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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德妃攻略(清宫)-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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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你说得对,还有皇上呢。”蓁蓁想起皇帝心中稍暖了一些,“咱们先去延禧宫瞧惠嫔,走,走。”她深吸一口气疾步往延禧宫走去,除了皇帝那儿她还得做些什么……
  贵妃,你最好没有太多妄想,最好没有。
  ······
  赫舍里赉山在索府朱红色的大门前不安地来回走动,不时地朝胡同口张望。索府的管家派人到他家里同他说索相有事找他,他饭都没吃一口急匆匆地就赶来了,偏到了索府门房又说索相还没回来,让他在这等着,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他又一次焦急地举目远望,这会儿胡同口终于是来一顶四人大轿,赉山端了笑脸急匆匆地走了过去,还不等轿子停下就扶着轿子对里头的人说:“相爷,不知招小的来是有何事?”
  “进去再说吧。”
  索额图下了轿走进府邸,赉山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头穿过索府才修好的池塘和假山石。索额图带赉山进了书房对侍从说:“去请大老爷来。”
  他口中的大老爷是指索尼的长子一等公噶布喇,也就是仁孝皇后的生父。
  赉山从下人手里端了茶来,陪着小心地亲手端给索额图。“相爷,您请用。”
  索额图嗯了一声把青瓷杯接了过来,他头一歪看见赉山还站着指着一旁的椅子说:“站着干嘛,你坐啊。”
  赉山连连道是,小心翼翼地坐下。他屁股刚沾了椅子外头就传来噶布喇夹杂着咳嗽的沙哑声音:“老三,你回来了?” 赉山直接从椅子上又弹了起来。
  噶布喇推门而入。他是索尼的长子,年岁较弟弟们都长不少,头发已经花白,过年的时候又染上了风寒一直没怎么好,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人甚是憔悴。
  “给国公爷请安。”
  赉山起身打了个千。噶布喇见他也在心里有些奇怪。“你怎么过来了?”
  “是,相爷派人去小的家叫小的来的。”
  “都先坐吧。”
  噶布喇咳嗽着坐到了索额图对面,赉山等他坐下了才敢坐回原处。
  索额图把青瓷杯放下,轻轻一叹。“孝昭皇后三年丧期将满,皇上那还没什么动作但慈宁宫不会坐视不管,毕竟皇上如今只有二十八岁,这世上哪有二十八岁就做鳏夫的皇帝呢。”
  噶布喇猛咳了一阵,喘了口气问:“那这会要立谁?佟国维家的?明珠家的?我们太子怎么办啊!”他咳得又急又凶,索额图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说:“你急什么?我不是说皇上那还没什么动作么。”
  噶布喇瞪着浮肿的眼睛说:“我怎么能不急,这死去的继后虽说出身好,可到底遏必隆已死,钮祜禄氏那些人四分五裂她成不了大气候,这佟国维和明珠可不一样,各个在朝中是虎视眈眈。若给了他们机会,咱们太子哪里还有将来!”
  索额图慢条斯理地说:“我不是正和你们商量着来了么。只要皇上没下旨之前,咱们就有机会谋划一二。”
  他递了茶给噶布喇,噶布喇喝了一口缓了缓胸口的郁气,长叹一声。“中宫到底还是需要咱们赫舍里家的女儿坐上去啊,这样才能保太子地位无忧。”
  两人刚说话的时候赉山是一句话都不敢插,听到噶布喇说这句话后他激动得浑身都打起了颤。
  他的女儿僖嫔是如今唯一在宫里的赫舍里氏的女儿了,这……这大老爷话里的意思是要扶他女儿当皇后么!
  赉山激动地站了起来,“扑通”一声就给两人跪下了。
  “小……小的谢两位大老爷提携之恩,两位的大恩大德小的和僖嫔娘娘没齿难忘。”
  噶布喇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索额图却是懂了,扶着椅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噶布喇看着自己弟弟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索额图指着还跪在地上的赉山说:“他……他是觉得咱们想扶他女儿当皇后。”
  噶布喇怒瞪了赉山一眼骂道:“就凭你和你那不成器的闺女也敢做当皇后的梦?也不看看你闺女一年才见皇帝几次!别说明珠家的了,还不如那些个包衣出来的!拿什么去争坤宁宫的位子!”
  赉山受了辱骂一句都不敢还嘴,畏畏缩缩地缩在地上连连说:“是……是小的愚钝,小的不知天高地厚,小的痴心妄想。”
  索额图嘿嘿冷笑了几声说:“算了,做人么总要有执念,要没有那点想法那活着也就是具行尸走肉了,行了,你起来吧。”
  赉山燥红了一张老脸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这回也不敢坐了 ,负手站在两人跟前,像个等主子训斥的奴才。
  索额图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说:“我今儿叫你来就是想让你给咱们僖嫔娘娘递个话。”
  索额图掀开盖子喝了一口老君眉,缓了会儿神,似乎是在仔细品那点茶香。“你让你婆娘进宫去同僖嫔娘娘说,让她最近安分些,别老跟在佟佳氏后头看她人脸色行事。她可别忘了,她姓赫舍里氏,咱们有的是太子,犯不着去承乾宫门口锦上添花。”
  赉山抖着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是,相爷吩咐的是。”
  “还有一桩事更要紧。”索额图放下茶杯,“让僖嫔娘娘啊没事就去慈宁宫啊,宁寿宫啊多走走,多转悠转悠,打听打听太皇太后,皇太后最近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对立皇后的事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可是已经心里有了合适的人了?这点咱们僖嫔娘娘能做得到吧?”
  噶布喇在旁冷笑一声:“她已经笼络不住皇上的心思了,若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有什么用,连个废物都不如了!”
  赉山不敢还嘴,低着脑袋连连点头。“能做,能做,一定做得好。”
  索额图朝他挥了挥手。“成了,你回去吧,这事得尽早办,明儿就让你婆娘递牌子进宫吧。”
  赉山连连称是,倒退着出了书房。他一直到退到花园里才长舒了一口气。
  刚转身要走,一群嬷嬷丫鬟簇拥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走了过来。那女童生得五官端正,眉宇间颇像故去的仁孝皇后,却因为年龄尚小比仁孝皇后多了几分稚气可爱。那女童见着他福了福道:“侄女见过叔父。”
  赉山微微笑了笑道:“四姑娘快起。”
  赉山认了出来,这是和仁孝皇后同母的索府四姑娘。“听说四姑娘最近学业又有进益,已经开始堵《大学》了。”
  四姑娘人小但是一直大方得体,她说:“叔父说笑了,侄女赶着去给阿玛请安,恕侄女得先走一步了。”
  赫舍里氏福了福,由嬷嬷丫鬟们陪伴着往书房去了。瞧着她远去的背影赉山突然心里蹿过个念头。中宫到底还是需要咱们赫舍里家的女儿坐上去啊……难道大老爷说的人就是她?
  ······
  另一边,蓁蓁在宫中穿行的脚步走得又乱又急,等到延禧宫时连守门的小太监都吓得一跳,她也不等太监通报,径直往惠嫔的暖阁里就闯。
  “德主子,德主子。”延禧宫的太监追着叫了好几声蓁蓁都没回头,他素知自家娘娘和德嫔处得来,不敢硬拦,只能追着说,“德主子,我家主子这些日子身子不好,这会儿还躺着呢。”
  蓁蓁点头但并未停下,她跨过暖阁的槅扇只见惠嫔直挺挺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听见她的脚步声略撇了撇头瞧见是蓁蓁才恹恹地扶着自己宫女早雁的手坐了起来。她的贴身宫女初莺拿了烟灰锦缎靠枕替她放在身后,惠嫔这一动一挪就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蓁蓁见状先不好意思了起来:“本来是想来探姐姐的病的,没成想先累着姐姐了。”
  “你这步子里都透着慌乱,这是怎么了?”惠嫔还是这么机敏,上来先直指要害。
  蓁蓁想着却不知怎么和病中的惠嫔开口,只捡起别的话头:“姐姐的风寒怎么重成这样了?医正可来瞧了?”
  惠嫔幽幽叹了一声:“节日里玩疯了。医正来过了,不过多吃几剂药罢了,我将养几日就好。”
  “皇上和大阿哥都来过了吗?”
  “大阿哥我让他回去了,别过了病气给他。皇上……算了,有什么好说的,龙体重要。”惠嫔说得灰心,蓁蓁想着往日惠嫔和皇帝不咸不淡的样子,也不好开口往下劝,只能对着早雁和初莺叮嘱:“你们主子还要你们仔细些照顾才是,虽说年节里能陪着大阿哥玩难得,可也劝的不能不劝着些。”
  早雁进宫多年,听得蓁蓁教训平静无波地垂着头,倒是初莺年岁还小,不服气地小声道:“哪呀,还不是明相夫人那日来……”
  “多嘴!”早雁偷瞧了惠嫔一眼又呵斥道,“主子们教训的是,是奴才们照顾不周,奴才往后一定严加管教他们。”
  蓁蓁瞧着奇怪,只见惠嫔挥挥手道:“下去吧,我与德主子说会儿话。”
  初莺于是招呼一屋子的人都退了出去,蓁蓁对秋华使了个眼色,秋华也跟着一并退了出去。门一开一合让微风在屋内转了一圈,惠嫔又忍不住咳了好几声,蓁蓁从一旁递过茶盏给她,问:“姐姐这是怎么了,就不能和我也说句实话吗?怎么明相夫人来一趟姐姐就能病了?”
  蓁蓁也是略有耳闻,惠嫔自己的亲生母亲过世的早,这几年的年节里都是明相夫人代替家里来瞧她,只是明珠这一年年水涨船高,明相夫人的架子也一日日大起来,难保不给惠嫔一些颜色看。
  惠嫔淡淡道:“叔母不过说些家常话。”她随口就敷衍了过去,转而细瞧了眼蓁蓁,“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步履匆匆,脸色瞧着也不好,可出了什么事?”
  蓁蓁踌躇了下,惠嫔又咳嗽了两声像往常一样打趣她:“御赐的貂皮也挡不住妹妹的寒意了吗?”
  蓁蓁面色讪讪,但心中之事却不知如何开口,她都一撇见惠嫔床头放着一本《地藏经》,惠嫔往日也会读或抄佛经,但都以《心经》或《金刚经》居多,,不由问:“姐姐病中读这么晦涩的佛经做什么?我新得了《西厢记》,回头我给姐姐送来,关起门来咱也瞧瞧这戏外头说了些什么。”
  她一翻,里头的字写的也歪歪扭扭,一眼瞧过去有几个复杂的字还错了笔画,“再说这本子也忒不精致了,姐姐真的想念我给你抄新的来。”
  惠嫔听她这么说倒来了劲头:“妹妹可嫌这本不好?”
  蓁蓁自然是点了点头,这字怎么瞧着都是生手写的,放在素有才女的惠嫔这里怎么看也是下乘的东西。
  惠嫔深吸一口气说:“这可是仁孝皇后怀太子的时候送给我的。”
  蓁蓁手一松,书便摔在了惠嫔床榻。她立马捡了起来,又合上端正放在了惠嫔的床前。
  “姐姐我不知道……”
  “你怕什么,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也没人知道我这儿有这东西。”惠嫔嗤了一鼻子,捡起这本地藏经来却一下子哭了起来,蓁蓁拿着帕子给惠嫔问她怎么了她却只摇头。
  惠嫔将脸埋在帕子里还一会儿才复又抬起头来对着蓁蓁说:“让妹妹见笑了。”
  “姐姐如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会好过点。”蓁蓁琢磨着元后故去多年,也不知什么事能让惠嫔如此触动情肠,她试探着问,“转眼就是元后娘娘生辰了,惠姐姐是……”
  “她生辰不生辰的与我何干,我也从来不想和她有什么干系。”惠嫔把那本《地藏经》一下扔得老远。
  一时间蓁蓁却接不下去这个话茬,惠嫔的话音里透着太多她不该知道的事情,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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