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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我爱陌生人:与狼同眠(完结)-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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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东明张大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有各种推测,也有精神准备。但准备是一回事,当事实摆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说尸体的安葬……这样描述不那么准确。你该听到我之前并没有说棺材,而是箱子。意思是他被碎尸,剁成一块块塞到个行李箱里,名牌的大号行李箱。不,这样说也不准确,只是砍下四肢而已,毕竟尸体太高大,不方便塞到一个相对比较小的空间里。”
  “求你了,真的不必详细解说。”江东明忍吐都快忍哭了。
  老钱就继续说,“其实捞尸人捞上尸体后,第一步就是搜身,为了方便联络家属。有时候,也是为了把值钱的东西昧下。老董讲,当时死者身上没有手机和身份证一类的东西,大概是落水时遗失了。不过他搜到过一只价值很高的钻石戒指,因为很少有这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还用手机拍了个照片,打算找懂行的人卖掉。只是后来领尸体的人似乎也知道那枚戒指,给了他一大笔钱,要走了。”
  “但皮带扣是金的,怎么幸存了呢?”江东明疑惑。
  “这就是民间那种凡事留一线,绝不赶尽杀绝的说法了。”老钱解释,“讲究的捞尸人自有一套行规,他们会搜尸体的身,但总会留下一两样东西,让魂灵有个念想,走黄泉路时也有钱行贿小鬼。相比那只钻石戒指,纯金皮带扣就不算什么值钱的了。”
  “那个分尸埋尸的人呢?为什么留下这么大个破绽?”
  
  
  第一零五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无论心理多强大的人,做违法的事都不会那么心安理得。那人必定是当场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所以留下了蛛丝马迹。据老董的供述,当晚那人领走尸体后,突然下起了大雨,天色黑得很。我想,那人不大可能把尸体留到天气好时再处理,必定当晚就近埋在山上某僻静处。若非今冬不同寻常的天气状态,也不可能会败露。所以,那人慌乱之下有所失误是极其可能的。不过,老董可以肯定的是:他当晚看到了领尸人的脸。”
  “是谁?”江东明差点跳出来。
  老钱却有点发愁的摇了摇头,“可惜,他表达能力非常有限,始终无法正确描述,哪怕派了最好的罪犯肖像画师也无济于事。如果那人再度出现,他也没把握能认得出来。但有一点他非常确定:领尸人是个高个子女人,说话的声音却很是粗嘎,初听起来不男不女的。”
  “我差点冲口而出说是朱迪。”江东明吸了吸气,“但朱迪虽然个子高挑,却还算不上高个子,而且声音很柔软。除非她故意要伪装,穿了很高的鞋子。你知道现在女人的鞋,那么高的防水台,还有那种驴蹄鞋,能把人挑高二十厘米。至于声线倒不是难点,可人为扭曲的。”
  “很可能会有伪装。”老钱点头,“你忘记朱迪的那个帮凶了吗?从脚印上来看,体重大,脚却很小。男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小脚,所以在鉴定设备不完备的基础上,我们曾经判断是个小个子胖女人。但再假设,她的帮手是老冯。那就显然也进行过伪装,而且骗过了我的眼睛。”
  “她是否会第二个帮凶?”
  “可能性不大,至少在计宅不会了。”老钱否决这个设定,“你要知道,越是私密的事,参与者就越不能多,她就越不容易控制人心和书面。不泄露秘密的机会也就越大。退一万步讲。就算老冯暴露了也没关系。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所出的证词是不会被法庭采纳的。从这一点上看,朱迪真是小心谨慎。连退路都想得仔细。如果只有老冯一个证人,就算全世界都明确知道是朱迪做的恶,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江东明摊手耸肩,神情无奈。但他不在这种假设上纠结。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假设朱迪就是领尸人。时间上对得上吗?当初躺在医院的计肇钧可是朱迪率先确认的。如果她身在本市,又怎么能分身去领尸?”
  “尸体从上游冲到下游,再进入死人湾成为浮尸,需要几天时间。而且捞上来后还停放了不短的日子。我对比了一下日期,足够朱迪先安排好这边的事,再到那边去善后。那座小城是旅游城市。从本市有飞机直达,才两个多小时而已。”
  江东明皱眉。似乎陷入回忆,情不自禁的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在世人眼里,朱迪是小人物,确认完伤者身份后消失个几天,当真不会有人注意。我记得当初我姑夫听说我表弟出事,人就立即不好了。他身体本来就很差,能把这么大的事按下来,是强撑着最后那口气,四处安排人手。他那时说话都有点困难,含糊不清,人也不能走动,我还得承担翻译的职能,整天都在他身边。想想,朱迪确实有一阵子没在我眼前晃过。唉,我姑夫正是因为那时透支过大,才导致现在成了活死人一样。”
  “可能天下父母心。”老钱不知想到什么,长叹一声,“遇到省心争气的儿女还好,要是遇到原先计肇钧那德行的,老命也差不多要搭里面。”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江东明抬起头,“真相好像就在眼前,但仍然挡着一团一团的乱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快刀斩乱麻好了。”老钱果断的一挥手,“你学历这么高,读这么多书,总知道马其顿的亚力山大大帝和神庙绳结的故事吧?对付复杂的东西,干脆就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我们只要找到真正的计肇钧的真正死因,若是他杀,再找到真正的凶手,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要我继续盯着老冯和朱迪吗?”
  “现在公安机关已经插手,再不用你业余调查了,免得你陷入危险。有命案啊小兄弟,证明真正的幕后人是个狠的,你还是安全第一。”老钱说着,手指不小心搭上了电脑的键盘。
  屏幕上,显示出那只大号行李箱里面骸骨的情况。江东明一眼瞥到,忍了这么久,终于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与此同时,现任计肇钧那边也在谈起朱迪。
  “这几天朱迪没有回市区,但又去了那个地方两次。”陆瑜尽职的做传声筒。
  “我回去一趟。”计肇钧啪的合上手中的文件,把架在桌上的双腿放下来。
  他平时是不会这样的,怕会给人留下懒洋洋的感觉。他是那种就算在家也不会随意的人,因为他从小到大就得挣扎着求生,凡事都要做到最好。也因为他在伪装另一个人,无形中的心理压力很大。但这两天,他真的很累很累。而且既然小凡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却并没有厌弃他,远离他,反而更贴近和温柔,让他感觉好像心里有人支撑了似的,反倒不再那么紧绷。
  “回哪儿?”陆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计家大宅。”计肇钧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顺路去看看朱迪的秘密基地,看看她在干什么?又再做什么坏事?”
  “我跟你一起去吧,那地方很荒凉啊。”陆瑜追上来。
  “不用,你好好做好我吩咐你的就行。”计肇钧很固执的拒绝,“难道我还会怕吗?你该知道,没人能轻易伤我。”
  “小敏的大学,兰姨的疗养院,还有衣食住行各方面,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一张机票,随时可以走。”陆瑜有点急切,“钧哥,让我跟着吧,我不放心你。虽然我不特别聪明,但我有感觉。我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事发生,我很不安。”
  
  
  第一零六时空错乱
  “还能有什么事,比我这几年做得更令人不安呢?”计肇钧自嘲的轻轻苦笑着,“放心吧,有这闲工夫,不如你再去劝劝小敏,让她听话。听说这些日子她总往疗养院跑,你去帮我看看,我妈那边有什么问题没有。”
  走到门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犹豫了片刻才问,“你最近,和刘春力走得很近?”
  “唔,嗯,是有点,但也不是特别亲近。就是……朋友啦,你懂的,他这个人还蛮仗义的。”陆瑜结结巴巴的,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又想起刘春力说因为他而弯的话,脸都不争气的感觉到了发烧。
  “对不起。”计肇钧却突然说。
  “为什么?怎么了?”陆瑜愕然。
  “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你。我需要你照顾小敏和我妈,所以你也必须到国外去。如果你和刘春力……怕是也要分离……”
  “我和他没什么的。”陆瑜抢着说,发誓一般,也不知是告诉自己,还是告诉计肇钧,“如果傅敏点头,我愿意娶她,照顾她一辈子的。”
  计肇钧深深看了陆瑜一眼,目光中有感激、愧疚,还有说不出的抱歉。之后他就再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出去了。
  不知为什么,陆瑜突然心酸,感觉他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似的。
  很不祥的预感。
  其实计肇钧也有第六感的,不过他长年处在不安定又险恶的环境中,已经学会了逼迫自己去直面变化和危机。
  也可能,这就是他深爱路小凡的原因,她让他觉得舒适平静,灵魂熨帖。连心也软软的温柔着,可以卸下一切防备。用句特别俗气的比喻:他是在黑暗的海上航行得千疮百孔的船,她就是他的港湾。可惜,他没有资格永远的停靠在那里。
  一路通畅,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难得的没有堵车。
  计肇钧到达山脚的时候,就算冬日天短。天色也还大亮着。只是后山没有修好的路通行。他只能把车子停在隐蔽平坦处,自己沿着偶尔上后山的行人踩出的小径,向半山腰走去。
  离石屋越来越近。他恍然有一种时空错乱感,好像又回到五年前的那个下午。
  因为在工地上把计家那个混蛋暴揍了一顿,他被抓进了派出所,不知道母亲做了什么努力。他只被拘留了两天就被放了出来,计家也没找后续的麻烦。然后隔了没几天。计混蛋打了电话过来,告诉他,是母亲给计维之下跪、舔鞋,才换得了他的自由。若要他的母亲和妹妹平安。就独自来石屋,让两人做个了断。还说了很多关于母亲的污言秽语,以及妹妹虽然年纪。但出落得如何漂亮的话。
  他怒火中烧,分外屈辱。尊严也受到了强烈的伤害和挑衅。
  他自己没什么,他可以任人欺压,任人踩,他可以默不作声,但当他决定对傅昆动手的那刻,就发誓再不让母亲和妹妹受伤害!
  所有人都以为他打残傅昆那次是血气方刚,年少冲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当时有多么冷静,很清楚面临的结果,也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更清楚那是自己必须付出的代价。
  当人被逼入绝路,总要做出一个选择:继续逃开,或是挺身捍卫。
  那天,当拳头打到肉上,当他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和那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惨呼着求饶,他似乎感觉到了热血在身体里沸腾,看到了自己骨子里的骄傲像旗帜一样高高飘扬。那时,他就知道他做对了。正如,在工地对计家那混蛋是一样的,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可触碰的底限。
  母亲和妹妹,就是他的底限。
  所以,明知道计家混蛋对他不怀好意,他也必须照对方说的做。无论他将遭遇什么,他的出生就似乎是为了保护而存在。他甚至有了赴死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就在进入石屋的那刻,剧烈的爆炸发生了。
  瞬间,他感觉到了血与火,还有被撕裂、被拆散的痛苦,比他从小到大遭受的任何一次伤害都要严重无数倍。那时他甚至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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