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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这竹马有毒!-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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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砸场子的啊!
  能这么下人脸,还一回京就送人死人穿用的东西,这人能会是谁?
  尽管早做好一回京就会被梁王刁难的准备,江栋还是气得不轻:“你给我滚出去!”
  那人还想说话,卫老爷留给他们的那队兵丁已经涌上来就要动手!
  那人看情况不对,原还想丢几句话刺激刺激江栋,现在也不敢说了,丢下一句:“姓江的,你别得意太久!”撒腿就跑!
  不跑不行啊,姓江的不知道在哪请的人,连鞭子都抽出来在半空中挥得啪啪响!
  王府里只知道人回来了,没想到他还请了这么一队凶神恶煞啊!
  那人跑了,丢了满地的纸人马,风一吹,一卷纸扎招魂幡绕着圈开始乱飘,飞到了江栋面前。
  江栋一语不发,将那招魂幡一撕两半。
  江月儿拦着他,道:“阿爹,别撕啊。你看这些纸扎做得多好,那谁——”她转头招呼那人一声。
  那人脸上的笑有些难看:“小姐,小的叫李大江。”
  江月儿道:“李掌柜,你不是做纸扎铺子的吗?这些东西不就是你铺子里该卖的东西?正好,你抬过去放你铺子里卖吧。”
  李大志:“……”这纸人纸马做得再好,那也是给死人的,这小姐不觉得晦气?
  他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江家招了哪路神仙,一回京城就被人这样恶整。
  江栋眼睛一亮:“对,你把那纸人纸马给抬去卖了,记得从大路上走。”
  梁王刚刚得知他回来的消息,这些纸人纸马分明是现买的,还没来得及写上名字。他拿这些纸马恶心自己,自己就恶心回来,看谁心里更生气。
  他也是个搞事不嫌大的,两人说着话,李大志说的之前帮他们订的家具,杂物都送到了。
  江栋就叫那些人还留下来,一人给了二十个钱,让他们抬着这些纸轿子纸马热热闹闹地出了江家。
  有人一问,就实话实说:自己一家人刚刚回京,有人送了这些东西,反正自家人用不着,索性拿来卖些钱财舍些粥米给附近的穷人吃。
  反正不管怎么看,江栋一想,这也算梁王变相送了钱财让自家搏了名声,心里那股气算是发散了不少。
  能叫梁王府看上的东西品质自然差不了,其他不提,就是那个纸人,它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涂了金漆的,只那一个纸人,李大志估价就不在一两银子之下。
  回了纸扎铺子,李大志把这些纸人马按市价准备给江栋银子,被他抹了一半,道:“你开店也是要赚钱的,这些纸马算我们白拣的,你也别跟我们客气,意思意思给点钱得了。”
  最后只要了三两银子,还把那银子拿在手里左右抛接着出了门,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不管暗处的人怎么想,反正江栋是觉得自己那口气出得差不多了,跟闺女回家时还同她商量:“你说,我们舍粥什么时候舍?”
  江月儿道:“趁热乎劲儿没过去就舍,今天李大志不是给我们送了口大锅吗?明儿个一早我们在门口架了灶,就用那锅温锅,多吉利啊。”
  江栋一笑:“还真是。这么多人来我们锅里吃饭,这是要人丁兴旺的预兆啊。我闺女真聪明!”
  江月儿看她爹果真不再生气,放下心来,父女俩说笑着回了家,完全没因为癸发生的事受到任何影响。
  江月儿不是不生气的,但想想她爹面对的将要是什么人,对方只是给他们送点丧仪找晦气,已经算很客气啦,这样一想,她就懒得生气了。
  而且,再一想,家里有那么大的地方要打扫,哪还有这么多精神去生气呢?自己的事都干不完呢。
  其实江月儿完全想岔了,这时候梁王还在上衙呢,他回了家,听管家报了今天家里发生的事,才知道姓江的那小子回来了,他不光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他的女儿!
  梁王牙齿咬得格格响:“这么说,他这些年不光没死,还成了亲,有了儿女?你们前几年都是怎么跟我报的?!”
  管家站在他面前,一声不敢出。
  梁王发了会儿脾气,对管家道:“把世子那个蠢货给我叫回来!”
  梁王世子不在家,等被找到回王府时,天都黑透了。
  梁王手里拿着鞭子:“你又去哪了?”
  梁王世子一看这势头不对,忙道:“我去给姐姐报仇去了。”
  梁王一声冷笑:“就是给人送纸人马那种报仇法?”
  梁王世子一听他爹什么都知道,而且那脸色明摆着不是来夸他的,胆气顿时就泄了:“我,我是听说那姓江的小子回来了,还带着家眷,想着姐姐死得那么惨,心里实在不得劲,就去了,爹您别怪我。”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梁王头疼不已,念在他一片爱姐之心,鞭子倒没抽下去,道:“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惹我生气,我给你下个咒恶心恶心你?”
  梁王世子一怔,想问他爹,那要怎么报仇法?但下意识知道这话问下去,他肯定要糟糕,还好知道闭了嘴。
  梁王一看就知道,指望他自己,是别指望他能想透的了:自从郡主死后,世子是梁王妃唯一的孩子,梁王妃对他倾入了所有的爱。不想不知道是不是这爱太多,反而把世子养成了这么个不知道该说是单纯,还是单蠢的性格。
  他还是对世子报有一线希望的,道:“那你知道后来江家人把那纸扎马怎么处置了吗?”
  梁王世子愤愤道:“我知道!谁知道那江家人这么不要脸,居然还把那些车马给卖了!爹你放心,明天我不送他车马了,我明天带着人弄三十车大粪来——”
  梁王一声断喝:“你给我住嘴!”
  还三十车大粪?今天这笑话他敢说已经传遍了京城,他跟江东来那小子的陈年旧怨记得的人绝对不少,今天这一出,必然有不少人已经想到了他身上,他还想动作的话,只怕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更不得安宁了。
  他梁王不是怕被人骂的人,但他这样的报复,跟街上的地痞无赖有什么区别?
  何况今天江家人的应变,便是连他也不得不赞一句:恶客临门,不慌不乱,还用了舍粥这样的法子反将了对方一军。江家这小子,二十多年不见,老到了不少啊!
  不过,这仇怎么可能轻易就过去了?
  江月儿可不知道自己禀着不浪费的原则,还在梁王心里得了如此高的评价。
  她这人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至于梁王世子送她纸扎纸马有没有恶意:能变银子就好了,还管他有没有恶意!
  没错,经过从松江到并州的那一路,江月儿可是过怕了没有银子的日子。
  现在,天大地大,银子最大。
  因此,将将把两间房子打扫得能勉强住人,江月儿就铺开了纸笔,准备接着画她的《谐趣画》。
  要是她再不画的话,她真怕祁珏会住到她家来,每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催稿。
  先前她画第一本的时候,大约因为有多年积累,又恰有感悟,三天画了一页张,才给了祁珏一种错觉:这丫头灵感充沛,绝不会拖稿。
  因此,到画第二稿时,江月儿从安远城一直拖到金州城,再从金州城拖到梅州城,祁珏也没有狠催她。
  可他没想到的是,没有了金钱的压力,这丫头的灵感也随之消失不说,为了拖稿,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啊!
  最起码的,每天躲着他和阿芹走就不说了,后来见他催得紧,还撺掇着卫老爷不带他,几个人伙着江栋去游山玩水,到最后,干脆跟卫老爷吹了几天的耳旁风,叫卫老爷找个借口把他撵出了微服的队伍!
  这真是跟江东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闺女,父女俩人都是那用过了就丢的没良心人!
  祁珏凄风苦雨下,给江月儿留了封信,意思是,等他回到京城之后,直接住她家不走了,看她这回还能搬谁当救兵!
  这封威胁还是很得力的,有了之前阿芹背后灵一样的催更,江月儿生怕祁珏学会了阿芹的本事。因此,这才刚一回来,就赶紧画剩下的那点稿子,好赶在祁珏得知消息前把差事应付了。
  为了不再沦落到先前的境况,江月儿可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把稿子尽快赶出来的。
  江月儿闭门不出三天,终于把稿子全部写了出来。
  还没使荷香把东西送过去,祁珏就像闻着味儿的猫一样上了门。
  “侄女,我——”
  一叠稿子递到他鼻子尖下面,江月儿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什么都不用说了,给你。”
  本来祁珏今天上门,不是没有催更的想法,但看见江月儿这副样子,活像被人施了咒一样,只差变成青面獠牙的夜叉了,还生出了点愧疚:“不是,侄女你别怕得这么厉害啊。我不是来问你要稿子的啊。”
  江月儿“哦”了一声,“唰”地把稿子收回来:“不要啊?不要我就——”
  “要要要!”江栋一把抢过那稿子:现在《谐趣画》已经卖到了京城,在京里百姓中兴起了不小的风潮。如果不趁热打铁为江月儿竖名声,把《谐趣画》效应激化到最大,等到那些仿冒品出来后,他们的生意肯定会大受影响。
  没错,江月儿的谐趣画画法简单,只要稍微有点功底的人很容易模仿。只是以前没有人用过这种画法,才叫他们占了个先。
  想要后续独领市场,必须趁热打铁,让《谐趣画》三个字深入民心。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小九九:“你的画稿上怎么没有印章?”
  “印章?”江月儿都快把印章的事忘到脑门后头了:“这不是一直在赶路吗?我还没空刻印章呢!”
  祁珏“啊”了一声,连声叫荷香:“快把你家小姐的印章,还有写着‘染脂客’这三个字纸拿出来,快点去刻印章。”
  江月儿看他着急得快上火的样子,不明所以:“印章在那呢,祁叔叔,你着急什么?”
  怎么不着急呢?急死了!
  祁珏收了那块鸡血石,急赶着出门,道:“你傻啊,你想想,你那印章是谁赐的字?到时候你的画印出来,再加上你的印章,我们不就可以宣传你的画是经过‘御笔’认定了吗?”
  这江月儿还真没想到这里去,这些日子她跟卫老爷天天在一起,差点都忘记他还是个皇帝的事了。
  祁珏一说,她顿时变得比他还着急:“是啊,祁叔叔,我跟你一道去吧。”
  祁珏也不跟她客套,道:“行。你爹呢?”
  江月儿还奇怪呢:“我也不知道。这些天他早出晚归的,连个人影都难见到,谁知道他在忙什么。”
  祁珏心说,肯定梁王世子那一出把他惹着了,他出气去了呗。
  不过,这些事他知道他这兄弟肯定不乐意他跟侄女多嘴,便问道:“那你不是一天到晚在这栋大宅子里,不怕吗?”
  江月儿不明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她就是这么自信。从小有梦境为她预测吉凶,不管什么危机都能安然而过,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祁珏也不是那无聊说话爱吓唬人的性格,看侄女一出门,一排溜跟着十来个穿软甲骑高头大马的护卫,顿时一笑:“你行啊,你这排场,比我家老太爷都大。”
  江月儿早知道在路上从他爹嘴里知道,他家老太爷是太后的父亲,一等承恩公,也就是说,当今皇上还是祁珏的表哥呢。
  不过皇上比祁珏和她爹都大,而且他一向不爱学习,从小就不招这位表哥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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