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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青珂浮屠-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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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那个废奴协议,说是五国的君王协议,其实世人都知道那是许青珂跟秦川的协议。
  也自有他们两人商量便可,但秦川问的显然不是这个。
  “夺了蜀国权势的时候,也未曾问过他人会不会同意,人总不能活得不如过去。”
  一袭倜傥如流水的青裙,并不是一般女子的秀妩,而是风流的清华。
  这个人总是男女皆宜的美,不为罗裙丝袍所限。
  秦川恍惚觉得前几日的对峙是梦境似的。
  他沉默了,许青珂也没提醒他,因此院子里有些寂静。
  良久,秦川却是要走了,因在此之外,他竟不知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
  只是转身后,他又回头看来。
  “许青珂,那日我弓箭瞄准你,你当时……为何一点都不惧?”
  是慷慨赴死,还是……
  “你说过。”许青珂转身,双手负背,神情浅淡温和,看着他,“我是信的。”
  这样奇怪的话,旁人大概不懂,但秦川心中本有隐,自然懂了,心头一时百感交集,最后说:“以后恐怕你肯留在帝国,我也不肯了。”
  然后他走了。
  这话似有深意,许青珂站在原地半响,忽侧头看去。
  “还不出来么?顾自生气就那么舒坦?”她似笑非笑,拐角里的师宁远才走出来,一脸不高兴。
  “当然不舒坦,可怕出来让许相爷看了笑话,真以为我是那拈酸吃醋的小媳妇。”高挺英俊极致的男儿这般说,倒让许青珂哭笑不得了。
  “小媳妇对不起你了?你怎就非要认为人家拈酸吃醋。”
  她平常时清丽雅致,若是肯调笑,那便是最让人不能抵抗的风流人物。
  师宁远目光灼灼盯着她,缓缓走来,近了,伸手捞了她的腰肢,轻轻一拉,将她搂到身前。
  “是啊,小媳妇是对不住我了……”
  小媳妇是谁呢?许青珂偏头莞尔,但也晓得师宁远的确吃醋了。
  “我与他也不见有什么,何况如今他也放下了,你怎就吃醋了,以前可不知道你醋劲这么大。”
  许青珂也是调侃他,然而男人的小心眼还是出乎她意料的,某人低下头轻吻她小耳朵,“你当我瞎子么,那叫放下?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黏你身上了。”
  “再说了,我即便瞎了,可还不是聋子呢,他最后那话啥意思啊,还不是暗示说怕把控不住自己,又想追求你云云。”
  许青珂自然也懂,也知道哄不住这个如今孩子脾性的男人,便不说话了,只似笑非笑看着他。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就不许我耍耍小脾气让你哄哄我?”师宁远终于说出自己的无耻目的了。
  嗯,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不过你以前不肯哄我,人啊,总不能比以前更……”
  更不如?
  许青珂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住他,是蜻蜓点水,但蜻蜓没走,而是停留,在柔软之上泛起情爱的涟漪,醉了人心。
  嗯,这样哄,可行?


第324章 它的来去
  ————————
  许青珂素来是冷清的人; 克制止于礼,哪怕情动也尤有三分收敛,这样的人也俗称禁欲。
  禁欲之人多清妩; 那种淡淡浅浅的清妩如点滴泛于心头的撩羽; 又似清点于舌尖品味的沉年美酒。
  这撩羽的酒味就那么清妩得落在唇上,却如燎原之火烧了身心; 师宁远深吸一口气,抚了下某人隔着不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了细软腰肢; 很认真得劝戒:“小许; 你现在身子不适宜……咱要克制。”
  他像是一个卫道士严肃得很; 许青珂的唇偏到了他的下巴左侧,尤在他耳下轻呢喃:“我晓得啊,就想让你好好克制呢。”
  然后抽身开来; 朝他嫣然一笑,继而袖摆清扬,三分婀娜七分倜傥得往那华美清雅的林子走去。
  师宁远摸着唇,上面似乎还有某人清甜柔软的味道; 可她转瞬便走,像是森林溪水山涧中无情的女妖,让他神魂颠倒。
  步子一转; 他从身后长腿几步就赶上了他,伸手牵住他,朝她温柔一笑。
  “小许许,人出来混总要还的; 今日你猖狂得无法无天,来日我看你该用何种姿势……”
  他侧身弯腰,在她耳边轻轻吹一口气。
  “哭出来。”
  这人也就会在这事儿上耍流氓了,许青珂俏脸微红,在林中小道中缓缓走着,偏头看到闲庭飘动曳动的林叶,眼里染了流光,回头也朝他一笑。
  “即便为了自己不哭,也得杜绝给你这个机会……你睡屋外吧,元宝陪我就行。”
  说罢,旁边躲躲藏藏跟着的金元宝窜了出来,摇摆着尾巴喜滋滋得凑到许青珂身边,一副成功踩死师某人谋朝篡位的嘚瑟劲儿。
  师宁远:“……”
  ————————
  北地的军队开拔,不管是黑甲军还是北地守军都前往邯炀,在路上也会跟西川军队汇合,许青珂……赵娘子等人有些忧虑,怕她的身体撑不住,是想许青珂在北地养好身体再说的,然矛盾就在于协议促成少不了许青珂,因靖烨蜀跟晋等于都在她的意志影响下,他们也只信任许青珂在,秦川才有可能履行协议,这个协议也才有意义。
  所以她必须去。
  “要不,把这事儿给秦川说下,让他宽限一些时日?”赵娘子提出的时候,自己都打自己巴掌了。
  瞧她这猪脑袋。
  就算秦川如今是不得不放手了,可这废奴协议可是他非情愿签订的,现在若是许青珂怀孕又不得不……恐怕这位未来帝王会疯。
  不能说,不能不去,那就只能……还好王璞跟师宁远都在。
  “上师阁下在,不会出问题的,再不济也还有我呢。”王朴倒是乐观,“这一路有大军护送,这么多人照顾,一边调养身体,等到邯炀签订了协议,以邯炀良好的条件,到时候再……”
  他的话头忽然就止住了。
  因为往下并非什么好事,可又是必须做的事情。
  场面顿时有些寂静,秦笙伸手无握许青珂的手掌,后者朝她一笑,再朝面有尴尬的王朴笑了笑。
  “我也是这么想的,也知道不会有差池,只是麻烦您了。”
  这个孩子……自不能让师宁远动手。
  她不愿他难受,毕竟为父为母都一样的。
  师宁远知道许青珂所想,既是她想的,他自会照做,于是也没有抗拒。
  “就这样吧,这一路劳烦秦姑娘跟赵姑娘了。”
  许青珂如今这样的情况,女子贴身照顾最为妥当。
  再相爱,某些隐私许青珂也不愿让他搭手的。
  赵娘子还是第一次见师宁远这么低声下气,可她翻了白眼,不爽道:“你这是干啥,又不是只有你才是公子自己人,我伺候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师宁远:“……”
  秦笙微笑:“作为小许的娘家人,上师阁下好像还没入赘,因此你不用这么客气。”
  旁边张青等人更是一脸冷漠——以为自己登堂入室了?是你嫁过来,不是我们公子嫁过去,算起来我们还是公子自家人,而你不是!
  隐士高人在旁边看着自己兄弟被嫌弃,出于兄弟情义,想要给他撑一撑腰,不由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来日必要成一家人的嘛,何必在意早晚,是吧,彧掠,北琛。”
  你们人多,我们兄弟人也不少啊!
  隐士高人挺挺胸,此时觉得自己身体尤为伟岸。
  彧掠回神,目光从秦笙身上收回,说:“我觉得阿笙说得对。”
  北琛在那时迅速瞄了下赵娘子跟秦笙等人,再想了下景萱跟这些人的亲近,迅速有了决断,一本正经:“嗯,我也觉得你们说什么都对。”
  隐士高人:“……”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师宁远早看穿这两人狼心狗肺,就跟金元宝一样!
  “无妨,迟早的事儿么,这点磨砺我受得起。”
  “反正我不要脸。”
  赵娘子等人:“……”
  哦,这话你在战场上已经当着两军对垒说过了。
  真真十分不要脸。
  ——————
  大军开拔,许青珂也的确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身体自北地开战时就显得憔悴很多。
  路上,一并骑马的秦兮跟秦川挨着,听到后者压着声音对她说:“帮我留意北地那边人动向。”
  皇兄有异心?不,秦兮分分钟懂了自己皇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指的不是那边人,而是那个人。
  但他又不肯明说,不肯承认自己还挂念那人。
  既是亲妹,多少也是心疼自家哥哥的,秦兮沉吟了下,说:“她的身体好像一直都不太好。”
  秦川垂眸:“幼时埋下的隐患,在蜀养了很多年,后来在堰都,我也让太医院的给她看过,隐约是说有大能者给她改善过,在好转,但北地的时候……我瞧出来了,她的情况比从前更糟糕了,昨日特地去见她,瘦了许多,她本就清瘦……”
  他好像没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什么,一说就说了挺多,仿佛对她的病尤其挂心。
  说着,眉宇间又见一些后悔。
  秦兮想,他大概是后悔进攻北地了——假如她的身体是因为这件事变差。
  他自后悔痛苦的。
  这种滋味相当磨人痛苦,秦兮是懂的,一时酸涩上心头,忍不住侧头看向另一侧行军的人,其中一个青年背负长剑冷面英姿。
  收回目光,她看向秦川,声音绵长,含着冰凉。
  “哥,我们都不能后悔,也没有后悔的资格。”
  秦川沉默,并不回语。
  这就是默认了。
  但后来秦兮到底还是上心了,或许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借着自己皇兄的嘱咐顺着心去接近对方。
  好在秦笙等人对秦兮观感很好,哪怕不久前曾对阵跟前,可都明白战场之上无对错。
  但秦兮也没看出什么,直到有一日她闻到一点药味——某些药煎后总有要么渣滓的。
  也总得倒掉,也就有了秦兮偷偷拿走一些用丝帕包裹起来带了回去。
  入夜扎营的时候,秦川让随行的专属御医查看,这位御医医术自是不下于王朴的,翻看了下药物渣滓,再闻了味道,神色渐渐凝重。
  “这些药多数养气血的,且十分精巧上乘,便是微臣也没这样的能耐。”
  秦川颔首:“师宁远医术很厉害,大概是他开的药,只是养气血?”
  他稍稍放心,许青珂体虚阴寒,这些年一直都在养气血,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是的,但有一味药……”御医表情有些迟疑,秦川心里一紧,顿时冷下脸:“明说。”
  旁边的秦兮心里都隐约生起不妙的感觉。
  御医不敢隐瞒,小心捻起一块碎渣,“这位药……旁的药物虽是养气血,可这位药却是稳胎的。”
  秦川跟秦兮一愣。
  前者表情十分复杂,却喃喃道:“怀孕?她也能怀孕……不是寒体不能……”
  他忽然变了脸色,盯着御医,“她那体质……可以?”
  好在秦兮不是一般女儿家,也能承受这样的话题,只是听出了秦川的画外音,顿时也失了神。
  可以?
  御医苦笑:“自然不可以,微臣说的这味药虽是稳胎的,但稳胎的目的恐怕……”
  他低下头,声音无奈,“君上,若是以我们医者心,假如一位妇人有孕,却自身决没有能力生下这孩子,反而会连累自己毙命,那么,我们势必要劝她放弃这个孩子的。”
  “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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