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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暴君如此多娇-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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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锦衣不曾说话,却是抬手打断了朱砂的话,朱砂颔首,将她扶进了正厅。
  于美人一路擦着眼泪跟着进了正厅,见段锦衣在主座上落座,便又重新在正厅之中跪倒,以额触地行稽首大礼,一边哭着道,“王后,求您救救竺儿……王后,今日王上到了孙夫人宫中去,想必是为了四公子之事过去的,孙夫人的态度您也知道,只怕这一次竺儿会是凶多吉少,王后,这一次只有您能救竺儿了,四公子之死当真与他无关啊!”
  段锦衣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手撑着额头,万分疲累的模样。
  于美人瞧瞧抬头看了段锦衣一眼,再低头是牙关咬的极紧才没有哭出声来,“王后,竺儿从小受您教导,对您敬爱有加,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过,他……”
  于美人语句断续,至此终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段锦衣又叹了口气才道,“老四出事大家都不好过,他身边的人回来也说当日是你家竺儿叫了他过去才酿成惨祸的,孙夫人看起来与世无争,可实际上……吾掌驰内宫,委实很难做,此前吾和王上说过,去淮阴的人还没有全部回来,无论如何要等人证物证都回来才好下定论,这才为竺儿争取了几日的生机,可是今日你也知道,凌烟带着淮阴的全部人马都回来了,你要吾如何帮你说?”
  于美人面色顿时更为煞白,她抬起身子来,一路向前膝行几步,哭着道,“当日竺儿只是喊了四公子一起玩乐,并未想酿成大祸,妾知道朝中有许多风言风语,可竺儿平日里便和四公子交好,又怎会对他生出歹心呢,王后……请王后明鉴!”
  段锦衣叹息一声,“此事必然不会轻了,可竺儿的性命必定无碍,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于美人摸一把面上的眼泪,“妾知道,只是竺儿正值大好年华,往后的前途可不能毁在了这一件事上,孙夫人那里妾求不得,王上也不见妾,妾只能来求王后姐姐了,还请王后姐姐看在于氏全族这么多年来尽心效忠的份上帮帮竺儿……”
  段锦衣满是怜惜的看着于美人,“你的苦吾知道,吾也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孙夫人失了孩子最是难过,可王上也是心疼子嗣的,竺儿素来乖巧,王上必定是以安抚孙夫人为重,不会真的重罚竺儿,再加上吾在旁谏言,竺儿不会出大事。”
  于美人听到这里面上的泪痕才淡了两分,又猛地磕一个头,“王后姐姐万寿无疆,于氏全族单凭王后姐姐差遣,妾就知道王后姐姐必定会帮妾!”
  段锦衣微微颔首,又看了朱砂一眼,朱砂忙上前去将于美人扶起来,又轻声安慰,“美人快不要哭了,王后看了多心疼啊,美人放心,一切有王后在呢。”
  于美人不敢轻慢朱砂,便借着她的力道起身,又朝她一笑,“朱砂姑娘说得对,妾只信王后。”微微一顿,于美人又有些惶恐的道,“时辰晚了,妾不敢扰了王后姐姐歇息,这就告退了,明日一早再来请安。”
  段锦衣未曾多言,看着于美人行礼退下。
  待于美人走出去,朱砂才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段锦衣,“王后……”
  段锦衣眯眸,“于氏,还有用处。”


第054章 美色所惑
  “公主殿下,王公公又来了。”
  坠儿压低了声音,并不想打扰正在窗下小憩的朝夕。
  朝夕听到这话也并未有所动作,坠儿在原地站了片刻,就在她以为朝夕不愿见王庆准备转身离开之时朝夕忽然睁开了眸子。
  “让他进正厅等。”
  清冷的声音落地,坠儿这才点头出门。
  刚下过雨,今日又是个阴天,窗棂半合,外面进来的微风都带着凉意,朝夕撑起身子将窗棂完全推开,院子里的樱树盛放,依旧美轮美奂,清幽潜入室内,她的发丝末梢都沾染薄香,朝夕理了理衣襟,起身朝门口走去。
  王庆昨日才来过公主府,今日又怎么会再来?
  心中有淡淡疑问,朝夕墨发红裙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庆愁眉苦脸的站在正厅中央,听到脚步声响起,当即抬头朝他看过来,一见是她出来脸上忙堆出笑来,撩袍便跪倒在地,“奴给公主殿下请安,奴奉王命来探望公主殿下了。”
  朝夕今日仍然素面朝天,可饶是如此她那墨发红裙也气度贵胄的叫人不敢直视,她走至主位落座,拂了拂肩侧发丝,语气懒怠兴致不高,“父王有心了。”
  王庆抬头看一眼朝夕,朝夕这才道,“起来说话。”
  王庆起身,转头朝外看了一眼,正厅之外齐齐站着一溜儿太监,手中捧着的皆是和前日一般的檀木礼盒,想来又是蜀王送来的赏赐,王庆接着又道,“公主殿下,王上昨日知道您精神不佳,今日又不放心的派了老奴来,这些都是宫中最好的良药。”
  朝夕点点头,面无波澜,“父王费心。”
  王庆笑意一直挂在脸上,奈何朝夕从头至尾只有一种表情,他看不懂朝夕的情绪,便不知如何接话,沉吟一瞬才道,“世子殿下今日怎不在公主府中?”
  朝夕眉头微皱,自然而然的道,“燕国官属刚至巴陵,想来他有许多事要交代,再说,我和世子殿下婚约还未成,他怎好一直留在我府中?”
  王庆轻咳一声,“今晨王上本欲请世子殿下入宫,谁料世子殿下竟以公主殿下尚在病中无法陪同为由拒绝了,且说他这几日都不会再入宫,要好好陪着公主的殿下将养。”
  朝夕不由得挑眉,她从来知道商玦不曾将蜀王放在眼底,可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竟然半点面子都不给,抿了抿唇,朝夕依旧漫不经心的,“殿下初来蜀国,自然不想同还在燕国一般的总是出入宫廷,他不喜便不去,这有何不妥吗?”
  王庆握着拂尘的手不由得收紧,面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的生出两分难色来,“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王上听从世子殿下的要求欲要将您二人的婚事上禀镐京,此事需要燕国的礼官配合一同上禀,可燕国却以您还未入宗谱为由拒绝现在写国书至镐京,要知道您是蜀国的公主,这婚事本该燕国主动些,若单单蜀国递了国书,实在是……”
  两国联姻,且本就是燕国求娶,既然求娶,自然该有个“求”的姿态,商玦聘礼惊人,对朝夕宠爱也甚佳,可就是这婚仪事宜之上太过要求尽善尽美从而拖延了婚期,凤钦自然不喜,可偏偏,商玦再怎么和气,在这事上却是不买账。
  朝夕眼底闪过流光,“世子殿下总要为燕国考虑……”
  王庆叹口气,“这个王上自然知道,只是……只是王上希望您尽快和世子殿下完婚,而世子殿下十分在意这些末节之事……您刚回巴陵,王上想着从前您受过的苦,自然想早日见您嫁给值得托付之人……别人的话世子殿下大抵不甚在意,可是您说的世子殿下想必会听,这几日您好好养病,一边是否也可以和世子殿下提一提此事?”
  越说声音越低,便是在内宫侍奉了多年的老人也似乎说不下去,王庆不敢看朝夕的眼睛,好似做了什么羞愧之事,朝夕听着笑了笑,“父王之语都无用,我又岂会有用?何况……四公子和五公主……还有秦美人……蜀国近来多丧葬,朝野内外当以志哀为要,怎好一直提我的婚事?蜀国重礼教,想必世子殿下想的也是一样的。”
  四公子……五公主……
  王庆面上一片难色,看着朝夕仍然八风不动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又看了看朝夕,他忽然牙关一咬低声道,“公主殿下,这些道理奴都明白,可眼下这般安排是王上的意思……王上如此做,也是为了蜀国,奴……奴将意思带到,您……”
  朝夕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极其悠远,她坐在主位之上不懂,出神一般的眯了眸子看向窗棂的方向,阴郁的天穹灰暗一片,像极了此刻她的心境,王庆见她半晌不语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不由得心生凄凉,哪怕适才的话说的再好听,他心中却极明白蜀王的意思,而在他眼前的十七岁少女……她不可能不明白……
  既然都明白,他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呢。
  蹙了蹙眉,王庆还是语气宽慰的道,“公主,您……不要怪王上,王上也是看着世子殿下极其爱重您,若是换个不甚在意您的,他一定不会准了这场婚事。”
  朝夕仍然看着窗外出神,坠儿早就退了出去,整个正厅门户大开一片空荡,窗棂亦打开的极少,主位在最靠里的位置,光线难免幽暗,一片暗光之中,朝夕红裙墨发身姿笔直,高贵出尘美丽非凡,却也遗世孤独无所依存,最叫人心疼的便是朝夕出神的目光,十六七岁的贵族小姐和公主王庆见过不少,或是飞扬高傲或是天真烂漫或是温婉贤良,没有哪一个像朝夕这样凄凉孤绝,她明明置身锦绣荣华,却又和赵国凉山没什么两样。
  “好,我会和世子殿下说说此事。”朝夕收回目光,声音比之前更为清冷了,她定定看着王庆,“父王既然想早点让我们成婚,那我便和世子说,不过世子有世子的考量,愿不愿意便是他的事了,看来,我终究和巴陵没什么缘分。”
  四岁便贬,十三年之后归来本该父女团聚常伴朝夕,却不想她的父王只一心想让她快些出嫁,王庆这么多年再狠心无耻的事都能寻常待之,可见朝夕如此却实在不忍了,他叹了口气,“公主生在王室之家,自然更苦一些。”
  朝夕便弯了唇,“哪里苦,荣华不尽位尊人极,怎会苦?”
  王庆只得报以苦笑,朝夕不这样说便罢,这样说只越让他这个看淡世态之人心觉凄楚,“此事王上只觉公主或许可以说上话,可到底能说上几分还要看世子殿下,公主从前十多年已经很苦,到了巴陵,尽管按着自己心意来便好。”
  朝夕眼神微变,虽然只是一刹,却还是让王庆体察到了,朝夕看着他,眼底似乎有一瞬的感激,王庆叹了口气,心底的滋味越发陈杂。
  “王公公是善人,我知道了,公公只管回去交差。”
  见朝夕如此善解人意,王庆不由得叹了口气,朝夕经历许多,绝非十二公主那般不知世事一味凭着自己性子来,可她到底有想不到的地方,王庆目光一转左右看了看这件正厅,不由得看到了角落里淡紫色的帷帐,那帷帐之上虽然没有樱树的绣纹,却是叫他想起了一个人,王庆不由得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老奴并非善人,只是活的太久而已,公主殿下早晚是要嫁入蜀国的,即便有世子垂爱却也到底冠了蜀姓……王上……王上这么多年心中还记挂着王后的,您可还记得早前王上曾提过王后喜爱的那把琴?”
  即便得了垂爱,却冠了蜀国的姓,母国不可弃,没了母国的支持,她在燕国的处境一旦艰危便会万劫不复,王庆替她想的十分长远,而要得到母国支持,自然要重建这么多年来早就疏远的父女关系,凤钦或许不曾怜惜她这个女儿,却还记得她的母亲。
  朝夕垂眸,神情阴沉沉似乎有些伤颓,“公公善言,我记住了。”
  王庆闻言点点头,心头的负疚感这才少了两分,他拱手一拜,“时辰不早了,老奴需得回宫复命了,公主殿下万万好好将养身体。”
  朝夕仍然不曾抬头,只低沉的“嗯”了一声。
  王庆叹口气,几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正厅的门。
  外面坠儿随行相送,很快整个主院便安静的只有朝夕一人的呼吸声,她维持着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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