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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洗魂记(上部) 作者:绿色毛毛球(晋江2012-04-09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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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我实在受不住了,喝了几口便嚷嚷难喝,手一推,将满满一碗的药尽数洒到他身上。
  他倒也不恼,仍不气馁的又端来一碗,我本欲要连同这碗一并打翻,嘴中却被塞进了两颗蜜糖梅子,这梅子甘甜可口,芳香四溢,竟将那么腥苦的味道遮去大半。
  只觉后背一暖,他已将我抱在怀里,声声哄道:“这梅子是我寻到天底下最为好吃的,待你身子好了,你要多少梅子我都替你寻来。”
  往后我便再也没闹,乖乖的配合他喂我吃各种灵丹妙药。对于这一反常态的乖,我给自己找的理由仅仅是为了能途个安心奔赴黄泉,绝无非分之想。
  而这个理由在我意识到我已无力回天之时,便渐渐站不住脚了。
  我发现之所以如此配合,竟是由于我心中漫出一种求生的渴望,这渴望不知不觉间在我心中生根发芽,我觉察之时,已是参天大树,那藤蔓盘根错节,将我的心也缠绕得乱麻一般。
  这种渴望因何而有,那时的我根本不想去弄明白,对于一个濒死之人,这是个没有意义的命题。
  尽管白煜想尽各种办法,照料得倍加细致,我的身子仍旧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夜夜咳血不止,连擦血的帕子都接济不上了。
  我摩挲着圆滚的腹部,近日,我时常能感到婴孩在腹中折腾,似只美丽的蝴蝶欲要破壳而出,跃跃欲试感受这斑斓人生。
  我为他吃尽苦头,命都要送了,摸着他却心中暖意满盈。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无私母爱吧。
  我暗暗发誓,无论怎样,也要保住孩子的命。
  自怀孕以来,我心头一直记挂着一个疑问。
  那日,我趁着还算清醒,向床头的白煜问道:“告诉我,你为何要这个孩子?我就要死了,也好宽我的心,让我放心将他托付给你。”
  良久,他都未吭一声。又过了些许时间,我再等不下去,怕又昏睡过去,忙使力拽了拽他的衣衫,催促他答我。
  他只是缓缓的咬出几个字:“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心中暗自苦笑,初见他那夜,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上一次是人为,而这一次是天命,人事尚可逆,天命不可违。
  我翻身向里,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在心中默默地掬了把泪。
  对白煜,我总想在死前留些话给他,至于要说什么,我很茫然,一遍一遍在内心打着腹稿。
  只这腹稿尚未打完,便已用不到了。

  前世篇之第五章

  就在我百般掂量,将腹中的稿子反复折腾之时,一双整人于无形的命运之手早已将我命中最后的劫数编造得天衣无缝,而于白煜而言,他则注定得不到他想要的。
  那一日,我被一阵别样的脚步声吵醒,屋中的梨花香随之荡起些胭脂红粉味,只这么一点点柔媚之气,这清淡的梨花香便被调和得温柔可人。
  很明显,白煜带来个女人,他唤她美娘。
  我躺在床上,许是太过虚弱,耳朵忒不好使,听了半天,也没辨出她叫美娘还是叫媚娘,前者听来婉约贵气,很是有大家闺秀之感,后者则风尘味厚重,很像是从青楼里取出来的艺名。
  而事实是,此女子乃是名大夫,论其医术更是这六世之中,无人可望其项背的精湛。不过,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却是,她的来头其实比她的职业更加令人咋舌,这是后话。
  白煜轻轻将我扶起,让我靠在他肩上。一只柔软无骨的手缓缓搭在我的脉门之上,却只沾了那么一下下,便赫然惊得收回,似还微微一抖。半刻,女子拿出一枚物件向我贴来,我兀然惊住。
  此物就是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它便是专门用来辨认及追踪妖人的法器,名叫六幽梅,是由妖人的血滴子组成,形似梅花,外表有层薄如蝉翼的外壳,若是碰到同族后人,这梅瓣状的血滴子便会瞬时融化,滴落到壳底。
  我冷哼出声:“家伙很专业嘛。”
  白煜拂袖一道,挡下立时便要碰上我脸颊的六幽梅,冷着嗓子说道:“不用测了,她是妖族后裔。”
  许是唤作美娘的女子讶然道:“这……这怎可能?!妖族早已于个把月前便被彻底灭尽了啊?!无一滴血脉残存!月煞仙君奏上来的秘折,你也是看到的。”随后顿了顿,将音量压得不能再低:“你是从哪里得到她的?!”
  白煜似乎反应不大,略顿了下,嗓音淡淡响起:“美娘,我带你来,是想你救她。”
  美娘扑哧一声笑开:“救她?我没听错吧。”语气中尽是半真半假的调笑:“她活不了,这妖女全身已被戾气爬满,印堂枯暗如尘,撑不了几日。”
  接下来白煜的回答,让我顿时明白一个本应带着强大气势人,若是他不想掩藏时,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威仪让人不寒而栗。
  白煜只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我要她活。”
  我可以想象美娘唇边的笑意同这空气一道瞬时凝结,她如得到一道杀伐军令般,转瞬整装严肃的回道:“我须要探探她腹中的胎儿,方才进门我便能感到她腹中散出不寻常的妖气。”
  听到此,我胸口似被把千斤重锤敲过,闷得喘不上气,对白煜身份的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体征表象便是握着白煜的手没出息的开始发抖。
  白煜揉了揉我的手,他许是误会我怕痛,向美娘询问:“很痛么?她能受得住?”
  美娘回的干脆,话间的怨气却掩不住:“这是唯一的办法。”
  白煜垂头在我耳边柔柔低喃:“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我那时对白煜仍抱有一丝侥幸,便颔了颔首。
  上一秒钟还听到玉镯在美娘手臂上碰得叮咚作响,后一秒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半只胳膊已经探到了我的身体里,我痛苦不堪,汗流浃背,不愿叫,又不能扭动身体,便死死抓着白煜的手,指甲陷进他肉里,劲大得要拧出血来。
  过了半响,美娘将手取出,拽过被单擦拭手上的血迹,也不言语。
  白煜用袖口替我擦去额上细密的冷汗,抱我安稳躺下,又顺道掖了掖背角。对于他连串体贴入微的举动,我早已觉得没什么了,却从始至终引来一道灼灼逼人的视线。
  白煜将我安置好后,领美娘去了偏房。
  我敛了些体内支离破碎的妖力,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凝神静听。
  那边白煜率先开口:“怎样?要如何治?”
  “她怀胎多少时日?”
  “算来不过四月。”
  屋中静默了一阵,美娘的声音娓娓飘出,措辞拿捏严谨,方显出一代名医本色:“她腹中胎儿乃是名妖婴,个头异常硕大,生长迅速,且豪无节制的摄取母体养分。一般来说,妖人的分娩周期约为两年左右,而就我看来,这婴孩近期便要临盆。这母体相较于正常妖人本已是羸弱得多,如今她体内的妖源已消磨殆尽,无力回天。”
  白煜并不接话,像是等待下文,美娘却转了话茬,问了句:“有茶么?口渴得紧。”
  白煜将腰上的酒壶掷了过去:“这只有酒。”
  美娘一把拔开酒塞子,便是一声惊艳的叹息,赞了声:“好酒。”
  我估摸着她的心情这么拨开迷雾见青天的好,定是因为我死定了,若我所料不错,她接下来的话也只是又一次论证我肯定没戏了。
  果不其然,她接着道:“魔界神君宠幸的坐骑天母兽,万年才产一崽,其胎盘是个天地间大补之物,能助她渡劫的便只有此物。我同那神君多少有些交情,可以同他讨个试试,唉……可惜的是,这母兽还有三个月才会分娩,而她根本挺不到那时,所以她左右难逃一死。”
  白煜随口问了句:“那神兽现在何处?”
  美娘答得也随意:“应是在招隐峰上坐窝……”她兀然反应过来,狐疑问道:“你要做什么?”
  白煜语调平平:“将那畜生杀了,把胎盘取出。”
  美娘此时再耐不住性子,语气中蕴满了怒气:“你……你失心疯了么?她是你什么人?!她不过是个妖女!她夫君呢?把她不死不活扔在这便就不管了?”
  白煜回的忒淡定,实听不出什么情绪:“那孩子是我的,我便是她夫君。”
  只听得啪的一声,酒壶摔下,碎了一地,酒香顺着隔窗窜进来,掩不住的满屋酒气。
  美娘的嗓子已是抖得不像样:“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做了什么?!”
  白煜未加理会,只是转身向我房中踱来。
  未走两步,便听到背后美娘的声音飘出,那音质颇有种挫败感却带着之前未有的狠劲:
  “我不准你去。”
  屋中衣料并无摩擦声,白煜头也未回:“哦?你有这资格么?别忘了,你只是我军中的医师。”
  美娘语气冰冷,却不容置疑:“忘了的是你吧。我虽八岁随你从军,做了你的医师,但我仍是天帝的长女,封号月武公主,有着正统的远古神祇血脉,这还没有资格命令你么?白煜上神?”
  屋中顿时沉静下来,诡秘得我都起了错觉,似乎耳边尽是两人被格外放大的心跳声。
  时间如同静止般,不知默了多久,只听锦衣萧翠,前襟微响,白煜一个旋身单膝跪地,叩拜座上人:“掌乐司战神白煜参见公主殿下。”未待美娘发话,便又接着说道,语气平静无波,却颇为官腔:“现今臣下有个不情之情,便是为身染重疾的内子寻药,还……”
  美娘措辞严厉的打断他:“住口!你身为万众天将之首,统掌司战,太己真人的唯一传人,且不说你竟与个贱族妖女苟合……”
  ……
  我再支撑不下去,耳中嗡嗡声大作,头痛欲裂,只觉喉头一股甜腥翻涌,赶忙将头埋在被褥中一顿闷咳,血滴子飞溅开来,不一会被我揪扯的被褥已是大片潮湿。
  白煜……白煜上神,没错。我怎么一点都没想起来,族长被暗杀当日,月殇赶去之时正撞见白煜将轩辕剑从族长的背部拔出,事后听月殇说,白煜同他擦肩而过,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只是淡淡说了句:“去敛尸吧。”那时月殇复述给我时,眼中愤怒的煞气显露无遗,一反淡定常态的骂道:“我他妈饶不了这厮。”
  当时怎么就没能好好记住那名字,重点却只放在惊叹原来月殇也会爆粗口这种屁事上。
  哪怕记住的只是姓氏也好,再结合那厚得吓人的锁妖障,怎样也能将他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我又是何苦会落到这般田地。我竟然可笑的以为他不过是个修为精湛的道人,或者只是个爱好修仙的普通凡人。
  到头来出逃的计划被那不该有的该死情愫拖沓至今,搞得自己半死不活的,这一切竟然都是我亲手做下的孽。
  猛然间,窗外雷声轰鸣,长风卷起硕大的雨点敲打窗棂,不一会,大雨已成瓢泼之势,这是我来此苑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在这残酷谜底揭晓的夜晚,还真是应景啊。
  我从心底渐渐泛出笑意,这样不很好么,对这世上终无了念想,毫无牵挂的了却残生,多么圆满。只不过就是死,也决不能死在仇家,我丢不起这人。
  熟悉的沉厚脚步声渐行渐近,我知道,那是白煜的步子,想来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
  我赶紧合眼装睡。被褥陷下去些,他已躺到我身侧,躲着我隆起的腹部,从后边将我紧紧拥住,他用手捻着我一侧发丝滑下,手势轻缓,像极了为我梳头时阿娘的手,这动作他反复做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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