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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厂花护驾日常-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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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平冷声斥责道:“好好儿的名门闺秀,不学些大家做派,竟然在背地里议论皇家是非,谁借你们的胆子?你们这般作为敢那些粗鄙无礼的市井妇人有何区别!还是说这就是你们的家教?!”
    这几人又是害怕又是羞惭,一时之间面上都涨红了,这时候这几位小姐的长辈也赶了出来,对着昌平连连躬身道歉,她们都是有头有脸的权爵人家,既然都这般放低姿态了,她也不好再为这事儿惩罚,只能严厉训斥几句,拉着姜佑转身去了。
    昌平坐在马车里,见姜佑还是垂着头不言语,轻声劝解道:“你不常跟她们来往不知道,这些人向来如此,没有的事儿也拿来胡传,你切莫往心上去。”
    姜佑转头瞧了她一眼,沉吟道:“若是。。。她们说的是真的呢?堂姐会怎么想?”
    昌平一怔,侧头避过她的视线,两人一时静默无语,直到下车分别的时候,她才轻声说了句:“首先得自己快活了,再来在意旁人的想法,不然人生还有什么活头?”
    姜佑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她难得温柔地帮她拢了拢领子:“皇上喜欢才是正理。”
    姜佑拉着她的手用力握了握,转身回了乾清宫。要是原来她可能还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但好歹也亲政了一个月,对这些事儿十分敏感,立刻吩咐东厂的人下去查这谣言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她第二日早朝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心神不定,看见底下的大臣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李向忠头一个躬身出列:“皇上,臣有事启奏。”他见姜佑准奏,抬着眼似乎别有深意:“国储向来关乎国本,皇上继位一年有余,如今齿龄十五,后宫却还没有位君后扶持,臣等瞧着甚是担忧,请皇上选一位贤明的君后料理后宫,早日诞下太子,让天下安心。”
    姜佑原来极反感这种把她当生育工具的说法,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给大齐朝生太子似的。不过此时她却想到昨日听见的传闻,总觉得他这话在暗示什么,蹙眉道:“朕现在才理清朝政,不想让后宫分了心去。”
    李向忠笑道:“皇上不必担心这个,若是选不正之人谓君后,那自然会搅的朝内外不得安生,可要是选一位大贤之人进宫,不光不会使皇上分心,还会辅佐朝政料理庶务,岂不是两全其美。”他别有深意地叹了声:“皇上一年多不选君后,坊间也起了些流言,为了不让这些流言影响您的名声,您还是尽早选一位君后入宫吧。”
    姜佑心里一跳,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流言,面上做了不悦神色:“太傅这是在威胁朕不成?”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腰间的绦子,懒散道:“况且。。。朕就是有了君后的人选,你也未必同意。”
    李向忠心里一跳:“皇上不妨说来听听。”
    姜佑歪着身子坐在龙椅上,嬉皮笑脸地嘿嘿嘿了几声:“可不就是太傅你,太傅在清流之中素有贤名,又是两代帝师,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就是不知道肯不肯舍下家业进宫辅佐朕的大业。”
    李向忠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当然不乏追求者,但是没想到被人在朝上调戏了,那人还是自己的学生,堂堂的天子,一时气得老脸涨紫,手足乱颤,怒声道:“婚姻大事儿,岂可儿戏!”他早就知道姜佑这孩子熊,没想到这一年多又熊出新境界了!
    姜佑耸了耸肩道:“朕都说了,朕有了君后人选太傅也未必会同意,你瞧瞧这不是?”她挤眉弄眼地挤兑李向忠:“朕对太傅之心如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李向忠怕她接下来还要说出什么混账话来,让他到老了老了反而背上一个老来惑主的骂名,气得白着脸闭了嘴。
    姜佑心里松了口气,也没心思上朝了,随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她说完就想跳下龙椅直接走人,没想到这时候最末尾的御史堆儿里站出来一个人,躬身道:“臣有本奏。”他见姜佑点头,便上前递来一封折子,躬身道:“臣要弹劾。。。东厂督主,司礼监掌印薛元!”他一指那被人呈给姜佑的折子:“这折子上列的,都是薛元这些年犯下的罪状,此獠恶行累累,其罪当诛啊!”
    众人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敢捋虎须,面上都显了吃惊的神色,但转念一想,齐朝素有不杀言官的规矩,而且现在薛元正远在南边,要弹劾就是正是最好的时机,就算弹劾不成,也能趁两边消息不通的时候,挑拨这对儿看起来亲密无间的君臣。
    姜佑面色阴沉,只是把那折子随手翻了翻,就淡淡道:“陈御史所列的罪状甚多,朕一时也瞧不出个详细来,不如就等薛掌印回来,你们二人当面对质,如何?”
    她看那御史还没有退却的意思,心头微恼,干脆和稀泥,想用拖字诀打发了他:“朕知道你用心良苦,但总不能凭你一家之言就断定掌印有罪,况且掌印如今在外征战,岂能因为这个动摇军心呢?”
    陈御史早料到她会偏袒回护,没想到她偏心的如此厉害,跪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道:“皇上,薛元在外只是督军,并非领兵,换下他也不算阵前换将,不会影响南方局势。还请皇上定了薛元的罪名,派钦差处决他,还这些枉死之人一个公道,否则难以服众!”
    旁边好些人也跟着跪下,向着姜佑叩首道:“请皇上处置薛元!”
    薛元固然是心狠手辣,但他杀的人也未必干净了,政治倾轧不能以简单的善恶是非来判断,他若不要别人的命,别人自会要他的命。
    姜佑好歹也跟着他耳濡目染了一年多,自然不会被他几句大道理所迷惑,只是沉着脸道:“南边局势紧张你应该清楚,这般蹿腾朕阵前换人,到底是何居心?!”她又冷笑道:“况且你如今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想凭着一本折子处决司礼监掌印,简直是天方夜谭!”
    御史都是天生的牛胆,骂天骂地骂皇上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听她说完,立刻扬着脖子口不择言地道:“臣对齐朝一片忠心日月可表,倒是皇上,这般偏帮着薛元,到底是为了江山社稷,还是为着自己的一片私情呢?!”
    他说着就要以头触地演一出死谏,他要是真死了,姜佑因着和薛元有私情就偏袒他的名声坐定了,忙高声道:“拦住他!”
    殿前的几个无事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把他拉起来,不过还是迟了一步,陈御史还是磕破了脑袋,血淌了一脸,一边跪在地上哭道:“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那等奸邪之人逍遥法外,是我身为御史的失职,倒不如让我就这么去了,还能落下一身干净!”
    这话明摆着是指桑骂槐了,姜佑满面的阴沉,用力砸了下镇山河:“住嘴!”她冷笑道:“不亏是御史言官,好利的一张嘴,你要告薛掌印朕也没有拦着你,只是让你下去准备证据,齐朝依律法治理天下,你证据不足,就用些有的没的的话毁朕名声,又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腌臜伎俩,这般与那些市井泼皮乡野无奈有何区别?!言官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她不说别人还没觉得什么,一说旁的人都觉得果然如此,堂堂一个言官读书人,拿皇室的阴。私说事儿,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真的都太不入流,旁边的几个人都悄悄地跟他拉开些距离。
    要说这些言官,连死他们都未必会怕,最怕的还是名声有损,陈御史涨红了脸道:“皇上此言差矣,臣身为御史,有风闻奏报之权,当然应该履行职责,以正朝纲!”
    风闻奏报之权的意思就是身为御史,只要听到了某件事儿,甚至不用查明是否正确,便可以拿来奏报,姜佑总算明白为何当初提到这帮子文官就一脸头疼了,她阴着脸道:“风闻奏报之权是让你监督百官和权贵,难道是让你听些市井传闻,然后传人闲话,还拿到堂堂朝上来说?简直是笑话!”
    皇家的风流韵事,背地里议论当然是可以的,但是拿到上朝的时候说闹的所有人脸上都无光就太过分了,李向忠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对着姜佑一躬身道:“皇上说的是,陈御史也是一时情急才说出这等话的,还望皇上见谅。”他对着陈御史喝道:“还不退下!”
    陈御史面色一紧,沉声道:“太傅,非是臣要闹事,而是臣使命在身啊!”
    姜佑本还觉得忠义之人难得,在旁观察了一时,终于发现他眼神有些闪烁,不像自己说的这般正气凛然,心里微微疑惑,缓了神色道:“既然如此,多说无益,留着午朝的时候再议吧,先退朝。”
    她说完也不等人说话,自顾自地先走了,等她去了侧间,命人传唤东厂的二档头燕南进来,就见他进来的时候面色阴鸷,抱拳道:“皇上想怎么处置这老匹夫?”
    姜佑摆摆手:“这个先不急,我上回明你查的传出谣言的事儿有信儿了吗?”
    燕南怔了下才回道:“回皇上的话,有些眉目了。”他抱拳咳了声:“卑职得知这些传言一开始是由人印在纸条上在大街上散步,最后才在坊间流传开来,臣又查了印刷的油墨和纸张,虽然在普通不过,但数量众多,没个印刷的地方查了一遍,最后查到近期有人大量的印刷过这些东西,隐约指向的是临川王家的大管事。”
    姜佑沉着脸道:“扫把星,出了京城还不忘害人。”她抬眼问道:“那陈御史呢?按说他应当不敢这么要死了不放,这回为何这般反常?”
    燕南想了想道:“皇上等臣调来卷宗瞧瞧。”他说着便转身回东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走了回来,对着姜佑躬身道:“这是个小人物,寻常没怎么在意,今日一瞧才发现两宗不寻常之处,一是他有位妾室是临川王所赠,二是他亲儿子这回雪灾在南边好像闹出了许多岔子。”
    姜佑细细想了想,冷哼道:“还以为他有多忠义呢,只怕是犯了错儿被人捏住痛脚,这才受制于人。”
    燕南见她毫不疑心督主,心里一松:“皇上您看。。。”
    姜佑摆了摆手:“不急,先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再说。”

☆、第87章

姜佑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报唱的内侍宣布午朝开始,她才理了理衣冠,不急不缓地走了出去,那陈御史一见她就迫不及待地道:“皇上,臣以为薛元的罪状已经足够清楚,请皇上立即下旨,先让薛元回京。”
    谁都知道仅凭着这么一份折子一句话不可能要了薛元的命,但若是姜佑一旦松口让薛元先行回来,两人之间必生嫌隙,帝王之业,有了嫌隙离彻底离心离德还算远吗?
    他看在姜佑坐在上首静静地瞧着他不言语,心里没有来的一慌,干脆换了个劝法道:“皇上,如今薛元势大宦官专权,现在市井百姓只知东厂不知朝廷,所以朝中才制造了这么多冤假错案,难道您忍心看到朝中上下都风声鹤唳吗?”
    一众文官都没有说话,虽然心知未必有陈御史说的这么严重,但如今小皇上亲近东厂亲近宦官,这让他们心生危机感,如今要是能让皇上和薛元离心,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直接从东厂的害处说,这手挑拨离间倒是玩得好,姜佑护短的心思起来,心里对这人厌恶至极,长长地哦了声:“当初成。祖设立东厂,就是为了肃清朝纲,监督百官,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若是持身正派,又有何惧?”她抬手招了招,马成立刻捧了卷宗上来,她随手翻了翻,对着陈御史微微一笑:“你儿子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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