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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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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毋庸置疑,爷会的,为了怀里的人,他连心脉都敢不顾,还有什么舍不下。天下治里论道北沧秦宓的言辞便只有一个字:狠。爷有多狠梁六自然知道,只是未想今时今日,会有人在那一字的范畴之外。
    梁六张张嘴,哑口无言,什么都没说,站在寝殿前,一动不动地守着。
    素锦流苏里,秦宓轻语:“闻柒,别恼我。”他抬手,缓缓解了她的衣衫,另外握着瓷瓶的手有些轻颤,微微停顿,他看着闻柒安睡的容颜,“爷,不放心别人。”
    掀开衣衫,一身冰肌玉骨,那般莹白如玉,越发显得腰间狰狞的伤口腥红刺目,些许血液往外渗着,没有衣衫遮掩,很快便染上了一身莹白的肌肤。
    这一刀,竟是入了血肉三分,她竟能忍,带着这身伤,一声不吭地砍杀打斗,定是次次牵动伤口,才会新伤覆着旧伤,结痂狰狞,她可真能忍,秦宓缓缓将药抹在伤口,动作极其轻柔,只是握着瓷瓶的手几乎碎了指尖之物,手背发白,经脉可见。
    兴许是疼了,昏睡中的人儿蹙了眉头。
    “这会儿晓得疼了,谁让你不吭声。”秦宓微微恼了,抬手揉着她眉心,“与我比肩,我不愿了,怎么办?”他牵着唇角,一抹无力的苦笑,“我想将你藏起来。”
    俯身,秦宓亲吻她的唇,凉凉的嘴角,一触即离,浅尝辄止,动作很轻,生怕惊了她一般。
    他轻笑,只觉得好笑,他秦宓,满腹薄凉,竟也有今时今日,着了魔入了障,这般荒唐落魄地想藏紧她,免她忧苦,护她安逸,这猫儿,他想便如此独占了去。何时种下的念头,才发觉,就深入骨髓。
    这红尘凡世的风月,终归是谁也难逃。
    这夜真长,后半夜里,风才停,梁六抬了热水进殿,瞧见自家爷正依着床榻,半靠垂帘,怀里抱着闻柒,半阖着眼,似睡非睡。
    放下热水,梁六迟疑着:“爷,您的伤。”
    秦宓骤然抬眸,扬手,垂帘卷起,还未换下的月白袖摆轻拂。一道风刃疾出,梁六重重砸出,嘴角渗出一丝血来。
    这一招,爷只用了两成力,并不要命,自要吃些苦头。梁六知晓,因着闻主子的伤,爷恼了。
    秦宓将闻柒放下,掖好了被角又碰了碰她的脸才出了纱帐。
    “她受伤了。”秦宓垂眸,冷冷睃着梁六,“可是你没有。”
    之所以如此,因为闻柒护着梁六,爷如何会不知道,闻柒那样护短又孤勇的性子。梁六爬起来,跪直了身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沉声道:“属下甘愿受罚。”便是赔了命如何,那样敢以命搏命的女子,值得交付性命。
    冷若冰霜的眸不见一分柔和,黑沉沉得暗影,秦宓道了一句:“爷要你的命。”
    无疑,秦宓心狠手辣。
    梁六大惊,并非惶恐,俯首,一字一字铮铮回:“属下的命是爷的,任凭处置,绝无怨言。”只是始料未及,从不心慈手软之人会为了一人不留余地,到底要珍视到何种地步才会这般容不得分毫差错。
    沉默,几乎死寂,而后,秦宓道:“你的命,”他凝着纱帐里苍白的容颜,眉宇满腹温柔,“是她的。”
    爷,终归是心软了,不是因着梁六,他知晓,心狠手辣如爷,便也只会对闻柒软下心肠,会瞻前顾后,会战战兢兢,所以手有余力罢了。
    梁六伏地,对着床榻上昏睡的人儿重重磕头,字字坚定如铁:“梁六谨记。”
    自此,他梁六尊闻柒为主,以命相护。
    秦宓道:“线索。”
    事关闻柒,秦宓又如何会善罢甘休。
    “全是死士,未留痕迹。”梁六思忖,不敢有遗漏,又道,“只留下了一个活口,易容燕孝钰之人,那身形声音都伪装过,只是招式不难看出是个女子。”
    秦宓沉迷,背着烛火,侧脸忽明忽暗,笼了一层阴翳,薄唇抿得僵冷,全是森冷的萧索,久久,只道了一个字:“查。”
    “属下遵旨。”
    闻柒的账,这腰腹一刀,秦宓如何能容,剔骨剜肉之痛,他来讨。掀开纱幔,他倾身看睡着的人儿,指尖剔透,一寸一寸拂过她的脸:“爷都舍不得伤你,怎能……”
    细语轻言里,字字杀伐。
    这背脊的逆鳞,动辄即死。秦宓他啊,对她,认了……
    辰时,天方微白,鸣晓的更声响起,惊了帐中久睡的人儿,缓缓掀开眼睫,颤了颤,又闭上眯了一会儿,睫毛扑扇扑扇,蹭着脸不愿睁开眼。
    平日里强悍跋扈的人儿,半睡半醒时最是柔软,直叫秦宓软了心肝,拂了拂她额上的发:“醒了。”
    闻柒骤然睁眼,看看床顶流苏,嗯,是她的地盘。再看看枕边,那撑着下巴,半露锁骨撩着满眼风情的妖孽,不是秦宓又是哪个?
    这下,闻柒睡意全醒,敢情她枕边睡了个美人,眨眨眼,眸子一瞪,往里缩了缩:“谁准你睡我了?”
    一开口,就惊天动地,想来这伤无碍了,这头脑,这口舌,别提杀伤力多强了。
    秦宓揉揉她紧拧的眉,有些怨尤:“别对爷吼。”指尖顺着闻柒的背落在她腰间,轻轻揉了揉,“伤口会疼。”
    腰间暖暖的,闻柒觉得舒坦得紧,垂眸看去,秦宓掌心光晕浅浅,想着这大概就是内力那玩意,又瞧了瞧……眸子又一定,抬手翻了翻自个衣领,好家伙,从里到外都换过了,闻柒顿时恼了,嗓门又提了一个调:“谁准你脱老娘衣服了?”
    秦宓微微怔了一下,很无辜地道:“爷不愿给别人看。”
    不愿给别人看?谁是别人?伺候她的近侍女官?闻柒气急败坏,大喊:“秦宓!”一次是逗着玩,两次就是耍流氓了。想来只有她闻柒耍别人流氓,她丫的还没看过秦宓呢。
    秦宓也不恼,只是轻笑,将炸毛的某人揽进怀里,拍着肩哄着:“乖,这才辰时,你再睡会儿。”
    闻柒也不动,掀掀眼皮,阴森森道:“你丫的是自己滚下去还是让我踢你下去?”
    不解风情,闻柒为最,这般光景,这等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她却是句句煞风景,毫不多瞧一眼那半敞衣襟下的媚骨柔肠。
    秦宓有些头疼,闷着声道:“爷伤口疼。”心口确实不顺畅,这只满身是刺的猫儿,他到底该拿她怎生是好,不愿唐突了,不舍重了轻了,便是果敢精明如他秦宓也一溃千里。
    伤口疼啊……闻柒倒是不闹了,乖乖偎着,眼珠子那一瞟,审视着秦宓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嘴角一抿,冷着脸,阴阳怪气地说:“哟,还知道疼啊,我以为您老忙着犯蠢,一门心思可劲扑腾着怎么折腾大爷您这一身细皮嫩肉呢。”
    嗯,闻柒在恼,恼什么?天晓得!反正她自个是不会承认她心口那玩意不爽,凉丝丝的疼。
    秦宓垂了垂眸,华光溢满的眸子便瞧着闻柒:“你都不心疼爷。”语气,多了些小心翼翼,带了满满的不确定。
    不想,秦宓也有今时今日,这样搁下一身清贵的疏离,讨闻柒几分柔软。诶,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个理,先丢心的那个,怎能不丢盔弃甲。
    看看闻柒,整个一二世祖,别提多蛮横多大爷了:“心疼?”她扯嘴可劲地冷笑,“啥玩意,多少钱一斤啊,爷您见多识广,给咱小老百掂量掂量,那玩意可能管饱?可能当银子花?可能支使号令他人?”顿了顿,眸子一冷,她灼灼凝着秦宓,一字一顿地逼问,“还是能消了你后背那一寸长的疤?”
    终归闻柒是在意的,只是她啊,学不会世间女子的肝肠寸断,只会这般冷嘲热讽地将她所有不舒坦吼出来,将那所有柔软藏得严实,然后抬起她的下巴,诠释她一身棱角,很扎人,能精准得扎进人心坎,那一身的刺里,有她不轻易表露的细腻。
    秦宓后背那一道疤,怕是要刻在闻柒心坎。秦宓怎么会不懂,如此模样,叫他瞧见了,恨不得藏着,这样的闻柒真要命,紧紧抱着毫无好脸色的她,秦宓却笑了,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闻柒,闻柒……”
    两个字,叫这个男人念出口,全是媚骨柔肠,那半敞衣襟的妖娆又如何,那绝色绝代的容颜又如何,秦宓他啊,这般倾尽温柔的模样才要命,闻柒就觉得心头很酸,想任性,想肆无忌惮地挥霍她的不爽,因为心慌意乱,她总要发泄些什么:“别跟我说什么形势所迫情势所逼,更别说什么甘之如饴本能之举,老娘可没那么矫情。”不矫情,便是眼睛酸涩,她也能要紧了牙,大扯一顿歪理来,这才是她闻柒,神马铁骨柔肠风花雪月,她照样眸子一溜,眼不见心净!
    嗯,眼睛还是有点涩,她高高抬起。
    凉凉的指尖捧住了她的脸,秦宓迎上她的眸,笑意清浅:“原来你都懂。”
    笑话,她闻柒是睁眼瞎吗?是白内障吗?还是缺爱的四无青年?流氓事她没少干,痴儿怨女郎情妾意还是落花流水她都信手拈来。
    好吧,她就是有点没出息,怵得慌,怕什么?原谅她,没胆量去思前想后,唯一笃定一点:情爱那玩意,要命得紧。哦,还有一点:她怕死得紧。
    秦宓拂了拂闻柒一直左闪右躲的眸子,与她说:“是爷犯糊涂了,犯在了你手下,便只能由着你闹我。”
    诚如他所说,他认了,怎么会不知道这猫儿一身的刺,满腹花花肠子野性难驯,只是还能如何,也如她所言,挡下那箭矢甘之如饴本能之举,他还能有什么法子,闻柒她啊,就是有那样的本事,拳脚口舌里耍着人心玩儿。
    “秦宓。”闻柒喊了一声,抬起眼睛认真地瞧他,“你是不是真看上我了?”
    她倒是极少如此专注,丝毫不带戏谑。
    秦宓点头:“嗯,想据为己有。”
    据为己有?宠物还是所有物?闻柒不爽:“我不接受模棱两可的答复。”嗯,她是个小气的人,向来斤斤计较,她也是个有原则的人,玩什么也不玩感情戏码。
    秦宓拿她没法,一字一顿:“爷的命都给你了,还不明显吗?”
    明显!只是猝不及防突如其来又来势汹汹,试想,天上突然砸下来一顿金元宝,还能淡定地捡起藏着吗?她想,她第一反应是先找好据点和销赃的法子。
    诶,想岔了。
    天上掉下不是金元宝,而是一个赤果果的美男,那应该怎么办呢?
    秦宓贴着她的额:“不信?”
    闻柒很果断的摇头:“不是。”想了想,坦坦荡荡地毫不掩饰她的花花肠子,“在想当初我发誓有朝一日将你压倒骑在脚下作威作福,再狠狠地蹂躏来着,本来还头疼怎么下手,您老倒自觉,自个送上门来了。”
    好吧,刚才确实有一会儿工夫在想着怎么蹂躏美人来着,这怪不得她,也不是她色女本质,枕边睡了衣衫不整的美人,你说谁能不染上点黄色颜料不是?
    诶,又想岔了。
    秦宓笑了,宠溺极了:“等你伤好了,爷都由着你。”
    想当初这大爷是何等傲娇,何等高高在上得不沾人气儿,往那一站就是芸芸众生里的普度大神。闻柒抬眼打量——这眉目柔情,眸子风情的真的秦宓?
    闻柒伸出手,探了探秦宓的额头:“没发烧。”摇摇头,一脸惋惜,“没想到你这一身勾魂媚骨的皮囊下长了一颗受虐的心,我是该可惜呢,还是,”重重叹气,“该可惜呢。”唇角掩不住的一抹笑意,溢满了整张小脸。
    这眉飞色舞、笑语嫣然的模样可又半分可惜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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