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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良宵渡-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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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丹决手心一个使力,颈边渗出滴滴血珠,见这个少年神色刚烈句句恳切,众人对视着也是不住的点头,窃窃窥视着沈炼的态度。

    沈炼朝沐丹决伸出手去,温声道:“把剑给我,万事都可以商量…”

    ——“除非侯爷答应做燕国的君主,替父皇守住江山。”沐丹决泣声道,“不然…丹决怎么替长兄洗清罪过,怎么让父皇含笑九泉!”

    沐丹决说的又使了些力气,颈脖的嫩肉绽开一道细长的血口子。

    ——“我…答应你。”沈炼箭步上前夺过沐丹决手里的宝剑,眼神烁烁。

    沐丹决直直跪地埋下头颅,“丹决,叩见…燕国新君。”

    ——“臣等,叩见新君!”山呼海啸般的高喊直要掀翻轩辕殿的屋顶。

    沈炼挺拔站立,黑衣凛凛,在群臣中央感受着从天而降的万丈荣光。沐青辰怔怔望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沈炼,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男子,竟成了万人拥戴的燕国新君…沐青辰不敢眨眼,他生怕一个恍惚沈炼身上覆盖的金光就会骤然消失。沐青辰终于缓缓闭眼,再睁开时,沈炼还是傲立朝堂的青松之态,黑目沉静镇定,仿佛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刻。

    千里之外,夏族

    秋日惊雷,是夏族极少见到的景象,干雷滚滚,却不见落下一滴雨水,劳作着的百姓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露出诧异不解之色。

    将军府里,龙筱仰头望天,她不知道秋日惊雷是什么兆头,她已经心悸难眠了多日,只要一念起沈炼的名字,她的生活就失去了平静,忐忑异常。忽的传来几声黑鸦的叫声,不等龙筱反应过来,黑鸦扑翅落在了长廊边默默看着龙筱的夏夷欢手腕上。

    这是玉修罗和自己传信的黑鸦。皇宫玉修罗的密信来的比普通驿报要快上许多,这密报来的仓促,夏夷欢知道,信中所写一定是关于朝堂的大事。

    ——“苍都惊/变,沈炼昭告冰窟所藏,沐氏倾覆,太子性命难保,其余子嗣也难承大统。修罗女倾力太子,奈何太子远不敌沈炼,已是回天乏术。沈炼已经戳穿修罗女细作之身,再无回转之力。”

    “玉修罗…”夏夷欢心头一紧。

    ——“若沈炼称帝,此人心如明镜,有勇有谋,燕国将绝非如昔日老兽,必将呈欣欣向荣之态。欢爷务必劝住族长和昆将军,不可再妄图谋算燕国。一定要与燕国修好才能保夏族安乐。切记切记。修罗女曾经说过:要助欢爷踏平燕国,以博欢爷一笑。如今无能不能助欢爷如愿,修罗女也无颜再见欢爷。欢爷珍重,修罗女…绝笔。”

    ——“修罗女…绝笔…”夏夷欢惯是沉寂淡漠的脸上闪过大片的哀色,将手里的密信攥作一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龙筱扳开夏夷欢的手指,抚平密信看去,就算信中所写已经昭明了沈炼必胜,可龙筱却是没有半点快活,她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恍惚如梦。

    “玉修罗…”龙筱低声道,“是必死了么?”

    夏夷欢倚着墙哀声道:“从我们送她进苍都,谁都没有想过有天她可以活着离开。可就算明知道会有今天,我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是我把她送到大燕皇帝身边…是我害了她。潜入冰窟,原本是夏族谋事的大好时机,我们几人自小立誓要携手灭燕,她执着为我,我却弃了她,弃了一切…”夏夷欢缓缓屈下身体,倚坐在墙边垂下了高傲的头颅,稳如高山一样的肩膀忍不住的耸动着。

    龙筱注视着哀恸的无法自己的夏夷欢,抱着双膝在他身边坐下,帮了一个人,就注定要负另一个,夏夷欢是人不是神,他是一块寒冷刺骨的冰,可当冰块融化时,就会变作大片的雪泪,胜过了世上最柔软的心肠。

 第163章 命定为后

    夏夷欢缓缓屈下身体,倚坐在墙边垂下了高傲的头颅,稳如高山一样的肩膀忍不住的耸动着。

    龙筱注视着哀恸的无法自己的夏夷欢,抱着双膝在他身边坐下,帮了一个人,就注定要负另一个,夏夷欢是人不是神,他是一块寒冷刺骨的冰,可当冰块融化时,就会变作大片的雪泪,胜过了世上最柔软的心肠。

    夏夷欢忽然抬起头执着的盯视着龙筱,“冰窟带走你,我从没有后悔过,就算明知道这一步走错很可能万劫不复甚至丢了性命,我也要你活着,好好活着。龙筱,如果你有一天真的从我身边离开,你也不要觉得愧疚,知道你一生安好,就已经够了。”

    二人沉默的坐了许久,傍晚时分,夏夷欢终于站起身,露出了凹陷发红的眼睛,扭头看着龙筱道:“沈炼成事在望,很快就会来接你吧。看来就算龙家冰窟崩塌,龙女还是改不了为后的命运,三小姐不信命都不行。”

    龙筱忽然涌出莫名的感伤,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夏夷欢已经直立起身子,如行尸走肉般朝府外走去,龙筱动了动唇,却还是没有喊住他。

    苍都

    三日之后,九月初十黄道吉日,沈炼登基称帝,取沐氏而代之,改国号为梁。沐氏伪皇族的身份几日就传遍了燕国各处,百姓提起就露出鄙夷之色,纷纷以身为燕国人而觉得耻辱,见改国号由沈家继位,人人念起沈家两代护国的功绩,都是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更是为改燕为梁觉得欣慰。

    沈炼称帝,没有兵变没有见血,朝野上下也不见丝毫异动,堪称旷古奇谈。

    登基那日,沈炼下旨文臣武将皆官升一级,端王沐文睿和世子沐青辰仍不改册封,父亲沈啸天母亲花银也没有晋封太上皇和太后,仍是襄王和一品夫人,以示对先帝的尊敬。沐丹决等三位昔日皇子除去皇族身份,赏赐金银送往沐氏老家,那家是荒芜旧城,金银可以度日,却不足以汇聚成危害梁国的祸事。沈炼待旧主遗脉的宽厚仁慈也让大臣百姓交口称赞,才登基几天,就已经得了“贤君”的口碑。

    皇宫,锦绣宫。

    沈炼即位仓促,宣离帝后宫数十名宫妃还没来得及安排,就算是太子沐容若的母妃唐瑛,也暂且还安置在锦绣宫。虽然外头传闻这位新君仁德施政,连沐家的几个儿子都保住了性命得了不错的去处,可锦绣宫的宫人还是日日难安,瑛贵妃是太子生母,太子弑父,就算和这个母妃没有关系,可二人血脉紧连,唐瑛又与龙家姐妹不和已久…人人都在偷偷议论:瑛贵妃怕是难以善终了。

    唐瑛已经三天没有迈出过里屋半步,就连儿子沐容若出殡,她也没有去看最后一眼。翠儿知道,自己的主子早已经心死,在宣离帝震怒拂袖离开的那天,她的心就已经死了。谁主沉浮,何去何从,唐瑛早已经不在乎,她爱宣离帝入骨,也恨他灼心。她的心已经不知道痛楚,儿子自尽,她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苟活数日直到燕国变成了梁国,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等着那个人来见自己。她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来。

    ——“翠儿姐姐,来人了,来人了。”小丫头惊惶无措的小跑进屋。

    “什么人,慌慌张张的。”翠儿回过神来。

    小丫头指着院子紧张的说不出完整的话,翠儿看清了那个缓缓走近的人影,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唤那个人什么——襄王妃?贞夫人?太后…

    花银一身清淡的素色缎裙,缎面素净的不见花样,明明已经是这个国家最高贵的女人,却还是一副家常模样,可虽然看着是温婉可人,她孱弱的身影还是让锦绣宫一众宫人有些莫名的心慌,连见惯了场面的翠儿都不禁有些哆嗦。

    ——“奴婢,见过…襄王妃…”翠儿硬着头皮鞠了个大礼。

    花银淡淡一笑轻抬手心,“我来见你家娘娘,她在屋里么?”

    ——“娘娘她…这几日病着…”翠儿颤声道,她不知道该不该让花银去见瑛贵妃,她凝视着花银酷似自家主子的脸,瑛贵妃已经多日不曾装扮,她不沾脂粉的素颜像极了眼前这个女人,恍如一人。

    “梁国一品贵妇到了锦绣宫,你这个贱婢怎么能随意挡了去。”屋里穿来尖利刺耳的声音,“襄王妃所到之处皆是荣光,她大驾光临,锦绣宫也是要大喜了。贱婢不懂事,襄王妃请进。”

    翠儿轻轻推开紧闭的屋门,怯声道:“襄王妃,我家娘娘病了几日,她说些什么您姑且听着就好…”

    ——“贱婢嘀嘀咕咕什么,还不滚得远远的。”翠儿话还没说完,里屋怒骂又起。

    花银迈进昏暗的里屋,示意自己的婢女和翠儿不必跟着进来。里屋窗户关的严实,已经多日没有打开,整个屋子弥漫着说不出的压抑气息,花银一个不适应,忍不住低咳了几声。

    “王妃身子还没有大好么?”娇声从屋子深处的软榻上幽幽传来,屋门轻掩,窜进的微风摇曳着屋梁上的琉璃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衬得这娇声愈发惑人。

    花银循着声音走近,看清软榻上斜卧的唐瑛,也不知道她这个惬意的姿势躺了多久,唐瑛身上盖着一方绣金丝孔雀的毛毯,身上裹着件绛红色的缎服,长发披散坠地,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花银注视着这个像极了自己的女人,犹如对着一面铜镜。镜子里的自己发丝枯白,混杂着缕缕黑发更显沧桑衰老,哪里还有往昔半点的风姿。花银一阵错愕——这个宣离帝后宫占尽恩宠的女人,竟然几日就白了一半的青丝,已经是个就要枯竭的老妇。

    唐瑛抚摸着自己的长发,笑盈盈道:“襄王妃还没有回答本宫,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么?”

    花银垂目道:“都是旧疾,不碍事。”

    ——“旧疾?”唐瑛若有所思,“本宫听说,王妃的旧疾是因为当年生幼子时难产,这才落下的病根,本宫可有说错?”

    “娘娘说的不错。”花银点头道,“产子艰难,那一胎确实不容易。”

    唐瑛托腮嗔咛像是想起了很多往事,痴痴道:“本宫生容若时,也是凶险万分。本宫还记得,皇上在屋外守了本宫好几个时辰,容若一生下来,皇上顾不得产房不吉利,直直奔到本宫床边,握住本宫的手心不放。他对本宫说…瑛儿,朕的好瑛儿,朕这一生都会守着你们母子,守着你们母子…”唐瑛眼神闪烁,忽的看向花银道,“襄王当年,也是这样对你说的么?”

    花银同情的看着这个有些痴傻的女人,她们有着同一双倔强痴情的眸子,她仿佛是世上另一个活着的自己,替自己活在宣离帝身边,被爱,被恨。

    花银沉默片刻,抬起眉眼道:“他也在屋外守了很久,一天一夜?两天一夜?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他如何瞒过众人的眼睛来到我床边,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我觉得手心有些湿润,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汗水,可那不是,我看见他在流泪,他流着泪说他对不起我,他不该那样对我…”

    见花银忽然停下,唐瑛绷直了身子掀开腿上搭着的毯子,急促道:“说下去,说下去,他还对你说了什么,说下去!”

    ——“他说,他会补偿我们母子,今生偿不够,还有来生,生生世世…我以为是自己快要死了,这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可等我醒过来,我确定我看见的是他,他真的在我身边…”

    “他对你真好。”唐瑛露出艳羡,发自内心的艳羡,她搓弄着自己的白发,怨恼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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