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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武林强人-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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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铁骑迅快绕行战场一匝,又在茅屋外面停歇,查听过犬吠之声之后,忽然齐齐整整驰到众人前面停住,十二对严厉眼睛全部集中在沈神通面上。
  “沈神通!”“天涯海角”徐奔首先开口。当然声音不会温柔动听,“咱们的帐已经搁了许久还没有算清。”
  沈神通身为一省总捕头,又是孟知秋门下,曾经得罪或修理过这些黑道高手不足为奇。
  “想不到在这儿会见到徐奔兄,看来你的伙伴都很支持你。这一位是不是‘玉石俱焚神枪手’孙忍?”
  孙忍抱拳欠身道:“我是!”
  沈神通这时才看见最末后的两个骑士都举手挑起大拇指,一望而知必是李政夫妇。也一望而知他们是通知刘双痕已经将马玉仪平安送到候桥镇。
  沈神通一直吊在半空的心倏然落实,由现在开始,一切荣辱苦乐都变成次要的事了。最重要的是能够活着离开野趣园,却候桥镇接回马玉仪,然后一齐返回江南。
  “诸位的义气我很钦佩,”沈神通说,“不过目前黑夜神社是我们公敌,我不想帮助我们的公敌,减轻任何压力任何威胁,你们呢?”
  徐奔身子倾前望住沈神通,道:“我知道你绝不是怕事,绝不是怕人寻仇的人,既然你这么说,我们的事等以后再说。”
  他停歇一下,又说:“有个叫做陶正直的年轻人,我不喜欢他,大概你也不喜欢,所以他一听说你在此地,他就暂时不来,你大概认识这个人吧?”
  “只见过一面,”沈神通说,“这位仁兄很有点本领,最可怕的是他可以无缘无故树敌杀人,就算你们大牧场赫赫威名,也不能使他变成讲理的人。”
  陶正直的可怕的确不容易说明,总之,他是那种随时随地可以给你背上插一刀子,而又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那种冷血残酷人物。
  这些话出自沈神通口中,当然非同小可。徐奔、孙忍都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也都向部属打手势要他们注意记住。
  人世间的恩怨,朋友和仇敌,爱和恨等等。确实会随着时间空间之转换而发生变化,正如大牧场和沈神通本来是仇敌对头,但现在却又成为同一阵线的盟友了。 
 

 
 
 



第二章 话语滔滔说 黄金滚滚来
 
  黄澄澄的金块使李嫂粗陋面庞闪动着狂喜光芒。
  她面前桌子上已堆积了二十八块金块,不过,在沈神通面前还有着一大堆。看来最少也有六七十块。
  本来沈神通面前就算堆上一千块黄金也不关她的事,可是如果这些金块都有可能会移到李嫂那边,当然,这就跟她大大的有关了。
  甚至以李嫂这般平凡乡下妇女,也有她自己的秘密愿望和未来憧憬。也许她想要一座房屋,也许是几顷良田,也许是车水马龙、生意滔滔的店铺!无论她想得到的是什么都不要紧,总之,有黄金就可以达成愿望,就可以使梦幻变为真实,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金块堆放在桌上,比起收藏在肚兜或口袋里,自是诱惑力强大无数倍,可能因这种原因,所以沈神通这次不许她收藏起来。
  但那皮肤黝黑、面孔扁平宽阔的婢女小瑞,何以如痴如醉地望住沈神通?眼光居然并不移到诱人的黄金上?
  连沈神通也不觉为了小瑞的奇异神情而微皱眉头,任何人都很容易明白了解沈神通的心情,如果你被一个青春焕发倾国倾城的美女看中,你就算确知自己绝对不能接受她的感情,至少心里并无窝囊之感,也不会起鸡皮疙瘩。
  但老实说,一个既无才又无貌,而又是婢女身份的女孩子,她即使爱得你要死,你却很可能痛苦与她的爱成正比例增加。
  沈神通终究不愧是沈神通,他绝对不会粗心大意地伤害别人,尤其是少女的心灵。
  “你看着我想起了谁?”他问,神色很真诚而又温柔,“不必想到我这句问话,又会使我损失一块金子!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李嫂却老实不客气赶紧拨一块金块到她那一堆。沈神通爱问什么她都不在乎,老实说,今夜沈神通问的好象都是废话,但废话也好,有用的话也好,总之问一句就是一两黄金,越问得多就越好。
  “我想我爹爹!他样子虽然不象你,但我却觉得好象跟他在一起讲话一样。”
  有父母以及能够常常聚首的人,也许心里从没有想起父母的音容笑貌,甚至有些人还会觉得父母很惹厌。但失去父母或者难以相聚的人,却一定不这样想。
  这种悲凉孺慕之情,只怕并不仅仅是“树欲静而风不息,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等情怀所能够包含的。
  “我爹爹一直想赎我回家,”小瑞说,“但是他没有钱,但我觉得你好象我爹爹那么好。我觉得你一定肯赎我回家。唉,我爹爹是我爹爹,你并不是我爹爹,但你却一样好心肠……”
  她的话虽然不甚合乎文法,却能鲜明表达心里感情和感想。
  “这件事慢一点再谈,”沈神通极力使自己冷静如常,不过眼眶还是微微红了,声音也稍稍变得沙哑。
  极想依赖父母却又很谅解父母无能为力,这种赤子心情谁能不悲悯?谁还能谴责呢?
  李嫂忽然说:“老爷,我不知道你到底想知些什么,但我却知道我们提起过来富、玉成之后,他们忽然变成短命鬼。”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忽然想到大概有些比较奇怪的话你会有兴趣,当然是老爷或夫人说的。”
  看来显然连十分贪婪爱财的李嫂,却也被小瑞赤子心声感动了。正因为她被感动,所以赶紧找别的话题,以便冲淡这种令人掉眼泪的气氛。
  “我非常非常有兴趣。”沈神通说,“而且我还有一种本领,那就是我绝不会估错那些话的价值。若是值二十两,我一定不会只付十九两。”
  “有些话是今天才听到的。我不知为什么耳朵忽然变得很尖,也不知为何不但听得见他们每一句话,而且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转变对你的口袋很有益处,又如果你能够记得和讲得详详细细,就可以帮助我决定那些话值多少黄金。”
  “早上老爷、夫人在谈天,我听见老爷笑着说:杀人和流血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很喜欢这种方式?”
  “夫人怎么回答呢?”
  “夫人说:喜欢就是喜欢,我们没有什么理由,我们觉得比起折磨人有意思得多。”
  “夫人说了不少‘我们’,但显然不包括金老爷在内,那么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
  小瑞忽然接口道:“会不会是那个病得要死的男孩子呢?”
  “不知道,我们最好别乱讲,”李嫂说,“那个男孩子是吕夫人带来的。他一直有病,好象快要死掉,恐怕不会喜欢杀人和流血吧?”
  沈神通想一下,拨了十块黄金过去。
  李嫂精神更是爽利,说:“后来又听到他们提到一个女道士。”
  “你详细说,”沈神通柔声说,“越详细对你越有益。”
  “他们在流韵轩杀死了那个女道士,他们就是穿黑衣服又用黑布蒙脸的人,听说都是什么神社杀手。”
  “很好,再讲下去。”
  “老爷问:那女道士到底长得怎样?是不是很年轻很漂亮?要不然为什么不但替她戴上面具,连我和你也都躲在一边不能露面?”
  “是这样么?那女道士一定是龙门派的!但为何金老爷、吕夫人都躲起来?为何都不能露面?这个主意显然是吕夫人出的,她为何要这样做?”
  沈神通这次拨了二十块黄金过去,使李嫂面前的金块堆起老高。
  李嫂望住黄金,眼中神采奕奕:“我记得夫人又说道,你瞧,大牧场五大高手之一的徐奔不是赶来了么?不过你最好别把女道士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他,要不然徐奔一听,必定加倍拼命。”
  李嫂仔细回想一下,又道:“老爷说:难道大牧场的地底秘密建筑总图,还比不上一个女道士重要?夫人说:对徐奔来说,当然是凌波仙子那个女道士重要得多,老爷说:如果徐奔还有孙忍他们赢了,我们却交不出凌波仙子怎么办?夫人笑笑说,那时你我都只好出手了。”
  沈神通把剩下的三十余块黄金全都拨到李嫂面前。
  “还有没有奇怪的话?如果还有,不必担心黄金的事,我可以用黄金压得你站不起来。”
  “好象没有了。”李嫂倒是很坦白,大概她也明白如果胡言乱说的话,人家一伸手把大堆黄金都拨回去,她的确一点办法都没有。
  事实上这么多的黄金,加上前一晚赚的,她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因为她终究不是胃口很大的人。
  沈神通道:“我们谈到这儿为止,小瑞,我会为你想法子赎身,但如果我被杀死那就没有办法了,你们知不知道那女道士葬在什么地方?”
  小瑞竟然知道,由于她对沈神通的感情已不是黄金之诱惑所可以比拟。
  于是她马上抢着说:“我知道,在吕夫人住的‘同心楼’后面有间石屋,里面有四具石棺材,她就在里面。”
  “四具石棺材?在她住的地方后面?那多可怕!”沈神通现在才露出欣然的笑容。
  显而易见,他口中虽然说可怕,其实根本不认为可怕。“我知道‘同心楼’在哪里,我只希望其他三具石棺内还没有尸体。”
  棺材只有一种用途,就是装死人。通常棺材都是用木材制造,故此用石头或铜铁五金质料制造棺材就必定具有特殊意义。
  吕惊鸿不但准备了“石棺”,而且一共有四具之多。
  这已经是很耐人寻味特殊的情况,何况四具石棺都摆放在他居住的“同心楼”后面?石棺虽然是罕见独特之物,但既然存放在石屋里,却又不能构成人人可见的独特景色了。所以吕惊鸿显然又不是为了使“景色”增添奇特趣味,而弄来石棺的。
  别人也许心中叫声“奇怪”,甚至认为吕惊鸿已经疯狂就算数。可是沈神通反应却不如此,他不但想了很多,而且也立即有所行动。
  高楼上不但笙歌早歇,连厅房内或长廊上银灯也全都黯然无光。
  这是不足为奇的现象,因为现在已经是夜深沉的四更时分了。
  也许城里最繁华的酒家或者妓院楼阁,现在仍然亮如白昼,仍然笙歌沸耳。
  但这座楼阁却是“同心楼”。楼上尽管华丽之极,但除了金算盘和吕惊鸿之外,就只有一些婢女,所以当然不可与酒家、妓院的热闹相比。
  不过,有时候一些事情往往会使你大感意外的,例如同心楼上黑沉沉了好久,如今却忽然灯火辉煌。
  温暖如春的厅子里明亮如白昼,富丽精美的布置,使灰色的和尚便服显得很土气,很不调和。
  还有那轻纱雾罩下粉光致致的女体,那玉面朱唇之娇靥,更使净意和尚显得土头土脑。
  净意和尚苦笑着向金算盘说:“她一直这样子打扮,你居然也受得了?”
  金算盘微微而笑,好象怜悯这个和尚必须抵受诱惑的痛苦。“你虽然是和尚,但你也是男人,所以你应该知道男人若是得到充分发泄之后,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欣赏任何诱惑而又不必烦恼,也不必流口水了。”
  “是的,这点我知道,而且老早就知道。”
  净意摇摇头,尽量不去看眼前那具令人爆炸的肉体。“可惜我不是金算盘,只是一个穷和尚。穷还不打紧,但又是和尚那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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