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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暴君如此多娇-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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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门打开,外面停着一辆青布小马车,毫不起眼的小马车早就等候着主人,而此刻那车辕之上还坐着一人,一身黑色的贴身短打劲装,看起来只像个普通的贩夫走卒,可一旦与他对视,那双眸子之内的锐利寒芒却带着逼人的杀气。
  就这淡淡三字,坠儿再问不出其他,口中想好的安慰也堵在了喉头,略一抬头,只看到鸦青色披风之下纤细的背影,朝夕神态沉凝而专注的朝外走,似乎真的如她所言的那般一切都好,坠儿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不知怎么有些心疼。
  朝夕脚步不停,“我很好。”
  朝夕拍了拍她肩头,将披风一系朝后门走去,坠儿一路跟着,见快走到后门门口了才轻声开口,“主子,您……您今日怎么了?”
  这是朝夕回来巴陵之后出去入宫之外的第一次主动出府,子荨虽然好奇她要去何处,却还是不敢多问,只小声叮嘱道,“公主殿下出去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拿了披风便走,门口坠儿正等着,子荨跟出来,见此也有些明白过来。
  朝夕眉头一皱,咬了咬牙抬手撩起旁边的那间鸦青色披风。
  朝夕点点头,“正是要出去。”话音一落,她看到了那件和她自己披风挂在一起的雪色狐裘,那白色的狐裘乃是商玦之物,那一日被她穿回来后便留在了此处。
  子荨忙跟上去,“公主殿下这可是要出去?”
  子荨下意识的咂了咂嘴,朝夕淡薄的笑笑,起身去拿披风。
  朝夕意味深长的点头,“没错,他们不缺果子吃。”
  子荨双眸顿时变大,满怀羡慕的道,“一年四季都有吗!那里的百姓岂非过得十分惬意?”
  朝夕将那信笺收好,淡淡一笑,“一个一年四季都有好吃果子的地方。”
  子荨在后微仰着头问,“七公子被送去羌州了,羌州是什么地方?”
  看着手中的信笺,朝夕淡淡的感叹了一句。
  “羌州啊……”
  那湿痕即将淡去,可段锦衣还是觉得那痕迹无比的碍眼,这昭仁宫华毯锦裘富贵无双,可因为那两滴泪痕却一下子让她觉得再多的荣华锦绣都无法掩盖这宫殿的凄凉,心底的不安在放大,段锦衣焦急的等着朱砂将徐德寻回来……
  段锦衣的哥哥便是如今的段氏掌权之人段祺,通常徐德亲自负责二人之间的联络,朱砂闻言便知事关重大,当即又转身出了殿门,段锦衣心中烦躁的站起身来,目光一垂便看到了地板上的几点湿痕,那是于美人适才痛哭不止落下的眼泪。
  段锦衣立刻皱眉,凤钦让她不如意就算了,怎么自己人也如此叫她不省心,“马上去找,立刻去找,不管王上如此决断到底因何而起,吾都要给哥哥送信了。”
  朱砂表情古怪,“王后,徐德不见了,找遍了整个昭仁宫都不曾找到。”
  徐德是昭仁宫的管事太监,掌管段锦衣在宫中的所有眼线线报,此令一下,朱砂当即转身出门,段锦衣一个人沉思片刻,不多时朱砂就返身而入,段锦衣急忙抬眸,可进来的却只有朱砂一个人,段锦衣皱眉,“徐德人呢?”
  这两个人之中到底是谁呢?可笑,凤晔不过是个八岁小童,而段锦衣竟然一时拿不准,她沉默一瞬,忽而道,“去吧徐德叫过来,吾有话要问他。”
  段锦衣抬手打断她的话,之后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也就是说,今天早上凤钦见过的人只有商玦和凤晔是她不知道的,商玦是凤钦最为看重的燕国世子,凤晔……凤晔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和他生的最像,小小的人却古怪诡异的很……
  朱砂神色一正,“早朝之后并未单独召见谁,之后便来了咱们这里,后来……后来就只见了燕世子,而后还有十三公子,他们半路又遇见了摇光公主……”
  朱砂在旁看着要去扶,于美人却一把将她的手挥了开,她跌跌撞撞的转身,双眸空洞的朝门口走去,连告退之时的礼都忘记,一步一步,于美人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走出段锦衣的视线,人一消失,段锦衣的神色立刻更为严峻,“今早王上都见了哪些人?”
  于美人身形一垮,整个人跪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面上的眼泪渐渐消失,可眼底的绝望惨淡却分毫不减,她看着段锦衣漠然的表情,同样出自世家,同样在宫中多年,她不是不知道段锦衣的心思,于美人怔怔的呆坐了片刻,忽然撑地爬起身。
  凤钦不可能没看出段氏想保凤竺,可是他此番行事如此利落狠绝,是做给谁看的吗?段锦衣可以放弃宫内的任何一枚棋子,却绝不可以在凤钦不信任段氏的时候去触怒他,因此,这个帮哪怕还能帮,她也绝对要以置身事外的姿态将于美人的退路堵死。
  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下了谕旨,且直接将凤竺送去羌州,凤钦难道不知道羌州是什么地方?段锦衣落在身侧的十指微微收紧,在这春日的午后,她刚刚被按摩过的小退又开始发寒,那寒意从脚心一点点的蔓延而上,只让她一颗心不安的狂跳了起来。
  段锦衣又叹息一声,“早前吾答应过你可以帮,这几日也的确交代了朝上的段氏门生为七公子美言开脱,本来可以徐徐图之,可看到今日王上的行事,吾帮不了了。”
  于美人一愣,哭声也停了,擦了擦眼泪之后才看清了段锦衣的神色,一旦看清了段锦衣此刻的表情她便知道段锦衣没有和她玩笑,她本就煞白的面色此刻更不见半点血色,眼泪无声滚落,充满了绝望,“王后……王后是真的不帮妾了?”
  “于妹妹,这件事吾怕是帮不了你了。”段锦衣叹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于美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言一语叫人听着也觉凄绝,可是段锦衣面上的表情从疑惑道惊讶再到不快,最后便是此刻的沉凝,除了沉凝,她的神色还有些微的漠然,此前答应于美人是因为她觉得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可眼下,她却是要放弃于美人这个棋子了。
  “王后,竺儿不能去羌州,那地方日日都在死人,王上怎么狠心让他去羌州的啊,王后,求求您,去跟王上求个情吧,让他饶了竺儿这一次,即便真的要让他离开王都,也换个别的地方啊,王后,求求您,妾现在也只能指望您了,王后……”
  凤钦虽然没有在谕旨之上说贬斥二字,可一看到人人谈之色变的羌州,却也是比贬斥更严重了,且王室公子被勒令去封地,无宣召不得回王都,这一次凤竺基本是有去无回,不仅要在羌州受苦一辈子,他们母子也将是永别了,于美人简直痛彻心扉!
  御惩司乃是宫中关押犯错的宗室子女之地,凤竺自从淮阴回来被孙氏问责之后便被关押在了那里,至今谁也不得见,于氏百般活动,本以为能为凤竺解围,可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蜀国本就在最南端,而凤竺要去的羌州乃是在蜀国最南,羌州临海,乃是毒瘴之地,连年瘟疫频发,再加上暴乱四起,以至于那地方的郡守令白送都没人去当,连普通的官员都受不住,更别说让凤竺这等从小荣华富贵惯了的王室公子……
  段锦衣对此事是有交代的,怎么到头来她却是从于美人这里知道的消息,并且凤竺还是被流放出去的,这和她的预想并不一样,见她凝神,于美人又哭道,“王后,是真的!王上这一次没有丝毫预兆,一道谕旨直接送到了御惩司,朝中大臣谁都不知道王上如此决定了,王上并未惩罚竺儿,只是将他贬斥到了羌州自省,羌州啊王后……”
  朱砂一脸的茫然,“不曾啊,今日的早朝此事还未有定论!”
  于美人语速极快,伴随着哭腔实在是炸耳的紧,段锦衣听得有些模糊,却大抵明白了于美人在说什么,她眉头一皱看向朱砂,“王上对七公子的事已经决定了?!”
  朱砂拿着巾帕擦干段锦衣手上沾着的茶汤,这边厢于美人哪里能听得清段锦衣说了什么,她急急的磕了个头,直起身子便一路膝行到了段锦衣的榻边,“王后,妾莽撞了妾知错,可是王后这一次一定要帮帮竺儿啊,王上对竺儿太狠心了,竟然一道谕旨将竺儿流放去了羌州,王后,王后,求您为竺儿说说情,万万不能让他去羌州啊……”
  二人满面的迷茫,于美人却大哭着冲到了段锦衣的更前跪倒在地,段锦衣被她这模样吓得手一抖,茶盏中的茶汤洒了一半,朱砂忙去接过来,段锦衣面色已有不悦,“如此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在吾的昭仁宫如此哭闹,旁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那声音她熟悉至极,不是于美人是谁,转身抬眸,果然看到满脸都是泪珠的于美人失态的冲了进来,朱砂和段锦衣对视一眼,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朱砂一笑正要谦虚两句,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声极大的哭喊!
  “王后,求王后给竺儿做主啊……”
  朱砂应了一声是,又走出去几步让侍奴通禀,没多时外面便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朱砂拿了外衫给段锦衣披上,段锦衣颇有两分慵懒的坐起了身来,接过来朱砂递的茶,还忍不住的夸赞一句,“很舒服,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段锦衣揉了揉额角,“算了,让她进来。”
  朱砂收了香丸等物站起身来,“奴出去问问?”
  宫奴忽然在外出声,朱砂手上动作一顿,段锦衣睁开眼,“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启禀王后,于美人求见。”
  段锦衣没做声,只趴在枕上眯眸小憩,朱砂也不再多言,只一点点的顺着段锦衣小退揉捏下去,因是保养得当,哪怕年纪渐长她的肌肤依旧雪白紧致,与多年前并无许多差异,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凤钦不在昭仁宫留宿,这么多年最宠爱的也只是段凌烟一人,想到这里,段锦衣眉头微蹙,悠然闲适的心境也消了大半。
  朱砂点点头,“毕竟是燕国世子,不过十一公主的定性也差了些,还是十公主稳得住,奴瞧着,十公主是不把燕世子放在眼里的人。”
  段锦衣弯了弯唇,“看来十一有些心动了。”
  朱砂慢悠悠的说着,又换了个手势,“不过没一会儿十一公主就去长逸宫了。”
  朱砂一笑,“四位公主彼时只能装傻,哪里能真的回答,四位公主年纪相近,都是不经人事的,那会儿还有侍奴在旁听着,她们哪里能答得出来?何况此事兹事体大,必定要一个个的回去细想一番才可,之后九公主回了临影殿,其他几位则去了淑房殿。”
  段锦衣靠在矮榻之上,朱砂正用香丸替她按摩小退,她舒服的换了个姿势侧身躺着,微闭着眸子继续问,“四位公主是怎么回答的?”
  “正是呢,燕世子和摇光公主刚走王上就问了他们。”
  “哦?王上如此问了他们四个?”
  微微一顿,杨莲心又道,“有人比我更不安。”
  杨莲心笑意一淡,微眯的眼睛里闪出两分锐光来,“当年他们兄妹二人是怎么被赶出去的,就算他们年纪小可必定也有人告知他们,隔了这么多年,凤朝夕以这样的姿态回来,看着她少言寡语的是燕世子的陪衬,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凤念芷面上的表情从迷茫到恍然,“母亲说的是……”
  摸了摸凤念芷的面颊,杨莲心笑意一深,“或许咱们是坐收渔利的那个。”
  杨莲心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面上生出两分凝重,随即释然的摇摇头,“你以为想让凤朝夕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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