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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大明龙腾-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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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复甫,我也不兜圈子啦,这官学扩大,必得有人负责。别人我难以放心,复甫兄大才,可否愿意为这数千学子尽一下心力,待将来桃李满天下,复甫你居功至伟,可远在我这只出钱不出力的土财主之上了。” 
  张伟原以为陈永华必然要推辞逊谢几句,谁料张伟话音一落,陈永华双目放光,两掌一合,道:“志华,我这一生不求闻达于诸候,也不要在庙堂上勾心斗角,教书育人,为华夏造英才,吾有何憾,吾有何恨?此番不需你相劝,我也要担当这个责任,只盼上不愧天,中不愧你,下不愧这些学子,庶己如此,便不是草木一秋。” 
  张伟心中感动,一时却说不出话来,只得将双拳抱住,向陈永华深深一揖,自今日起,他方明白中国文人中伟大朴实的一面,只是在心里暗叹道:“太少了,太少了啊,想起洪承畴,钱谦益,在清军大军压境,仍然内斗不休的江南复社众才子……相差的太远,太远了。” 
  陈永华在原处向四周眺望一圈,方回头向张伟道:“志华,按你的设想,现下这校舍却又嫌小,住的近的,散学自然回家,可现在这台北五镇方圆也数十里了,若是离的远了,还需提供住处,那学习火枪和强身术的操场,需要和读书的校舍隔开距离……” 
  “一切都依复甫兄归划,我这里是要钱有钱,要人给人,教育乃国之大事,一切都拜托复甫兄了!” 
  见陈永华再无异议,张伟又道:“只是要提醒复甫兄,这官学要的是人才。那明经科是为了培养学术人才,我送复甫兄一句话:强健之体魄,自由之思想,身不强人陨身,思想钳制则人失其魂。请复甫兄牢记。” 
  陈永华点头称善,赞道:“志华,你这话说的太过精彩!若一切都依圣人经传中所言,那万世如一就如一潭死水,有何生趣可言,自由之思想,此语精妙之极!” 
  “还有,进士科由明经科升上,学习的都是时务,写的是国事策论,我送复甫兄一句话,做为进士科的训导格言罢。” 
  “谨受教。” 
  “怀疑即一切。” 
  “此话何解?” 
  “怀疑圣人,怀疑政府,怀疑父母,怀疑师长。怀疑道德标准,怀疑这世间一切的约定俗成的行为规范。” 
  “这又是何解?” 
  “一件事情在你我看来,可能是正确无误的。比如这妇人缠小脚,但在洋人看来,就是残忍不人道的。一件事物很可能会有无数种看法,任何人都会认为自已的看法是正确的。所以进士科的学子们,首先要知道,并不是眼前看到的东西以及自小受到的教导便是正确的。用怀疑的眼光看一切吧,然后用自已的心体悟,最后才坚持自已的结论。复甫兄,我要的是人才,不是奴才,即便是这些学子将来连我也怀疑了,也是值当的。” 
  张伟在心中暗叹:“自已为了创基立业,不得不在这岛上实行铁腕统治,孩子们却要接受最自由最民主的教育,这到也矛盾,不过为了将来中国不至于走回老路,现下播下火种,以待将来吧。” 
  两人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出了官学大门,眼见天色已晚,张伟正要邀陈永华去自家用餐,却见那高杰与罗汝才快步飞奔而来,神色惶急,见张伟与陈永华正站在官学大门处,便如同见了救星一般,面露喜色,那高杰三两步跑到张伟身边,低声向张伟道:“爷,消息来了,他们今晚动手,林、黄、蔡、郑四族动手,出动了一百多个村子的健壮男丁,足有一万多人,现下人已慢慢聚集在新竹镇外,待人齐了,便要和客家佬狠狠火拼一场。” 
  张伟向罗汝才问道:“汝才,镇远军那边情形如何?” 
  罗汝才答道:“回爷的话,有百多名兵士想持枪去助战,汝才已将他们监控起来,只待一有异动,便可捕拿。” 
  “很好,你们做的很好!”张伟转头向身后随从的张瑞令道:“派人去知会张鼐,张杰,令他二人率飞骑左、中两卫禁跸台北镇,张瑞,你亲回我府里持我的将令,随同罗汝才一齐去令施琅率金吾卫两千人肃清东安西定宁南等三镇,施行宵禁,一定不能让镇上起乱。令周全斌刘国轩等人带神策、龙骧两卫,随同飞骑右卫与我一齐去平乱。” 
  “是!” 
  张瑞等人领命打马狂奔而去,张伟自领着高杰等人匆匆向台北官衙去了,只留下满腹疑云的陈永华,见张伟胸有成竹,指挥若定,陈永华不禁在想:“怎地他好似早已知道会有这场大械斗?” 
  张伟与高杰匆匆回到台北衙门,却见那张鼐张杰也正自带兵赶来,两人对高杰的人品很是瞧不起,见张伟与高杰同来,只跪地向张伟请了个安,脸上便再无表情。 
  张伟却也无暇顾及手下部将是否暗中是否不和,急步到堂上坐了,便问那高杰:“高杰,此次暗中煽动械斗的各族族长和那些平日里不安分的,都掌握行踪了?” 
  “是,他们都不会在场,想撇开干系,属下早就查的一清二楚,各人躲在哪儿,属下都暗中派人围住了,只待一会子爷下令,便可一网成擒!” 
  “很好!”张伟面无表情,只是嘴角略紧了紧,便命道:“现下我就发下牌票,你领着巡捕营的人去一一捕人,不可有一人漏网,若是跑了一个,你高杰便顶上去!” 
  从现代回来明末两年,此番他首次下定决心要大开杀戒,乱世用重典,虽然心内仍有些不忍,却也顾不得了。 
  高杰自然将胸脯拍的山响,他对这差事到是欣喜的紧,当下领了牌票,带了人去拿人去了。 
  张伟见高杰兴冲冲出门,方向张鼐、张杰二人道:“过一会子便是鸡飞狗跳,无数百姓家中会冲进凶神恶煞般的捕快,吆三喝五,铁锁拿人。于是老者慌,少者哭,原本是安乐祥和之家,瞬间便成人间地狱……” 
  见二张面露不忍之色,张伟将嘴一撇,嗤笑道:“你二人也是从刀头上滚出来的,怎么,现下听了这些,便狠不下心来了?” 
  张鼐辩解道:“爷,到不是狠不下心,只是你一刀我一枪的,张鼐绝没有二话。现下去捕杀这些乡亲父老,张鼐实着是……” 
  “你们昏聩!”张伟恶狠狠的盯着张鼐,咬牙道:“你们可知有多少人觊觎这台北富饶之地?又有多少人想赶跑我们,然后自已称王称霸?你道这些原来的镇首,族长,都是因为不满粤人占地才发动械斗的么?呸!他们一直不满我张伟,又眼红我这大好基业,你当他们身后没有人支持么,这镇上有多少富商成日里就做着白日梦呢!我有种种善政要施行,偏他们鼓动乡民不满,成日介在我背后捣了多少的鬼,这些人,好比是脓包,不挤,我身上不得安稳。” 
  说完无所谓的一笑,又向二张道:“自做自受吧,各人的账,各人自个儿来填,你们不管抓人的事,这种事,自有高杰去办。你二人带着飞骑左中两卫,缠压这台北一镇,无论如何,这镇上不能乱,若是稍有差迟,我想饶你们,军法却不容情。” 
  张鼐与张杰对视一眼,向张伟躬身诺道:“末将只听将令行事,若有疏怠,愿以项上人头赎罪!” 
  张伟知二人尚难释心结,当下也不管不顾,只是低头沉思,堂上灯火一明一暗,各人脸上都是阴晴不定,猛然有一只猫跳过,竟然将堂上三人都吓了一跳。 
  直待听到街上传来囊囊靴声,数千人的皮靴踩在地面,张伟竟觉得面前木案有些颤抖,显是那兵营中的镇远军大队已然到达,待那靴声停止,里面却也是听不到一点声响,数千人于外列队,竟然无有一人敢私语者。 
  众人又听到有皮靴声向大堂而来,行走之人显是身披重甲,身上的铁甲环片撞在一起叮当做响,不一会,便看到周全斌前行,身后众将紧随其后而来。 
  周全斌见张伟端坐堂上,便将身一跪,双拳紧抱,向张伟大声道:“末将周全斌,奉将令而来,愿受调遣!” 
  身后诸将亦随同周全斌跪下,听到此处,也一同喊道:“末将愿受调遣,万死不辞!” 
  张伟大笑道:“有诸位将军襄助,这台北还有人能做的起怪来?周全斌听令!” 
  “末将在!” 
  “命你速带神策卫隔断闽粤两边民众,不准他们接近殴斗,非不得已,不准开枪!” 
  “末将遵令!” 
  “刘国轩,命你带龙骧卫埋伏两边,不带火枪,各人手持木棍,待我令下,便冲散闽人乡民。” 
  “这……末将遵令!” 
  “其余各人,待神策卫隔断两边,随我一同率飞骑右卫先去劝退粤民。” 
  周全斌领命后,率神策卫先往新竹方向赶去,张伟却不动身。直等了半个时辰,刘国轩等人正在诧异,只见那高杰疾冲入堂,向张伟一抱拳,道:“事情全办妥了!” 
  张伟闻言,将双手在案上一撑,一振而起,道:“诸位,现在可动身了,大家打起精神来,今晚之事能否善了,就看大伙的了。” 
  众将闻言暴喝一声,随张伟一同出门,投入那无尽的黑暗中而去…… 
  台北冬季的夜晚尚有些寒意,周全斌却在夜风中流着冷汗。两千名的神策卫军士在这一万五千人的推挤大潮中,着实算不得什么。原本堤岸只需防一边的潮水,现下被一万多闽人和四千余粤人挤在中间的神策卫,只消浪花稍大一些,便足以被冲跨。 
  若是张伟允许周全斌开枪大杀,这些手持锄、耙、叉的农人们,只消神策卫两千杆火枪的一次齐射,便足以吓跑。只是张伟适才下令,非万不得已,不准开枪。这“万不得已”的标准为何,张伟却是没有明说。周全斌只得自由心证。好在他明白张伟只是不想多杀,毕竟这些农人是辛苦从内地带来的,杀得一个,便少了一人垦荒,于是只是适才有十余闽人不听警告,竟欲冲上来抢枪,周全斌便下令开火,打死了这些不知死活之人。 
  只是在数千支火把照射之下,那静静躺在地下的十几具尸体更加激起闽人一边的怒火,若是不忌惮火枪的威力,只怕这万余人在激愤之下发一声喊,便可在瞬间将两千军人组成的薄弱防线冲跨。 
  饶是如此,仍不断有小股的闽人试图向前,稍微靠近军士的便用闽南语大声劝这些同为闽南人的士兵不要向乡亲开火,周全斌眼见属下军心开始不稳,心头惶急,面上却不是露声色,只不停传令,凡有接近者一律鸣枪示警,不听者仍然击杀,暂且算是稳住了阵脚。 
  周全斌端坐马上,面沉如水,看着四周如潮水般的乱民,心中只是在想:“今晚之事,恐难善了,只怕我这双手,要沾满百姓的鲜血了。” 
  待张伟率人赶到新竹镇外,离人群尚有数里便可听到鼎沸的人声,朦胧月色下隐约可见不远处的火光,张伟向身后诸人笑道:“好大的阵仗,想不到我的镇远军第一仗不是和外人打,到是用来弹压内乱。” 
  见身后诸人面色尴尬,张伟又道:“这也没有什么,内乱不止,何以攘外。大家放心,今晚与前番平郑氏遗民之乱不同,这些乡民都是我的子民,老子辛苦从内地把他们弄来,不是用来让你们练枪法的。该杀之人一个跑不了,不该杀的,我也不会胡乱杀人,你们当我是董卓么。” 
  面色一沉,又道:“这些人便是都杀了,也不足惜。现在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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