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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暴君如此多娇-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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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艘船上因大都是男子倒没这边这样慌乱,可祭礼生出变故,所有人都在三三两两议论着今年的春日宴大为不吉,直到那一声轰然巨响之后他们才惊然回神……
  “怎么回事?!撞船了?!”
  “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撞……啊有人落水了!”
  “是段老族长落水了!来人啊!快救人——”
  这边船上乱成一团,朱勤听到船舷边有人喊第一个冲了过来,往船舷之下一看,果然看到深不见底的深绿色湖水之中有一个人影在起起伏伏,风势太大,那凄厉的喊叫都被掩了下去,朱勤自然是不会亲自跳下去救人的,幸而船上还有命不值钱的侍卫,几个大家族的族长一发话,四五个侍卫齐齐的跳了下去,见此众人才微微松了口气,朱勤眉头皱着一抬头,目光悚然一变,适才相碰撞的船头正在缓缓分开,对面船上几个面色惊惶的妇人正从船舱之中探出头来,而整个甲板船檐之下只站了一个人,红裳墨发,猎猎艳杀。
  朝夕平静的站着,虽然只有她站在船舷边,可偏偏那檐下避风,而白月在她身边,更是乖觉而温顺,这看起来毫无异常的一幕不知怎么让朱勤的心狠狠一揪,甚至背脊一寒,朝夕的火红裙摆明艳而妖异,偏生她那一双眸子冷漠到了极致,两船相撞,有人落水,这在别人看来十分惊怕的事于她而言却未掀起任何波澜,仿佛她是看戏的局外之人。
  “怎么回事?是段氏老族长落水了?”
  “公主怎么还站在外面?又冷又危险……”
  孙岑走出来,先是看了一眼对面的乱局,又看到了平静而立的朝夕,随即看向对面船头上的擦痕,适才的动静很大,两边船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幸而只是轻轻一撞便分了开,也幸而只是一个人落水,孙岑表情平淡的看了一眼湖面,只见几个侍卫已经捞起了段兴,段兴两眼翻白气若游丝,被几个侍卫绑上绳子再由船上的人拉货物一般的拽了上去。
  “想来是死不了的,只怕要去了半条命。”
  孙氏和段氏算不上交好,而孙岑这话的语气更不算好,朝夕闻言这才微微弯了弯唇,却是什么话都未说,话音刚落,后面便走出了一堆人,都是听到动静忍不住出来看的。
  这一看便看到了对面段兴的狼狈样,因是在湖上没有大夫,只得是侍卫给段兴做些粗糙的救治,好端端的老族长被死鱼一般的扔在甲板上,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对他又掐又按,好半晌才见他缓缓的吐了口水,而后便晕了过去,那边一堆的可怜唏嘘追责之声,不多时对面的船手便被揪了出来,船手是个着灰衣的小太监,被吓得面色发白跪地不敢乱语,一个劲的说船忽然转了向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春日宴本该是大吉之日,却遇上如此诡异的天气,又在湖面上遇到了这等怪事,好端端的任何一个船手都不会撞船,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一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其中一老族长竟然不敢让船手在甲板上多留,赶忙催促他回去了,那边沉默下来,朝夕这边也无人说话,而后面头船似乎还不知这边的动静,竟然是静悄悄的无人出来看,又或者,是谁下了令不必将此事当回事。
  既然旁人都站了出来,段凌烟自然未曾例外,她出自段氏,老族长出了事她本该有些担忧,可不过刚看了两眼她便漠漠的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船舷栏杆,“这里太危险,诸位姐姐妹妹还是进去待着吧,老族长身体不好,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进了宫。”
  这不冷不热的一句落定,她第一个转身再入了船舱。
  孙岑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看了朝夕两眼,似乎觉得适才她一个人站在外有些奇怪,又喃喃道,“这些船手都是身经百战的,两艘船好端端的隔了那么远怎么撞在一起呢?”
  一直未说话的朝夕这才淡淡扬眉,“可能是风和旋涡吧……”


第138章 事故人为
  “王上,王上,前面船上段老族长落水了!”
  风势渐近,不但凤钦避到了船内来,便连商玦和姬无垢都被他拉到了船舱之内,二人身份非凡,若是在他这里出了岔子蜀国如何交代?因是如此,內侍进来禀的时候三人都是一愣,凤钦眉头一挑,“怎么会落水的?好好地怎不进船舱去?”
  那內侍也有些郁闷,却还是要恭敬的据实相告,“那边船上还有些人留在外面,老族长兴许是在和人说什么也一并留在了甲板上,刚才……刚才前面两艘船轻轻蹭了一下,然后老族长就落水了,眼下已经有侍卫下去救了,应当是救的上来的。”
  凤钦面上没什么表情,反倒是眉头一皱觉得怎么又出了事端,然而到底段锦衣还在他不远处坐着,无论如何不能这时候丢了王后的脸面,他咬了咬牙,未曾发作。
  这边商玦却是又问一句,“可有别人出事的?好端端怎么两船怎会蹭了一下?”
  那內侍见商玦开口,表情顿时更为恭敬了,低着头道,“没有了,公主和夫人们都好好的,至于为何撞船奴也不知,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吧。”
  风势越来越大,船摇晃也更为剧烈,便是在船舱之内都有些心惊不稳,这等情况之下倒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可是撞船……商玦的眉头微微紧皱一瞬,姬无垢也有些疑惑的面色一沉,那內侍见凤钦没多余的话要说便行一礼退了出去,眼见得內侍就要出门凤钦犹豫一瞬还是看了段锦衣一眼补了一句,“去问问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段锦衣听到这消息倒是平静,听到凤钦这话却还是感激的看了凤钦一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凤钦十分无奈,只好对着商玦道,“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天气……”
  说着不满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严正,严正自今日晨起看着天色阴沉之时便觉紧张,本以为今日至多是个阴天,却不想这会儿天气忽然突变成这般,一颗心本就高高悬着,被凤钦这样一看顿时冷汗满额,幸而凤钦当着商玦和姬无垢的面不好说的太多。
  整个船舱只有四扇小窗,从窗户口看出去只见远处案上的旌旗都倒了大半,侍卫们顾了这头顾那头,委实有些凌乱,而原本的观礼长廊四面只有简单的帘络,根本无法应付这猛烈的风势,可里面的人没有命令不得乱走动,只得在长廊之内正襟危坐的待着,很显然,这个吉日对于蜀国而言并不算吉,所有参与春日宴的人都要吃苦遭罪。
  商玦收回目光语带安抚,“天有不测风云,天气如此恶劣王上还是不改祭礼之心,上苍必定能感怀王上之诚心,今年蜀国百姓必定会有个安顺的年成。”
  凤钦闻言眼底一亮,商玦这话可算是在他心上打了个正着,他表情一变,眉间的愁绪一下子散了大半,姬无垢在旁听见这话却只是挑了挑眉未曾多说,显然他并不认同商玦这话,好的年成从来都和祭礼无关,可世人偏偏要找个虚无的上苍当做信仰。
  说话间,那先前出去的內侍又进来了,跪地行完大礼禀告道,“启禀王上,段氏老族长已经被救了上来了,船上并无大夫,老族长暂且晕了过去却无性命之碍。”
  凤钦挥挥手,“好了孤知道了,没有大碍便好。”
  內侍应声而退,船行的速度却越来越慢,风势不知何时变成了和船行逆向,本来速度就慢的船队顿时走的更慢了,明明到岸边的距离只有百丈,可却仿佛走了一天都未曾走到,凤钦忍不住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去看,这一看便看到了前面两艘船隔了七八丈远,他本来不曾把內侍的话放在心上,这会儿看到这两船之间的距离也有些纳闷了……
  “刚刚是说的两船蹭了一下?隔了这么远是怎么蹭上的?”
  风势如此之大,若是船手出了问题,虽然不至于出人命,可是场面只会越闹越难看,今日的商玦和姬无垢本就是来观礼的,这真是让他在这两个年轻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商玦和姬无垢早就看到了这一点,只是未说罢了,凤钦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脚下一转便走出了船舱站在了船舷檐下,他们的船正好在前面两艘船中间,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前面那艘船上的撞痕,虽然因为风势没听到动静,可因为船是为祭礼而造,朱漆本是锃亮,檐下这撞痕委实明显的紧,看样子刚才还不止是蹭了一下那般简单。
  若是在波澜汹涌的江河上偏了航也就罢了,虽然风大,可这未央湖难道还如何波涛汹涌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两船撞在了一起了?凤钦不解,一抬头便看到前面船舷边上站着的朝夕和孙岑等人,于是心中又是一急,“怎么还不进船内去,再生出危险可如何是好?”
  他这般说一句,边上王庆赶忙吩咐內侍朝朝夕船上送消息,而商玦站在凤钦之右,目光落在远处的朝夕身上,在他眼里,此刻朝夕的神情颇有两分莫测怪异。
  眉头一皱,他也将目光落在了前面两船之间,再回头去看适才的湖面,虽有波澜,却并无任何异常,且此番准备的船只船体都不小,绝不会因为这点小波澜便偏离了方向,而他们的船紧跟在前面两艘船之后,若是湖面有异,为何适才他们的船只是寻常的摇晃,略一思索,商玦几乎可以肯定,适才的撞船绝非自然之力而为,可是是谁呢?
  宫里准备的船手却绝对不敢在祭礼之上出这样的乱子,若此事要追责,第一个要追究的便是两只船上的船手,可若不是船手,又该是谁呢?
  风势逆行,而这两艘船又是如此的庞大,想要捕捉痕迹的改变这两艘船的航向,便是他都没有把握做的滴水不漏,可适才他并未感受到任何一丝的异常,只说明此人将内劲掌握的恰到好处,能做此事之人出手极快内力高深,且十分聪明,若不细细思量一番,只怕也没人敢想到此事乃是人为,这个人,就这般瞒天过海的糊弄了所有人。
  凡事若要知晓幕后之人,只消去看结果,得利的失势的一眼便明,而此事,似乎只有段氏的老族长一人受到了危害,这个人,用了如此高深的修为,只是想让段氏老族长落水?而这么多侍卫都在这里,这老族长绝不会轻易死去,那这个人便不是为了要那老族长的性命……商玦眸光一转,又看向朝夕,不知为何,虽然未曾看到全程,可他就是笃定朝夕一直站在外面不曾进去过,如此一来他却有些心惊了,那人到底是要害段氏族长还是害朝夕?
  关心则乱,想到或许有人要加害朝夕,商玦顿时有些拿不准到底哪种可能性更大些。
  察觉到商玦的目光,朝夕也看了过来,商玦眼底黑沉沉的一片,看着她的目光既有担忧也有两分洞察,她眉头轻皱,对着他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商玦蹙眉,显然对朝夕此举有些讶异,这边二人正在眼神交流,孙岑却跑过来将朝夕一拉,“公主殿下快进船舱里面去吧,王上让咱们都进去呢,那段氏老族长已经落水了,王上可不想看到你们也跟着落水,快快,进去吧……”
  朝夕被拉着往里面走,商玦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进去,朝夕便不再执拗,跟着孙岑和其他人一道入了船舱,这船并非久行之船,因此船舱之内的装潢并非十分舒适华贵,只简单的雅致,而这时候人多挤在一起就更显得空间狭窄窒闷,朝夕找了一处角落站着,顺便让白月待在自己身后,白月虽然未曾发怒,可这里怕她的人委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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