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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今萍嵋-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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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今竹就是利用利益让荷兰人加入了战争,同时用五年甜白瓷的垄断贸易说动了英国人参战,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西班牙联军遭遇重创,拖着顺王退缩在海南岛谈判。穷寇莫追,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一头凶恶的豺狼,弗朗克斯才不会傻乎乎的带着自家的军队和强大的无敌舰队死磕呢,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人家凭什么听你大明的话,冒诺大的风险呢?
    弗朗克斯在大明呆久了,居然说出了“养匪自重”这个词语,笑道:“西班牙停留海南岛对我们一点危险和损失都没有,反而因为他们的继续和大明对抗,我们抢走了这两国在大明几乎所有的贸易。因为他们的交战国,一旦有大明商人和他们的商人交易,就是通敌叛国,哈哈,这个匪我们养得很舒服,想继续养下去,你们的鸿胪寺卿企图说服我帮大明夺回海南岛,提出的条件又太低了,我无法答应,正找机会开溜呢,我们五天后就从天津大沽口启航,你和我们一道去海澄吧。”
    沈今竹很了解荷兰十七绅士和其他西洋国家东印度公司的思维方式和行事作风,他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但是林大人就差远了,时至今日,依旧把对方当做蛮夷来糊弄,殊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成了跳梁小丑般的人物了。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与自己无关了,搜府事件后,林大人绝不对再容许自己插手外交,沈今竹说道:“好吧,那我这就打点行李,和你们使团一起启程去海澄,五天后大沽口海港见了。”又盯着弗兰克斯的眼睛问道:“竹千代继承了幕府大将军的位置,断了对海南岛的补给,都没有立刻逼走西班牙联军——你们荷兰人是不是和西班牙人做了交易,高价卖给他们补给品?”
    弗朗克斯呵呵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含含糊糊说道:“归根到底,我们都是生意人,利益在那里,我们就去那里,谁给金子、谁就是朋友。多少大明的走私犯冒着通敌的罪名往海南岛进发,那上面全都是好东西啊。传说以前皇帝的皇后和妃子们将首饰都出卖了,换了银子去赎买他,民间也有凑钱去赎的,连你们日月商行也给了钱,其实这些银子都没用来皇帝身上,全用来买补给品了。要逼走西班牙人,谈何容易,总之在皇帝饿死之前,西班牙人肯定是饿不死的。”
    只要顺王被人捏在手里,就始终陷入被动,如果局面一直僵持,西班牙联军花光了手里的银子,从大明朝廷榨不出多少钱财——安泰帝巴不得顺王去死,每次给了礼物都在减少,而民间也慢慢失去了赎回顺王的热情,那时西班牙联军狗急跳墙,恐怕要砍了顺王的脑袋祭旗。
    于情于理,沈今竹都不希望顺王死,大明负责谈判的鸿胪寺、包括洋干爹弗朗克斯都指望不上了,不过还有一人或许能帮上忙——在大沽口登船之后,沈今竹对弗朗克斯说道:“你们和海南岛联军暗中有交易,帮我捎句话给卡洛斯,想要葡萄牙东印度公司从困境中走出来,就和我面对面谈谈吧。”
    弗朗克斯笑道:“这里是我们的船,没有外人,你说的话不会传出去——你其实暗中和卡洛斯也有联系吧,不用非要我传话的。”
    沈今竹说道:“还是你帮我开口吧,人们都习惯尊重强者。”
    弗朗克斯继续笑,“说的好像你很弱似的,如今大明你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海商了。”
    沈今竹一笑,说道:“和你们可以决定一国生死存亡的势力相比,我当然是弱者。”
    弗兰克斯笑容消失了,很严肃的问道:“你支持顺王重新登基当皇帝?”
    “凭我的力量,如何能决定君主的废立呢?螳臂当车、蚍蜉撼大树而已,”沈今竹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只是不想眼睁睁看他死罢了,他曾经是大明的君主,即使死亡,也要有尊严的死去吧,何况他对我有知遇之恩。也真是奇怪了,以前他在位时,总偷偷骂他个昏君,可是现在却经常想起他的好处来。”
    弗朗克斯眉头深锁,说道:“虽说政治和生意本来就是一体的,可是你要将他活着带回来,恐怕现在的皇帝和既得利益者会很不高兴啊,明面上不会如何,但是暗地里——你要想清楚,这个买卖风险很大,几乎无法估算,你很可能血本无归,甚至连性命都搭进去。”
    沈今竹嘴唇翕动几下,轻轻一叹,说道:“总要试一试,要不然即使赚得金山银山,这心一辈子都不安。”

☆、第167章 徐宗族争抢当嗣子,老贵妇悔恨不求生

回到海澄县,呼吸着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听着街道集市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沈今竹如闻龙涎、听仙乐似的,自得其乐,吴敏从账本堆成小山的书案后面走出来,伸着懒腰笑道:“你可回来了,这几月我忙的连相公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也太不巧了,昨日峨嵋和智百户小夫妻俩刚刚去了昆明,你若是早一天,就能见到他们。”
    吴敏用食指刮着脸颊,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新婚夫妻那个亲热哟,真令人眼红。听闻你和曹核定亲了?他是个外硬内软的核桃,是个能疼人的,恭喜你了。”
    沈今竹并有没有待嫁女子的羞涩,坦然说道:“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初九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得好好赚钱攒嫁妆了。”
    吴敏说道:“既然你回来了,我不日将启程回金陵看一看外祖母他们,听说新的魏国公对大房一家子很不好?”
    沈今竹点头坦言道:“大房两人战死,徐枫失踪,没个顶梁立柱的男子,一大家子老弱妇孺,论理,李贤君的儿子长大了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可是二房哪能那么轻易就让位?听说明理暗里不少算计,李贤君疲于应付,幸亏有吴讷和怀贤惠夫妻时常去看看大房,还有我干爹他们也时常敲打着,看在厂公怀恩和干爹的面子上,魏国公暂时消停了些。这个新魏国公有些拎不清,这才上台几月,就被御史参了十几本了,哼,国公爷是那么好当的?历代魏国公皆镇守南都,可是这个魏国公至今都没领上南都总兵官的差事,兵权全无,再作死下去,恐怕连公爵爵位都要让人了。徐家族里也乱的紧,各有打算,都盯着爵位,许多人已经去京城活动关系了。现在大房势微,二房魏国公是个蠢的,四房远走云南、三房三夫人的亲爹入了内阁,这心思就活泛起来了,要不你以为御史的参本是从那来的?当年魏国公府七子夺嫡何等惨烈,如今看来,恐怕瞻园要重演这幕惨剧了。”
    吴敏一怔,“居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么?”
    沈今竹说道:“连徐碧若那么骄傲的人爱凑热闹的人都变得低调、足不出户了,朱希林在五城兵马司的差事也不如以前顺心得意。大房这样沉寂也好,静静看着三房和二房狗咬狗一嘴毛,只要保住了大哥儿的性命,好好教养着,将来他未必没有机会。当年七子夺嫡,还不是结庐而居守孝、远离争斗的老国公爷得了爵位?你也不用太操心了,大哥儿尚在襁褓之中,大房至少十几、二十多年才有机会翻身的,静观其变吧。”
    吴敏看着神色淡然的沈今竹,暗叹当年如果外祖母能接受沈今竹,娶了她过门,而不是搞一出冲喜新娘的闹剧,大房遭遇如此噩耗,有安远侯坐阵,岂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还手之力!最起码不会在徐枫生死不明时就被二房逼的设灵堂,弄个衣冠冢草草办了丧事,宣布死亡了,如果——唉,没有什么如果,面对现实吧。
    吴敏彻夜兼程赶回金陵,外祖母形容枯槁,头发已经全白了,眼神死气沉沉的,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灰败之气,若不是鼻子还能出气,那真就像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似的。
    小花园里,吴敏扶着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魏国公夫人散步,此时已经是盛夏七月了,小丫鬟和婆子们挥着长杆四处粘蝉,荷塘里飘来阵阵莲花的清香,徐老太太在一棵枫树下站定,叹道:“我恐怕活不到看见枫叶红的时候了,枫儿就是在深秋出生的,生下来哭声几乎要把房顶都掀了,我从来没听过孩子有那么的大的哭声,那时枫叶红似火,枫儿也是个炭火般的爆脾气,饿了困了尿了,就蹬着青蛙似的双腿,挥舞着小拳头猛哭,这孩子从小就不省心,四个奶娘被他折腾的瘦的瘦,病的病。后来渐渐长大了,就更让人操心了。”
    “这样也好。”徐老太太抚摸着枫树的树皮,说道:“他先走了,去转世投胎,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我不需要再替他操心了,儿女都是债啊,如今债都还清了,我也可以走了。”
    吴敏劝慰道:“外祖母别这么说,您还有碧若小姨、舅母他们两家人陪着你,再不济,还有我和吴讷两个外孙啊。”尽管她很不满外祖母粗暴的毁了舅舅徐枫的幸福,可是这个老人是对得起她和弟弟的,没爹没娘的姐弟幸亏有外祖家的庇护,看见外祖母心如死灰的样子,吴敏很是心疼。
    徐老太太直愣愣的看着吴敏,“你的眼睛和鼻子和碧兰长的真像啊,如果她还活着,现在也含饴弄孙了。当年我千挑万选,给她定下富贵双全的婚事,却是家破人亡,一双儿女逃亡金陵的结果。我豁出去母子情分不要,给枫儿娶了冲喜的陆氏,结果更是——敏儿啊,我明明是为了他们姐弟着想,可是为什么都没得到福报呢?特别是枫儿,他恨我、生不相见,到了地府都不会原谅我这个当母亲的,我害怕去了地下,他也不愿意见我。”
    吴敏默然,如今这个结局,都是外祖母一手造成的,陆氏和徐家已经和离,被娘家接回去了,据说已经定了人家,明年就要再嫁,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陆氏尚未和徐枫圆房,。徐枫殉国,朝廷封了世袭千户,他的香火不能断,族中好多有男孩子的人家都盯上了这个千户的好处,千方百计把孩子塞进大房当做嗣子承袭香火,白得一个世袭千户不说,还将要继承徐枫的庞大遗产——日月商行一成的股份。
    因此为了这个嗣子的名额,徐家争抢的很激烈,互相试探攻击,不亚于争夺魏国公爵位,你方唱罢我登场,很是热闹。
    “听说沈今竹要嫁给曹核了,是不是真的啊?”徐老太太问道。吴敏点头说道:“钦天监合的八字,定下明年三月的婚期。”
    这下轮到徐老太太沉默了,沈今竹游说列国以解大明之危,功勋卓越,得封安远侯,何等的气魄和手腕,倘若她是自己的媳妇儿、倘若她早早和枫儿成婚生下孩子,这魏国公的爵位未必会落到二房头上,大房一家子孤儿寡母处境那会如此艰难?
    自己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为家族、为儿女操碎了心,结果却沦落到女儿早夭、丈夫儿子横死、幼子反目,族人算计,儿媳再嫁、晚景凄凉的结局。时也命也!徐老太太悲愤交加,郁郁之气不得排解,身体有病还能吃药调养、哀莫大于心死,失去了活着的欲【望,很快就卧床不起,露出下世的光景来!
    太医已经不开药了,说早日准备后事,老太太时日不多了。已经办了三场葬礼,李贤君驾轻就熟的暗中命人预备着;吴敏写了急信命人送去海澄县的丈夫,速速回金陵奔丧;徐碧若也带着孩子们和大房住在一起,晚上衣不解带陪着母亲。
    七月十五那一天,徐老太太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睁开眼睛看着儿女孙辈,眼眸一点求生的意思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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