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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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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湘殿里,凌国公马不停蹄秘密入宫,并未先去衍庆宫朝拜,而是先行去了常湘殿。
    炎帝驾崩,天家之子怕是最坐不住,除却边疆的常钰王、已殁的常德王、囚于大理寺的常齐王,以及年幼的几位尚未封王的皇子,哪一个不是蠢蠢欲动。
    唯独常湘王,独坐,独饮,两耳不闻窗外事。
    凌国公面沉如铁:“荀儿,你决定了?”微顿,郑重其事,“储君未定,你当真要独善其身?”
    燕湘荀斟了一杯酒,递给凌国公:“外公,闻柒未雨绸缪,早有防范。”他自顾饮酒,神色怅然,几分难言的苦涩,久久道,“她要想的,何时失手过,还争什么,头破血流罢了。”
    还争什么?
    帝王之争,何惧血雨腥风,他啊,是不想争罢了。
    “常德王已殁,常钰王远在边疆,常广王昏庸无能,常山王年弱稚龄,常蒲王势单力薄,余下几位未封王的皇子资质与势力都不足为恐,炎帝突然驾崩,不曾另立储君,你有百官拥护,凌国公府庇护,又嫡出元妃,你是最名正言顺的储君之选,而常山王不过两三岁的稚童,身世扑朔迷离,生母惠妃又一心礼佛,毫无外戚拥立,虽养在闻柒东宫,只是闻柒不得民心,空有兵权,你未必斗不过闻柒。”
    一席话,说破了大燕皇室暗涌。
    燕湘荀眸底波澜不惊,静而幽深:“她有兵权就够了,最坏不过大开杀戒,她又不是做不出来。”唇边笑意似有若无,提起那个女子,他好似牵牵绊绊着,怎么也扔不下,更难无所畏惧。
    凌国公深思熟虑,态度不免急进了:“就算她早有平乱的准备,姬国公府蠢蠢欲动多时,两方人马必定缠斗,若我们渔翁得利——”
    “外公。”燕湘荀缓缓打断,抬眸,眼底平静却决绝,他一字一字轻而有声,“我不想与她为敌。”
    兴许,未必会败;兴许,胜者为王;兴许,两败俱伤;兴许,一败涂地……他不敢赌,若与她对立,只能渐行渐远,他输不起,也赢不起。
    江山如画,儿女私情,自古便两难抉择,他倒毫不犹豫。
    见燕湘荀坚决,凌国公也不再多言,只问:“你甘愿朝臣?”那个位子,多少人趋之若鹜,何况出身皇家,他是天之骄子,要得起。
    没有思考,也未曾迟疑,燕湘荀继续啜饮着,缓缓开口:“让凌国公府准备十七弟的登基大典吧。”
    一人之下,他认了,并非臣服年幼的新帝,只是,他的人上人,是闻柒,一个闻柒,他只能朝臣。
    凌国公深深看了他一眼,张张嘴,叹气,终是什么也没说,起身。那位即将权倾天下的女子,当真会攻心,势必大胜而归。走到殿门外,凌国公还是不忍问了一句:“不悔?”
    燕湘荀徐徐一笑,摇头:“不悔。”
    殿外,十一月的冬日,天已转凉,夜里,冷得刺骨,寒风呼啸打着宫灯来回荡着,暗影跌宕。
    这夜,森然极了。
    “咚——咚——咚!”
    三声三响,惊了树梢头的夜鹰。最后一次帝王丧钟,大燕帝君薨,传遍燕都,宫灯裹素,整个帝都已披上了白绢。
    未央宫外,脚步急促:“娘娘。”林小贱娟秀的脸微红,额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
    重重素白的纱幔里,传出闻柒灵清的嗓音:“完全咽气了吗?”微微嗪了丝丝笑意,极是好听,她等了许久了。
    那老东西终是不舍得撒手,噬心母蛊已死,七窍流血,竟还撑了一刻钟,闻柒不由得失笑了,那老东西多半是死不瞑目了。
    “回娘娘,皇上,”林小贱微顿,上前,沉声道,“驾崩了。”
    这丧钟三响,帝君薨,燕都皆知,皆乱,唯有她,还睡得下。
    纱幔里,闻柒轻笑出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怀里的小十七,懒懒道:“这老不死的,终于舍得闭眼了。”
    舍得?不,哪里舍得,只是逃得过闻柒如来神掌吗?这老不死的,可是大燕炎帝,普天之下,敢如此谩骂之人,唯有闻柒。林小贱汗颜无语。
    “羞花啊。”闻柒轻唤着,语气轻快。
    林小贱上前,恭恭敬敬:“是,娘娘。”
    一只素手伸出,撩开素锦流苏,露出闻柒的容颜,杏黄的烛火交织着清冷的月,在她眸里藏了一轮弦月的清华,薄唇轻轻勾起,恰到好处地添了一抹风情。
    美中不足,这容颜略微苍白,带了一分病态。闻柒抬眸,一双眉眼,似乎惑人,勾着似有若无的笑:“你说本宫既为一国之后,这圣上驾崩,本宫是不是也要应应景?”
    应应景?这夜,寒气森冷,如何应景?趁火打劫才是理!林小贱笑:“娘娘所言极是。”
    闻柒挑眉,眼角拉出一抹玩味:“来啊,给本宫披麻戴孝,”亲了亲入睡的小人儿,她一身白衣曳地,提着长长的裙摆,走出了素白纱幔,笑道,“哭丧去。”
    披麻戴孝?胤荣皇后若要哭丧,想必,炎帝死难瞑目了。
    衍庆宫里哭声振聋发聩,点了白烛,素娟挂起,帝都同哀。刚过子夜,摄政大臣跪于衍庆宫外,左相一旨遗诏告令天下。
    “朕临鹤归西,何以内忧外患纷扰,甚念燕氏天阑,天家十七子,耐无以堪当大任,故将朕之社稷托以闻氏胤荣皇后,辅十七皇儿寅礼莅位登基,胤荣垂帘以摄政天下。”
    遗诏刚下,满殿肃静,天家几位年长的王爷各有所思,唯独西宫的姬贵妃站起身来,一身孝衣,狼狈失色。
    “不!”这一声嘶叫,令姬贵妃精致的容颜扭曲得不剩半分美色,满脸不甘,怎能甘心,未雨绸缪一番,到头来却不过跳梁小丑,她大喊,扭扯,发疯一边嘶吼。
    “不可能,怎么会是寅礼,他才两岁。”
    “假的,遗诏是假的,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圣上根本没有另立储君,是闻柒,她谋权篡位!”
    “……”
    “闻氏那个佞妃,何以能乱我大燕的江山。”
    “佞妃摄政,亡我大燕!”
    天下皆传,闻氏胤荣,祸乱大燕,然,如此胆大妄言之词,敢说的甚少。
    霎时,殿中死寂。
    “佞妃?”
    突然,殿外长廊,漏进一缕月华,女子一身素白长裙及地,她踩着慵懒的步子,缓缓走出月色,入殿,嘴角,浅笑清清。
    “姬贵妃可真看得起本宫,那本宫自是不能辜负了这佞妃二字。”闻柒漫步,停下,依着暖玉石柱,抱着手,淡淡睥睨,“圣上归西,新帝稚弱,本宫摄政大燕,尊国例,未孕有天家子嗣的妃嫔迁至护国寺诵经终老。”
    闻柒笑望已花容失色的姬氏:“姬贵妃姐姐,可是又要怨本宫这个佞妃祸乱了大燕,可叫你咬牙切齿大骂老天不公?”
    姬贵妃面色惨白,哑然失语,心中警钟大起。闻柒她,步步为谋,早有布局……
    殿中,哭声,嘶喊,谩骂,震耳欲聋。
    宫外,森冷的半月,姬国公府十万玄甲军已兵临城下,严阵以待,只待东风一触即发。
    城下,卫兵来报。
    “报将军,炎帝薨,闻氏已掌大权,贵妃娘娘困于衍庆宫。”
    “传令。”镇国将军(亦是世袭姬国公)姬成鄞拔剑指天,一声厉吼,道,“逼宫,伐佞后!”
    内有姬贵妃煽动百官后妃,外有十万玄甲军逼宫破城,内忧外患莫过于此,此番,姬家是打算倾巢而出,不成功便成仁。
    可惜,天算,总不如人算。
    方入燕宫,玄甲军统领便乱了阵脚:“将军,宫门并无守卫,小心有诈。”
    先帝驾崩,正是朝代更替,宫中却如空城,若不是闻氏太狂傲自信,便是阴谋阳谋。
    此时,箭在弦上,姬成鄞早叫仇恨冲昏了头脑。
    “佞妃祸国,本将军为民除歼,死亦所得。”姬成鄞一脸杀气,只道,“攻!”
    天启五十九年,十一月十三,南诏攻入西口,西启断后,大燕不敌,闻氏胤荣遣三十万龙虎军援助。
    天启五十九年,十一月十六,燕都城外贼寇扰城,百姓苦不堪言,闻氏胤荣派遣第一将军燕无吝领御林军十五万剿匪。
    天启五十九年,十一月二十,镇国将军十万玄甲军揭竿而起,破城逼宫,名,伐佞后。
    先帝驾崩,满朝动乱,闻氏胤荣夺权,然,燕宫兵权外调,闻氏胤荣兵权在外,赤手空拳,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哦,大燕史官听的可不是胤荣皇后的,是北沧新帝,北帝未雨绸缪,除却闻柒,谁人能敌,好一出请君入瓮,不是吗?
    此时,衍庆宫里,一纸遗诏刚下,左右两相拥护,摄政大臣朝臣新帝,文武百官纵使不服不平,却也无一人敢置身于这风口浪尖。
    子夜一刻,常湘王领凌国公府朝臣闻柒,恭候新帝登基,此一举,叫那些蠢蠢欲动的天家王爷一个个投鼠忌器,这闻氏胤荣,定有后招,怕是只等反叛,然后一网打尽。
    子夜两刻时分,闻柒高坐衍庆宫主位之上,殿外传来急报。
    “报!”
    闻柒有些倦了,揉揉眉心:“说。”这身子骨,有点撑不住了。
    “娘娘,姬将军率十万玄甲军已兵临城下,名,伐佞后。”
    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
    闻柒似乎苦恼,按着眉心:“姬家的人总是这么让本宫头疼。罢了,这百年世家外戚专权的世道,也该换换了。”
    此言一落,殿中惊呼,却无声,唯有重重喘息。
    她啊,要给大燕换天了。
    步调懒懒,闻柒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转身,携了一身张扬,眉目睥睨,那样高高在上,只道:“先帝初薨,新帝尚未登基,振国大将军姬成鄞逼宫叛乱,谋权篡位,动摇国本,其罪当诛九族,传本宫旨,杀无赦。”
    姬贵妃跌坐在地,面如死灰。改朝换代,总归不过四个字:大开杀戒。那女子权倾天下,在这燕宫葬了多少黄土白骨,炎帝,苏太后,九章王,常德太子……下一个,逃不掉的,姬家,完了……
    子夜三刻,镇国将军姬成鄞十万玄甲军来势汹汹,攻入南宫门,所向披靡破敌入城,然,只见燕宫冷寂。
    忽而,火光大作,玄甲军四顾,只见千军万马,自四面八方涌入,包围。
    请君入瓮,瓮中捉鳖,是诱敌计!
    玄甲军统领大惊失色:“将军,不好,中计了。”
    姬成鄞落马,面如土色,入目皆是冷肃的刀枪剑戟,是千军万马,南宫门、护城河、燕宫长廊,大军由三路逼近,重重包围。
    难怪所向披靡,原是引蛇出洞。
    宫门之上,玄黑的战旗摇动,书以一字:北。
    ——是北沧,是北帝秦宓的人。怎漏算了,闻柒不需千军万马,一个秦宓足矣。姬成鄞面色大变。
    城墙之上,程大沉声令下:“谋逆作乱者,杀无赦!”
    顿时,杀气腾腾,刀枪出鞘,围攻而上,血染月色,片刻,血染红了火把,血气翻滚。
    二十万北军对十万玄甲军,三路围攻,胜败毫无悬念,霎时,玄甲军方阵大乱。
    玄甲军统领惊慌落马,高声道:“将军,闻柒引蛇出洞早有埋伏,将军,人马悬殊,应立即撤退。”
    瓮中捉鳖,若战玄甲军,势必要全军覆没。
    棋差一招,一步错,步步皆错,闻柒怎会留有退路,即便束手就擒,也再难逃一死。姬成鄞沉眸,一脸弑杀的阴鸷,只道:“退一步者,本将军定斩不饶,今日,取闻柒首级者,封侯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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