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时空系统-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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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林泽楷叫来林越溪的母亲，也就是养母甄亚萍。
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散发着最后的一点光与热，为山坡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一名满脸疲色的女子，拉着一名怯生生地小男孩出现在山坡之上。夕阳的余晖映衬在男孩白皙的皮肤上，柔和的光让男孩白皙的脸蛋似乎变得晶莹剔透。如蝶翼般的修长睫毛，扑闪扑闪地，一双好看的眸子，带着好奇和怯意看着山坡下的一小片房屋。
这是一个坐落于山坡下的小山村，此时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让这座安静的山村在夕阳下平添了一份宁静。
“越溪，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不，是我们的家。”女子轻轻将一缕刘海勾到耳后，指着下方的小山村柔声道。
被叫做越溪的男孩没有说话，紧紧抿着薄薄的嘴唇。
女子发出一声破碎的叹息，紧了紧拉着男孩的手，带着他小心地往山坡下走去。
这个宛如与世隔绝般的山村，总共加起来不过数十户人家。女子拉着男孩走入村子，村中的男女老幼显然认识女子，只是当他们将目光放在男孩身上之时，眼中都不禁多了一种鄙夷，并且窃窃私语起来。村民除了朴实，还会有着一些无知，因为林泽楷在外地突然多了一个儿子，加上林泽楷常年在外做生意，村民第一个想法就是觉得林越溪是林泽楷在外面的私生子。私生子，在农村中绝对是一种令人耻笑的存在，何况虽然林泽楷常年在外做生意，只是时运不济，不仅没有赚什么钱，反而欠了一屁股债。这样自然，更让村民有了嘲笑的资本。
女子则尽量扯出一丝艰难的笑意，冲那些投以怪异目光的村民点头示意，而后不禁加快了脚步。
女子拉着男孩一直走到村子的尽头才停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幢简单的房子，老旧的木制门框，一些木皮都已经脱落。
“吱呀”
女子推开放佛随时都会倒地的木门，入眼的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中有一口水井和一个石磨以及一颗低矮的小树，就再无它物。
当女子带着男孩进入小院子之时，一间小屋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颗小脑袋，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妈……”女孩甜甜地叫了一声，便从屋子中跑了出来。
小女孩穿着一身经过多次缝补的衣裳，衣裳很旧，但是却异常的干净，加上同样有着一张干净稚嫩小脸的女孩，也煞是好看。
“语曦，你过来。”招手让女孩到自己身边，而后指着自己带回来的男孩，对女孩道：“语曦，这是越溪，以后他就是你哥了。”
女孩毕竟才三岁，单纯的她只知道妈妈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应该听话。根本就不会去想，为什么妈妈会突然带回一个男孩，为什么会让自己去喊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孩哥哥。
她很听话的甩着清脆的童音喊了男孩一声，哥哥。然后才冲女子说道：“妈妈，我肚子好饿。”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小手摸着小肚皮。
女子慈爱地微微一笑，道：“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饭，你和哥哥先在这儿玩。”
“好。”语曦乖巧地点头应下。
待女子走了之后，越溪似乎稍微放松了些许，他看着眼前这个同样好奇地看着他的可爱女孩。
“哥哥，你是从哪里来呀？怎么以前没见过你？”语曦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问道。
越溪听后，或许因为来到陌生环境年幼的他有着一丝惧怕，稚嫩的小脸上也蒙上一层悲切，颗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而他哭的时候用小小的胳膊极力挡住脸，努力的憋住声息，不让自己哭出声。
在语曦的记忆里，云雾村的其他孩子哭起来可没有这么斯文，他们都是长大嘴巴哇哇哭泣，眼泪鼻涕齐流，哭得歇斯底里鬼哭狼嚎。
或许是因为越溪这种斯斯文文的哭泣，让她从这一刻起对他产生好感。
而接下来的几天，在语曦看来，越溪非常喜欢哭，因为她每天夜里都能够听到他断断续续极力憋住的小声抽泣。
每当那个时候，语曦都会抱着她的小枕头，挨到越溪的枕头前，在黑暗中，瞪着可爱的眸子看他哭。
夜色朦胧，语曦只能看到越溪纤细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黑色的小脑袋不断小幅度抽动。
“越溪，如果你怕黑的话，那语曦陪你睡吧。”说着，语曦就要爬**。
然而林越溪似乎对她一点都没有好感，边抽泣边抗议，“谁怕黑了？”
语曦听了，则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哭。
似乎被看得受不了，林越溪停下了抽泣，转过脸，眼睛红红的，“有什么好看的啊！”
语曦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像鱼儿一样爬上属于自己的小**，钻进被窝，嘟囔着，“不看就不看，我还不稀罕呢。”
这就是林越溪对语曦的第一印象，一个穿着满是补丁，却异常干净衣服的可爱小女孩，一个喜欢呆呆地看着自己哭泣的小女孩。
“爸，语曦……她……她真的回来了？”林越溪激动地都结巴了。
林泽楷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是的，你赶紧回来吧，语曦，她想见你。”
林泽楷的说话语气，让林越溪很是疑惑，按理说失踪了十几年的女儿回来了，就算性格在内向，也应该激动高兴才对，然而林泽楷似乎没有那么高兴，反而……反而似乎还有一丝悲伤。
不过此时林越溪却顾不上那么多，他的大脑完全被喜悦充斥着，道：“爸，您等着，我现在就请假回去。”
“嗯。”林泽楷回应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而林越溪直接给苏茜打电话，告知苏茜家里有事，苏茜挺好说话的，只是交待一句路上小心，便答应了林越溪的要求。
请完假后，林越溪又发短信个王斌、张清扬、刘胜三人，说自己有事情回家。
而后，也不收拾下东西，直接便出门直奔车站去。
100、记忆，十四年前（二）
林越溪的老家距离榕城并不远，仅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然而仅两个小时的车程却是让他感觉煎熬无比，心中不断地想象而今的语曦模样，虽然十几年了，但他却有种可以想象出而今语曦模样的错觉。
语曦，全名林语曦，是林越溪养父养母的亲生女儿，失踪那年仅仅四岁，也就是林越溪来到林家的第二年。
倚靠在车窗上，林越溪此时脑中全都是当年的记忆。
对于林语曦来说，林越溪或许更像是林泽楷的亲生孩子，因为常年在外的缘故，林语曦见过林泽楷的面不过三个照面，因此林越溪对林语曦不仅有着出于哥哥的疼爱，还有一份愧疚。因为林语曦的失踪，林泽楷与甄亚萍将所有原本应该属于林语曦的爱，全部给予了他。
林越溪还记得，当初年幼之时，仅有三岁的语曦是这样形容父亲林泽楷的。父亲很高，也很漂亮，只是老是一脸的冷漠，对她似乎没有太多的喜爱。不过在语曦看来，这样也好，反正她也不喜欢他。只是在很偶尔的时候，她才会想着如果他也能够像邻居小胖的父亲那样让自己的孩子骑在他的脖子上，并且给自己的孩子带好吃的的话，她也不介意小小的喜欢他一下。
当初年幼，他无法领悟一个年幼女孩对父亲宽厚肩膀的渴望，而今想来，心中不禁为语曦而心酸。
林越溪同样记得，当初母亲甄亚萍时常一边忙碌一边对他与语曦说，你们父亲是咱云雾村最了不起的人，所以他不能总是陪在咱们身边。
说完，她总会冲他们笑，只是嘴角弯起的苦涩，却不是一个五岁男孩与三岁女孩孩能够看懂的。
如今想起，林越溪明白了当年母亲的那份苦涩，那是妻子对丈夫无条件的支持，就算独自在家里拉扯孩子，也毫无怨言。
林越溪来到林家的第二年，也就是语曦失踪的那年，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他铭心刻骨的记忆。
那时他六岁，语曦四岁。因为一件小事，他与邻居的小胖打架，小孩打架，拼的纯粹就是个人气力和身体发育。小胖显然比纤细的越溪有力气，但是最终小胖却向语曦求救。因为越溪不仅动手，还动嘴了。
记得那时，小胖哭丧着脸，冲语曦喊道：“语曦，奶奶的，你还不快救救我！”
语曦赶紧走过去拉越溪，道：“哥，我们走吧，别咬了。”
那感觉就像唤自己的大黄狗，大黄，别咬了！走！
回忆到这里，林越溪脑中呈现出当年的画面，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然而当时，或许是他咬得太投入了，当语曦伸出手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一口咬了下去。直到听到语曦的惨叫声，他才惊觉，赶紧扔下已经一脸牙痕的小胖。抱住语曦流血的手臂，急道：“语曦，对不起，我……”
语曦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渐渐淡开，因为她看到了越溪眼中惊慌失措的泪花。
皱着清秀的眉毛，轻声道：“哥，我不疼，咱回家吧。”
那天晚上，小胖的母亲来了，在他们的家大吵大闹。而甄亚萍则是端茶递水不断地赔礼道歉，一直到深夜，小胖的母亲才带着小胖离开他们家。
而小胖和他的母亲走后，语曦因为这事挨了甄亚萍的揍。
这是这个柔弱女子第一次动手打语曦，一边挥动着藤条一边哭，“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整个云雾村人眼里的一根针啊，让你小心做人，你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啊，非要闹得整个云雾村都知道你的存在，才肯罢休吗？”
当时林越溪不知道母亲的这些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而语曦则是替自己挨了这一顿揍。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唯喏的女子，一个宁愿自己伤心流泪也不愿倾诉的女子。
当藤条抽向语曦手臂上被越溪咬伤的伤口，语曦整个人哆嗦成一团。在门帘后偷看着的越溪则紧紧捂上了眼睛。
月光如水，如水的月光下柔弱的女子无助地舞着藤条。头发披散，泪水横流。而四岁的小女儿与五岁的男孩，永远无法理解她的悲苦。
最后甄亚萍无力地丢下藤条，抱着语曦，哭道：“语曦啊，这都是命啊！”
语曦是甄亚萍中年后才得到的孩子，她是那样的珍视她，她一生不曾有什么金银珠宝，而语曦就是她的金银，她的珠宝，她原本哪怕一句重话都不曾对语曦说过，然而那天却狠心地抽打了她。
哭完之后，甄亚萍依旧罚语曦站在庭院之中。
那天晚上，皎月是那样的孤单，语曦赤着小脚站在院子中，小手摆弄着衣角。
半夜时分，越溪偷偷从屋子里跑出来，他轻声喊道：“语曦，语曦。”
语曦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的委屈，又低下头，裸露的小脚趾不停地翘来翘去。
越溪心中愧疚，但年幼的他还不懂得太多的人情世故。他走过去，扯过语曦的手臂，心疼地看着上面暗红的牙痕以及藤条留下的痕迹，问道：“语曦，还疼吗？”
语曦摇头，又点头，紧接着拉住越溪的胳膊哇哇的哭起来，眼泪鼻涕沾满他干净的衣袖上。
越溪咬着嘴唇，说道：“语曦，对不起。”
语曦顿了顿，接着哭得更伤心了。
越溪扶起语曦，用衣袖猛擦她的眼泪，道：“语曦，别哭了，都是越溪不好。越溪以后再也不让语曦受委屈了，否则……”他抬起头看了眼天空那孤单的皎月，“否则，就让天上的月亮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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