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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平生好-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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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顿了很久。
  “阿寄,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低声道,“你永远不会知道。”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好像在宽慰他。他就在这种无言的宽慰下笑了。他伏低身子,与她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微热的酒气吞吐在她的耳畔,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阿寄的眼睫微微一颤。
  她想,待到日上三竿他醒来时,兴许就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吧。可是她却忘不掉。
  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
  顾拾在宿醉过后发了热,从未生过一点小病的身子竟然就这样病倒了。顾真倒是假惺惺地给他派去了几位御医看治,也无非是开了些调理的药方,嘱咐要安心静养,切忌劳累,并且暂戒房事。
  得了这几句医嘱,顾拾立刻委屈得什么似的,每日里便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柔顺地看着阿寄,好像是阿寄把他害病的一般。阿寄本就心软,顾拾又最是擅长打蛇随棍上的,愈加地颐指气使起来,玉堂殿里的厨子小厮都被他使唤得团团转。
  到了第五日上,顾拾的病已好了个大全,却仍旧做出一副恹恹的样子,要阿寄端茶送水。阿寄觉得有些不对劲,将药方翻来覆去地看,想他应该痊可了呀?可顾拾拉着她一耍赖,她又没辙了。
  “阿寄,”他眨着一双风流顾盼的桃花眼,“我热。”
  炎炎夏日里,房栊中透不进一丝风,阿寄卷起衣袖,打来一盆水给他擦拭身体。毛巾沾湿了又拧干,一手轻轻揭开他的里衣,另一手便将毛巾覆上他精瘦的胸膛。
  女人的手隔着一层柔软而毛茸茸的巾帕,他的心脏都能感觉到她五指的屈伸,像是在他的肌肤间弹拨着无形的琴弦。微热的身体只凉快了一瞬,立刻又更加地热了起来,眸色变深,十六岁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他过去被软禁时不解男女之事,而后粗通人道,才晓得为什么古往今来圣贤大哲大都逃不脱这一关——
  或许不是不能,却是不愿。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辈子就和她在床上厮混,没有家国的恨,也没有王朝的仇,只有**和爱,那最温柔的**,和那最残酷的爱。
  他的衣衫已被她解下了大半,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她又将毛巾沾了遍水,便去解他的衣带——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中含着警告的意味盯着她。
  她却笑了一笑,手底一用力,便将里衣的衣带抽开了。
  他立刻往床里一退,双腿蜷了起来,好像在遮掩什么。只是她在他动作的前一瞬就已经看见了,水一样的双眸微微地睁大,旋而笑得更深了。
  “有什么好笑的?”他色厉内荏地回瞪她。她寻常很少笑,可她每回一笑起来,真要将他的魂都勾去了。
  阿寄笑着摇摇头,放下了巾帕上前,双手撑在床上,倾身吻了一下他鬓边的旧伤疤。他猝然一震,下意识伸手去抱她却抓了个空,伊人已亭亭地站在床边,体贴地指了指他,又摆了摆手,示意他身体不便,不宜做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意思?”他其实看懂了,但他要装傻。
  阿寄一笑,便抱着水盆转身要走,顾拾连忙叫住她:“哎——阿寄!我、我不闹了,你回来!”
  他好不容易压抑住那股邪火,而她的纤纤玉手又抚上了自己的身躯,他不得不将每一寸肌肤都绷紧了,不让她察觉出分毫异样——任是他再如何胆大妄为,也料不到自己有一日会被自己的女人整治成这般模样。
  低头看她,女人的嘴角仍噙着淡淡的笑意,她今日似乎心情不错。
  “其实我……”他吞咽了一下,“其实我已好了,不信你试试。”
  她抬起眼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寡淡的少女阮寄已变成了一个清丽温柔的女人,举手投足间优雅端庄,只这样一抬眼,也携了不自知的风情。
  顾拾心中忽然涌出些委屈,“我这不是做给皇帝看的么!你怎么也不晓得体贴我一下,还可劲儿捉弄我……”
  她忍不住又笑了。捉过他一只手,她想了想,从袖中拿出来一根草茎,小心地放进他的手中,又将他的手掌合拢。
  他睁大了眼睛,感觉到草茎在他手心里轻微地挠着痒痒,“这是……”他将信将疑地住了口。记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他却没能辨认清楚。
  阿寄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再不给他一点提示了。
  ***
  到了午后,檀景同又入宫来探病。
  顾拾拖着“病体”在内室里见他,屏退旁人之后,檀景同低声问道:“当真是那晚上醉厉害了,把自己害病了?”
  顾拾颇不耐烦地道:“我是舍命陪君子。”
  檀景同却促狭地笑了,“我看你脸色不佳,恐怕是纵欲过度。”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却让顾拾当真的脸色不佳了。他哪里是纵欲过度,这几日来他连**都泄不出去!
  “姐夫不愧是鲜卑狼种,如此生龙活虎,一点不高兴都瞧不出来。”他反唇相讥。
  檀景同的笑容收敛,半晌道:“我是来谢谢你的。那一晚,多谢你的开导。”
  这好像是顾拾平生第一次接受到别人的谢意,他竟有些不自在了。“是阿寄让我去的。”
  檀景同轻声道:“我来,是想问你一句话,齐王殿下。”
  他换了称呼,顾拾不由凛然抬头,正对上对方那双沉而冷的眼睛。
  “你想不想当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加更一章~

☆、第36章

  顾拾一下子站起了身来; 身前的案几被他的动作带倒; 哐啷摔翻过去。他的眼中猝然燃起了奇异的火。
  “我已当过皇帝了。”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道; 双眼一眨也不眨地观察着檀景同的表情。
  “我知道。”檀景同颔首;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他拍了拍手,帘外的一名宦官弓着身子踱进来,走到了顾拾面前。顾拾看着他抬起头; 露出一双精光内敛的眼。
  ——钟嶙。
  顾拾的手不自觉在袖中握紧成拳。
  檀景同笑了笑,“你们也算是仇人见面了吧?不过他; ”他拍了拍钟嶙的肩膀; “他有兵。”
  顾拾的话音冷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檀景同一怔,“……我们不是朋友么?”
  顾拾清冷地一笑。
  檀景同顿了顿; “你难道从没有想法?我不相信。你三岁退位,直到如今,你难道从没有一点想法?”
  顾拾道:“我没有。我只要——”
  “你只要阿寄,是不是?”檀景同冷冷地道; “可单凭如此,你没法子留住阿寄。你只有变得更强; 变成最强,才能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女人。顾拾,这算是姐夫的教训。”
  顾拾沉默了。
  檀景同又道:“我听闻你爹娘是被顾真逼死的?顾拾,其实你只是面上装得云淡风轻; 你的心里,其实早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不然的话,你为何要跟袁琴联手起来?”
  顾拾眼帘微合; 声音变得安静,“你如何知道……”
  “你带阿寄来见我的那一场御宴上,其实皇帝是安排了刀兵的。他想在筵席上杀了我,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了。”檀景同道,“是袁先生劝他改了心意。我不明白袁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亲去问了他。”
  顾拾沉默良久,不再接话。
  这时,钟嶙走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你逃到鲜卑去了。”顾拾低笑一声,“你还敢回来。”
  钟嶙道:“你如果现在杀了我,我带的兵马仍旧不会是你的。”
  顾拾抬起头来。这个男人阴沉的面色好像很容易识破,他要的只有权力而已,谁给他权力,他就跟着谁。
  顾拾温和地笑了。
  “我不杀你。”
  ***
  数月之后,大竑与鲜卑的和谈终于达成,鲜卑王檀景同同意撤兵,而带回去了数百箱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和数百个年轻娇美的汉人少女。
  檀景同离去之前,又同顾拾在横街上的废弃宅邸里密谈了一夜,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鲜卑大患既去,顾真就能腾出手来对付国内的异己了。他雷厉风行地杀了几个顾氏的旧臣,将朝堂中的班列换了一遍血,甚至连那些在前靖时入了太学的经生都全部赶走。就这样,天气渐渐地凉了下去,人间一派萧瑟。
  几个月的忙碌,也不知在忙些什么,顾拾就这样瘦了一圈。阿寄给他穿衣时,发现旧制的衣裳都宽了,而少年的个头还在拔高,如今她只能到他的胸膛了。按理鲜卑人走后,顾拾应能闲下来了,可每日他却仍旧早出晚归,阿寄听人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耗在昭阳殿和承明殿里,陪着顾真吃喝玩乐。
  顾真在杀人时,他是一言不发地笑看着的。
  顾真大约也拿不准他的底细,只能每日里醇酒美人地灌着他;见他总喝得醉醺醺的,美人却都完好无损地退了回来,暗里吩咐对玉堂殿的那位阮姑娘加紧了看管。
  这个混不吝的前朝皇帝,如果有软肋的话,那也无非就是这个哑女人了。
  厨下备的膳食是一日比一日地丰盛精致,但吃饭的人却始终只有两个而已。这一日晚膳过后,阿寄正预备给顾拾宽衣,顾拾却忽然道:“你见过沧池吗,阿寄?”
  阿寄点了点头。沧池就在玉堂殿后门外,她在宫里来来去去,沧池自然是见过的。
  “我阿娘曾说想看看沧池,都被他们拦下了,不让看。”
  阿寄心中微凛,去看他的表情,他却笑得很温和:“你放心,我没事的。我只是心血来潮——不如我们今晚去看看沧池吧?”
  太阳落山之后,两人从玉堂殿后门出来,路上遇到了几个宫婢,阿寄尚忐忑着,顾拾却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阿寄也就不得不赶紧跟上。
  “眼下这当口,皇帝尚不敢拿我怎么样。”一阵微凉的秋风拂过,顾拾牵住了她的手,挡在风口朝她微笑,“要趁着这秋光多出来看看,谁晓得我何时就给关回去了?”
  这话说得没出息了,她不太爱听,转过头去,他却十分了然似地笑笑,一手揽过她肩往沧池边走。夜风愈加地冷,从深而苍苍的水底翻搅出来,吹得两人袍襟猎猎作响。
  两人沿水上浮桥走到了池中渐台,许多人都见到了,却都不敢阻拦。渐台不大,却甚高,两人攀到顶上的八角小亭上,仿佛御风飘举,胸襟为之一荡。阿寄走到高台边,手扶着白玉栏杆往下看,但见沧波千顷,月亮落入水中便碎成了千片,湛亮的微光直透入她的眼底。
  少年从身后抱住了她,撒娇一般蹭了蹭她的脖颈,“今日风大。”
  她点点头。心腔里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满满当当的感情在这月色澄明的一瞬几乎要溢出来,却又不得不忍住。
  不知这一生还能有几个如斯的月夜?这般一想,便觉他的胆大妄为也可以原谅了。
  “阿寄。”他轻声唤着,柔软的声音如细细的绒毛搔得她有些痒,“我时常忍不住想,你如果会说话就好了。”
  她的身子一僵,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如果会说话,我就可以听见你亲口说,你喜欢我。”他将脸埋在她发间,又自顾自地笑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还有些羞赧,“你一定是喜欢我的,我知道。”
  “可我有时候,又觉得你不说话是好事。”他的笑声安静下来,慢慢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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