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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被反派养大的她[快穿]-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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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下,北境军那边不好轻易动,只能先从我们在的镐城下手。圣人这会儿不正要捧杀你嘛,咱们正好打蛇随棍上,先借他的手,除去几个人……”
  珈以在这边絮絮叨叨,就刚才邵猷处理宗卷的一个时辰多点的功夫,她纸上没写多少字,心里却将事情算得门门清了,连什么时候扯出谁,谁有和谁拔出萝卜带出泥,谁家后院里埋了引子,谁家有哪些见不得人的致命口,她都在心里整理得一清二楚,排在了一条笔直的线上,就等着一把火下去点了引子,挨个爆炸。
  邵猷的心神就这么一会儿集中在她说的话上,一会儿又集中在她身上。
  他心里也有那么一股火,不停地上蹿下跳又被他摁下去,偏她还在旁边添油加柴,一马车的柴火就这么一股脑得倒进去,半点不考虑他会被着成什么样。
  邵猷忽地就伸手,将她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那力道有一瞬间真是勒得珈以不能呼吸。
  她刚要开始挣扎,猛地就感觉到脸颊一热,像是一滴雨突然落到了她脸上,告诉她天下了雨,该打伞了,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掏兜拿伞的时候,噼里啪啦的雨都全砸了下来,将她砸懵了不说,还一嘴儿的咸味。
  邵猷话音里带着哭腔又带着笑,像是在喟叹,“阿芙,原来你是真舍不得我。”
  他还是那样死紧地勒着她,好似她下一瞬就会化成烟雾消失了似的,“你若真狠下心来杀我,根本用不了三年吧?我那么信你,喝一口你递来的茶,也许就不用你废这么多心思了。你犹豫了这么久,假装布局那么多,就是舍不得我。”
  “你一睁眼回到十年前,撞了头的那一下,也是怕自己再与我成仇吧?”
  人心真是很奇妙的存在。
  之前他以为阿芙背叛了他时,回首往事全是苦涩与折磨,恨不得一巴掌上去扇醒那个独自沉迷在情爱中的自己;而当他又被迫换了一个角度去看,察觉出她对自己好像也有那么几分情意,这个念头就在不断被加重。
  再去看过往,这一天都是裹着蜜汁的糖。
  邵猷死死抱着她,像是抓住了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他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觉得说再多都不能表达他眼下的心情,干脆全部都化成了两个字,就放在嘴边,一遍遍地念叨,像是要刻到骨子里,“阿芙,阿芙,阿芙……”
  作者有话要说:
  推剧情的同时给你们再撒一把糖,甜吧?


第42章 背叛他的爱人(13)
  珈以算得很准。
  她毕竟是谋划惯了的人,上一世时又磨磨蹭蹭地拖着时间,也算是弄明白了那繁花锦绣的遮羞布下的各种污糟事,对这群人的心思和谋划料得极准,几乎是炸谁谁倒下,不带一个漏掉的。
  于是连着这三四年,镐城的官僚们都觉得这日子有些难过,脚底下好似随时跟着个炸雷,头顶的老天爷也好似睁了眼,一个个劈下的雷都极有准头,不带漏手的,将他们吓得噤若寒蝉,连往日里的孝敬也不敢多收了。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眼看着龙椅上那位,也撑不过一年半载的了。然而这太子之位却还没有定数,几个成年皇子争得热火朝天,圣人睁只眼闭只眼,更涨了他们的气势,满朝堂里竟没有几个官员不被拉着站了队的。
  心里的苦水都快能酿酱了的大小官员们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好似个个头顶都有一群乌鸦在筑巢,一整个印堂都不够他们发黑的,也就衬得唯一有点笑颜的那个人,格外的不合群且诡异。
  邵猷没有半点自己不合群的觉悟,他在广发喜帖。
  暂且不是他的婚帖,只是他家阿芙及笄的帖子,所以他自认这情绪是收敛了又收敛的,含蓄得每个字都符合伦理纲常,“我家夫人及笄礼,有空便来坐一坐罢……喔,抽不出时间也可以告知我,我帮你。”
  介于邵猷这四年里已经把六部都混了一遍,谁也拎不清如今洗了又洗的官僚里有谁是他的人。且他如今与风头正劲的六皇子混得不错,忙着夺嫡的六皇子都亲口说了要来。故而这“没空”的选项,一时还真没有人选。
  所以,珈以及笄礼这日,硕大的淮阳侯府都差点没装下人。
  豆子去前院晃了一圈,回来时脸上的神情都十分难言,她一个往日里伶牙俐齿惯了的人,这会儿都只能干巴巴的一句,“真比大朝会还热闹啊。”
  不说旁的,皇子里,除了六皇子,连与六皇子打擂台的九皇子都来了,剩下的四皇子、七皇子、十一皇子,也都是有力一争皇储的人。
  这等规模,真真只有大朝会上才能瞧见了,且还多了各府的夫人及老太君。
  若谁有个谋权篡位的歹意,这会儿将淮阳侯府的大门一关,几千精兵派过来一围,再往里面放一把火,估计大令朝的圣人,便成了真孤家寡人,光杆司令了。
  珈以正低头抿唇,这唇脂是她自己试了好些时候才试出来的最心爱色号,连卖都未拿出来卖,连着另一只就备着今日和大婚时。
  铜镜里照不清颜色,珈以转了头想让四豆瞧瞧这颜色与她今日衣裳间的配色有没有问题,抬眼就发现一个不该在这儿的人走了进来,手一抬,早习惯了的四豆们就飞快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了个二人空间。
  知道了答案的珈以也就懒得问,回过头继续照镜子,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大婚时还是别请这么多人来了,届时一桌桌敬酒,实在有些麻烦。”
  说了要真心待人,珈以也就真试着去做了。
  不过她的性子在那,到底不是扶珈以那温和却固执的款式,时间一久,邵猷也发现了不对,短暂不适应之后,又没忍住回来抱着珈以丢脸地又哭了一场,继而就从各种渠道,暗戳戳或者是光明正大地摸起珈以的性子来。
  故而他知晓珈以虽偶尔喜欢凑些热闹,却很不喜欢自己成为主持热闹的那人。原本今日这场面,她是不同意闹得这么大的,还是邵猷感慨了许久这日子对他的重要性,她才松了口,让邵猷随意。
  过去四年,筹谋大计自然不能单靠人。镐城这边的鞭炮珈以串着,邵猷只负责点了引线,自然就空出了不少时间去筹谋北境军。
  也是这一筹谋,才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有多大。
  北境军十五万,要吃粮,要军。械,要医药,要俸禄,要津贴,这些林林总总往里一加,朝廷给的其实不过四五万人的数,掰成八瓣花都有些打紧,中间还要被各级将领伸手那么一捞,下去的真是点毛毛雨。
  总归一句话,缺钱。
  古话说,“人穷不能志短”,可真放到了人身上,穷人却豪气冲天的,自古以来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十五万北境军里能扒拉出十个都顶天了,哪里还能指望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死了没人养家糊口的境况下还能拼出命去。
  邵猷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他上辈子若要坚持打那一战,会赢得惨不忍睹。
  北境军这边的窘境还未解除,镐城这边,珈以也是炸完了坑才发现他们手边没种子能埋下去生根发芽,她到底也不是惯会谋权篡位的人,这下一疏忽捅出了大篓子,眼看着各方力量动起来要往下埋不知优良的种子,她也的确是方了。
  近小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谁也没睡好。
  每日打照面一看,对方都是强撑着那么一口气吊着,珈以往邵猷怀里一滚,摸着他瘦了不少的身子就有些酸涩,邵猷几乎和她一样的心思,但想想她上一世存了那么久的心结,那句“算了吧”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两人一合计,互相交接了工作。
  珈以花钱厉害,知道女人家的钱乐意花在什么地方,带着四豆捯饬了好些时间,整出一堆新奇的方子,弄出各式胭脂水粉来往店铺里一摆,自己出去当了个活体展柜,白花花的银子便似水一般流了进来。
  邵猷在外走动得方便,每日结交的人也多,留心观察了人,回来再按着珈以的方式给人列出个详细的表格来,熟练了那么三五次再失手那么一两次涨了经验,直筒子似的懒侯爷竟也多了些政客的曲曲绕绕。
  于是两人各自忙着自个的事,三五个月都难得坐在一起休闲娱乐。
  最先发现问题的还是邵猷,他又半夜被个梦境惊醒,这次倒没被吓得半夜去翻珈以的院墙,他躺在被窝里好好想了想,早起忙完了一堆事物,回来陪着珈以用了晚膳,就从身后摸出了个棋盘。
  连下三盘,珈以前两盘都输了,最后一盘快要被将军时,她闹着就要悔棋,邵猷让她悔了三次,次次拿“将军”两字堵了她,气得珈以把自己那红彤彤的“帅”往手心里一握,气咻咻地盯着他,大有赖皮到底的架势。
  邵猷被她的模样喜得不行,笑着把自己的“将”都塞给了她。
  这样一个美人计就能通敌叛国的将军,看来真是要小心让他上战场了。
  珈以笑倒在他怀里起不来,末了还要伸手点着他,埋怨,“每日脑子里要筹划的事情就不少了,你还偏要拿这些动脑的事情来烦我!”
  她说这话时含着笑,说是埋怨,更像娇嗔。
  邵猷克制地摸了下她的长发,手里还把玩着她的手,当时那匕首穿手而过,第一时间又没处理好伤口,后来还发炎又叠加着伤了几次,那疤痕就是再好的药膏也消不完全,养护了许久,仍留着伤痕。
  “你每日脑子动得不少,却没什么想我的时候。”
  指责了这一句,邵猷还真就委屈上了,“你可是有前车之鉴,被旁人挑衅几句就怀疑我,误会我的人,我要是再不让你每日都想想我,你怕是要连淮阳侯是谁,我的院门口朝那边开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这指责……指责得还真颇有些道理。
  珈以最近满脑子都是什么新胭脂新唇脂新糕点新衣裳,好似瞬间拿稳了女强人的人设,还真没什么余裕留给他这个“旧人”。
  抬眼看他那一脸憋屈又可怜的神色,她心虚了那么一瞬,就抱着人好好哄了一通,过几日特意让四豆给她挤出了点时间,挑在邵猷沐休时,约他去府里的湖上钓锦鲤。
  寒冬腊月的天,湖上早没了芙蕖,邵猷瞧着嫌萧瑟,特意让人买了一群锦鲤回来养,后来珈以路过瞧了几眼,点了那据说最能吃的留下来,就养在了望潮阁前面一块的廊桥上,专供她心情不好时过来撑死几条鱼调剂一下。
  钓之前便说好了,钓得多的人可向钓得少的人提个要求。
  珈以往日里对邵猷无甚要求,主要是她有所求的,邵猷不等她开口便早一步办好了,实在不需要她另外找个专门的时机正儿八经地提出来。
  所以今日这一场,其实就是给满肚子小心思的邵猷个机会。
  珈以谋划前甚至想好了,便是这满肚子黄水的侯爷提的是什么早些完婚的要求,她考虑一下也能答应下来,只是需要稍晚些再圆房罢了。
  她这也算是拐着弯相让邵猷开心了。
  可谁知这湖里的锦鲤真像是通了灵一般,秉承着“有奶便是娘”的原则,死不悔改地忽略珈以曾经撑死过它们快十条兄弟姐妹的成就,以及当初是谁让它们在此地生存的事实,前仆后继地都往珈以的鱼钩上挂。
  就是后来那鱼钩上没了鱼饵,它们也照样热情似火。
  珈以赢得毫无悬念。
  邵猷气得脸都青了,难得记起了自己的骨气,死活不肯接受珈以的“转让权力”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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