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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后宫的闲散日子 作者:清堂燕(晋江2013.1.30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宫斗)-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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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闻那一声无奈的叹息,灵歌不由有些心酸,如今她在他身边,眼见耳闻,当然能体会到他身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但外人呢?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想到那些无耻的官员,而只会骂他不作为吧?

      或许,他真的是有些无能,但天子又怎样呢?毕竟他也只是个人,而不是神。

      察觉灵歌怔怔地望着自己,皇帝忽然又笑了,似乎心情又好了起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嗯?”灵歌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没什么,臣妾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哦?说来朕听听。”皇帝似乎不依不饶。

      灵歌见状,顿觉一阵懊恼,更有些为难,想了想,方才无奈道,“臣妾只是希望,若是千百年后,人们在看史了解这段历史时,能给皇上一个正确的评价。”

      皇帝闻言,霎时愣住了,无言地看着灵歌,神情似乎有些激动。须臾,又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紧得那样用力,几乎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云兰形色匆匆地走进门,一抬眼便瞧见了这一幕,脸色顿时白了。



      35 岳沨病倒了
       
       灵歌瞥见云兰,身子不由亦是一僵,皇帝察觉,赶忙放开她,看向她的右手,“怎么了?可是朕弄疼你了?”

      灵歌见状,索性顺水推舟,“皇上不必担心,只是疼了一下,不碍事的。”话落,这才镇定转头看向云兰,“送去了吗?那件衣裳禁不得用力洗,你可是对浣衣局的人交代仔细了?”

      云兰忙颔首,“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办妥了。”话落,见皇帝也看着自己,又忙疾步上前与皇帝请安,皇帝却只略点了一下头,又将目光移回了灵歌身上,“宫中的侍婢可是够用?需不需要朕再派些人过来?”

      灵歌一听,忙笑着婉拒,“逸和轩本就不大,用不了那么些人,臣妾还嫌现在人太多,有些吵闹呢!”

      “吵闹?”皇帝微蹙了眉,思忖片刻,对云兰道,“吩咐下去,今后谁敢再吵了主子心烦,朕就活剥了谁的皮!”

      云兰轻抽了一口气,赶紧垂首应了,又偷偷抬眸看了灵歌一眼,方才退了下去。

      皇帝笑了笑,又看向灵歌,“如果觉得谁不合适,尽管与刘丛说,与皇后说也可以,让她给你调换,可别忍着,宫中奴才有的是,换到合心意的为止。”

      没想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招来如此大的动静,灵歌有些无奈,只得垂眸一笑,“臣妾也只是说说,其实奴才们都挺好的,再说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也就成了,这些小事,皇上毋须挂心。”

      皇帝笑笑,又伸手轻轻揽过她,“你呀,一如朕想象的心软!记住,对那些屡教不改的,你也不必心慈手软,该依规矩办的,就依规矩办!”

      灵歌闻言,心思一转,又软软笑道,“皇上说的固然有理,可臣妾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太过跋扈了,反倒会让人说三道四,再说,后宫还有皇后呢,臣妾若是受了委屈,想必她会替臣妾做主的。”

      “她?”皇帝冷笑了一下,却没再言语。沉默了一阵子,又叹了口气,放开灵歌站起了身,“本来朕是想留下来与你一同午膳的,可是丽嫔今儿迁宫,死活要朕去做一回镇宅之宝,朕实在被她缠怕了,你好生歇着,朕晚些再过来看你。”

      灵歌一听,忙微笑颔首,满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不禁让皇帝又是一阵心神荡漾,竟生出了反悔的心思,但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忍住了。

      一直将皇帝送出了院门,灵歌方才松了口气,侧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飞燕,忧思又起,这就算是正式宣战了么?

      回到轩阁,云兰已在厅内等候,见灵歌进门,也不多言语,只如常地随她上了三楼,方才急急道,“主子,王爷晕倒了!”

      “什么?”灵歌大惊,“怎么回事?是病了吗?”

      云兰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见到王爷时,他的脸色就不太好,将绢帛递给王爷之后,他的身子晃了晃,一句话没说就晕了过去,奴婢吓坏了,一时也没了主意,根本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先回来告诉您一声,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形。”

      灵歌闻言,禁不住跌退了一步,嘴唇翕动了半晌,方才又道,“王府是在外宫是吗?”

      云兰点点头,又是一惊,“主子,您不会是想要……”

      灵歌摇头,“若是以前,我偷偷溜出去倒也没什么,但是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不会傻到去做这种害人害己的蠢事,但若要我不闻不问,我也做不到,毕竟是我——”话说到这,就再也说不下去,满心的歉疚,如鲠在喉。

      云兰见状,多少还是能体会一些的,抿了抿唇,软下了语气,“那主子您想怎么办?”

      灵歌看了她一眼,面色亦有些为难,忖度半天,方才深吐了一口气,道,“待会儿去太医院打听一下,是谁给王爷诊治的,想个法子请他过来,你现在先去把小顺子给我叫来,别惊动任何人!”

      云兰颔首离去,须臾,小顺子便匆匆跑了来,“主子,您找奴才?”

      灵歌看了看他身后,“楼下有人吗?”

      小顺子摇头,“主子放心,云兰说了,事关重大,奴才早将人都安排走了。”

      灵歌这才点了点头,抬手招过他,低声道,“英亲王病了,他对我们有恩,你去库里挑一件礼物送去外宫的王府,亲自探望一下,记住,一定要亲眼见到王爷!还有,不管府内有什么动静,哪怕是杂役的闲谈,你也要一字不漏的给我记回来,听明白了吗?”

      云兰一去,岳沨就晕倒,这般巧合,即使没事,也免不了会招来某些人的闲言闲语,防范一下总是好的。

      小顺子点头应了,匆匆离去。

      云兰奔上楼,灵歌看了她一眼,却没言语。不远处,丽嫔正大张旗鼓地迁宫,嘈杂声一阵高过一阵,灵歌听在耳里,委实是止不住的心烦。

      云兰见状,忙过去关了窗子,屋里安静了下来,却又变得闷热,灵歌叹了口气,闭目静默了一阵子,方才松开眉头,淡淡一笑,“把窗子打开,下去告诉所有的侍从,今儿放假,都带上瓜子去院子里看热闹去!”

      云兰愣了一下,方才抿唇一笑,应声的同时,忙不颠儿地去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灵歌唤来云兰,让她按先前的吩咐去一趟太医院。

      又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云兰带着一个面皮白净的太医上了楼,灵歌仔细看了看他,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生气,瞧着虽有些陌生,倒也顺眼。

      “臣太医院左院判柳石玉见过小主。”左院判,与美人同属正六品爵位,他本可只作揖了事,但灵歌如今地位已是不同,他自然恭敬了许多。

      灵歌见状,一直忐忑的心忽然就有了谱,“柳院判不必多礼,云兰,看座!”

      “不敢。”柳石玉气了一句,但搬来了座,他却仍坐了,依旧恭谨道,“听说小主伤口疼得厉害,臣特地带了止痛的药膏,不过还是要先问小主一句,伤口可是沾过水?”

      灵歌摇头,“不曾。”转头看了云兰一眼,云兰会意地下楼守住了门口。

      柳石玉取过药箱,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瓷瓶,拔下瓶塞,一股浓郁的花香便飘散了出来,灵歌不由挑了眉,“这是何物?怎会这般香?”

      柳石玉一笑,“这是臣祖传的金创药,名曰‘癞疤劫’,名字虽不太好听,但镇痛与淡化疤痕的功效却是一等一的好,小主涂上此药,伤口就不会再那么难受了。”

      “祖传?”听见这个词,灵歌心下一动,“难道柳院判祖上也有人曾当过太医?”一般人祖传的秘方,是不可能随意在皇宫使用的。

      柳石玉轻轻揭开灵歌手上的药布,点头笑了笑,“小主有所不住,臣祖上三代皆是御医,上一任太医院掌院的柳易元,正是家父!”

      “哦?”灵歌挑眉一笑,顿了顿,又缓缓垂下眸,“这么说,柳院判是深谙御医之道喽?”

      柳石玉抹药的动作一顿,但也只那一顿,又恢复如常,“小主所言,臣有些不明白。”

      灵歌一笑,“那我就明白一点说,今儿是你去英亲王府看的诊?”

      柳石玉一愣,慢慢抬头看向灵歌,“确是臣去看的诊,小主为何有此一问?”

      灵歌半垂下眸,对上他的眼睛,“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须知道,我对待自己人,一向是很慷慨的,你爹曾是太医院掌院,按理说应该是父业子承,你说是吗?”

      听见“父业子承”四个字,柳石玉的双眼蓦地亮了一下,垂眸想了一会儿,方才缓缓一笑,道,“回小主的话,王爷只是急火内生,加上外染风寒,这内外夹攻之下,才会不支晕倒,没什么大碍,静心休养几天,即可痊愈。”

      灵歌直直地看着他,发觉他不似在说谎,方才满意一笑,“看来柳院判还是明事理之人,反正我这手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可能还要麻烦你多跑两趟了,至于皇上那儿,只要是自己人,我都只会说美言,像柳院判这样医术高超的人,做不上院使,可真是屈才了!”

      柳石玉闻言,终是再也掩不住眉梢的喜气,当即道,“以后小主若有吩咐,臣一定效犬马之劳!”

      灵歌笑了笑,没再言语,任由他仔细地将手上的药布再次绑好,便让云兰送了他出去。

      一桩心事了了,眼看着已是午膳时间,小顺子却还没有回来,灵歌不免有些心急,云兰欲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胶在那里干着急。

      巧兰送来午膳,灵歌全无胃口,又挥手撤了下去。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人还是没有回来,灵歌终是坐不住了,带了云兰直奔距离外宫门口最近的湖边,边装作散步,边遥望着宫门处的动静。

      “主子,放心吧,一定没事的,要是出了事,早该有人跑去逸和轩挑事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安静?”云兰嘴上安慰,心里却是一样忐忑不安。

      灵歌看了她一眼,只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其实,安慰自己的理由,她比云兰还多,可最终都是安慰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云兰,英亲王府在什么方位?”

      灵歌眺望着,却除了高高的宫墙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云兰四下看了看,抬手指向了东南角,“就在这堵墙的后面,王府距离内宫是最近的,据说,也是外宫最美的地方。”

      “是吗……”灵歌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却只看到红色的宫墙上露出的一截苍翠的树冠,叶片随风轻轻舞动,不住反射着耀目的阳光,就仿佛是他发上的那顶白玉冠。

      怔怔地望着,不知不觉就越走越近,待灵歌发觉过来,人已经站在了宫墙下。抬起手,宫墙距离自己,只有一臂之遥,而他距离自己,只有一墙之隔。

      然而就是这一堵墙,隔绝了两个世界,她明明就距离他这么近,却看不到,也摸不着。这就是命运吗?让她走进这红墙之后才遇到他,然后只能看,不能碰,最后却连看,也变成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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