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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凤行-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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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凤笙有些诧异,眨了眨眼:“孙闻城?”
  孙闻城露出惊喜的笑,却有些犹豫道:“我看着像你,却有些不敢认,没想到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还做这种打扮?”
  “我……”凤笙似乎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还是孙闻城打破了寂静。他在凤笙对面坐了下来,眼神有些殷切,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尴尬与寂寥。
  “你还好吗?没想到我会再见到你,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挺好的,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又是一阵尴尬的寂静,这次换凤笙率先出声:“你怎么会来这儿,是来找人?”
  “我到附近有些事,谁知道去了没找到人,便想找个地方喝茶,再等等看他会不会过一会儿就回来。”
  凤笙点点头,没有说话。
  孙闻城也没说话,但也没走。
  “我让伙计上茶。”凤笙恍若大梦初醒似的道。
  等伙计上了茶,经过这么一打岔,似乎也没那么尴尬了,至少孙闻城恢复如常,看着凤笙的目光也平静了下来。
  “我大考回来,面对的却是你离开了,你和我和离了,但我却不知道。”喝了会儿茶,他才徐徐道。口气除了有些惆怅,倒没有太过激动。
  “我……”
  “他们说你爱慕虚荣,主动对皇子投怀送抱,我是不信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凤笙抬眼看去,他脸上的苦涩显而易见。
  其实想想也是,虽不是出身名门,到底也算是个大户人家,从小受尽家人的宠爱,于学业上天资聪慧,未曾尝过半分挫折。
  若说唯一的羞辱,应该就是她了,不管孙家人怎么跟他描述,都抹除不掉他被妻子背叛的羞辱。
  凤笙平生以来做过无数事,凡事逃不过一个问心无愧,可唯一问心有愧的,就是当初为了顺利离开孙家,做了一些称不上光明正大的事。
  “我去绍兴找过你,可他们却不告诉我你的去处,只说你家这一支已经被逐出了族。其实我这几年过得还不错,有了功名,还做了官,我能做到当初对你许诺的事,但你却不见了。”
  “孙闻城……”
  “让我说完好吗?”他并未抬头,声音里却有着恳求,凤笙只能咽下想说的话。
  “再次听到你的消息,你那时候应该就是在大理寺了。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你为何要和我和离,为何明知道是个陷阱,却往陷阱里跳,一切都因为你想离开孙家,想替你爹翻案。我想救你的,却没有办法,直到听闻魏王娶了你的妹妹,可是你又哪来的妹妹,所以还是你对吗,魏王妃?”
  凤笙看着他,点点头:“你没猜错,确实是这样。我很抱歉当初不告而别,可若是再选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那你为何不给我去一封信,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没有肚量的人?”孙闻城凄厉惨笑。
  为何没有去信?
  想到这个,凤笙不禁又有一些恍惚了。
  因为不敢,因为已经歉疚了,就不想再拖累他了,就是心知他对自己的心意,所以宁愿躲着藏着,将他彻底冰封起来,毕竟当初她自己都朝不保夕,她甚至没想到自己在做完想做的事后,还能活下来。
  不过这一切,凤笙永远不会告诉孙闻城,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
  “那你现在为何会在这里,魏王妃?”
  这话有点刺耳,凤笙忍不住蹙起眉。
  “是因为他对你不好?”藏在温文儒雅面孔下,是近乎贪婪的饥渴,可他将这些都很好的藏了起来,凤笙即使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也只当是自己的缘故。
  她没有说话,觉得对方有些僭越了。
  正想说点什么也好离开,突然有人来到桌前,叫了声少爷。紧接着对方似乎看见了孙闻城,声音颤抖道:“四、四少爷……”
  “你是知春?”
  “四少爷,我是知春,你怎么会在这儿,还这么巧和少、姑娘碰上了?”知春目光闪烁,在两人身上徘徊。
  “我……”
  凤笙打断道:“知春,你有事?”
  “没什么事,禹叔担心你,所以奴婢出来看看。”
  凤笙站了起来,对孙闻城道:“我还有些事,就不多留先走了。”
  说完,她就下了楼,知春跟在后面离开了。
  *
  其实躲是没用的,那日知春的话明摆着他们就住在这里,所以孙闻城很快就找了过来。
  凤笙不是太想见他,只第一次找来时露了面,之后都是能躲就躲,可孙闻城却好像跟她杠上了一样,每天都会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禹叔比想象中更沉默。倒是孙闻城似乎在知春嘴里得知了不少事,越来越有动力,哪还能看出第一日和凤笙撞见时那副寂寥的模样。
  知秋偶尔会和知春吵起来,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知春的理由比她更理直气壮,说四少爷不是外人,还是曾经的姑爷。自从出了那事以后,知春一直很沉默,但自从孙闻城出现后,她明显的鲜活起来了,似乎全然忘了凤笙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她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可要说她错,似乎又没错,她只是替凤笙担心,又不巧被魏王撞见了,凤笙说要和离,不是她决定的,魏王带了女人回来,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而她并没有如知秋生气时所言那样,是对魏王存了歪心思。
  所以谁都不能说她错了,包括知秋。
  就好像她现在说的话一样,这话说得连凤笙都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追根究底下去,难堪的只会是她自己,毕竟是她曾经对不起孙闻城。
  ……
  凤笙决定离开。
  本打算第二天就启程,谁知前一天晚上孙闻城找了来。
  “怎么突然要离开?”他似乎很诧异,脸上更多的是一种猝不及防。
  “这里是客栈,本就是暂住。”
  “那你打算去哪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突兀,孙闻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就是关心你。”
  “可能回绍兴,可能去扬州,也可能去苏州,不一定,到处去看看。”
  “不能留下来吗?”又是一句突兀而僭越的话。
  看到她看过来的目光,他目光闪了闪,有些苦笑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真打算和魏王和离,能不能考虑下我,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凤笙的目光变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我有这种想法难道让你很诧异?我一直以为我表现的足够明显,你应该是懂我的心意才是。从你住进问秋堂起,我做的一切难道你不懂我的心?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举案齐眉,恩爱到老,可偏偏发生了这么多事,那么多人想拆散我们,我那时最大的心愿就是考中功名,带你离开……”
  “不。”凤笙突然摇了摇头:“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不过是你的执念。”
  可能因为她的这句话说得太冷静了,孙闻城抬头看了她一眼。
  “当初不告而别,确实是我的错,你既能从知春那里知道我很多事,那你应该知道当初我对嫁给你是非常抵触的,我不愿意成亲,是我爹逼我……”
  “可你已经嫁给我了!如果不是你爹出事,你现在是我孙家妇!”孙闻城很粗鲁地打断她。
  “对。”凤笙点点头,道:“如果不是我爹出事,也许我现在依旧是孙家妇,却只是方凤笙,而不是你想象中的方凤笙。”
  这话有些拗口,但很奇异孙闻城竟然能懂里面的意思。
  “你每次嫁人都不是出自你所愿,那魏王呢?你不是当魏王妃当得挺好,这一年多来也没听说你有什么不情愿。”
  凤笙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看着他,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是被逼到绝路,陛下要杀你,魏王娶你保了你一命,难道说你也只是利用他,就跟当初你和你爹利用我孙家一样?”孙闻城似乎有些急躁,语速很快,口气嘲讽,与他平时给人的印象截然相反。
  “是真不一样,我当初嫁你是不情愿。至于他,我是想嫁给他的。”
  孙闻城猛地一下抬起头,看向凤笙的眼睛,他没料到凤笙会这样看着他,他竭力想保持平静,可斯文的脸庞却克制不住扭曲起来。
  他在她眼里看到一抹怜悯,他感觉到一丝心凉。
  “这么说来,你所谓的离开,四处去看看,其实都是骗我的,你是打算回魏王府了?”
  凤笙没有说话。
  “你难道不怕他嫌弃你不能生孩子?”
  ‘啪’的一声,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了的声响。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端着茶的知春。
  “知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知秋听到动静,跑过来看。
  “我……”知春慌里慌张去捡碎了的茶盏,眼睛却还在往那处看。
  “这事也是知春告诉你的?还是本就是你二人的合谋?”凤笙的目光意味深长了起来,顿了顿,她又道:“孙闻城,你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孙闻城的脸终于龟裂。


第93章 
  室中静得落针可闻。
  突然,孙闻城笑了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凤笙认真地想了想; 道:“当时就感觉到了一点; 但知春没有背叛我的理由; 所以我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直到后来事情的发展渐渐失控,我突然想到一个她可能会背叛我的理由。”
  房里所有人都像被定住了似的; 只有凤笙一人依旧慢条斯理的说着话。
  “我忘了我的丫头; 最大的愿望是给四少爷当通房,若说唯一能让她罔顾主仆多年的情谊; 也只有这件事了。当初我未留一言离开孙家,不管孙家人怎么在你面前诋毁我,以你的性格也绝不会不追问个究竟,可是你一直没有出现。我替我爹翻案,天下人皆知,后来魏王三媒六聘迎娶方凤甫之妹; 也许能瞒过别人,但绝对瞒不过你,所以我猜你肯定跟我身边的人联系过了。那个人是谁,想必就不用我提醒你吧?”
  知秋瞪着知春,知春依旧保持着半蹲着捡碎片的姿势; 一动不动。
  “知道自己的仇家多; 所以我每次做事都很随心所欲; 知秋出去负责打听医馆; 选择权却在我; 那么多家医馆,即使有人想从中做什么也很难,但并不是没有漏洞,例如我身边有人往外通风报信?”
  凤笙笑了笑,笑得有几分无奈:“不得不说,一个足够了解我的贴身丫鬟,和一个足智多谋的男人凑在一起,真的快无敌了。如果不是一切失控得那么顺理成章,如果不是知道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用这种法子恶心我,我可能真就中了你们的圈套。可是很抱歉,你们未免太小瞧了我,而你,既然知晓我不太好骗,就该更沉得住气才是。”
  孙闻城看着她,看着她这张脸,这张脸对他而言其实是挺陌生的。
  每每夜深人静辗转反侧,他拼命去回忆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答案都是无解。他也曾试过去回忆她的样子,面孔却一天比一天模糊。
  两人起源于一段注定波折不断的婚约,认真来说刚开始他对她是厌恶的,后来对她初动心,是因为她和他所知道的女子都不一样。
  她明明是个女子,字却比他好,她下棋好,她画画也好,曾经他以为可以让自己自豪俯视许多同龄人的东西,就在她漫不经心中被辗轧成齑粉,她似乎一无所觉,依旧那么风淡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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