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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壮士求放过-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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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么一些人是根本靠不住了。屈眳只好笨拙的抱住她轻声哄,他自己小时候都没有被哄过,更别提来哄别人了。
  那叫一个手慌脚乱,言语无措,听得周围一圈武士不得不憋笑,免得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惹得屈眳恼羞成怒。
  屈眳笨拙的在她耳边说些安慰的话语,他根本就不会这个,所以说起来的时候,也格外的手足无措。
  半夏哭的胸脯起伏,人到伤心处,哪里还能哭的很好看,泪水流了一脸,把脏脏的脸蛋冲出数道白嫩嫩的沟沟。泪水在肌肤上泡久了,格外不舒服,她下意识拿手一揉,手上也脏脏的,顿时一张美人面,就成了一张花猫脸。
  她哭的伤心,可那张脸实在是脏,屈眳一个没绷住,笑了下。
  当他笑出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住他。半夏在怀里更是直勾勾的凝视他。
  屈眳顿觉不妙,“不,我不是……”
  “你刚才笑了。”半夏幽幽道,“你刚才为甚么要笑,”她盯住他问,“是在笑我吗?我现在的模样很好笑吗?”
  她红着眼睛,依旧还是原来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是从她嘴里问出来的话,可真的一个比一个不好回答。屈眳继承了楚人的直率,但他此刻明白,如果他真的在她面前说实话,恐怕要见不到明天的日光。
  屈眳对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毫无经验,他只能频频看周围的武士们。
  武士们鸦雀无声,平日里喜欢吆喝,现在却是一声不吭了。
  真是混账!
  “说呀。”半夏幽幽道。
  “我……我……”屈眳张嘴想说不是,可他脾性在那里,违心话实在说不出口。
  半夏眯起眼睛,她两只手上来在他脸上一抹。之前为了更像一个庶人,她和斗心两个没少往身上抹灰,手上的掌心上,也是两巴掌的灰。
  她的掌心贴在屈眳的脸上,轻轻一抹,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半夏啊了一声,把手往眼前一看。手掌的皮被蹭破了一块,皮破了,里头红色的头露出来。之前哭的伤心又是用手背擦的没有察觉。刚刚用掌心碰了屈眳的脸颊,触碰到了伤口,这才发觉。
  屈眳立刻抓过她的手,看到她手掌上的伤口。
  半夏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疼……好疼……”
  屈眳抓住她的手,轻声劝慰,“我让医者给你清理一下,很快就好不疼了。”
  没有人安慰自己,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扛着的时候,反而是最坚强的,不管有任何事,都不能把她压垮。可是有人怜惜,有人心疼的时候。反而脆弱的很,哪怕是一点点疼痛,都像是放大了十倍。
  她顺着屈眳的力道,一头扎入他的怀里,所有的眼泪鼻涕一股脑的全部蹭在他的身上。似乎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必须要他费尽全力的哄才能哄得好。
  过了好会,在屈眳不停的柔声安慰下,她的眼泪才停了。周围的武士们用别样的目光盯着屈眳。
  屈眳在人前,不言苟笑。活出了三四十岁的威严。有那么一副面孔在,就算是同龄的族人都不敢轻易和他说笑,更别提这些武士了。
  今日这些武士们见到屈眳费劲心思,就是为了逗一个女子开心,让他们大吃一惊,又万般稀奇。
  屈眳察觉到那些武士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回首看过去,目光凛冽,又是他们熟悉的屈大夫了。
  武士们连忙低下头,免得触怒了屈眳,被他训斥。
  “大夫,那人还要追吗?”一个武士上前道。
  刚才屈眳一箭射中了斗心,斗心滚入山坡之下生死不明。
  “……”屈眳一手抱住半夏,“他这一路可曾对你无礼?”
  半夏摇摇头,“没有,他没有对我无礼,还救了我。”
  斗心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对她无礼,不仅没有无礼,还提点过她一句,甚至庸氏想要杀她的时候,也是斗心出手。
  “算了。”屈眳听后,直接对武士道。
  “他这次是死是活,全看大司命要不要收去他的命吧。”屈眳说着搂住半夏离开。
  屈眳曾经在这一代呆过,上卿之子,长大之后至少也是个大夫,所以他自小都是跟着屈襄到处戍守。
  他并没有听到斗心的死讯,知道他出奔去了,而晋国是最好的选择,他一路瞧瞧跟了过来,一直到刚才才一口气收网,把半夏给救回来。
  屈氏和斗氏也不和睦,但他和斗心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到底他还是不能完全强硬起心肠要斗心去死。
  听到斗心一路上对半夏并没有任何无礼举动之后,他也就放过他了。
  屈眳带着半夏去了传舍,传舍见到大夫前来,殷勤的厉害,不管是饮食衣物还是热水,只要有所需,立刻置办周全。
  半夏坐在席上,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医者刚才吩咐过,伤口不能沾水,免得加重伤势。
  这个天已经凉下来了,秋季也没有一两个月了。不像热的时候,必须要经常碰水,少了很多麻烦。
  但不能碰水,日常生活里还是有不少麻烦。
  “还痛不痛?”屈眳坐在一旁,他持起她包扎好的两只手掌,伤口被清洗包扎,看不到之前狰狞的伤口了。屈眳还是不太放心,特意又问了半夏几句。
  半夏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看样子还是在记着他笑她的事。
  “我不是故意的。”屈眳连忙表明清白。
  只不过这自证清白的话,让半夏的眼神越发奇怪了,屈眳不解自己到底有哪一句是说错了。
  “你终于承认你笑我了?”半夏道。
  屈眳额头上的冷汗就要流下来了。不管是诸侯联军,还是晋军。不管哪一个,都没有一个能比的上半夏这么难对付。
  “……”屈眳手里握住她的手掌,“一时没忍住。”
  “一时没忍住?”半夏眯起眼睛,屈眳感觉自己不管答甚么,好像都能惹得她生气,之前那些话,还不如不说。
  “当初国君接你去陈国,二三十日都不见你人影,才知道出了事。”屈眳不敢再接着之前的话说,但不说话,又显得太过冷清了些。
  “我派人四处找你,找了好久,才知道你在斗氏那里。”
  屈眳一面说着,一面垂眼看她手掌。翻来覆去,过了许久,外面有人跪下来,“大夫,晏食准备好了。”
  屈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是傍晚了,该用晏食。
  他说了一声进来,就有人把食案给端起来。食案之上是摆放好的各类膳食。
  一切都布置好后,开始用膳。屈眳见半夏手持箸不便,干脆起身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食具,替她夹了一箸的菜蔬,送到她嘴里。
  半夏被他喂了一嘴,一边咀嚼,一边满脸迷惑。
  “你手上不方便。我帮你。”
  那他的那份怎么办?半夏不解的看着他,等到她吃完了,他的膳食恐怕也都凉了吧。
  “食不语——”屈眳见她要开口说话,立刻沉声道。
  他拉下脸沉声说话的时候,真的和屈襄像了十成。半夏被他突然冒出来的父亲脸,吓得顿时闭上了嘴,原本要说出来的话也一并给吞进去了。
  屈眳喂了她几口菜蔬,然后放下双箸,亲手切了一块肉沾了酱汁,送到她嘴边。
  他很贴心,将肉块切成了适合她入口的大小,半夏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吃到这么精心准备的膳食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凑了上来,把喂到嘴边的肉给吃到嘴里。
  软软的嘴唇在他手指上轻轻触碰,然后湿软的舌头卷过指尖。
  奇异的酥软就从那点被她舌头舔舐过的地方,迅速从指尖窜流到全身。
  半夏吃完一块,屈眳又切了一块,这次他酱汁沾的比之前更多了。半夏不仅把肉块吃了,而且把他手指上的酱汁给舔干净,软软的舌头,一点点舔干净他指尖上不小心沾到的酱汁。
  屈眳强行按压住自己把她摁倒为所欲为的冲动。
  他给人喂食,也做的很不熟练,不过他手很稳,没有把汤汁稻羹什么的泼洒出来。
  半夏等他手慌脚乱满头大汗的给她把膳食都喂完。
  她幽幽叹口气,“刚才我是故意的啊。


第96章 缠绵
  她是故意的。
  屈眳呼吸一急促;放在膝上的手忍不住动了动。最终他还是没有胡来,他坐了回去,低头用膳。
  半夏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哪怕斗氏没有亏待她;跟着斗心的那一路;还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手上不方便,让屈眳喂,也吃了不少;一餐下来,花费了屈眳不少时间。到了这会他的那份都已经有些凉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屈眳用餐,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他亲近的。
  渴望同喜欢的人耳鬓厮磨,亲密接触;这是人性;更是本能。
  何况她和他都已经分别了这么久。该有多久呢?半夏觉得应该有半个世纪那么长,见不到的时候,哪怕是一天都有一年那么长。
  屈眳在半夏的注视下,勉强把自己面前的那一方食案上的膳食勉强吃完。
  这里是传舍;不是宫邸。入夜之后,也没有任何歌舞可以看。到了天黑;传舍的胥吏就会令阍人把门关上。一行人没有甚么事可做,只有早早的去歇息。
  半夏没有到屋子内,而是在靠在柱子上;仰首看天空。
  今日没有什么月色,天空暗下来了之后,就浓稠的如同一泼浓墨,哪怕身前就是火把,也看不清楚头顶。
  “看甚么?”屈眳从后面走来。
  他用完晏食之后,为了掩饰自己之前刚才在她面前的失态,跑到自己的房舍之内干坐着,过了好久才冷静下来。
  屈眳知道她更喜欢他沉稳点,不要如同一个毛头小子,急躁躁的行事。他明白之后,把自己性情里的急躁收起来,哪怕被她撩拨的狠了,也不愿意当场干出甚么荒唐事来。
  就算她不在意,恐怕其他人知道之后,也会私下说她闲话。
  半夏听到他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终于来了呀?”
  言语里满满都是娇嗔,“我还以为,你还要躲我多久呢。”
  他在房舍之内还没等到漏壶里的水漏完,仔细算来也没有多久,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他已经让她等了许久似得。
  “夜深寒气重,站在这里不冷?”屈眳走进几步。
  年轻男人身上火气旺盛,他走进了,半夏就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
  她果然做出一副受了凉的样子,手臂抱起来,搓了搓,“伯昭这么一说,的确好冷啊。”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屈眳,“那你说话说怎么办呢?”
  这次屈眳没有叫她失望,他径直走来,展开双臂,把她容纳入怀。他的怀抱果然温暖,滚滚的暖意透过他身上的长衣,源源不断的向她袭来。
  半夏舒服且惬意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喟叹。
  那声音才出口,她就察觉到抱住自己的躯体狠狠一震。
  她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他。
  屈眳的一双眼里几乎是在冒火,那熊熊的烈火混着爱意,在他眼里不停的往外舔舐,要冲破桎梏。
  屈眳低头看着她,两手紧紧的禁锢住她,她些许的动作都会让他近乎疯狂。
  自小被教导的冷静,在她面前,全都成了齑粉,半点都没有留下。
  半夏优雅修长的脖颈微侧,她笑了,“你说要怎么办呀?”
  她声音轻软,落在他的心口上,就是一根羽毛在他心头上来回的扫动,痒痒的麻麻的,滋味并不难受,只是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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