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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锦衣王侯-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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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也要服斩衰三年,女婿有半子身份,穿成这样,喝的酒气熏天,成何体统?若是被有心人参你一本,朝廷那里,怕也要发落于你。你看看,喝酒不算,还要把自己摔成这副样子,简直是……你回去好生反省一下,不可再任性胡为了。”
  当年刘瑾威风全盛时,他是敢直接弹劾立皇帝的主,乃至后来,连皇帝他也敢弹劾,小小乌景和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能算个人。这么训一通,完全是看在与老兴王交情的份上,否则怕是直接上本弹劾也做的出来。
  乌景和在他面前并不敢还一句口,只是懦懦应着,之后就在下人搀扶下离开。这一场打斗,至此暂时画了句号。
  等到乌景和一走,孙雪娘在那名使女陪同下,轻移莲步来到父亲面前,盈盈一拜道:“女儿给爹爹见礼了。劳动爹爹亲自前来,实在是女儿不孝顺。”
  孙交摆摆手“不必多礼,为父到码头,也不是来接你的。你的那位救命恩人在哪?我是要看一看,能写出滚滚长江东逝水的少年才子,是何等人物。不就是几步路么,算不了什么,老夫还没到走不动的地步呢。”
  孙雪娘船刚到地方时,就已经安排人去家里通消息,顺带把自己在恶虎庄的遭遇,以及那首临江仙誊抄一份,给爹送了过去。恶虎庄那事,即使她自己不说,她爹想必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么大的事,不是能压的住的。官场上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河南方面的信函,怕是早就寄到了家里。
  只是孙交是个沉的住气的,即使见到信也未必会有什么举动,至于说来码头接人,那同样想也别想。不管杨承祖对孙家的恩情再大,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要报恩的方法很多,犯不上自己走一回。
  可是加上那首词,效果就不一样了。孙交本人就是当世宿儒文豪,与大明弘治四杰之一的边贡是好友至交,又与大明文坛前七子中的几位多有往来,除了八股文章外,诗词上的功力同样深厚。
  他见到这阕临江仙后的反应,事实上比他女儿还要更大一些,孙雪娘不过是仰慕杨承祖不屑于科举,不追求功名富贵的节操。
  而孙交看到这首词时,更多的是感同身受,大生生平又得一知音之感。作为三朝元老,如今致仕林泉的老臣,他何尝没有这种感慨,只是他的才学,尚不足以把感慨写成这样的文字。
  这锦衣官年纪轻轻,居然有这样的才学,更有这样的胸怀?如果说单纯一个恶虎庄事件,对于孙交的触动并不大,可是加上这首词作之后,孙交已经坚定了一个信念,自己女儿的乘龙快婿就是此人了。
  他在到达码头时,心里已经有个想法,哪怕这锦衣官相貌丑怪一些,女儿也要嫁了。左右经过恶虎庄的风波,她也不好嫁别人,就算她自己有些委屈,那也只好怪自己命不好。可等到两下相见后,他端详几眼,心内就更坚定了招婿之念。
  这锦衣官少年英俊,又有才学,这样的女婿如果错过了,自己的女儿,肯定找不到更好的对象。因此他一方面打发了女儿和儿子上轿,又对杨承祖道:“在河南,多亏了杨世兄出手搭救了小女,这份恩德,老朽是要报答的。如果不嫌寒舍简陋,还请杨世兄到家中盘桓几日,也让我稍尽一点地主之谊。”
  杨承祖本来觉得,这种文官眼睛都长在了脑壳上,是不大可能看的起自己这种锦衣武臣的,没想到见面之后的发展,似乎有点往自己最讨厌的方向进行。忙道:“老人家,您如此厚待,让晚辈愧不敢当。按说能到府上做客,是晚辈的造化,可是怎奈晚辈身上还带着差事,如果不去王府先办了手续,怕是不大好吧。”
  “你是说兴王府的事?”孙交哈哈一笑“那算不了什么,早两天晚两天,没什么关系。当日兴王在时,与老朽还算是个能说上话的朋友,我说句话,他们都要给个面子,我回头为你说明一下就可。再者,那地方现在是个是非坑,急着过去,并不是什么上策。你与我回家去,我慢慢与你分说就是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相婿

  杨承祖现在最被动的一点,就是他人生地不熟,对于安陆的局势缺乏了解,于人事上,更是一无所知。孙交的这种邀请,他自然没法拒绝。如果此老能为他介绍几个王府的熟人,那他接管这个工作的难度就降低了许多,反之的话,这差使怕是难办了。
  在这个当口,就显示出宗族乡贤在地方上的号召力,杨承祖找力夫一时还凑不齐。可是那老苍头不过说了两句,就有不少青壮主动过来,为杨家输送辎重,将那些银两家具细软等物,一发装到车上,向孙家运过去。
  “王府那边的房子虽然多,可是事情也乱,尤其现在老王爷不在了,世子还没继位,事情就更多。你今天打了乌景和,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兴王的仪宾,打伤了他,总不是一件好事。在事情没处理好之前,还是不要搬过去,就让家眷住在我这边。老夫这里宅子也不小,单独为你辟出一个宅院,任何人不许过去打扰,如果有人敢去你那里生事,不管是谁,只管打断他的腿。有老夫为你做主,没关系,随便打。”
  孙家也是地连阡陌之家,在安陆广有田产,房产庄园不知凡几。孙交直接把自己名下的一处庄园拨出来,供杨家的女眷及下人居住。那处庄园占地远比杨家在滑县的宅子为大,住这些人绰绰有余,丝毫不觉得拥挤。
  于孙交而言,这其实是给女儿铺路,将来女儿嫁过去,也是要陪嫁的,无非是早给晚给的区别而已。于杨承祖而言,这其实也是个了断彼此关系的途径。自己救了他女儿不受伤害,同样,他报答自己一处庄园,也是情理之中。
  以孙家的富贵,这么一处庄园也算不了什么承担不起的负担,大家彼此就都有交代了,因此并没有推辞。
  而他的这种坦然,在孙交看来,则成了名士风范,不矫揉造作。而他本身就是偏向文坛前七子治学主张的人,强调师法上古。
  杨承祖这种做派,被他看做是魏晋名士那种率性而为,不拘俗礼的真性情,看着更为顺眼。在孙家自己的本宅内,一桌盛大的酒宴,孙交以及孙家几个公子,以答谢恩公的名义,请杨承祖饮酒赴宴。
  可是酒席上的气氛,让杨承祖总觉得这不是在答谢恩人,而是在相女婿。甚至有几个丫鬟悄悄的在窗户那里向自己这边张望,也被他一一察觉。孙家的家规甚严,女眷是不敢过来窥伺男宾的,可是家里的女人也有自己的办法,打发了跑上房的丫头,过来看一下这未来女婿的模样,总是应该的。
  “这位杨公子生的好相貌,既英俊又威风,在老太爷面前,也能谈笑风生,老太爷似乎也很喜欢他呢。与他有说有笑的,平日里,可看不到老太爷这般欢畅。”
  前宅的消息如流水般传到后宅,孙雪娘的母亲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女儿,你这回该放心了吧。你爹爹出面,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等过两天咱们找个媒人出面,把这事敲定了就是。说来也真是的,这事本来是该杨家出媒人的,怎么就不知道主动一点?难不成,他家愿意入赘?”
  “娘!”孙雪娘在母亲面前,也就放的开,娇嗔了一声“他刚到安陆,诸事不顺,哪里能顾的上这些事情。再说他人地两生的,找谁啊?”
  孙夫人一笑道:“你啊,怎么人还没过门,心就先偏到那边去了?咱们找媒人就咱们找媒人,算是便宜他了。说来都是你兄长不好,害你被贼人捉了去,若不是有这事,你又何必嫁给一个锦衣武臣,真是委屈你了。”
  孙夫人已经知道女儿所经历的惊险遭遇,虽然贞洁仍在,不过没有任何意义。你就算说出去,也要有人信才行,事实上,这事在安陆的高层圈子里传的很快,流言也越发不堪。她能选择的对象,怕也只剩下这个锦衣武官了。
  “听丫鬟说,他长的很俊,这倒是不错。可是高高壮壮的,这不太好,本来就是个武官,人又高壮,多半是个粗鲁人。若是他对你动粗可怎么好,你是娘的宝贝,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嫁过去之后,多带几个家里的贴心人过去,若是他敢欺负你,娘就去找他算帐。”
  孙雪娘依偎在母亲怀里,轻声道:“娘,他不是那样的人,人很好的。肯定不会欺负人的。而且他不是个粗人,而是个才子来着。”
  “武人,武人怎么了?”大厅内,孙交也给杨承祖吃着定心丸“我孙家起家其实也是武臣,当年泰祖兵至采石,我孙家五世祖兄弟六人迎驾,得封亲兵扈从。追随泰祖征战疆场,死忠者半功者半。五世祖授安陆卫千户,另两位祖宗一授巩昌卫百户,一授忠州卫百户。到现在,我孙家也还是军籍,咱们是一家人。”
  他说起家中往事,半是炫耀自己的出身,半是委婉的向杨承祖表示,不要有太大压力,两家还是门当户对的。只是他的立足点和自己女儿不同,并不希望杨承祖去考什么科举。在他看来,如今朝政荒废,弊政丛生。
  天子荒唐,百官多是碌碌无为之辈,考了科举也不过是负了这一身才学,还不如在家中治学。他是在边镇上带过兵的,虽然也做过户部尚书,但是言行间,也有些军伍风气,倒是不难相处。这顿酒席,足吃到定更天才散。
  等到了内宅,夫人伺候着孙交宽衣躺下,小心的问道:“老爷,这杨公子,你觉得如何?”
  “不错,是个难得的青年俊秀,足为我婿。咱们的女儿命不错,挑了个好郎君,他若是个乌景和那般的无赖,我就要把他们夫妻打发的越远越好。可是既然是这么个好人物,我倒要好好提携提携他,免得他真在安陆吃了什么亏去。”
  “那就好,我看咱们的女儿,对他似乎动了真情?”
  “她在虎穴狼窝中,被杨公子救出来,又千里同行,动了真情,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我相信杨承祖是个君子,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也正因为这一点,我就更决定选他做女婿。”
  “他既然做了咱家的女婿,老爷是不是帮帮他?兴王府的事,似乎不大容易办呢。”
  孙交哈哈一笑“夫人呐,这就是你不懂了。如果我主动出手,他不会感觉到什么,只会觉得这是情理之中,反倒是不当一回事。总要他先碰几次壁,吃几次亏,老夫再出手帮他解决,才能让他明白,在安陆这块地方,孙家代表着什么。只有这样,他才不敢亏待了咱的女儿啊。这事你不用管,我有分寸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故人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光,在安陆城内另一幢大宅内,绣楼之上,四面高大的屏风隔绝内外。屏风内,一个素衣丽人,身上穿着孝衣,轻轻的拨弄着手里的一张古琴。而在她对面,则跪着一个中年妇人。
  “乌景和被人打了?伤的可严重?”
  “回郡主的话,伤的似乎是不轻,听说是请了几个郎中。先是挨打,后又被丢进江里,灌了许多江水,人总是不大好。”
  “是这样啊。”那丽人将琴一推“真是给王府丢尽了人,这次好了,连我也成了城里的笑话吧。我的丈夫,被人打的像乌龟一样,我兴王府算是有面子了。”
  那妇人忙磕头道:“是奴婢无能,只是郡主只是让奴婢监视乌景和的行踪,并没让奴婢出手干预。因此……奴婢不敢擅自行动。要不要奴婢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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