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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倾国倾城之沧海遗珠-第16章

小说: 倾国倾城之沧海遗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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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安点点头,“无论蜜蜂多么懂花,花儿却永远属于花园和山峦。”
  她的声音柔和如静夜里滴落湖面的雨滴,却如一把软剑插入祈鉴的心里。
  过了布帛市,便是米粮市、绸帛市、骡马市、蔬果市。这条路上没有祈钧他们走的大相国寺那样的殿楼台亭,只有攸关民生的贩夫走卒。
  “晴云碧树、奇石异桥,最好的风光都在金明池和琼林苑里,你有的是机会去。我猜你今天最想看的便是宫外的人们在怎样生活吧?”祈鉴指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转头看玉安。这一瞬间玉安猛然发现,眼前的二皇子已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因为姐姐的不幸婚姻而叛逆的倔犟少年。
  走到一个名叫婆婆茶楼的茶肆,祈鉴招呼玉安在二楼坐下。远处山水相叠,楼下熙熙攘攘,一派繁华。玉安发现祈鉴似对茶楼经营很熟悉,不只是熟悉茶品,连全国茶叶的产地、烘焙、经营、销路、市价都了如指掌。他简直是个茶商,不,似比茶商站得更高。
  上等好茶入口,齿颊留香。祈鉴笑着捧着茶碗,赏玩着问道:“你可知道这碗身上为何刻着‘钱塘云起’四个字?”
  玉安略思片刻道:“可是因为这茶是西湖雨前茶的缘故?”
  祈鉴摇头一笑,“真是什么也难不倒你。”
  这时,楼下传来吵嚷之声。推窗看去,只见一群家奴正在拉扯一位青衣少女,那少女跟前的摊子已经倒地,哭声喊声一片,乱成一团。正值小二过来,祈鉴便拉住他打听。
  “客官有所不知。这位小娘子家乡遭了灾,和爹娘一起来汴京投靠亲戚,不料亲戚没找到,爹娘倒死了。她便只好在这儿摆摊子替人写信讨口饭吃。可不出几天就被员外郎的公子给盯上了,****不成便带人来抢。唉!”
  祈鉴哪里见得这等仗势欺人的人,起身便下了楼。几位皇子自幼习武,祈鉴更是出类拔萃,不一会儿便将那帮人收拾得满地找牙。祈鉴扶起那姑娘,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她。
  姑娘抬起头,楼上的玉安一瞬间呆住了。这娥眉如黛、眼波流转、朱唇如月,一抬头的满目幽怨……她简直是正阳公主的翻版!
  楼下祈鉴的惊讶比玉安更甚。这个女子柔美而不冶艳,似有一种魔力,轻而易举地便可以俘获擦肩而过的每一个男人。
  姑娘欠身行礼,“奴家姓楚名照君。那帮人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吃了亏肯定会搬救兵来为难你的,公子快点走吧!”
  “我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祈鉴轻拂衣袖道,“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如此美丽的名字,姑娘想必出身读书人家。”
  姑娘垂目道:“奴家的爹爹是私塾先生,奴家便跟着学过几个字。”
  祈鉴拾起飘在地上的一页小楷,笑道:“你有这等笔墨,可不只识几个字这么简单。只是你在汴京无亲无故,如此抛头露面,又该如何是好?”
  楚照君叹了口气,“我只想攒齐盘缠,好回滁州老家去。”
  祈鉴轻轻摇头道:“如果你家乡的日子好过,也就不会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漂泊了。你若一心想回滁州,我可以给你租辆牛车。不过你若信得过我,亦可以留在我身边,等有了好的去处再走也不迟。”
  那姑娘立刻喜出望外地拜道:“多谢公子收留!为奴为婢,照君万死不辞!”
  玉安在楼上远远地看着他们。祈鉴随即上楼来,指了指楼下的楚照君,“这个小娘子身世堪怜,我让街尽头的一位朋友帮忙安置,不出一盏茶必定回来接你。”
  玉安点点头,祈鉴便匆匆离去了。她紧跟着他下楼,来到街边的一个画摊。
  她所认知的祈鉴严于律己,绝非贪恋美色之人。这位姑娘和正阳如此神似,祈鉴收留她,绝非恻隐之心那么简单。
  “老先生可记得刚才那位写信姑娘的容颜?”玉安问道。老画师却茫然地摇摇头。玉安正有些失望,身后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可是说的先前那边摆信摊的小娘子?”玉安回头,见到的是一个白净清瘦的年轻人,眉眼竟似曾相识。
  玉安点点头,“你见过她?”
  那年轻人微微颔首道:“是的。在下可以代劳。”说完,他问那老画师借了笔墨画纸,行笔如风,一气呵成。他的画艺精湛,画像惟妙惟肖,连老画师也连声赞叹。
  画完后,年轻人将画卷捧起,却没有立刻递给玉安,而是指着不远处的街市道:“如今笔墨未干,不便保存,不如拿到街头的装裱店去装裱吧!”
  他言之有理,玉安便点了点头,随他沿着小街向下走动。装裱店的师傅迅速帮她装成卷轴,玉安将之置于衣袖中。
  玉安没有钱,便取下玉手镯相抵,乐得装裱店的伙计眉开眼笑。不料外面守候的一群小乞丐见她出手不凡,又是位女客,呼地便涌过来将她围得水泄不通。玉安慌乱中被挤得东倒西歪。正不知如何自处,那年轻人一把拉住她,飞快地突围向着街道的另一头跑去。玉安惊魂甫定地跟着他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口,直到在一个水井旁停下了脚步。
  “他们不会再追来了!”年轻人松了口气,笑道。
  玉安狐疑地看着眼前这张眉清目秀的脸,说道:“我见过你。”
  年轻人顿时露出惊喜之色,道:“阿弥陀佛,公主可算是记得在下了!在下是侍御史曹仪的儿子曹诵,字子远,在东苑东门里的翰林图画院当差。公主及笄时的画像还是在下所画呢。那时公主眉如远黛,娉婷水妆,在下心里还暗想着,公主众星捧月,为何神韵里却带着一缕冷清的悲伤呢?”
  听他一叙,玉安顿时有了印象。当年那幅画还被祈钧称赞为“神来之笔”,说是画学供奉和袛侯的画虽然笔墨精巧,却不如这一幅传神。
  曹家以武起家,从有“宋第一良将”美誉的开国将军曹彬起开始发达,其子曹璨、曹玮等更是将曹家发扬光大,如今曹家子孙在朝廷已枝繁叶茂,和皇室重臣皆有姻连,几年前曹仪的兄弟曹玘的女儿还被选进宫,册封为美人。这么算来,眼前的人应是曹璨的孙子,曹彬的曾孙。
  “原来你我相遇不是巧合?”玉安顿生戒备。
  曹诵躬身行礼,“公主莫慌。那次为公主画像时,在下还学艺不精,故一直盼望他朝有机会为公主再画一幅,今日在高老太爷寿宴上重逢,在下便跟了过来。”
  这话虽然委婉,但于玉安看来仍显唐突。她略微沉默后道:“多谢曹公子赠画。时辰不早,玉安须告辞了。”
  曹诵一听她要走,急忙拦住她的去路道:“今日七夕佳节,汴京城中有许多有趣的玩意儿,我们又难得遇见,不如……”
  玉安盯着他道:“既然你我相遇是因为你跟着我,便不算难得。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她绕开他,向着来时的方向行去。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乌鹊归巢,晚风四起。
  城中四处粉墙细柳,画桥流水,升平欢乐。宝榭层楼,望之肃然。街道纵横,夹道药肆、客栈及金银店铺林立,酒楼茶肆缚彩楼欢门,向晚灯烛辉煌,上下相映。
  黑暗四集,凝成一片浓重的墨色。不知走了多久,玉安发现自己迷路了。穿过几条小巷,军巡铺的官差开始巡逻,家家户户已纷纷掌灯。市井百姓的七夕庆典开始了,垂髫稚子纷纷提着花灯和纸船向着河流湖泊跑去。
  玉安漫无目的地沿街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偌大的园林,似大户人家的私宅,因七夕而放松了门禁。庭内古木寿藤,积翠环抱,园中彩楼一丈余高,祭祀瓜果堆积如山。市井百姓扶老携幼聚集于此,因为牛郎织女星出现后,这里会有一场盛大的焰火。
  玉安被人流卷入这庞大的队伍中。身在宫廷深闱时,每孑然一身,那四面冷墙、一盏孤灯都是她的依靠。而此刻,天高地远,千家万户,其乐融融,别人的欢乐更衬托得她处境的凄凉。
  焰火点燃,天空中火树银花,散若星辰。妇人挽着丈夫,小儿女骑上男人的脖颈,哪里有焰火响,人群便向着哪里跑去。玉安的反应总要慢半拍,很快便被挤到了车马道外的瓦砾堆旁。
  她慢慢地蹲下身去,静静地看着三尺之外的热闹喧哗。夜风吹来,冰冰凉凉。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突然静了下来,众人皆望着天空,疑惑地指点、惊呼、赞美。玉安懵懂地跟随他们的目光向着烟火闪烁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半空中,一盏孔明灯正冉冉升起,柔和的光点在空中缓缓飘移,成了这天空中最闪亮的一颗星。七夕的习俗是扎彩楼放水灯,这特别的光亮在漆黑的夜里格外耀眼。
  她认得那盏灯!一瞬间,她破涕为笑,飞快地向着那盏灯飘移的方向跑去。风吹散了她的发髻,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襟,行人沟壑将她绊倒,但全世界的力量都不能阻止她向着那一点灯火奔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一条宽阔的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河上有一桥,青石为柱,石榫楯栏,桥上人来人往,桥下河水奔流,舟船如织,水灯斑驳,盈盈火光悠然映入千里柔波。
  风停了。孔明灯在河的上空静静地停驻。
  她的脚下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瘦长身影。倏然转身,花影月色掩映着子泫惊喜而疲惫的笑容。见到她,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紧紧抱住,气息就在耳边,“对不起,我来迟了!”
  委屈、心酸、喜悦,玉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许久后,他方才放开她,轻轻为她拭去眼泪,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玉安,随我来,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吩咐侍从去向祈鉴报平安后,他扶她上马,一骑红尘,飞驰而去。
  穿过州桥和朱雀门,玉安不记得那马跑了多久,她只听得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和子泫的呼吸声。行人和灯火离他们越来越远,天空中的星辰却越来越近,就好像他要带着她离开汴京城,到一个只有星光灿烂的地方去。
  马在一座失修的旧城楼前停下了。一片广袤的田野,城楼上一盏枯灯,光线昏黄而柔和。子泫扶她下马,玉安困惑地环视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跟我来!”子泫神秘地眨眼,拉着她的手向着那座破旧的城楼跑去。守夜人不在,整个城楼便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站在年久失修的城楼上,远处烟笼寒月,叠翠成行,村落里的灯火和苍茫夜色悄然相溶。近处溪水叮咚,蛙鸣咕呱,风吹麦浪,碧波千顷。
  “高子泫,你把我带到一个传说里来了。”玉安压抑住内心的兴奋说。
  “这个地方叫明月楼,荒废几十年了,是我从小就喜欢来的地方。这里地形较高,可以俯瞰整个京城,看着这里,就像看着整个天下,仿佛天地万物都在掌握之中。”
  玉安懵懂地问:“你又不做皇帝,掌握天下有何用?”
  子泫撇嘴一笑,“我说的是我的天下。我从小就梦想着有一天带着另一个人来到这里,和我一起去那样的一个世界,一个只属于我的地方。”他伸手去牵她的,期待的,试探的,“玉安,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玉安点了点头。
  子泫欣然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到城楼的最高处,迎风而立,发丝和衣襟均被晚风吹得凌乱扬起。有人相伴的黑夜不但不令人恐惧,反而生出几分神秘。明月楼第一次带给子泫一种玄妙的幻觉。“玉安,”他一手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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