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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2005.01 a.只怕相思苦 李慕白,聂冬雁-第11章

小说: 2005.01 a.只怕相思苦 李慕白,聂冬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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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夫人骇了一大眺,连忙点头,「是是是,我现在就去拿还给她。」随即慌慌张张的跑了。

    而司马青岚依然惊愕不已。

    她竟然哭了!

    打从十岁开始就不曾掉过眼泪的聂冬雁竟然哭了,而且是当着所有人面前,为什么?

    因为李慕白在她身边吗?

    司马青岚静静地垂下眼眸,深思。

    那个李慕白,在那副清秀文弱的外表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第六章

    在聂府后园最僻静的角落,有一座深幽的庭苑,忘心居,那是聂文超亡妻去世前养病的居所,打从她过世之后,除了仆人定时去打扫之外,也只有聂冬雁会进去,这边摸摸,那边看看,想念娘亲的音容笑貌。

    「那边本来有个秋千的,但坏掉了……」一手抱着首饰盒,一手指指点点,聂冬雁领着李慕白往庭苑深处走去。「还有那块大石头,我娘都会抱着我坐在那儿说故事给我听……」

    尾随在后的秋香则提着一篮糕饼和茶壶,聂冬雁准备在这里待上一整天,并将所有的事统统告诉李慕白。

    「……我还曾经在那鱼池里抓鱼,被我娘骂得半死,因为那鱼池里有些地方很深。」聂冬雁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牵着李慕白进入一栋精致的小楼里。

    「哪!就是这儿,我娘去世之前,我都和娘住在这里。」

    李慕白稍一打量厅堂内的布置随即赞叹道:「岳母定然是位高雅恬然的女人。」

    「那当然!」聂冬雁得意地咧开小嘴笑个不停。「不然我爹怎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我娘偷走。」

    「小姐,这要放哪儿?」

    「放到娘房里,然后再去拿只鸡和几样菜来……啊,对了,秋香,顺便再拿一壶好酒来,姑爷喜欢喝酒。」

    片刻后,聂冬雁与李慕白来到二楼一间纤尘不染,清雅脱俗的房间,甫踏入便彷佛被一股幽柔沉静的气氲包围住,令人恍似身在梦幻中,李慕白不由自主地止住脚步。

    「怎么了?」

    「我是个两手血腥的人,只怕会……」李慕白涩然苦笑。「污染了这里。」

    「恰好相反,只有你才有资格来到这里,因为唯有你才能理解娘的哀伤。」将首饰盒放置在梳妆台上后,聂冬雁牵着李慕白来到床沿坐下。「我还想与你在这儿过一宿呢!」

    「这……」李慕白犹豫一下。「妥吗?」

    「当然妥,娘会很高兴的。」聂冬雁侧首去凝望着床头的雪白鸳鸯枕。「那是娘亲手绣的,她一直希望爹能主动来这儿陪她,但是爹从来没有在这儿睡过半宿,如果你和我能代替娘完成这个心愿,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明白了,」李慕白颔首,并拿来她的柔荑包在掌心中。「我们就在这儿过一宿吧!」

    聂冬雁绽出羞赧的笑,然后将视线拉向梳妆台的首饰盒。

    「其实杏姨并不是坏女人,她对我哥哥和姊姊都很好,他们要娶老婆或嫁人的时候,都是靠她在张罗的,因为我爹不喜欢管这种事。」她苦笑。「她只是讨厌我一个人,因为我最像我娘,而她又恨死了我娘,所以把对娘的恨意全都发泄到我头上来……」

    「恨?」李慕白低喃。「因为她是妾室?」

    聂冬雁摇头。「不,杏姨原是爹的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直以为爹会娶她作老婆,甚至双方家长都在谈论亲事了,没想到爹却先娶了娘回来,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她有多么惊怒、失望。」

    李慕白恍然大悟。「在她认为,是岳母抢去了她所爱的人。」

    「就是这么一回事。」聂冬雁点头道。「但她依然不肯死心,一直赖在聂府不愿离开,百般诱惑我爹,想着爹能收她作二房也好。可惜爹眼里只有娘一个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直到我出世,娘因难产大病一场,不但身子变得非常孱弱多病,而且她的花容月貌也开始消退……」

    「于是岳父失去了对岳母的爱恋,转向依然貌美的杏夫人。」李慕白接道。

    「当爹收下杏姨为妾室时,娘伤心得独自搬到这里来养病,爹也没有阻止。逐渐的,爹从三两天来探视娘一回,变成三两个月才来一回,最后,娘绝望了,她知道爹再也不可能回心转意……」

    李慕白握紧她的手。「所以妳才会跟岳父作对,为了岳母?」

    螓首轻点,「娘表面上好像看开了,」聂冬雁幽幽道。「但我知道直到最后一刻,她仍然期待爹能回头来看她一眼。」

    「虽然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李慕白摇头叹息。「岳父真无情。」

    「最可怜的是,因为娘身子不好,除了把我带在身边养之外,爹把哥哥和姊姊三个都交给杏姨带,因为如此,他们反倒比较亲近杏姨。有时候他们来探望娘,我向他们抱怨杏姨来看娘时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他们却反替杏姨责备娘,说娘应该感激杏姨替她照顾孩子,又替她担下聂府主母的责任,不应该忘恩负义地在背后说杏姨的坏话……」

    聂冬雁愤慨地越说越大声。

    「娘的眼睛都红了,他们还一直说,怎么也不肯停,等他们一离开,娘就拚命掉眼泪,不管我怎么安慰,娘还是掉眼泪,我只好也跟着掉眼泪……」她咬住下唇。「那明明是我说的,娘根本没吭半声,他们却还是怪到娘身上去,想也知道是杏姨搞的鬼。」

    「岳母确实令人同情,」李慕白喃喃道。「非但夫婿的爱被抢去,连孩子的心也被夺走了。」

    「因为我是娘带大的,所以只有我了解娘有多悲伤,她对爹始终如一,爹却中途变情,有时候娘会对我说……」聂冬雁顿住,眼眶红了。「如果不是有我在,她就算不自杀,也早就发疯了,因为对她而言,爹就好像已经死了一样,心爱的人死了,她怎么还活得下去呢?」

    李慕白探臂将她揽入怀里,如同安慰幼儿似的轻轻拍抚着。

    「嘘,别说了,或许岳母正看着妳呢!妳不想让她瞧见妳这么伤心吧?来,还是让我瞧瞧岳母留给妳的首饰戴在妳身上有多美吧!」

    带着泪,聂冬雁噗哧笑了。「你根本不在意女人美不美!」

    「也许是因为我看习惯了吧!」李慕白淡然道。

    聂冬雁愣了愣。「看习惯了?」

    「先母……」李慕白低喟。「她也非常美。」

    聂冬雁轻轻啊了一下,仰起娇靥。「所以司空贤才没有斩草除根,因为你娘的美貌使他下不了手?」

    李慕白颔首。「确实如此,但对我而言,先母为了替先父留下一条血脉忍辱负重地活下来,又为了全节自缢而死,这才是女人真正的美,皮相的美会衰退,女人的坚贞至死不渝。」

    盈盈的水眸眨也不眨地正视他,「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觉得我很美。」聂冬雁誓言般地说。

    李慕白深深睇视她片刻,而后俯下脸,在她芬芳软滑的柔唇上轻轻印上他的唇,聂冬雁立刻将两条藕臂缠上他的颈项,热情的响应他,于是,吮吻迅速加深,四片唇贴得更紧密,两人的呼吸逐渐沉重迫切起来……

    突然,李慕白仓卒的结束这一吻,并拉下她的手臂,转望门口努力平稳呼吸,聂冬雁先是茫然,然后,她听到爬楼梯的脚步声,明白了。

    该死的秋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对不起,小姐,这么迟才回来,都是那个三少爷啦!他故意……咦?小姐,妳干嘛坐在姑爷的大腿上?」

    喀咚一声,某人跌到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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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认为呢?」聂文超询问的目光依序扫过杏夫人、聂元春、顺娘、聂元夏、聂元宝、聂勇超、聂元鸿和司马青岚。「就你们这些天来的观察,雁儿确实和那家伙成亲了吗?或者只是诓我们的?」

    「我看他们根本没有成过亲,只是来骗那些首饰和绍皮的!」杏夫人恨恨道。

    「没错、没错,他们是来骗首饰和貂皮的,最好叫他们快点还给娘!」既然是亲母子,不管杏夫人说什么,聂元宝都会附和。

    「可是他们住在一起啊!」聂元春反驳道。

    「对,么妹没可能作戏作到这种程度。」聂元夏投出同意票。

    「我同意。」聂勇超附和。

    「我也同意。」父亲附和,聂元鸿也附和。

    聂文超点点头。「好,就算他们确实成亲了,那么,你们认为这是雁儿自己中意的人,或者是雁儿故意随便嫁个人来气我?还是我岳父替她安排的亲事?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故意随便嫁个人来气你的嘛!」杏夫人满怀恶意地说。总之,她绝不会替聂冬雁说好话。

    「就是这样!」聂元宝马上又附和。

    聂元春想了一下。「以外公的个性,他不可能替么妹找那种看上去连根稻草都提不起来的夫婿,定然会挑个武功高强的人。」

    「我想么妹自己也不可能喜欢文诌诌的弱男人,」聂元夏沉吟道。「她的性子很倔,也许她喜欢那种强得能压过她的男人。」

    「我赞同,」聂元鸿举手同意。「么妹不喜欢认输,我以为她不可能会喜欢文弱的男人。」

    「这倒是,」聂勇超颔首。「雁儿又倔又好强,她必然喜欢强悍的男人。」

    「果然是这样,」聂文超愤然道。「为了气我,她竟然随便找个人嫁了。」

    「不,我不同意。」

    聂文超正忙着自怨自艾,冷不防冒出一个反对意见,所有的目光立刻聚集到聂元春的妻子顺娘身上。

    「为什么?」

    「以我身为女人对女人的观察,么妹对么妹夫的体贴并非作戏,她是顶认真的,甚至……」顺娘深思地说。「倘若我没有看错,我甚至认为她是很努力在讨好久妹夫。」

    「不可能!」大家异口同声冲口而出。「么妹怎么可能讨好任何人?妳一定是看错了!」

    「可是我的确是这么觉得呀!」顺娘小声嘟囔。「而且,你们没有察觉到吗?么妹对么妹夫说话与对我们说话时的语气截然不同,一个是温软柔昵,一个是粗声粗气,我都以为是两个人呢!」

    聂元春与聂元夏相觑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确实,我们也察觉到了,她对我们说话永远是那样凶巴巴的,对久妹夫却千般温柔万般顺服,真不明白差别为何这么大。」

    闻言,聂文超不由得蹙眉思索片刻,再瞥向司马青岚。

    「贤侄认为呢?」

    「我只有一个疑问……」司马青岚徐徐环视众人。「自从么妹的娘亲去世之后,大家可曾见过么妹哭过,甚至掉过一滴眼泪?」

    大家面面相对,随即动作一致地猛摇头。

    「一次也没有!」

    「可是除夕那夜她哭了,为何?」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个个满脸疑惑--对啊!为何?

    唯有顺娘双眼一亮。「因为么妹夫在她身边?」

    司马青岚点头。「我的确是这么认为。」

    「如果确实是这样,那么么妹夫对么妹而言应该非常重要,只是……」顺娘困惑地顿了一下。「我怎么也看不出来么妹到底中意么妹夫哪一点。」

    「我也看不出来。」聂元春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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