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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青珂浮屠-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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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没得谈了,而且明面上也的确扯不到御史台那儿,也是奈何不了她啊。
  两人如丧考妣,但又听许青珂慢条斯理,“但我这人好奇心重,左右闲着无事,过去看看也好。”
  这是问案不办案?两人对视一眼,最终都觉得御史台不接案,责任没法转移,但许青珂肯问案,如果破案了,这功劳还是他们的。
  退一万步讲,哪怕破不了案,结果也不会更糟糕。
  两人也没回去过问太尉,便是答应了。
  “你们先过去吧,我把今日的一些琐事了结了再过去,对了,人死在哪儿了?”许青珂随口一问。
  两人表情顿时有些尴尬,其中一个有些悻悻:“花月坊”
  “花月坊?那是什么地方?”谢临云如今是许青珂的左右手,既然许青珂要过去,是私人身份,不可能带太多人,他跟着是最稳妥的,所以地点是要记清的。
  “邯炀最有名的青楼。”回答他的不是两司法的人,而是许青珂。
  她语气还特平静,且还看了他一眼,“你没去过?”
  仿佛说他怎这般没见识。
  谢临云顿时皱眉。
  许青珂如今不是旁人了,虽然官职没省,但职权太大,出门纵然没有仪仗,也自有随同的护卫,只是她现在是私访,没必要带太多的人。
  谢临云留意到阿青今日没来,事实上,他好些天没来了,大概是许青珂如今已经有御史台的下人服侍,无需时时跟着吧。反正驾车有车夫,许青珂跟谢临云上了马车,朝着花月坊去。但在马车上,谢临云说:“大人要指路吗?料想您也是去过的吧。”
  竟还不忘怼她?
  许青珂:“邯炀的还没去过。”
  这话一听,谢临云心中郁气先消,又顿然更重——其余地方都去过了?
  “这般看我作甚,学子附庸风雅,风雅在诗词歌赋于红尘,红尘在山水妖娆之佳人,这不是常态吗?我也非神人。”
  是啊,她也非神人,只是一个男人。
  男人都如此,有什么可稀奇的,他以前不也被一些兄长带过去长见识吗?
  哪怕去的也的确只听曲儿见歌舞。
  但他总难想象眼前这个人会出没在那风尘之地。
  花月坊……那是真的风尘之地,无风雅,只堕落。
  风尘之地多红尘之人,活人怕死人,可又有一种好奇心,何况死的是一个大官。
  所以百姓们围观,但他们很快知道死的人是谁了,只因花月坊外站着许多白衣儒生,这些儒生乃是整个蜀国才学最高的学子组成,从学于诸多学院,上有儒道大家为师,左右也有当朝清贵们庇护,他们是一个国家里最宝贵的财富,更甚于珠宝钱财。
  可他们如今都守在大门,神情都十分激动,阻挠封守此地的三司差卫,似乎剑拔弩张要动手似的,可刑狱里面的人哪里是这些弱质芊芊的儒生可比的,推一下就倒了,可他们也不太想推,这一推弄出人命案怎么办。
  但如果这些儒生们再过分一些,那可就难保了。
  闹腾中,一片混乱,儒生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差卫们已经按住了腰上的刀。
  于此时,有一辆马车到了街道,前方一大群人围着,马车都堵在那儿,这辆马车也如是。
  人群不得不让路了,当然不是因为这辆马车,而是因为前头堵着的马车里面竟有枫阳侯府的,而且不止一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
  就是不看族徽,就看那骑马的贵公子也知道是景家的人。
  围观的老百姓纷纷后退,甚至差点发生踩踏事件,但终究让出了宽敞了一条路,枫阳侯府的马车要过去,对面的马车也要过来,但景修看到对面那辆马车的时候愣了下,只因对面起码的男子,他是认识的。
  他骑马接送,这车里的人莫非是……但这次怎么会这般低调。
  两府的马车在这道上对上,又都惊讶之下没有前进,倒是空出了地方,让一辆马车后来居上。
  马车停下,帘子撩开,谢临云下车来见到景家的马车惊讶之下也是皱眉,但也朝景修稍作揖。
  景修跟他不一样,他入了御史台,前者却是去了户部。
  以前是同科进士,如今也是同僚,理当打招呼。
  景修也朝他作揖,论出身跟如今官位,他是比谢临云高一些,可姓谢的家学渊源,背后还有两个老师,实在不可小看,只是……马车里还有人。


第96章 儒生,儒道
  景修目光深沉; 但是谢临云并未太在意; 他只是转身想去撩开帘子; 这种动作素来不该是他这样的贵公子做的,可他觉得里面那个人是他的顶头上司; 理应如此,何况——她是许青珂。
  可里面的人显然没有那么娇贵; 那纤白细长的手指跟着还在荡着的帘子; 轻轻撩开,一个人下马。她下马的时候,景修脸色一变; 也下马了。
  他竟朝他行礼了; 下官礼。
  这让枫阳侯府两辆马车里的人都是震惊。
  “四哥怎么……”
  景萱透过窗子; 看到那个人衣袍曳地,背对她们,但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儒生身上。
  端看背影,一头发丝如墨漆黑,风吹起的时候; 这个人让人恍惚如梦。
  儒生数十上百,也有一半出自清贵之家; 也见过不少达官显贵,但不知为何; 在这人下马车落地后淡淡撇来一眼后; 齐齐心中冷悸; 但眼里又是恍惚的。
  这个最近在朝堂内外掀起滔天巨浪且让千尸伏野的人今日并未穿官服; 一身锦白流青丝的袍子,束腰缎带冠发,如此简单。
  让青山千峰跟万尺江河都退却暗淡的绝色近在咫尺,在她一眼望来的时候,多少才学,多少抱负,多少理直气壮都成了指尖抓不住的尘埃。
  这些儒生莫名很紧张起来。
  “逃学来看热闹么?我不知道如今你们还有这般打发时间的方式。”
  淡凉似冷泉,让人心生畏惧。
  她是谁,无人不知,无人不识。
  但前首一儒生还是有气量的,上前一步,衣袖垂落,再昂首,说:“许大人,闻说里面毙命的乃是学师张太傅,不知是否?”
  在读书人里面,真正的师生关系可以很讲究很计较,也可以不将就不计较,张端濡毕竟是当朝太傅,名望不俗,意义非凡。
  能看到这些眼神纯净的儒生脸上都是紧张,许青珂指尖轻勾袖摆,并不上心,也不在意,所以残忍回答:“是又如何。”
  多好的学生们啊,一个个都变了脸色,难堪,难以置信,好像自己的信仰被玷~污了。
  “怎么可以是!张太傅可是我等儒道之先师,他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定然是有人故意抹黑他,杀人后再移尸!”
  “花月坊如此污浊之地,竟让我们当朝太傅……”
  “我儒道之风骨,竟然在这种地方覆灭,真真是……”
  这些儒生一个个痛苦不堪,思想越纯净,其实越脆弱。。
  老百姓们不懂儒道之信仰,也不懂学师之敬慕,但大概有些动容。
  而差卫们觉得局面难以控制了,因为有些儒生似乎想进去抢看尸体,好确认刚刚许青珂都是一派胡言。
  场面正要混乱。
  “原来你们的儒道这般浅薄。”
  所有儒生都是一愣,齐齐看向许青珂,震惊,羞耻,还有愤怒。
  她怎能这么说!!!
  不等这些人反驳,因为以双方差距的巨大,他们若是反驳便是过错,许青珂还不至于欺负这些人,所以开口:“百家争鸣才是道,百官合政才有朝,千人万人才是天下,法家兵家农家皆如此,独有你们的儒道只需一个人便可代表,也可折损风骨?”
  多随便的语气,多从容的眉眼,没有批判,没有教导,只有她淡然如水的姿态。
  儒生们如当锤一击,皆是神色震惶。
  “这般浅薄脆弱,他在这花月坊内,还是你们在花月坊外有什么区别。”许青珂这番话是一把刀,切割了这些儒生的脸面,一群人一时也哑口无言。
  内外有什么区别?他们以为自己在外面的,张太傅在里面。
  可现在……她说没有区别。
  为首儒生有些不甘,竟又上前一步,辩驳:“可是许大人,张太傅可是太傅,他这般,且被杀了……您难道不觉得我儒道没落了?”
  贪官那般多,皆是儒道所处,该是何等让人失望啊。
  所以他们不安,且一个张太傅就让他们惶惶绝望了。
  若是不觉得,那么许青珂也不堪为如今儒道学子。
  景修想,这样的局面怕是很多人没想到了,道的信仰,于他们这些已经入了官场的人是何等渺茫可笑的东西。
  想必许青珂再聪明也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
  但是呢,他没想到许青珂看着那为首儒生,这些儒生的脸面几乎是一致的,她的指尖松开,勾起的袖子落下,上面的水纹轻荡,她笑了。
  竟是笑了,她怎么能笑,这时候怎还能笑。
  但她说:“不是还有你们吗?”
  似乎觉得他们很幼稚,连这样的道理都看不懂。
  但她又那样风月绮丽,一笑,一句,蛊惑人心,似战场擂鼓,一下子让所有儒生拨开云雾。
  是啊,还有他们!
  这位天之骄子竟也能低头寄希望于苍生吗?
  这些人欢喜的时候,却也看见她转身甩袖,淡淡一句:“莫胡闹,散了!”
  简单两个字,才是真的落地有声。
  是啊,刚刚在她眼里肯定已经十分可笑了吧,千万不能在可笑下去了,于是儒生们齐齐收起那丧气脸,站直身,朝着许青珂深深一作揖。
  “诺!”声音齐整而静穆于四野。
  如斯安静。
  两司的人恭敬让开路迎着她进门,但跟在后面的谢临云留意到她侧头看着一处,那是一辆马车,旁边是骑马俊彦的公子。
  那公子有一半皇族血脉,只因他的母亲是公主。
  而那位公主竟出没在这种地方,而且,她还撩开了帘子,也看着许青珂。
  四目相对,许青珂眸色浅淡,但阳光余晖落尽眼中,昭昭风华,马车里的人藏在黑暗中,背着光,那本艳丽的眼也曾经瑰丽过,如今却只剩下了深沉。
  知道许青珂进门,衣角消失不见,帘子放下了,微微荡。
  但外面包围此地的老百姓们久久不能恢复原来的吵嚷,只有安静的敬畏。
  景修定定看着那扇门,转头的时候发现许家的人已经走了。
  这似乎是离城的方向。
  他上马准备离开,听得马车里的几个妹妹们按捺不住问他:“四哥,那位就是青珂公子许青珂吗?”
  景修皱眉,“她已不止公子,非你们能多问的。”
  他的声音严厉,眼角却瞥了下马车里唯一不问且安静的景萱,眼里若有所思。
  上楼的时候,谢临云吩咐人去通知邯炀府派人过来清理周遭街道拥堵。
  若不是拥堵,怎么会让那等人家的马车过了这条道,若不是巧合,那就耐人寻味了。
  他吩咐完,对上许青珂的眼,“大人可是觉得我过于趋炎附势了?”
  许青珂不置可否,“许,皇族,侯府,再算上一个秦家,都被困在此地,也是朝中开天辟地第一次了。”
  秦?当时还有秦家的人?不过选秀在即,秦家又速来低调,恐怕当时也在附近,被许青珂观察到了。
  但她觉得是巧合?谢临云心中暗附,却也看到许青珂翩然一笑。
  “但没有一家会对太傅大人的死感兴趣。”许青珂这般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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