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无人性[系统穿书]-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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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你要改变主意的话……”系统后面的话已经说得非常缓慢，似乎带着私人情绪的劝解。
简林雪刷牙的动作一顿，“你好像很希望我留在这个世界，为什么？”
“那么你为什么不留下呢？”系统没有回答简林雪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不能留下。”简林雪说。
系统不解，“为什么不能？这个世界才是你的世界啊！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爱人都在这个世界，就连你也是诞生在这个世界，会去那个世界只是因为一场意外罢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到本来不属于你的世界？”
“为什么？”简林雪打开水龙头冲刷着牙刷，看着上面的泡沫被一点点冲干净，深吸了口气，尽量让紧绷的声带放松下来，可说出的话还是压抑干涩，“我不回去，我要让我妈妈去死吗？”
系统一怔，好一会才喏喏道：“……可是你明明知道的，那不是你真正的妈妈，你的妈妈在这……”
“我现在二十二岁，其中十二年的记忆都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你口中的不是我妈妈的妈妈的，她不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帮我撑起了整个世界，她把我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简林雪抹了把满是水珠的脸，“然后我要看她去死吗？”
“……可是是她的女儿把你变成这样的。”系统并不理解简林雪的选择，在它看来，两边砝码明显不一样，自然得选择人多砝码重的那一边才是正确的。
“如果没有另一个简林雪。”系统说，“你会一直是简家的大小姐，不会吃那些苦，你除了爱你的妈妈还会有爱你的爸爸和哥哥，还有好朋友和恋人。”
“这一切都是她的女儿犯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系统说。”
“如果你离开，所有爱你的人都会伤心。”
“你确定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系统说完那几句话后便没再出声，简林雪怔怔的看着窗外。
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或者说，留下与离开之间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吗？
留下来，她的亲生父母，她的哥哥，她的恋人都会很高兴，就连她……也会高兴，或许在几年后，她已经和秦晟结婚，甚至有了自己的孩子，渐渐将这段离奇荒诞的世界穿梭和那个抚养了她十二年的女人忘在脑后。
然而现在，她不可以，十二年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印在她的脑海里，虽然平淡却很温馨。
恢复记忆以后，那十二年的温馨可能抵不过她的亲生父母兄长和恋人，然而那个为了她抗下一切苦难依然保持着柔软的微笑的女人的一条命，就足以让她放下这一切选择那个并不属于她的世界。
“到了。”秦晟拉开她这边的车门伸出手，“下来吧。”
检查结果果然和系统说的一样，即使秦晟要求医生再次做了一次最全面精密的检查，结果还是一样——
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有可能是因为压力过大或者免疫力降低引起的身体机能保护式的低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
简林雪侧头看了眼开车的秦晟，语气放轻了些：“你不高兴吗？”
“没有。”秦晟看前面的车启动，也发动汽车。
简林雪垂眼，秦晟自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情绪好像就压抑了下来，这种情绪的改变不熟悉秦晟的人很难察觉。
尽管知道，简林雪却没有再问，她有一种直觉告诉她，不要继续问下去。
终究还是自私，简林雪对着车窗勾了勾嘴角。
尽管气氛怪异，秦晟还是按照计划将车开到了游乐场。
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场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多是情侣游客，两人手牵手走在游乐场里，被里面欢乐的气氛渲染，脸上也都有了笑意。
简林雪指着旋转木马，脸上带着恶作剧式的笑，“我们去玩那个吧，回忆回忆当初。”
秦晟看了眼旋转木马，脸上竟然也浮起了笑意，“走吧。”
简林雪被他仿佛还挺高兴挺喜欢的表情弄的一懵，秦晟几年前看到旋转木马一件排斥的样子她可还记忆犹新。
“你不会是玩过那一次旋转木马后就恋恋不忘了吧？”
秦晟脸上笑意更深，“确实恋恋不忘。”
在简林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的同时，低头贴上了她的唇，一吻过后露出一个意犹未尽的笑容，“不仅恋恋不忘，好像还上瘾了。”
即使简林雪已经慢慢习惯秦晟突然开启“情圣”模式，可是此时嘴上残留的温热湿润和秦晟暧昧的笑容都还是让她心跳加速起来。
我怎么会这么喜欢这个人，简林雪抿嘴笑着想，他怎么能这么可爱，这么让人喜欢呢？
两人将四年前在游乐场玩过的项目都玩了一遍，随着跳楼机的升空再降下，简林雪感觉心里一直沉沉压抑着的某些情绪好像也随着重力被压碎打散，脸上的笑容好似也回到了四年前的明亮开朗。
秦晟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一直像蒙着一层看不见的阴郁的表情也终于真正放晴，身上的稳重和冷淡气质都仿佛被削弱了不少，脸上的笑意隐隐有了四年前肆意外露的影子。
把项目玩完以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今天天气很好，太阳落山，将半边天空天空染得橙黄，橙黄色的天际飘着一层薄薄的晚霞，霞光从云层中透出，上空还残留着一下片天蓝色的天空，天幕像是水墨画与油画结合的画布，从浅蓝到灰蓝，在橙蓝交界处似乎系着一根浅紫色的丝带，美得惊人。
公园里的游客大多都慢下了步伐，抬头看着难得一见的自然美景啧啧称奇，有些已经拿起了相机和身旁的人叽叽喳喳的分享起自己的喜悦。
就连简林雪和秦晟也停下了脚步看向天空。
简林雪仰着头，嘴角带着笑意喃喃道：“真美。”
秦晟垂头看她，周身都柔软下来，“嗯，很美。”
简林雪侧眼便对上他的视线，距离渐进，两人的唇一触即分，看进了彼此盛满爱意的眼眸里。
“我们去坐摩天轮。”
简林雪诧异，“你想坐摩天轮？”
秦晟点点头，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大概是晚霞的缘故，此时摩天轮旁已经排了不少人，但是两人运气很好，摩天轮这一轮刚好转完，两人也刚好坐到了最后一个座舱。
摩天轮上看着美得更加瑰丽的黄昏让简林雪移不开眼，和秦晟十指相扣的手更加收紧。
在摩天轮升到最高时，秦晟抬起了简林雪的下巴，一吻过后，他说：“听说在摩天轮顶端接吻的情侣会一辈子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简林雪闻言一怔，随即笑出声：“你还相信这个啊。”
秦晟的刘海梳了下来，嘴角带着柔软纯净的笑意，看起来仿若少年，看似笑意满满的眼里却盛着和透着稚气的面容完全不同的复杂情绪。
他说：“因为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啊。”
第91章
时间走得飞快。
简林雪坐在简母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歪着脑袋靠在她的肩上陪她看搞笑综艺； 不时的扯着简母的手臂大笑。
秦晟和简父在下棋； 简擎苍也难得安静的坐在一边观摩，没有找茬； 气氛非常和谐。
综艺到了尾声； 欢声笑语不再，伴随着欢快的主题曲的是屏幕上感谢某某集团某某企业赞助的例行结束语，一幕幕节目的精彩画面给感谢语做背景，最后连音乐也渐渐消失； 只剩下最后一行白字便突兀的切入了广告。
与刚刚综艺片尾曲的欢快截然不同悲伤曲调响起，然而画面却与曲调全然不相和； 充斥着欢声笑语的游乐场，色彩缤纷的气球和游乐设备，穿着可爱卡通人物服饰的工作人员，一切都明亮又快乐。
镜头渐渐切换，一家三口出现在镜头内； 画面也由明亮转为了复古回忆式的灰暗调； 即使被父母牵在中间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笑声和极为逗人童言稚语也难以压下背景音乐沉郁的音调和暗色系的拍摄所带来的压抑感。
简林雪眉心微蹙，这种音乐和氛围让她感觉空气都仿佛压抑了起来； 她扯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段突然悲伤的音乐带来的压抑感。
然而不等她开口； 屏幕里的画面再次出现了转换，欢声笑语如同云雾，蓦地消散，随后的镜头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里面传来女人细细的啜泣声和男人沉沉的安慰声，配合着这个拍摄模式和音乐倒是附和了起来。
只是太让人看着不舒服了，简林雪想，特别是今天，她希望一整天所有人都是开心的。
“都怪我都怪我……”本来只是模糊的声音随着镜头的拉进也清晰起来，“是我没看好宝宝，我不该去买冰淇淋的……都是我的错……我不配当她的妈妈……都是我都是我……”
女人失神的看着前方，嘴里喃喃念叨着，与游乐场温婉大方的装扮不同，此时出现在镜头里的她还是那一身装扮，只是那条似是亚麻面料的裙子已经皱得看不出原样，本来扎在脑后的下马尾也凌乱的披散着。
“是我的错，我、我明明知道你去上厕所了，我明明知道了的！我竟然还带她去人多的地方买冰淇淋……都是我的错……我没看好她……我不配做她的妈妈……”
女人的视线没有焦距，看起来精神上明显出现了些许问题。
游乐场里意气风发的高大男人此时也萎靡了下来，从他紧捏着的拳头和绷德青筋暴起的额角能够看出他的痛苦和压抑，他的眼里满是沉痛，却还是一声声安慰着：“jing察已经去找了，一定会找到的……不怪你，是我那时候不该在人多的时候上厕所……”
女人瞪大了双眼用尖利的声音嘶吼道：“找了三天了！你在骗我！根本找不到！女儿丢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女人说完仿佛是用掉了积攒的所有力气，整个人都萎靡沉寂了下来，继续低声喃喃着：“都怪我……是我的错……她有没有吃饭？别人会不会对她好？”
“……会不会有人虐。待她——”
女人狰狞着表情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女儿这么可爱，不会有人忍心虐待她……我的女儿这么可爱……不会有人忍心的……”她似乎被自己说服，声音又低了下去。
男人似乎无力的搓揉着自己的脸，他那张胡子拉渣的脸上有一双清醒着却更加沉痛的眼。
画面转得飞快，女人住进来精神病院，男人一刻也没有放弃过寻找孩子，妻子的医疗费用和寻子路上的费用让这个小康之家很快倾家荡产，男人却还是咬牙坚持着。
画面的最后是两个镜头的切换，目光呆滞却面容年轻的女人和白发染半面容憔悴的恶男人，男人因为过于劳累以及心理负担太重而染上癌症，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他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干瘦的插着针的手背微动，他低低开口：“瑶瑶……爸爸想你了。”
画面渐渐暗下，黑色的屏幕上出现一段白色的文字：
一个孩子的离开，毁掉的是一个家庭。
每年都有千千万万个家庭因为孩子被拐卖而支离破碎。
我们无法感化丧尽天良的人口贩子，所以只能请所有的父母记住，紧紧签好孩子的手，不要让他/她走丢。
原来，这是一则关于拐卖儿童的公益广告。
简林雪收回视线时便听到简母压抑的哭泣声。
她双手捂着脸，肩膀耸动着，低低的哽咽声从她的喉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