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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绿茶病美人洗白后-第30章

小说: 绿茶病美人洗白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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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千江自嘲地笑了一下,仰起脸,眉心映上一点残霞:“我死心眼,认准的事,都不变。”
  喜欢的人,也不变。
  不管你在不在意,我不会都再让你感受到背叛或者放弃了。
  *
  果然不出曲长负所料,卢延等人被暂时拘押在刑部。
  事情经过一番调查,最后证明,跟曹谭勾结倒卖军粮之人,正是在户部任职的卢洋。
  他利用职务之便,并偷偷动用了昌定王府的印信,置换霉变旧粮,大发不义之财。
  而被曲长负查到端倪之后,他为了掩盖罪行,更是不惜拦截曲长负回京,刺杀魏王嫁祸。
  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就算卢洋出身王府也难以得到宽恕,只看最后的结局是充军流放,还是斩首示众了。
  除了卢洋之外,昌定王也因“教子不严”上书请罪,受到了皇上的严厉申斥,不仅卸下身上所有实职,更将王爵降了一等。
  所有过错卢洋一人背下,是因为皇上明显不想让此事影响过大,其实对于昌定王府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但他们也亦元气大伤。
  唯一能让人稍感安慰的,就是在卢洋的罪名定下来之后,卢延和当时宴会上其他人的拘押也都可以解除了。
  在卢延被放出来的前一天晚上,曲长负到刑部大牢探望了他。
  数日不见,卢延已经变得憔悴了许多,看到曲长负的时候,他的双眼几乎喷火,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平心而论,虽然在牢里,但他日子过得还不错,最起码座椅床铺无不具备,而且相当整洁。
  曲长负施施然坐下,说道:“不必感动,本官乃是刑部官员,卢世子明天就要被放出去了,来看看你,也是顺路。”
  卢延冷笑道:“是啊,我明天就要被放出去了!你也少在这里得意洋洋吧!一个有了今天没明天的病秧子——”
  曲长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眼皮都不抬:“小端,小伍。”
  卢延被打断,抬头一看。
  只见站在曲长负身后的两名护卫大步走到自己面前,其中一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在卢延的肚子上连击数拳。
  正是冷不防间,脖子忽被人从身后一勒,将他放倒在地。
  卢延也是一身武艺,可是在牢里关了这几天,每日恼怒烦躁,根本没怎么进食休息,早已十分虚弱,出其不意之下,已经被两人联手按倒。
  曲长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茶杯放回到桌上:
  “你倒是身强体健,可惜没有脑子。怎么,能从牢里出去,卢世子很骄傲吗?想陷害别人,却把自己全家害进刑部大牢里,你这样的奇才,真是不多见啊。”
  卢延冷笑道:“那是因为你手段卑鄙!你别以为对付卢家那么容易,曲长负,你等着,我出去之后,自有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嘛?”
  曲长负走到卢延面前,抬脚踩在他的脸上,将他努力抬起的头重新踩的紧紧贴住地面。
  他冷冷地说:“卢世子,成天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先看看你自己这幅熊样,配不配说这些话。口口声声你们卢家,我告诉你,卢家已经完了!”
  “你大哥卢洋获罪已是板上钉钉,你父亲实权尽失,眼下的现实就是我站在这里,而你,趴在我的脚下。”
  曲长负脚下用力,挑了挑眉峰:“挣扎吗?觉得屈辱吗?磕头哀求我,或许我会考虑,在相府之中留你姑母最后的——容身之地。”
  卢延此生都未遭受过别人如此对待,曲长负的话极尽轻蔑,让他恨不得跳起身来把这人打上一顿。
  但对方的力道大的出乎他的想象,卢延自幼弓马娴熟,竟然就被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人生中所有遭受过的屈辱和挫败都来自于这个人。
  视野之中只能看见地上铺着的稻草,以及对方垂落衣摆上精致的暗纹。
  可他却能想象出曲长负此刻冰冷傲慢的神情,想象中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涌动出的讥讽神情。
  愤怒,夹杂着莫名悸动,从胸中升起。
  卢延恨至极处,反倒放声狂笑起来。
  “曲长负,你也别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你当真觉得曲相会放任你如此肆意妄为?你又真觉得是我姑母一厢情愿非要嫁进你曲家?走着瞧吧!”
  卢延的手指几乎抠到了地面里面,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努力支撑着身体,让自己的姿态能够稍微好看一点。
  “左右你今天也不敢杀我,还得乖乖地放我出去。曲长负,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是吗?那太好了。”
  曲长负松开腿,一脚将卢延踢开:“我也很想知道,没有了靠山的你,在所有人的不屑和鄙夷之下,能够走多远。”
  这句话戳中了卢延内心深处的恐惧,不可否认,从小就在父辈光环保护下的他,所有的骄傲都来自于未曾面对过风雨的无知。
  他的身体发颤,曲长负悠然而笑,衣摆在半空中回旋一飘,他转身出了刑部大牢。
  当转过身去那一刹那,他脸上的笑意便如同褪色的水墨,转眼消失无痕。
  激怒卢延,不是为了出气泄愤,而是想要试探庆昌郡主与曲萧这段婚事,只是真的如传闻一般,因为女方的思慕爱恋。
  或者还是……来自于更多利益的结合。
  眼前又出现了当时战乱之中,父亲护着六皇子逃生时的背影。
  只能带走一人,曲萧选择了皇上的儿子,而并非他这个身虚体弱的亲子。
  他在后面竭尽全力想要跟上,但不放弃的追逐,换来的只是越来越远的距离。
  离开相府两年,归家时已经换了一位母亲,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再难如初,表面尊贵荣宠,内里甘苦自知。
  他不想当丞相的儿子,或者,不想仅仅只是,丞相的儿子。
  那样的卑微和可怜,遇到危险只能等待着别人的施舍。
  有时候,只有站的更高,才有资格获得真相的奖励,才有资格,颠覆命运!
  *
  曲长负出了刑部,立刻感到一股湿而重的寒气浸润而来,透过衣裳。
  下雨了。
  天色将暮,细雨霏霏,落叶飘零,道路两边点了零星灯火,满目的萧瑟秋光。
  小端冒着雨跑下台阶:“少爷您等一下,我去把马车给赶过来。”
  曲长负却道:“不用了。”
  小端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有人撑着把纸伞漫步而来,伞面上绘着萱兰芳草,却是一片春光图景。
  曲长负眼尖,已经看见璟王府的马车和侍从也正在不远处候着,便道:“殿下也来刑部办事?”
  靖千江将伞挪到他的头顶,说道:“我去的是兵部。皇上已有旨意,令我将陷阵营的虎符交给宗王,以便他领兵支援宋家军。明日启程。”
  曲长负一怔。
  陷阵营在靖千江封王之前,就一直在他手下,训练有素,是一只极精锐的部队。
  靖千江身份特殊,皇上对他固然会有猜忌,但目前为止,还是愧疚与宠爱居多。
  他不可能下达这样的旨意,肯定是靖千江自己上书要求的。
  而宗王与皇上和先太子均是一母同胞,生性最是懒散浪荡,毫无建树,太后为他愁的不行,但也十分疼爱。
  这样一个祖宗被靖千江撺掇着去“帮助宋家”,就等于给宋太师送了一个保命符,朝中绝对不会有人再敢在物资援军方面扯后腿了。
  说白了,就是靖千江以自己手中的部分兵权为代价,换得宋家平安。
  曲长负道:“陷阵营,你当真舍得?”
  靖千江道:“有失必有得,宋家无恙,对我有利。”
  他半真半假地笑道:“是你说的,人往高处走,我虽然不是太子,也想有点属于自己的追求。”
  雨势渐小,几成沾衣薄雾,两人并肩沿街而行,并无坐上马车的打算,双方车驾也就离的老远,跟在后面。
  靖千江这话其实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伞底这一片秋日春光之中,说的人听的人都面不改色。
  曲长负甚至道:“既然殿下有心一展宏图,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不如说给你听听?”
  不料靖千江断然拒绝:“我不听。”
  曲长负一怔,靖千江反倒笑了,说道:“真不听。这已经超出咱们合作的内容了,我不需要你跟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你跟我说这些。”
  曲长负默然片刻:“那随你便罢。”
  随着雨势渐小,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多,人语嘈杂,道旁的饭摊上蒸腾起香味和热气。
  曲长负示意靖千江把伞收起来,忽听不远处的河岸边传来一片笑闹喧哗。
  两人看去,却是不知哪处寺庙的香客前来放河灯。
  巨大的帘布一抖,上百只河灯像是漫天流泻的星子,飘入河水之中,美不胜收,水面上的船夫载着客人们争相打捞。
  “璟王殿下。”
  曲长负幽凉的声音在热闹的笑语中响起:“我上回同你说过,一条路要走的远,就得心狠,别把旧情看的太重。你瞧瞧,沾了水的河灯,总是沉的快。”
  靖千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多时,那些河灯几乎都已经快被人打捞一空,只剩下零星几盏,晃晃悠悠浮在水面上,美而孤零。
  他笑了笑,忽然把伞塞到曲长负手中:“你拿着!”
  然后他两步跑到河岸边,在一片惊呼声中,干干脆脆地往里面一跳,几下就游到了河灯边上,挑了一盏单手捧着,又利落游了回来。
  后面璟王府的侍卫吓了一跳,连忙远远跑过来要拉他,靖千江却道了一句“起边上去”,一个纵身,直接跳回到了岸上。
  他浑身湿透,河灯的火苗晃了两下,却稳稳未灭。
  四下有围观的人鼓掌喝彩,善意大笑。
  靖千江低头看了一眼,捧到曲长负面前,笑着说:“上面写的是‘身体康泰,百病全消’,意头很好。”
  他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水,声音很柔软:“你瞧,不是就没沉下去吗?”
  曲长负无语道:“你可真是个疯子。”
  靖千江笑道:“人生在世,能疯的痛痛快快,也是幸事一桩!如果只要够疯,心愿就能得偿,我愿意当个疯子!”
  曲长负微顿,忽也跟着笑了,一扬手将靖千江的伞抛进他的侍卫怀里,转身向着身后的马车走去。
  他的步伐还是那样,走出去了,就毫不留恋。
  “璟王殿下真是越活越有禅意了,让我很期待,这一条路上往后的趣味——”
  曲长负道:“不过今日就此分别吧,你该回去换衣服了,殿下。”
  曲长负离开之后,靖千江上了马车。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很凉了,璟王府的随从们连忙在马车中点上了暖炉,又找来干爽的帕子和外衣。
  靖千江用帕子擦了把脸,忽问道:“福保,你方才都瞧见了吗?”
  福保本来正在一边伺候,听见这话怔了怔,小心翼翼地道:“没有,奴才什么都没看见?”
  靖千江不耐烦地说:“怎么可能没看见,你又不是瞎!我把河灯拿给曲公子看的时候,你脖子不是伸的和鸭一样!”
  福保:“……喔。”
  靖千江又问:“那你觉得,他刚才高兴吗?”
  福保道:“曲公子都笑了,那应该就是不排斥的罢。他不是还说让殿下换衣服,这是关心您呐。”
  靖千江还没敢想的那么好,听福保说了,不由怔了怔:“他那话,难道不是讥刺我沾一身水埋汰?”
  福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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