致的容颜无损,反而因为脆弱易折而倍显清丽。
  正当阿青暗叹一个快满二十岁的男孩儿怎么比自家女儿还要明丽沉静时,叶涛则在思忖:明年,我还会在这里吗?
  谁都没有料到,在他搬出周家一事上,周老不点头则已,一点头就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了。老爷子到底如何盘算的,叶涛说不准,但可以看出周老不怕自己的儿孙生疏。不然他不用搬到城外也能有个清幽的环境静养,周子骞也不能只因为工作繁忙就久不来探望。再者阿青也说了,京城的气候环境无一不差,不适他这样的人居住。
  也许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周老的授意下搬离这座城市,又或者,情况允许的话,他和周子骞做一出戏,让周云溪这个人消失,那样他就可以彻底的和周家撇清关系了。
  叶涛这样思忖着,折下一片玉兰叶夹进了书里。
  不知怎么的,阿青觉得他垂眸的那一瞬目光有些哀伤。阿青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那个小妮子也曾露出过这种神情。于是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阿青揉了揉叶涛的头发,他是想安慰这个不知因为什么在难过的孩子,却惹得对方僵了一僵,然后抬起眸子看他,神情一如往常的寡淡,眼睛像琥珀一样沉静。那一瞬令人为之心疼的哀伤就像阿青的错觉,并没有真实存在过。
  因为住在远离闹市的城外,所以叶涛这里很少有访客,数月里只有罗东和关彬来过。叶涛从关彬口中得知关锦裳来了京城,工作是周老给安排的,在一家贸易公司担任财务工作。
  不过周子骞和关锦裳并没有因为地理距离上的拉近而亲近起来,周子骞工作忙,关锦裳也不是无所事事,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见了面也是以礼相待,周子骞表现的既君子又绅士,给关锦裳的尊重已经超出了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地步。
  女人天性敏感,所以在关锦荣问起两人进展如何时,关锦裳故作幽怨的叹声说:“我还是等着彬彬长大娶我吧。”
  话自然是玩笑话,可也不难听出几乎没有进展的进展。
  “云溪,周叔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和我小姑的事?”关彬几度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忍住。想要旁敲侧击的向叶涛打探一下,周子骞是不是不喜欢关锦裳。
  垂眸添茶的叶涛几不可察的顿了顿,随后面无波澜的摇了摇头。
  关彬捧着茶盏寻思了一会儿,孩子气的偏了偏头:“你搬出来住不会是为了给谈恋爱的人让地方吧?”说着就笑了,“那你搬的太早了。”
  叶涛垂着眸子吃茶,他不想听说这些,也不想谈及这些,于是连关彬何出此言都没有问。
  虽然关彬把叶涛当朋友,可在他眼里叶涛和周子骞是亲叔侄,有些话他不好对叶涛说,所以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了。
  关彬来过的第二天,叶涛接到了周子骞的电话。问候之后周子骞便沉默了下来,不是无话可说,可他已经没有说那些话的资格了,所以只能沉默,所以再如何惦念也不能去看他。
  “我很好,没有要紧事不用再打来了。”叶涛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他不是在责怪,也没有怨恨,这样做是为了两人好。
  他们就好比两个戒毒的瘾君子,彼此就是对方的毒。品,只有不去接触才能尽早戒除。
  周子骞握着还在响着忙音的手机仰躺在床上,忙音过后,手机安静了,过了一会儿连屏幕也暗了。周子骞盯着昏暗的房顶发了阵怔,然后将身旁的小猫放进了怀里,仿佛那样可以填补一点割舍后多出来的空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四十岁的大叔也不错,年纪大的会疼人。PS:就事论事而已,我可没说四哥是攻二。


第120章 各还本道
  周家这两年格外不顺,先是叶涛和周子骞被绑架,后是周老病重,隔年周子骞被人寻仇,这才消停了几个月,周子骞的叔父又出事了。
  周显义是周老的亲弟弟,可兄弟俩的脾性完全不同。周二爷年轻时就风流,而且风流起来就不顾德行,上了年纪也没能改掉这个毛病。好在周家家道殷实,他本人又刁钻奸猾,所以一直没在这种事上栽过跟头。
  可是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损事做多了难免遭报应。不久前周显义结实了一位娇艳的少妇,对方颇有手段,将阅女无数的周二爷哄的身心舒畅,一时间流连忘返。不想这朵艳压群芳的牡丹花竟成了他的夺命香,周显义烧错了香引来了鬼,两人厮混时被人家丈夫捉奸在床,没容得他息事宁人,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就将揣在怀里的刀子抽了出来。周显义被连捅了五刀,肠穿肚烂,惨死当场。
  家中出了这样的丑事,必然要尽力遮掩。周子骞被连夜找了过去,他的堂姐堂弟很看得起他,以为把他找来事情就算解决一半了。周子骞带着自己的心腹应付警察与闻风而至的记者时,姐弟俩忙着与律师确认父亲有没有立下遗嘱,遗产如何分配。
  周子骞还算不负所托,又是塞钱又找关系的一通疏通,总算没让叔父的死讯登上隔天的报纸。不过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周老那里必需知会。周子骞亲自给父亲打了电话,可周老不仅没能赶来送胞弟最后一程,还被气的病倒了。周显义出殡的时候,周老还在医院躺着,一副不知什么时候会随弟弟而去的枯槁病容。
  周显义死的太过难堪,所以丧事办的比较低调。没人给叶涛报丧,身边的人也不多嘴,直到出殡的头天晚上,叶涛才接到消息。
  周显义生前没积下阴德,落了个难堪的惨死不说,出殡都没赶上好天气。绵绵阴雨冲刷着送丧的车队,路上一片湿泞。
  孝子贤孙坐在同一辆车上,周子骞的堂弟堂姐坐在一头,一人捧着骨灰,一人抱着遗像,各自颦着两道眉,俱是死了亲爹的模样。但让他们如此沉重的不是亲爹死了,而是亲爹立下的遗嘱里出现了他们以外的人,并且有“以外”之外的私生子想要分一杯羹,如今亲爹还没入土为安,就有两个私生子找上门了。
  叶涛和周子骞坐在另一边,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这半臂的距离是淡漠,是疏离,是各还本道。周子骞连他一片衣袖都沾染不到,可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不由自主的受他牵引。鼻端是他身上的草药味,不浓不淡,带一丝若有似无的微苦,细嗅却是令人熨帖的恬淡气息;余光里是他削薄的肩膀,尽管有衣料包覆着,可还是能看出他又瘦了,初春那场病肯定让他受了不少罪。
  他没有穿正装,大概是因为少有机会穿着,之前做的那几套已经不合身了。他身上那套青色衣裤有些眼生,但制衣的料子他认得,是他去年出差带回来的那块香云纱。他不常穿这套衣服,因为稍有动作衣料就会沙沙细响,也不如他穿惯的绸缎服帖。
  叶涛从小冰箱里拿了瓶水出来,动作间衣料果然有沙沙的轻响声。周子骞留意的是他的脸色,他比叶涛更了解这具身体,见他从冰箱里拿水喝便知道他多半是晕车了。
  这种天气本就气压低,他们坐的又是严密的礼宾车,不开窗不开冷风,只靠自然风来循环车内的空气,体质差的人难免感觉不适。
  等叶涛喝完水,周子骞就坐了过去,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试探性的动作没有遭到拒绝,周子骞才将虚扶在他肩上的手落实,然后在一个转弯的路口,借住微小的惯性,终于将轻揽变成了环抱。
  在分别数月后的第一次亲近里,周子骞无声的深吸了口气,尽管他的神情非常平静,可那种带着渴求心理的举动就像是瘾君子拿到一点点毒。品。周子骞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更像变态犯罪心理测试题里的那个女孩。
  母亲死了,姐妹俩参加葬礼。妹妹在葬礼上遇见一个男人,对他一见倾心。回家后妹妹把姐姐杀了,因为她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周子骞暗自对比了下,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他觉得自己距离心理变态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虽然他二叔歹毒阴损,每次出点纰漏,老人家就像狗一样紧咬不放,恨不得把他咬出公司,那他也没有杀害父亲唯一的弟弟。他只不过给了那个妻子出轨的可怜人一个地址,他没有让他杀人,也不是为了在这场葬礼上见到谁给的他地址。对亲人痛下杀手这种事,大概只有真正的变态和他的亲人才做的出来。
  车子开到山脚下就停了,余下的路只能步行。雨势愈演愈烈,仿佛在为逝者悲恸,实际上只是给送葬的人添麻烦。周子骞把外套给了叶涛,手里的伞也大半偏在叶涛这边。小城只能忍着雨水浇灌,把自己的伞举到周子骞头上。
  风吹雨潲的送完葬,几乎每个人都被淋湿了。下山路更不好走,伞下的视野不够开阔,石板铺就的山阶还有些湿滑。
  周子骞让叶涛撑着雨伞,自己空出手来护着他,以防打滑跌倒。他们这里走的稳妥,前面的周子舒忽然一个趔趄,既狼狈又危险的摔在了山阶上。周子勋上前扶他,却险些挨个耳光。周子舒手都抬起来了,要不是怕在人前出丑,这一巴掌必定挥下去。
  周子舒凝眉啮齿的低斥:“滚远点!”
  周子勋冷笑:“看清楚是谁推的你再撒泼。”
  周子舒闻言看了一眼伸手过来的丈夫,脸色变了几变。
  徐文君低声斥她:“你有没有脑子?这种话你也信!”
  周子骞小心的护着叶涛,经过堂姐身边时淡淡道:“就算姐夫有这种心思也不会现在动手。”
  一句话说的三人心情各异,周子舒倒是没再向谁发难,可她的脚扭伤了,自己下不了山。她抬眼瞧了瞧身边的人,最后让一个外人搀扶着下山去了。
  世上最亲的关系莫过于血亲和夫妻,他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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