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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千金笑 作者:天下归元(潇湘vip2012-11-24完结,女强、宠文、专情、搞笑)-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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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歉意——呃,从今天开始,神棍因为她,白璧染蝇,清水濯尘。光辉灿烂形象大概要打个折扣,她还得想法子帮他重塑金身。
  不过当务之急,似乎是,如何向暴走的某人交代?
  很有责任感的君珂叹口气,垂头丧气挪步子——真是的,你居然生气了,你生气了你怎么不说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生气呢?我看你在外面谈笑风生地替我解围,我还以为你根本没介意呢,现在好了,你生气了,花花草草要遭殃了!
  君珂从来没有女人就该被男人全权呵护,也没有女人就该傲娇矫情的想法,她认为虽然这件事她没有做错,但是给纳兰述添了麻烦,就该表示谢意,如果纳兰述不接受她的谢意,觉得歉意才能抚平内心郁闷,那么道歉也不是不可以,至于道歉的理由,错在何处——君珂嘿嘿一笑——道歉嘛,就是要低姿态,你说我错在啥,那就啥呗。
  纳兰述要知道君珂内心的想法,八成得吐血——这姑娘在某些方面,实在太大度,大度到麻木!无知!昏聩!
  君珂先回了自己府邸,刚进府没多久,就收到了三份礼物,送礼来的人都含笑有礼,但都不通姓名来历,只说我家主人感谢姑娘仗义援手,日后但有驱策定不敢辞,留下一张名简便告退。君珂先对着那丰厚的礼物发了一阵呆,随即打开名简,发现一张是韦应的;一张是韦元柏的,也就是韦家现在的当家人,韦应和梵因的父亲;还有一张,却没有名字,只印了金色鲤鱼,流花字样,应该是许氏娘家在京的势力。
  君珂翻着名简,眼神有几分凝重,前两份礼物没什么稀奇,韦家这是对她正确处置的感谢,韦家这事消息灵通是该当的,但流花许氏,家族远在流花郡,却也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京中势力竟然不可小觑。
  君珂想了想,把韦家礼物名简放在一边,此事心照不宣就行,韦家想必也不愿就此事和她隆重其事有所来往。但她却给流花许氏写了一封信,附了一份药方,令人当夜偷偷送到。
  许氏偷情有孕而不知,但很明显却给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大约许氏不敢和府中人谈及病状,无意中和外人进行了讨教,这个外人,一定是她闺中常来往的人,这种大户人家深闺妇人,交往有限,只要稍稍注意,自然能查出究竟。
  此事一出,流花许氏险些为此遭受失女倾族之祸,自然对背后作祟的人恨之入骨,许氏查了出来,韦家大房也就知道了,那个隐在背后的人,还想有安生日子?
  君珂唇角泛出一抹冷冷的笑——借刀杀人?我也会!
  忙完这一切,她整顿装束,然后召唤下人,“来,给我准备荆条!”
  管家:“……?”
  “去呀。”君珂眼一瞪,“姑娘我要负荆请罪。”
  管家发动下人,忙忙地找来荆条,君珂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啊?荆条长这个样子啊?刺好多,好密!会戳破皮肤的!不行,换个温柔点的。”
  管家再次发动下人,找荆条,好容易找到去年搁在厨下准备烧火却忘记的干枯的荆条,那上面刺几乎已经剥落了,拿上去给君珂,君珂一摸,倒抽冷气,“哎呀,这刺会掉!掉进我衣服里怎么办?再找!”
  管家:“……”
  这回再找不到合适的荆条了,不过这管家也算精干,下去直接吩咐,“去!把所有的刺都给劈了!再削得光滑点!”
  劈去所有刺的荆条再拿上去,君珂翻来覆去地看,管家以为主子满意了,正要舒一口气,却听她愁苦地道,“不行,一点刺也没有,人家会嫌弃我太没诚意的。”
  管家:“……”
  忍住内心的咆哮,管家捧着荆条再次下堂,吩咐下人们,“把刚才劈掉的刺给我找回来!把所有刺尖磨平,磨圆!再粘一部分到荆条上!只要露出那一部分有刺就行,看起来很戳人就行!”
  不得不说,管家大人这次终于充分地领会了主子的精神要义,荆条这次捧上去,君珂终于没有发出任何异议。
  她托着下巴,手指敲着桌面,喃喃道:“当然不能脱了衣服背荆条,那也太便宜纳兰述了,乐出羊癫疯怎么办?嗯……这样!”
  过了阵子,君府墙头鬼鬼祟祟跃出两条影子,各自背着一捆荆条——君珂和幺鸡是也。
  拉着幺鸡一起助阵赔罪的君珂,先站在墙头上哀叹了一番——本来每天晚上郡王都要来睡书房的,今晚等了半夜都不来,真是的,他不睡,书房落灰怎么办?
  男人神马的,最傲娇了!
  在墙头腹诽完,她调整好脸部表情——严肃地、深沉地、哀愁地、苦大仇深地、于我心有戚戚焉地。
  到了纳兰述府邸,老远就见平日灯火通明的大宅,此刻黑沉沉阴森森,大门紧闭,连个守门人都没有,只余门口两盏气死风灯,在风里悠悠地转着,将淡红的光晕,一遍遍扫过尘灰满地的地面。
  君珂吸吸鼻子,心想看样子还要先演一出“墙头马上”?
  她既然是来道歉的,自然做好了一切低姿态的心理准备,转到后院围墙外,准备爬墙。
  纳兰府邸的后院,连着一条小巷,平日里走恭桶泔水的巷子,府邸的前一天的泔水,收集了从后门运出来堆放在巷子里,第二天一大早,自有专门的人来收。
  君珂从巷子里过,闻着泔水独特的气味,一眼看过去,桶里好多鱼肉,撕了一点皮的馒头,咬了一口的点心,暗骂贵族奢靡,但也不得不承认纳兰述和他的尧羽卫不算燕京贵族中最奢靡浪费的,别说纳兰述他们,就是幺鸡,现在看见这些几乎完整的鱼肉点心,也目不斜视,不屑一顾。
  君珂心里挂记着负荆请罪,匆匆从巷子里走过,正准备爬墙,眼角忽然闪到一道黑影一闪即逝。
  有敌?
  君珂浑身警铃大作,顿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眼看那黑影正是往刚才那个小巷方向,一个转身就追了过去。
  她不知道。
  在她刚才鬼鬼祟祟要爬的那截墙下,鬼鬼祟祟也蹲着俩个人影。
  两人影从君珂接近纳兰府邸就出现了,其中一个一直骑在墙头,用特制的一个千里眼观察着君珂和幺鸡,不住向墙下那个人通报,“目标出现在三百米以外,请各就各位;目标出现在两百米以外,带着幺鸡,请做好戒备;目标出现在正门十米外……目标看见门口没人在叹气……唔……目标转向墙头……东墙头……”
  底下的人转到东墙头。
  “……西墙头……”
  底下的人奔到西墙头。
  “……过后门暗巷,应该是从后门墙头爬……好,确定位置!”
  “下来!下来!”底下的纳兰述招呼敌情侦测者戚大头领。
  戚真思一个翻身落下,两人蹲在墙底,戚真思懒懒打个呵欠,“行了,接下来你自己搞,我睡了。”
  “别啊。”纳兰述一把抓住她,“等君珂跳下你再走,先给我参考下,小珂儿马上从墙头落下,我是立即接住她原谅她并亲她呢,还是再摆摆架子不理她?”
  “你说呢?”戚真思癞皮狗似地趴在墙上,气若游丝——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我是很想立即接住她吻住她的,”纳兰述偏着头,满面憧憬,“小珂儿从墙头落下,落在我强健的臂弯,她吓了一跳,用粉拳捶我,然后被我狠狠吻住……多美妙、多旖旎、多动情、多浪漫!”
  “肥皂狗血剧看多了吧你?”戚真思吐血。
  “可是呢,”纳兰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戚真思的嚎叫听而不闻,“又觉得这样,似乎太浪费机会?太轻易了些?小珂儿难得有个心虚的把柄被我抓住,我要不要好好利用机会?来个虐心虐身、虐身虐心、几番磨折、不住推拒,都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经历虐心怎么有复合的激动?等到云开月明阴霾散尽,到那时携手相牵喁喁低语,两两相望互诉衷情,是不是更美妙、更旖旎、更动情、更浪漫?”
  纠结,真的很纠结!
  纳兰述还在纠结,君珂已经到了墙头,两人赶紧屏息住嘴等她爬墙,结果君珂发现敌情一转眼跑了,两人傻等了半天,愕然对望:“嗄?”
  这么久了,蜗牛都上墙了,她咋爬的?
  纳兰述忍不住,跃上墙头,四面看,“人呢?”
  一转眼看见后门暗巷人影晃动,依稀正是君珂。纳兰述脸黑了。
  戚真思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磨牙声。
  随即纳兰述一挥手。
  “去看看!”
  君珂一转身追了出去,掠入暗巷,几个大泔水桶之间,一个黑影正背对着她,在桶里捞着什么。
  听见声音,他霍然转身,刹那间看见君珂,他赶紧举袖掩面,又想丢掉手中东西,一时间慌乱得不知做什么好,最后霍然一甩手,丢掉手中东西,捂脸便对着外面冲了出去。
  这人动作极快,行动如劈风,竟然是个高手。
  君珂愣在那里,脚步一动,却没有拦,在那人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缓缓道:“查兄。”
  那人脚步一顿,一时间如被雷击,僵在了原地。
  君珂目光缓缓落在地下,远处的微光照过来,地上滚落一个油迹斑斑的布袋,布袋还没来得及扎口,里面滚出些鱼肉,撕了皮的馒头,咬了一口的点心,正是那些泔水桶里的东西。
  夜半、深巷、泔水桶、拣泔水的人。
  其实没什么不对,哪都有这些事发生,但问题在于最后一项,人不对。
  君珂呼吸有点紧,她慢慢偏头,看着那个拣泔水被她发现仓皇要逃的人,那人已经放下了袖子,脸色和眼神都铁青,也在偏头望定她。
  刹那间眼光交汇,君珂心中又是一震,那是怎样的眼神——悲哀、愤怒、冷漠、还有杀机一闪。
  看看他一身敝旧却浆洗得干净的衣裳,君珂皱起眉,她不曾注意他人衣装,看见了也以为有些人天生朴素,不曾想,世上还真有人这么潦倒、一边参加武举接受万众欢呼,一边在夜深人静的暗巷里,掏泔水以谋生。
  京中武门弟子查近行,是继洪南之后,同样夺取武状元桂冠呼声最高的人。
  这回是真的,还是又一次的攻心之诈?
  查近行也在看着她,眼神里杀机一闪之后也恢复了漠然,似是知道反正杀不了君珂,也反正再遮掩不了他偷泔水的事实,干脆走了回去,将地上的泔水袋子捡起,鱼肉馒头滚到地上已经脏了,他有点可惜地看了看,默默放回了泔水桶。
  随即他站直身体,摸摸肚皮,吁口长气,拎着空袋子,大步走了出去。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块玉米饼。
  查近行停住,目光从玉米饼上慢慢延伸,饼子不是很清爽,沾着点菜皮,不过被人小心地吹过,抓着饼的手指干净修长,手腕洁白,再往上是一截淡青的衣袖。
  手的主人见他不动,将饼子往他面前又递了递,轻声微笑道:“这块很干净。”
  查近行抬起头,看见少女明净的双眼,没有他想象中的厌恶鄙弃之色,她的目光温暖而坦诚,抓着饼子的神态自然亲切。
  “这里还有很多没怎么动过的食物,”君珂自如地拿过他的袋子,走到暗巷的最里面,“我知道这家的习惯,这家的厨师很古怪,多余的食物都要分门别类放好拿出去,越往里面越有好料哦。”
  她很细心地避开“泔水”这个字眼,从最里面的一个木桶里扒出一只整鸡,“惊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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