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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珍珑.无双局-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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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得林一川忍俊不禁。他笑着朝山下望去。
  山脚下的茶寮白天被树林遮挡看不见。夜色里灯光在黑峻峻的山格外醒目。
  一路行来,两人身后的尾巴没有断过。他自请出族,林二老爷也许放心了。但是东厂的人并没有放松过对他们的监视。
  毕竟舍得下万贯家财的人太少。
  林一川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过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想来,林二老爷也没料到。东厂的人还会盯到几时呢?
  山脚下的茶寮已经打烊。小二好最后一块门板,提着灯了楼。
  掌柜正站在二楼窗户旁,朝破庙的方向望去。树林遮住了庙里的火光,连庙顶的飞檐都与夜色树林融在了一处。他眼里生出几分忧色来。
  听到小二楼的脚步声,掌柜没有回头:“山没有人?”
  他问的是自己人。
  小二将灯放在桌,躬身答道:“这山只有野兽,本无人烟。林一川主仆武艺都不弱,放钉子太容易被他发现。”
  “我们岂不是很难发现他是否翻过那座山消失?”掌柜的回过头,阴狠地说道,“算被他发现又如何?盯丢了人会是什么结果?”
  小二顿时吓出一身汗来,转身走:“属下这让人山。”
  “回来。先把信送回去。”掌柜拿出今天的记录交给了小二。


第246章 多疑
  “一路都是破庙栖身,农家借宿,林打尖。 林大公子吃的苦头不少啊。”谭诚笑了笑。
  梁信鸥继续禀道:“前些天他们主仆二人运气不错。打到了一头黑熊。大概能卖三四十两银子。那山的野物倒也丰盛,看两人的意思是想多打点野味,攒些银子再进城。”
  “那座山咱家记得离猎场不远吧?”
  那座山离皇家猎场足足有几百里地。梁信鸥迅速明白了谭诚的意思,“都是同一条山脉,应该是猎场的野兽跑了过去。”
  谭诚没有继续探讨林一川主仆打猎攒钱的事,他轻描谈写地说道:“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林一川自请出族,仍然是林大老爷的儿子。餐风露宿吃点苦头,算不得什么。”
  梁信鸥毕竟是武夫,没听明白。一旁的谭弈却清楚这句话出自《论语》,眼神闪了闪道:“林一川当初告假回扬州照顾重病的林大老爷。如今林大老爷死了,他在孝期自然不能回国子监读书。”
  林一川来京城,是为了回国子监读书的。督主要断了他这条路。梁信鸥恍然大悟:“属下这去办。”
  等梁信鸥走后,谭弈这才开口问出了心的疑惑:“义父。林一川已自请出族。林家的产业已是我东厂的囊之物。为何还要让梁大档头盯着林一川?
  不仅仅是盯着。还摆出副痛打落水狗的模样。不准他在林打猎攒钱。还不准林一川回国子监有瓦遮头有地栖身。虽说林一川无路无走,谭弈乐见其成。但他想不明白为何义父还如此关注林一川。
  谭诚没有回答,负手往外走:“随义父出去走走。”
  …………………
  这是京城最贫穷的地方。低矮的棚户连绵不绝。房屋之间的巷道狭窄处仅容一人侧身走过。墙角的石头生出的都是黑色的苔藓。处处弥漫着一股发霉腐烂的气息。
  醉酒的汉子摇摇晃晃走过,毫不避人,对着墙根解开了裤腰带。
  一股尿馊味扑面而来。谭弈忍不住抬袖掩住了鼻子,眼里一片厌恶之色。他不明白,义父为何带自己到这种腌脏污秽的地方来。
  身侧有风声掠过,谭弈下意识地侧身闪开,挡在了义父身前。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摔倒在他身前。没等他爬起来,头发凌乱的妇人跑过来,扯着小孩的衣领将他从地揪了起来,用力揍着他,尖声骂道:“天杀的下作胚子,叫你偷老娘的馍!”
  孩子的脖子被衣领勒得紧了,小脸憋得通红,手却用力往嘴里塞着一块黑呼呼的东西,使劲往下咽,顿时噎得直翻白眼。
  那妇人急了,掐着他的下巴用手去抠:“狗娘养的,怎的不噎死你!”
  那孩子呛咳着出嘴里的馍,喷了一地。
  “糠皮麦麸加高梁面野菜混成的团子蒸熟,咽着刺喉。不用水顺着,很容易噎着。”谭诚不带丝毫感情地说着,继续前行。
  谭弈回望。妇人见抢不回馍,骂骂咧咧地去了。那孩子正趴地捡着散掉的团子往嘴里送。这样的日子……谭弈摇了摇头,他过不了。
  没走几步,前头的木门哐当作响。一个男人拿着只银手镯夺门而出,回头骂道:“老子赢了给她买药!赔钱货死死了……头发长见识短,再哭老子把你卖了!”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声绝望的嚎哭声。穿着寒酸的妇人满脸是泪,颤抖着将捆柴的麻绳挂在低矮的梁。一个面色青白的小丫头动也不动地躺在炕。
  不难猜测。家的男人夺走了妇人唯一值钱的首饰去了赌坊。女儿病重,没了钱买药。妇人绝望之下想投缳自尽。
  谭诚视而不见,脚步并未停下。谭弈迟疑了下,手腕抖动,一锭碎银击了妇人拉扯绳套的手。眼角余光瞥见妇人跌坐在地,谭弈偷偷勾了勾嘴角,快步跟了义父。
  “那妇人为何想要扔下重病的女儿自尽?”
  自己的小动作被义父看在眼里,谭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丈夫嗜赌如命,女儿病重等死,还有什么原因?他简短答道:“她没了盼头。”
  谭诚感叹道:“是啊。没了盼头,所以心生死志。林一川突然知晓身世,又自请出族,放弃了家业。身无分,他算不算从云巅跌进了烂泥地里?”
  谭弈一怔,嘲笑道:“对曾经的林家大公子来说,是够惨的。”
  谭诚停了下来:“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林一川可有半点情绪失控?棚屋虽破,这些百姓尚有瓦遮头。他身无分,连船资都付不起,一路餐风露宿走到京城。瞧着凄惨落魄,咱家瞧着,怎么像是在游山玩水?”
  谭弈愣了愣,隐约明白了义父带自己来这里的用意:“义父觉得林一川放弃的只是林家明面的产业?南北十六行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可是咱们没有查到异常,林家的账目也是清楚的。再说了,他已经不是林家的人。林家的管事们还能听他的?”
  “许是咱家多疑,且再看看吧。”谭诚眯缝着眼望向天空。层层阴云被大风吹来,晴了几天的碧空又变得阴沉。
  谭弈问出了心里另一个疑惑:“林一川不是攀了锦衣卫?他家出这么大的事,锦衣卫为何没有动静?”
  谭诚微笑道:“自是有原因的。”
  ……………………
  累死两匹马,丁铃终于赶到了京城。
  他顾不得回家,纵马直冲进了锦衣卫衙门。此时,他面对锦衣卫指挥使龚铁,双手撑着桌子,没有半分对司的尊敬:“林家出事的时侯,您故意将我支去了边城。林一川是我的下属,锦衣卫对他不闻不问,我需要一个解释。”
  “放肆!”龚铁啪地放下手的笔,冷着脸骂道,“这是你对司的态度?林一川自己自请出族,放弃了家业。锦衣卫凭什么为他出头?”
  “算不为他出头争家产。也不至于让他身无分落魄得连住店的钱都没有吧?咦,不对,林家暗入了通海钱庄六成股子,还送了一成干股给锦衣卫。这笔产业他不会也交出去了吧?”丁铃想起来了。
  “林家在扬州的事情传到京,本座令人查了通海钱庄。去年林家借了大笔流水给通海钱庄周转。钱庄以六成股子作抵。去年年底,通海钱庄把林家的钱还清了。这六成股子不存在了。林家去年孝敬的金银不过是钱庄给的利息!”龚铁大骂,“锦衣卫的一成干股是和林家签的契约,林大老爷死了,林一川自请出族。为了这成干股,锦衣卫卖给了他林一川任他驱使?本座的脑袋被驴踢了不成?你把他的腰牌收回来。暗卫薄子他的名字已经被勾掉了!”
  丁铃倒吸口凉气:“林家人做生意真他妈绝了!用一成干股吊着咱锦衣卫。胆子真够大啊!”
  小绿豆眼滴溜溜转动着,丁铃舍不得每年分到手的一千两银子:“凭什么让东厂独吞林家这块肥肉?林大老爷死了林二老爷还在,凭这张契约,林家敢不认这一成干股的红利?”
  “这成干股已经折成了三倍金银,送到了锦衣卫衙门。林二老爷没这魄力,谭阉狗倒是大方。”龚铁哼了声。
  所以锦衣卫不方便为林一川出头了。
  林一川连这笔财产都交出了,看来的确是净身出户变成穷光蛋了。想到林一川的惨样,丁铃有些于心不忍:“看在从前的交情,属下私人资助他点银子,给他找点活干。也算全了从前的交情。”
  “不行。”
  私下底帮点忙,送他点银子都不行?丁铃蹙眉道:“老大,这也太过份了吧?属下会被人说薄情寡义,做人不地道。”
  龚铁板着脸道:“你帮他等于锦衣卫帮他。这是命令。违者……家规处置。”
  操!连锦衣卫的家规都搬出来了?!丁铃吃惊之余,歪着头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媚笑:“大人晓得不?东厂的人背底地都喊您铁乌龟。铁打的缩头乌龟。”
  “乌龟长寿,没什么不好。”龚铁面不改色。
  丁铃气结:“锦衣卫都被东厂笑话死了!”
  “你不还活得好好的?”
  气得丁铃拂袖走。
  离了衙门,丁铃想起一个人来,心里的烦躁去了大半,兴冲冲地打马走了。


第247章 赶走
  难得的天放了晴,风里带着春天的暖意。 破庙里的气氛却有些肃杀。
  林一川拦着燕声,冷眼看着当地的衙役将两人猎到的皮子卷了起来。
  “这山的野兽都是从皇家猎场过来的。再发现你们打山的野物。当心吃牢饭!”衙役凶神恶煞地警告了一番,扛着皮子扬长而去。
  “少爷!”燕声气得牙齿咬得嘎吱响,实在不明白林一川为何要拦着自己。
  “民不与官斗。你真想去吃牢饭?”
  不是林家的少爷了,连这些京郊的衙役都敢来踩一脚。燕声不甘心又没办法,愁得不行:“不能打猎,攒不下银钱。咱们进了京城住店都没钱,怎么办?”
  林一川自嘲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凤凰不如鸡。进了城自然有去处。走吧。”
  两人也没行李收拾,趁着天色尚早,径直下山进城。
  路过山脚下的茶寮,锅里正蒸着馒头。小二笑容可鞠地招呼着他俩:“刚出锅的大馒头!三钱一个!客倌买几个吧!这一路去京城,只有咱三十里坡这处有卖吃食的了。”
  林一川犹豫了下,让燕声取下了包袱。他将那件洗得发白的布袄拿了出来:“小哥,这件袄子的布是细布,洗得旧了些。里头却是等丝棉。能换些馒头不?”
  “去去去,我们开的是茶点铺子,不是当铺!”小二立马变了脸,嫌弃地将林一川的手推开了。
  “怎么对客人说话的?”掌柜闻言从里面走了出来,诚恳地说道:“公子,虽然这两天放了晴,却怕遇倒春寒。袄子还是留着御寒吧!小二,捡两个馒头过来。”
  小二不情愿地拿蒲叶包了两个热馒头,眼睛长到了头顶:“诺,拿去!”
  “公子,咱们走!进了城这袄子少说也能当二百呢!”燕声被小二的态度臊得满脸通红,抢过袄子塞进了包袱里,直扯着林一川走。
  林一川站着没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冒着白汽的蒸笼迟疑着:“进城还有三十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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