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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德妃攻略(清宫)-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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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问行被吓了一跳,连声道:“万岁爷别生气,万岁爷别生气。奴才看吴常在就是来跟您认错的……您不是也想见她……”
  皇帝重又拿起折子这满纸的字却是一个也瞧不进,他指着顾问行骂道:“小顾子你到底是不是朕的奴才了,最近一个两个怎么全向着她!你让她回去!朕要批折子,不见不见不见!”
  顾问行还想说什么,皇帝一拍桌子,震得这前明的黄花梨卷草纹展腿方桌在暖炕上都蹦了起来:“还不去!”
  顾问行赶忙退了出去,皇帝复又翻开折子,一只万年笔在手里捏了好半天才落下,这写字的速度也比方才慢了许多,皇帝批了一会儿朝外头瞟了一眼,才又读了一遍折子,如此反复了好几次。顾问行给皇帝添了水,带了两个小太监在暖阁的角落里缩手缩脚地摆弄炭炉。
  皇帝烦躁地把万年笔摔在笔架上:“小顾子你干什么哪!噼里啪啦的朕没法看折子了!”
  顾问行堆起自己的细长眼笑着看皇帝回禀:“回万岁爷,外头下雪了,奴才给您添点碳,别冻着。”
  “朕窝在暖炕上哪,哪就能冻着了?”皇帝斜眼瞧着这狗奴才嬉皮笑脸的样儿,满心的郁闷。这奴才不会是在看朕笑话吧?
  皇帝揉了揉发胀的额头,顾问行赶忙从多宝阁处拿了薄荷脑油来给皇帝抹,点头哈腰连连称是:“是是是,奴才疏忽了,只是奴才刚瞧吴常在跪在外头冻得直哆嗦,想着您了。”
  “她还在外头?”皇帝说着往明窗又望了一眼,还是没瞧见人。“你带她回去,跟她说朕忙完了去看她。”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心软了。蓁蓁这一来又一跪的,他的心早就软了,他们两人也是该把事儿掰扯清楚。只是到底是现在,还是再等一会儿?
  正在皇帝纠结的时候,皇帝另一个贴身太监翟琳却从外头进来在顾问行耳边匆匆说了一句,便低头躲在了一边。
  顾问行一听脸色大变,皇帝眉头一拧问:“又怎么了?”
  顾问行一脸苦闷,吞吞吐吐道:“回万岁爷,那吴常在晕过去了。”
  皇帝一听立马从炕上跳了下来,顾问行赶紧趴地上替主子穿上鞋,正要拿大氅,却见皇帝已经从东暖阁的侧门飞奔出去了。


第46章 (捉虫)
  乾清宫外风雪正盛; 那着雪青色绸绣枝梅小袄的人已经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一群太监围在一旁手足无措。皇帝疾步过去抱起人,人在怀里瘦的轻若无物; 他低头一看,脸上脖颈隐隐约约全是泪痕。皇帝叹了口气; 朝翟琳和顾问行道:“去叫太医来。”一边把人抱了起来快步往昭仁殿去。
  昭仁殿是乾清宫旁一座三开间的侧殿,由院墙单独围成,两边各有一扇小门出入,西边通往乾清宫; 东边通往东六宫; 是皇帝平素起居之所。
  皇帝将蓁蓁轻轻放在床上; 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和手; 又抬起一看,脸色一变。顾问行正递上热毛巾给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去拿冷水,都冻僵了。”
  顾问行知道冻僵的人是不能立时拿热毛巾敷的; 立马着人去打冷水; 又叫了几个宫女来,想替吴常在更衣。宫女进殿却见皇帝已经动手将吴常在身上沾着雪的外衣除了; 正在替吴常在搓着手; 口中不停地唤道:“蓁蓁; 蓁蓁; 醒醒。”
  见宫人端来了水; 皇帝拿起白布沾了水挽起蓁蓁的裤腿; 只见腿上都有些发青,皇帝慢慢拿着布擦了起来,又替蓁蓁擦了脸和手。这时太医也正巧赶到,替蓁蓁把了脉后被皇帝打发去煎药。
  昭仁殿的暖床到底是温暖了蓁蓁冰冷的身体,顾问行端了药来,皇帝正把煎好的药喂到蓁蓁嘴边时,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盈盈的双目正巧和皇帝四目相对,皇帝僵了僵手里药是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顾问行机灵地悄悄摸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两人对着望了一会儿,皇帝把勺子放回了药碗,把药碗往旁一扔。
  “药在这,喝完就回宁寿宫去,朕忙得很,没空见你。”
  床上的人咬着发紫的嘴唇,紧皱着眉,一双黑眸只看着皇帝不说话,泪珠子却在里头打转。皇帝见她这样好一会儿,忽然转身就要走,床上的人突然一把抱住了皇帝,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任由自己的眼泪把皇帝背后的衣服打湿。
  皇帝人没动,心里却一下子就软了,嘴上却还硬着:“你不是挺硬气的,如今哭什么哭。”
  蓁蓁趴在他背后仍是一声不吭的,皇帝这下到底是忍不住了,转过身抬起了她的脸。只见她眼圈红得和兔子似的,水盈盈的大眼睛里,不一会儿金豆子一颗一颗往外蹦。
  “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那时这么气朕。”皇帝嘴上这样说着,却用自己的长臂捞过挂在床头的白布,又把蓁蓁拉起来扶正,替她擦了脸和脖子上的泪水。
  “就你重情重义想着皇后顾念着主仆情份,朕就是那薄情寡性的,朕想给你名分还不是因为你是皇后抬举的,朕处处想着要给皇后颜面,你倒好,一口一个不要名分,要出宫去,要去巩华城守灵。亏得那日朕及时发现你有身子把你带了回来,否则咱们的儿子岂不是要生在巩华城那阴冷之地了。你是想气死朕,还是想让绮佳不瞑目呐。”
  皇帝一股脑地把想说地全吐了出来,这话他都憋了好几个月了,蓁蓁委屈?他才憋屈呢!他是之前做的不妥当,的确应该把名分定了再办事,但后面他哪错了?皇帝给人名分还被人往回驳,古往今来第一遭不算,老祖宗皇额娘苏嬷嬷还觉得蓁蓁驳的对,驳的有情有义!
  他委屈,他太委屈了!
  其实蓁蓁很想和他辩一辩是非,但这当口是她来认错,所以任他教训着一句也不敢反驳,只是在皇帝擦得重了的时候才嗫嚅了一句:“皇上……疼……”
  皇帝听了立时是瞪了她一眼。“疼,你还知道疼。”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下手的力道却立马是放轻了。
  “顾问行也不长脑子,竟然让你跪在风口里,真跪坏了怎么好?”(顾问行:又是我的错……)皇帝扔了白布,拿过药碗:“把眼泪收了,跪了这半天寒气都进身了,把药先喝了。”
  蓁蓁看了看皇帝慢慢止了泪就这皇帝的手慢慢喝着药,喝了几口蓁蓁抬起巴掌大的小脸,欲言又止地瞧着皇帝。
  皇帝一直在旁看着她,此时便问:“想说什么就说。”
  蓁蓁遂道:“皇上,奴才……奴才想见见小阿哥……”
  太子遇喜,小阿哥所在的殿宇是宫中严防死守的要地,轻易不让出入,所以她都十几日没见到孩子了。
  “唉。”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抬高声音叫道:“顾问行,进来。”
  顾问行在外头听了半天的壁角了,腿肚子都要笑抽筋了,感情万岁爷也就硬气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啊,之前叨叨两月了,说的要好好训斥吴常在,要好好冷一冷她,都是说说而已。但他听皇帝这一喊,立刻是板住了脸,麻溜地滚了进去。
  皇帝吩咐道:“你去看看风雪若停了就派暖轿去阿哥所接小阿哥来。”
  “嗻,回皇上,雪已经停了,奴才这就去办。”顾问行咧开嘴笑着就出去了。
  蓁蓁拿手背胡乱抹了抹脸想要起身谢恩,皇帝把她按住了不让动弹,“不是说你才出了月子么怎么就下地乱跑了,你身边的人呢,秋华和哈日不一直跟着你?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跑来乾清宫?”
  蓁蓁嗫嚅道:“我把秋华她们支开了。”
  皇帝一怔, “支开她们做什么。”
  蓁蓁只把头埋得更低些,嘟囔了句什么。
  “什么?”皇帝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他也跟着低了头瞧她,才听清蓁蓁说:“她们跟着奴才不敢来。”
  皇帝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呵呵,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皇帝捏了一把蓁蓁的脸说:“小阿哥很好,老祖宗都夸他壮实。”
  皇帝把话头转上了蓁蓁最想听得事情,只见蓁蓁满目期盼的样子,皇帝不由自主地说道:“他脸盘子生得像你,眉眼像朕,但他高兴的时候笑起来,朕总能看见你的样子。”
  皇帝神色温柔絮叨着新生的小儿子,蓁蓁听得认真,两眼也一直不离皇帝的脸,其实她还从没比过,听皇帝这么说才开始想象这父子两人到底有多像。。
  “把药喝了吧,朕瞧风雪停了,小阿哥等下就来了。”皇帝重又端起药碗,摸了摸碗壁尚且温热,“刚刚还要吹一吹才能入口,现在且一口喝了吧。”
  见蓁蓁看见药碗微微闪躲,皇帝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着她肩膀温言劝慰:“才出月子就在雪地里吹了那么久风,回头落了病可怎么好。药是驱寒的,等下孩子就来了,总不能带着寒气抱孩子,对不对?”
  蓁蓁本还避着吃药,一听到小阿哥便乖乖接过药碗一口闷吞了下去,皇帝从一边已递上一颗梅子给她,她忙含在嘴里,却想起另一件事:“皇上,宫里还在闹天花,小阿哥这么出阿哥所……”
  “无碍的,胤礽已经大好,只是身上还有些豆荚正在收口子,宫中其他地方也没再闹起来。”皇帝拿着帕子替蓁蓁擦了擦嘴角的药迹,“小阿哥身边照顾的乳母和宫女都出过痘,最是稳妥不过。”
  正当时,顾问行的声音在外响起:“皇上,小阿哥来了。”
  “快进来吧。”
  皇帝话音刚落,昭仁殿的殿门便被打开,顾问行掀起暖帘,一位微胖的满洲妇人怀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跨过门槛,稳重地向内屋请安。皇帝挥了挥手,顾问行引着乳母走近床榻,蓁蓁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了床将手伸了出来,乳母将襁褓递到她手中口中道:“常在轻些,要这样抱。”
  说着,调了蓁蓁手的位置,孩子才稳妥地躺在蓁蓁的臂弯中。
  蓁蓁瞧着襁褓中的小人儿,皇帝坐在蓁蓁身旁,瞧着他们母子。他用手指轻点着小阿哥的脸颊,孩子正睡着,梦中咗着小嘴,嘴角咽着一点点口水。
  蓁蓁伸手轻轻抚摸着小阿哥的额头,她是那样小心翼翼,生怕惊醒甜梦中的儿子。“皇上你瞧见没,他的胎发是卷的。”蓁蓁轻声说。
  “是,老祖宗那日也说,头一回见到如此的,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过刚出生的孩子大多长一个样,倒是这小子的胎发让人忘都忘不掉。”皇帝的手指卷了卷小阿哥微微蜷曲的胎发。
  蓁蓁勾起嘴角,依恋地望着孩子的脸庞:“奴才的祖母的头发便是卷的,听祖母说奴才的阿玛小时候也是这样发梢打卷,到了五六岁才渐渐直了。”
  许是被父母说话的声音吵醒,襁褓中的阿哥突然睁开了眼,一双漆黑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蓁蓁瞧他醒了,轻声说:“孩子,我是额娘啊,想没想额娘?”
  小阿哥的眼珠子直愣愣瞧着蓁蓁,又抬起自己的小手想抓着眼前的人。
  “倒也是怪了,这孩子素来就是个夜哭鬼,谁抱都要哭几声,朕听说阿哥所的嬷嬷们被他折腾的头疼,到你手里却是一声不吭了。”
  乳母见此在旁凑趣道:“血脉相连,小阿哥是在细瞧常在哪。”
  “小阿哥你照顾的很好,顾问行带她下去领赏。”乳母高兴地谢了恩随顾问行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三人,皇帝靠在蓁蓁身旁,轻轻环着母子二人,与蓁蓁耳语:“朕这几日都在想咱们孩子的事。”
  蓁蓁闻言抬起头,皇帝轻轻抚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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