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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锦衣王侯-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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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队出了城,眼看就快到了兴王府田庄的地头,蒋大郎忽然问道:“杨仪正,你到了地方准备怎么做?”


第三百五十一章一拳开(三)

  “什么准备怎么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从古至今的规矩。他们欠了王府的租子,就得给,我去那就是收债的啊。”
  “可是本……我听人说过,当年春秋时有所谓千金买义之事,难道杨仪正不准备效法古人,也来这么一手?”
  “你年纪不大,书倒是看的不少,这事也知道?”杨承祖看看他“你啊,不能只读书,要看看眼下的形式。现在又不是春秋时代,而是大明天下了。宁藩在江西造反,这个时候搞什么千金买义,信不信地方官走个折子上去,说是谋图不轨啊。”
  杨承祖似乎也来了兴趣,对蒋大郎道:“读书是好事,但是死读书,就是坏事了。讲仁义是好事,但是不分场合的讲仁义,那就是蠢。现在做贤王是没用的,有用的,是做一个能搞到钱的王爷。前线在打仗,粮食是硬通货,米价一直在涨。那些庄头为什么不交租?还不是希望把粮食可以卖出去,赚一笔大钱?就算王府免了他们的租子,那些庄户难道会得到好处么?并不会,最后得利的,还是那些庄头。”
  “夫子们说,不能与民争利,要体恤下民,杨仪正怎么看?”
  “他们说这话,如果拿出来看,是没错的。不过要看的是,他们说的民是谁。不是说是个人,就是他们眼里的民的。他们所谓的民,是士绅,是地主,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有面子的体面人,真正的泥腿子,在他们眼里连人都不算,也就别想着往民堆里混了。”
  “你看啊,今年在打仗么,又有外四家军南下,难民肯定会多。按着我在河南的经验,这波难民又够受的。城里到时候肯定有人哄抬米价,借机大发其财,王府手里必须有充足的米,保证自己不挨饿。否则的话,一进一出,损失就大了。王府如果有粮食,不管是拿出来平粜,还是直接开粥场赈济,都能安抚民心。可是如果把粮食放到市场上自由贸易,那些难民就只能等着饿死。永远不要相信商人的良心,也不要相信乡绅的节操,能信的过的,只有官府。如果官府信不过,那乡绅只会更烂。”
  “仪正这话,与我平时听的夫子的说法,不大相同啊。他们总是让我要相信士绅,相信这些财主的。就像本地这些望族大户一样,有很多都是善人,遇到灾年,也会赈济的。也许那些庄头,真的有困难?”
  “本地当然有善人了,可是他们一方面开几个粥场,一方面把更多的人逼的走投无路,只好卖房卖田。这到底何为善,何为恶,说不清楚的。也没必要说清楚,只知道,不要信他们就是了。为了利益,他们可能会做一些好事,但是说他们有良心,还是算了吧。说到困难,每个人都有困难啊,比如那些佃户,他们就也有困难。他们交不出租子会怎么样?难道庄头会说,租子不用交了,明年再补上?显然不会啊,交不出租,就要借贷,借贷还要算利息,如果还不上利息,就要典妻卖子,很惨的。这些庄头们的困难或许有,不过跟王府无关。”
  “那王府在本地的名声,难道就不要了?”
  “名声当然要,不过利益也得要。”杨承祖笑了笑“所以这次出来收租子的是我,而不是王府的直系子弟。我先把赋税收上来,然后呢,王府的人再出面,宣布一下,这些坏事都是我做的,并非王府的授意。再宣布一下减免一些人的债务,或者再押着我打一顿杖,宣布罚俸啊,降职什么的。百姓么,具体的细节不会知道,他们只会知道王府确实是好的,我是奸的。王府的名声不会变差,利益也不会受到损失,你看这生意多好?再说眼下这个时候,名声差点,真的不是坏事。”
  “仪正,你这说的似乎不是圣人之道,而是权术?”
  “没错,就是权术。这些东西,那些教书先生可不会教给你们,就连王府里的世子也未必学的到,可是要想当好一个王爷,学一百句圣人之言,也没有学一点权术有用,记住这点,有好处的。”
  蒋大郎听着杨承祖的分说,眼睛越发的亮了“仪正,如果权术那么有用,为什么夫子们教书时都不教呢?夫子们讲课时,只会讲圣人之学,讲教化,但绝对不会讲权术。世子殿下那边,是不是才能学权术?”
  “一样,世子和你没什么区别,都只能学圣人之学。因为夫子们并不希望你们懂得权术,当然,也有些夫子自己,同样未必懂得权术。读书读坏了脑壳的人,也是有的。”
  “那你是说,那些圣人之言,是没用的?”
  “我从没那么说过,圣人之言当然有用,不过是分谁对什么人有用。如果你是圣人,我也是圣人,那么教化啊,德行啊,这些东西就有用了。我要名声,你也要名声,大家做事就得守着点底线,这时候你用那些规矩教化来用,我就要听。可是天下又有几个圣人?大多数人需要守的,是规矩。而规矩,是要靠力量,才能维系的。用力量维系推行的规矩,就注定不是适用在圣人身上的,也就注定不是永远光明正大。”
  “世上本来就没有两全之法,既想要王府开心,又想要那些庄头佃户也开心,这是不可能的。圣人之学,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最后就只能屈王府而就佃户。说起来,也不算就了佃户,而是屈了王府,肥了那些庄头,这种生意,不能做的。这也不叫做好事,只叫助纣为虐。而权术,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只要有人背锅就好了。读书人希望维系圣人之学,这也不是坏事,如果有朝一日,真能像他们说的那样,人人都知道礼仪,懂得荣辱,自觉的遵纪守法,那就最好不过了。不过这个太远,眼下根本做不到,现在需要的,就是得让他们明白,违反了规矩,
  对王府不够忠心,就要受到惩罚。”


第三百五十二章一拳开(四)

  蒋大郎点点头,默然不语,似乎还在回味着杨承祖说的话。队伍已经出了城接近了王庄的范围,安陆十之七八的良田都在南部,兴王府的田庄也不例外。他们现在去的,乃是兴王名下庄园里,最大的一处。庄头姓祝,说起来与王府还能沾点亲戚。
  兴王妃蒋氏的内侄蒋国栋,抬举了祝庄头的女儿做妾,虽然这关系有点远,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能算是王府的姻亲。有了这个关系在,他这个庄头比起其他庄头,腰板总是更硬几分。
  “几次到府上来求告,就是这祝广祝庄头挑头,老货仗着有点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真拿自己当了亲戚了。王妃看在自己家的份上,见了他两回,他就跪在地上哭,说如何活不下去。下面的人到了他的庄上,还被他打伤过,他多半是把田庄当成自己的产业了,忘了这田地是王府的。”
  陆炳恨恨不平的为杨承祖做着介绍,显然他也是把这祝庄头恨到了骨子里。前面负责探路的人已经回来禀报,说祝家那面得到了消息,带了不少人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要械斗。
  一听说械斗两字,蒋大郎的眼睛里明显露出了光芒,兴奋地说道:“要打?真的要打架了?仪正,有没有把握打的赢?”
  “把握这种事,没打过怎么知道,不过我有把握,这架打不起来。走,跟我过去看看。”等他们来到队伍前面,见对面已经来了不少青壮子弟,手中拿着锄头、棍棒等物件,看人数似乎比他们这边的人,还要多一些。
  “这祝广耳目灵通着,咱们这边刚一出城,他那边怕是就得了消息。前几次王府来要租子的,也被他用这种手段对付过,说是迎接,实际就是吓唬人。这么多青壮,手里都拿着家伙,王府的人怕挨打,这要钱的事,也就不敢说出来了。”
  “吓唬人啊,这个我很喜欢,来人啊!传我命令,我军列阵,鸣铳!”
  仪卫司是有火器的,尤其兴王受弘治、正德两朝皇帝的厚待,府中兵器装备十分精良,火铳也有百十杆。杨承祖今天带出来三十几杆大霹雳炮,一声令下,这三十几只铳点燃火门,乒乓一阵大响,打的硝烟弥漫。
  这些仪兵按着操练,排成横纵方队,手中刀枪高举,动作整齐划一,如同刀斩斧剁般齐整。那名叫高升的小军,现在也被杨承祖提拔做了个小旗,一骑当先的来到那些庄客队伍之前问道:“尔等大队人马横在路上,意欲何为,难道是谋图不轨,想要配合宁藩做乱,夺取安陆城么?”
  一顶大帽子从天而降,与以往那些和颜悦色或是明显被吓破了胆的王府来人完全不同,祝广那双小眼睛里,也泛起狡黠的光芒。看来这支人马,与以前的不大一样?只看这个阵势就比自己这些乱糟糟的庄稼人强多了,两下不在一个档次上。
  田庄里其实也有些军户,大明实行卫所军制时,很多田地都是军田。到现在卫所崩坏,许多军庄直接被兼并,安陆也不例外。
  那些军户变成了佃户,不过毕竟是军班出身,一些老的底子还在,在抢水或是夺地的时候的时候,还是比普通庄稼人表现的要出色。
  可即使是这些平日里在村中战斗力最高的军户,跟眼前这些仪兵比,只看精神面貌也差着不是一点半点。再看看双方的家伙,就知道动硬的没有胜算。
  “误会,误会了。小老儿只是听说杨仪正率队出城操练,担心你们饮食不济,这才带领着庄上的老少过来,为大军带了些吃食汤水过来,慰劳你们的。还不赶紧把吃喝给送上去,别让军爷们误会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抢步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不停的表示着,自己一行人并无恶意。
  早就准备好的干粮、酒水,被流水般送过来,看来祝广做这事不是头一遭,有着多手准备。可是这些仪兵与以往所见军汉不同,并不是一见出了吃的就眉开眼笑,队列依旧整齐,一动不动,似乎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杨承祖催马过去,也不下马,只用马鞭一点祝广的鼻子“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这些人,正要到你的庄上去,你就头前带路吧。”
  路上,这支人马迈着正步,唱着军歌,引得那些还在田里干活的庄稼人,不住偷眼观看。这些人不是没见过军兵,但是如此整齐的部队,还是头一回见。王府仪卫往日倒是知道威风,可似乎也没到这等地步啊?
  等到大军到了庄上,也是取了随身带的干粮吃用,不动送来的饼汤,杨承祖、陆炳等几个军官,并那些帐房、仓大使则随着祝广一路来到他的家里。
  高大的门楼,红砖绿瓦,俨然就是个小号的乡绅,半点也看不出只是个替人看管田地的庄头。杨承祖只看了看这房子,脸上就泛起了一丝冷笑,等到到了书房,只说了两句闲话,他便开口道:
  “祝庄主,明人不说暗话,你欠了王府的租子不是一年两年了。做庄头的,是替主家看地的,到了年头,就该把收成交上去。可是你这么久不交租,做的就有点不称职了。今天我过来,倒也没有责问你的意思,只是来办一件事,收帐。我带了帐本,带了算盘,你让你的人准备一下,然后就开始交割钱粮吧。”
  “这几年年景不好,地里实在是没有收成。您看看今年,天总是下雨,南边地势又洼,眼看庄稼就要泡在水里,怕是就要绝收了,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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