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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千金笑 作者:天下归元(潇湘vip2012-11-24完结,女强、宠文、专情、搞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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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珂前面的人始终没回头,自然看不见她是女的,君珂后面的人倒是有点怀疑,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众人都觉得,虽然没听说武举可以有女人参加,但也没听说武举不可以有女人参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这其实也是大燕武举的一个漏洞——女人少,女人娇,女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参加武举,多少年来,君珂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所以也没人想得起来要去加上这一条规定。
  再下一关是本地铺保人保,君珂又犯了愁——她倒不愁没人保,但是那人肯么?纳兰述才不会同意她参加武举,何况他们冀北王府的人,还是少出面比较好吧?
  正寻思着什么办法可以蒙混过关,忽见一队车马辘辘而来,正经过这队排队的人,一辆雕金嵌玉的香车内,隐约有女子低笑,随即一颗脑袋探了出来,有趣地对这边张望。
  那女子双十年华,姿容娇媚,所有的线条都特别柔和,像春风初初拂过的柳枝,最显眼的是她的嘴,唇色不着胭脂,就已经特别鲜艳,少见的醇正的红唇,偏偏牙齿特别白,珍珠贝似的发亮,两相映衬下,色泽便端丽得叫人一看便眩。
  君珂好奇地盯着那女子,心想光是这张嘴便可以称得上尤物了。
  几个兵部主事百忙中抬起头来看一眼那宝马香车,随即痛苦地低下头去——唉,这年头,越来越不像话,柳咬咬这样的身份,也可以乘坐公主府香车,在这堂皇武德门外嬉笑游玩!
  柳咬咬,燕京第一舞娘,燕京第一个给钱也不睡的舞娘,燕京第一个不以舞以“咬”成名的舞娘,据说她和男子在一起,并不行榻上之欢,只是一张嘴擅咬,咬得你神魂颠倒、咬得你灵识出窍、咬得你飘飘欲仙、咬得你恨不得立刻快活死了好。
  京中有谚,“一咬胜过一倒。”
  所以真名渐忘,人人只知“柳咬咬”。
  她一眼看见君珂,眼睛一亮,欢喜地道:“女人啊!”转头对车内人说了什么,车内人这才懒洋洋掀帘来看,正是文昌长公主的幼子,武威侯世子冯哲。
  冯哲和人打赌终于赢了,得柳咬咬陪咬一天,于是欢快地驾马车带她来武德门见世面,此时小侯爷一见君珂,脸色顿时有点尴尬,毕竟前几日那第一次见面不太愉快,不过贵人一般都有个长处,脸皮特厚,如今君珂正是他们侯府举荐,也算半个自己人,连忙笑嘻嘻打招呼,“君姑娘好啊,在这里做什么?”
  君珂看见他,眼睛一亮,此时正轮到她到了案前,兵部主事手一伸,君珂侧身一指,粗声道:“在下人保,武威侯世子。”
  那兵部主事头一抬,一呆,冯哲也一呆,但是被君珂指着,下意识便点了点头。
  那主事“哦”一声,“啪”一下给君珂的存名簿子签了章。
  君珂眉开眼笑,想回头感谢下冯哲,又怕被听出声音,赶忙点了点头走向下一道关,眼角瞥见柳咬咬竟然已经下了车,似乎很有兴趣地跟着她,还听见她对冯哲撒娇,“世子世子,你说带我见见梵因大师的……”
  敢情舞娘不爱世子爱和尚!
  真是个有理想有志气有情操有个性的舞娘!
  身后传来冯哲尴尬的搪塞,君珂已经快步走向下一关,经过前面几关,这里的人已经少了些,围了一个场子,用木板挡住了对外的通道,四面都是些武器架子,各式兵刃都有,一些人正在里面嘿哟嘿哟的耍着刀枪。
  这是最后一关了,要过一个武技的基本测试,水平太臭了上擂台那也是找死,不得不说大燕兵部对武考生们还是负责的。
  君珂到了此时也不再遮遮掩掩,都最后一关了,既然是论武说话,不给我过关?我千金锤砸扁你脚趾!
  “一六八号,君珂!”
  君珂大步迈了出去。
  主考官们抬头、失色、一阵骚乱。
  “女人!”
  “怎么有女人混了进来?”
  “她怎么过三关的?”一个兵部侍郎连连挥手,“快给我回头查,她怎么过来的?要倒查!要究责!”
  “我是来参加武举的!”君珂等了半天,这群官儿们还在“倒查究责”,这要等他们查完,她的武举也没戏了,干脆上前一步,大声道,“我能过关,你们便得给我过,你们武举规矩里,可没说不许女人参加。”
  几个考官面面相觑,拼命翻那厚厚一堆律条,还真没找到“不许女人参加”这条,但也不敢承担让女人上场武举的责任,想了半天对视一眼,觉得还是让她知难而退比较好。
  “那你先试试武器。”一个主事捋捋胡子,“千金锤、金刚锏、韦陀杵,三选一。”
  这其实是刁难了,在场考生都是自选武器,却对君珂下了规定,还特意选了最沉重的三种,看准了女子力气不足。
  君珂冷笑一声,上前,在武器架前手指一抚,众人都以为她要挑轻一点的金刚锏,谁知她一把就将最重的韦陀杵拿了起来,在掌中一掂,笑道:“中!”
  那声“中”字一出口,她已经一抬臂,将韦陀杵扔了出去!
  劲风破空,呼啸如鼓,空气都似被那股巨力给摩擦得唰地一扯,靠得近的人眼睛一眯,觉得头发一直,而尘土里的沙粒扬了起来,扑簌簌地打在了脸上,生痛。
  “扑”一声闷响,那杵直冲着前方十丈外的箭靶而去,像轻薄的长箭一样,准确地贯穿了靶子中心,却因为杵身太沉重,只停留一瞬,便霍然下沉,将木质箭靶一分为二,然后一起轰然坠地。
  场上腾腾的烟气和众人的抽气声里,君珂拍拍有点酸的手,笑道:“十环!”
  考官们一脸便秘神情,考生们窃窃私语,君珂露的这一手,要想昧着良心说一句“你不够资格”都不能,几个考官头碰头凑一起,在那叽叽咕咕,君珂观察着他们的神色,眉毛渐渐皱起。
  身侧幺鸡,突然有些骚动不安,昂起大头,对空气中嗅了又嗅。
  君珂心中一动,幺鸡并不像普通的狗,对气味特别敏感,它至今似乎只对几个人的气味表示过情绪,一个是曾经折磨过它的沈梦沉,一个是曾经袍角拂过它鼻端的梵因。
  幺鸡是食肉爱好者,似乎很讨厌梵因与生俱来的圣洁干净气味,第一次遇见,就送了他一泡尿。
  难道梵因在附近?
  他在附近,为什么不出现?
  君珂把视线上抬,隐约看见隔开的木板后,似乎有雪白的衣角一闪。
  这回她终于留了心,运足目力透视过去,果然看见木板后是一座水亭,再往后是一泊水池,有半截围墙还没造好,那里似乎是还没竣工的皇家园林,梵因正在水亭中喝酒。
  他大概原本经过这里,不知为什么避入木板后水亭上,因为园林还没竣工,道路不通,他竟被堵在了那里,不过看他那临水喝酒的悠然样子,似乎也没觉得急迫。
  君珂回身,看了看柳咬咬,那姑娘正咬着冯哲耳垂,唧唧哝哝地问:“你不是说梵因大师今天会过来的吗?人呢人呢人呢……”被咬咬咬住要另一个男人的武威侯世子,露出欢乐和痛苦交织的变态表情……
  君珂突然也露出了奸诈和得意交织的恶毒表情。
  某个人,不会是为了躲咬咬姑娘的桃花运,才不敢出来的吧?
  想起当初自己在定湖,被那神棍一句“伴龙携凤”,害得被迫剖了纳兰君让的腹,导致后来一系列事端,君珂就牙痒,突然也想咬神棍一口。
  咬是不必咬的,谁也咬不过柳咬咬,不过让神棍将功赎罪,让她也当一回神棍还是合适的。
  “姑娘想见梵因大师吗?”她笑眯眯回身,问柳咬咬。
  “是的是的,我找了他很久了。”柳咬咬眼睛一亮,立刻放开冯哲的耳垂冲到她身边,“姑娘你眼睛这么亮,一定比我看得清楚,你看见梵因在哪里了吗?”
  君珂无语,心想这姑娘还真是一语中的。
  “我嘛……”她伸平手臂,伸出手指,慢慢地转着圈,“梵因大师嘛……”
  她拖长声调,手指慢慢指过场上、官衙、兵器架、板壁……
  木板后没有动静,考官们没有动静,还是那一脸拒绝神色,在商讨着打发她的理由,柳咬咬闪着眼睛眼巴巴望着她,红唇白齿,亮瞎人眼。
  你个死撑不挪窝的神棍!
  君珂肚子里暗骂,但也不甘心,手指从板壁方向滑了过去——再给神棍一次机会!
  “他嘛,就在……”她的手臂,又开始了一圈绕行……“在……在……在……”
  场上、官衙、人群、兵器架……她又一轮地指了过去。
  柳咬咬张着妖艳的嘴,眼珠子跟着她的手指直转。
  板壁后终于有了动静。
  那个身形优美的影子,忽然偏头对这里看了看,随即似乎摇了摇头,终于站起,他行路的步伐,就算是一个轮廓,也看来流逸有仙气,微微一移便到了板壁边,轻轻敲了敲板壁。
  立即有个兵部侍郎颠颠地过去,俯在板壁上认真听了半晌,又犹豫地对君珂看了看,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君珂笑了。
  “一六八,君珂,过!”
  兵部侍郎这一句喊出来,君珂的手指,在指向板壁的前一刻,唰地放下了。
  “抱歉。”她毫无歉意地向柳咬咬微笑,耸耸肩,“我没看见。”
  柳咬咬:“……”
  君珂眼看着自己的名字写进了兵部武举考生名册,哈哈一笑,觉得心情畅快,向冯哲柳咬咬挥挥手,向板壁后打个响指,得意洋洋打道回府。
  她不知道。
  在她背后,梵因隔着板壁,端着酒杯,唇角浮着一抹奇怪的笑意,摇了摇头,轻轻道:“躲也躲不过你……”
  他目光一直凝注的,是君珂的背影。
  她更不知道。
  在她走后,人群里突然窜出个女子,在官员们慌忙的见礼中,平静而又不由违拗地道,“她可以报名?那我也报!”
  君珂在为武举报上名费尽心思时,纳兰述在燕京别业里和戚真思头碰头。
  “千霞谷那边传来密报。”戚真思哗啦啦翻着手里的东西,“周桃最终见到了世子,这女人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世子竟然没舍得杀她,然后鲁南王知道了,勃然大怒,点军来追索世子,世子在千霞谷外拉出私军抵抗,却在当晚,被……”她突然吸了口冷气,“被周桃所杀。”
  纳兰述一怔,“周桃?”
  “嗯,”戚真思俯下脸,拒绝和他目光接触,“然后这女人拎着世子的脑袋,回鲁南王府,在鲁南王膝下好一阵哭泣,言下之意她被世子垂涎日久,终于在单身出外时被世子强掳,但她心地坚贞,含悲忍辱以身事敌,终于千辛万苦寻到良机,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逆贼,如今身子已污,也无颜再伺候王爷,只待杀了逆贼报了王爷大恩就一死便了,随即便当堂撞柱……”
  纳兰述挑挑眉,连句“死了?”都没问,果然戚真思继续道:“当然没死成,还感动了鲁南那老家伙,当即给她看伤,又要提她做侧妃,周桃却没肯。”
  “哦?”这下纳兰述也怔了怔,以周桃的性子,这不是她最喜欢的事儿吗?
  “她说身子已污,无颜再为侧妃,愿为王爷护卫,为王爷训练私军,她周家一门为将,她自小耳濡目染,也不是全然无知,王爷身边虽不乏能人,但最为可靠贴心的贴身护卫却还缺少,她周桃愿意从此易钗而弁,永为王爷忠心护卫。”
  戚真思读了这么一大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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