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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将军生存手札[古穿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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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有粮、葛万珍两口子齐齐打了个大喷嚏。
    孙有粮拧了鼻涕随手甩在墙上,“万珍,今年轮到咱们喊娘和春儿来过节。”
    葛万珍在锤棉花,头也不抬,没好声道,“过过过,要过你自己去跟她们过,别让她们来家,家里有多少口粮,你心里不清楚呐,牛蛋狗蛋三丫,哪个吃饱饭过了?还喊那两拖油瓶…你敢喊个试试,看我不跟你干仗。”
    秀春那天差点没把葛万珍的爪子给卸了,葛万珍心里记恨着呢,退一万步讲,秀春就是再低声下气,人家三房几口子该不搭理她还是不搭理。
    孙有粮急道,“咱们要是不喊一声,大哥一准要来说我,他那人你还不知道?满口的大道理。”
    “他站着讲话不腰疼,就让他去喊呗,咱们不喊,孙有粮你听着没有?!敢喊一个试试!”
    这两口子在家为这点小事吵嚷的不可开交,殊不知秀春压根就没指望谁来喊她跟她奶去过年。
    二十八这天,秀春早早把抢购来的两斤普通粉发上,搁在锅里温水发了一夜,二十九就开始张罗着蒸馒头。
    下午,队里宰了一头猪,秀春拎着小篾篮去队里排队领猪肉,连皮带肉,肥瘦适中,割了一斤半,秀春喜滋滋的飞奔回来,立马洗了干净,切下四两左右包饺子,剩下的撒上盐腌着,炼油、炒菜、蒸着吃、煮着吃都成。
    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陆续开始点炮仗,噼噼啪啪震天响,秀春奢侈了一回,也去供销社买了一挂炮仗,一万响的那种小红鞭炮,一毛六分钱,至于门联,秀春准备买红纸毛笔,回来自己写。
    年夜饭,秀春切了几块肥瘦相间的大肉块,还有风干的鱼,搁在铁锅里一块炖了,再把大白菜、土豆放里面一块煮,拿几个蒸好的馒头放在里面一块热了,就算是祖孙两的年夜饭。
    钱寡妇坐在炉膛口添柴禾,秀春写好门联,从郑二婶家借来她们用剩的浆糊,把门联、门头都黏上。
    孙有粮这个时候慢吞吞的过来了,远远的喊了秀春一声,秀春没搭理他。
    孙有粮只当是风大,秀春没听见,待走近了,笑呵呵道,“哟,还挺香,春儿给你奶烧了啥好东西?”
    秀春还是没搭理他,进了屋,孙有粮弯腰跟了进来,掀开锅盖,锅里咕咕冒着泡,鱼香混着肉香,扑鼻而来,这味道,比他婆娘烧得还要香!
    孙有粮咽了咽口水,嘴上对钱寡妇道,“娘,去我家过年呗!”
    早不喊人,晚不喊人,偏偏在秀春做完年夜饭的时候喊。
    钱寡妇道,“我和春儿一块过就成了,你家去吧。”
    孙有粮不同意,“那哪成啊,大过年的,哪能让你和春儿单独过,大家一块过才热闹…我看这样,你们做好了饭,那就端我家去,连锅一块端,咱们一块吃,热热闹闹。”
    说完,孙有粮顺手抓了笼布,就要把带耳的铁锅端起来。
    秀春一把罩住木板锅盖,又把锅按了下去。
    孙有粮瞧了秀春一眼,不悦斥责道,“这丫头,咋这么不听话呢,快把手拿开,咋地,我喊你跟你奶去我家吃饭,还不乐意呐,不识相!”
    有鱼又有肉,除非秀春是脑子坏掉了,才愿意跟孙有粮去他家吃,想都不用想,这锅炖鱼肉要是上了孙有粮家的炕几,也没几块能落到秀春和她奶嘴里。
    当她不知道孙有粮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是吧!
    
    第6章 外婆家
    
    秀春转了转眼珠子,突然笑吟吟道,“奶,既然三叔喊咱两去他家吃,咱两要不去,那多抹三叔的面子呀,奶我扶你,咱现在就去,锅里炖的菜就留着明个大年初一吃!”
    秀春说话的时候,一只手就按在木板锅盖上,孙有粮用了全力也没能把锅端起来。
    眼下又听秀春这么说,孙有粮还真怕这两拖油瓶跟着去他家,忙松开了手,呵呵笑,“娘既然你们都烧好了,那明年…明年我再喊你和春儿去我家吃饭,娘,那个,我就先家去了…”
    冷眼瞅着孙有粮急急往外走,秀春撵了出去,大声道,“别啊,三叔,我跟奶明天可以去你家吃,不然后天,后天也成!”
    孙有粮装着风大什么都没听见的样,走得更急了,生怕秀春撵上他,一脚跨过水沟之后,干脆连走带跑了起来。
    秀春呸了一声,扭头进屋,啪嗒一声把门关上。
    挨着傍晚,秀春点了炮仗,噼噼啪啪响尽之后,才进屋跟钱寡妇吃起了年夜饭。
    家里盘子和碗都只有一个,考虑到钱寡妇看不见,秀春把菜盛到碗里,又细心的把鱼里的刺挑出,连肥带瘦的大肉块几乎都盛到了碗里,馒头掰成小块搁在里面,再浇上一勺汤汁,递给坐在炉膛口的钱寡妇。
    “奶,小心烫。”
    屋里只有一张小板凳,秀春扫了一圈,索性站着吃。
    钱寡妇夹了一口,是鱼肉,再夹一口,是猪肉,连着几口下来,钱寡妇心里大概就明白了,她孙女这是把好的都盛给她了啊…
    钱寡妇心疼道,“春儿,奶吃太多肉了,克化不好,心口窝容易疼,你吃,你吃呀。”
    秀春嘴上哎了一声,还是可劲的吃大白菜、土豆,鱼肉、猪肉都拨到了一边,剩下的明天还能再拿来炖菜。
    她是能吃,但不挑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秀春想的是她年轻,耐操性强,吃好吃差点,都是那么回事,可钱寡妇就不一样了,年龄大,身上毛病又多,再不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哪能熬得过去呐!
    打从占了秀春这具身体开始,钱寡妇就是她奶,她就该毫无保留的代这具身体去孝敬钱寡妇,何况钱寡妇待她好,她若是不孝,自己都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祖孙二人吃了热腾腾的年夜饭,秀春把剩下的菜盛到盘子里,和馒头一块盖在了锅里,钱寡妇的碗拿出去洗了,又拿笼布把灶台擦了干净。
    干完这些,祖孙二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了。
    没几时,郑二婶家的大妮子过来喊秀春,“春儿,来我家,咱们打扑克。”
    秀春顿时双眼一亮,其实穿过来前,杨连昭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还是小孩心性,比大妮子也大不了几岁,孩子总想跟孩子玩,是亘古不变的死理,比起和钱寡妇闲唠嗑,秀春更愿意去大妮子家打扑克。
    钱寡妇呵呵笑道,“跟你妮子姐快去吧,别玩太晚了。”
    秀春哎了一声,“奶你先睡。”
    郑二婶家有三个孩子,大妮子是老大,翻过今年就十岁了,紧挨大妮子的是男娃小二,跟秀春同岁,还有个小妮子,六岁。
    四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东南西北,盘腿围着炕几而坐,因为赶上过年,郑二婶点了煤油灯给他们照明,家里炒的花生、瓜子,还有黏糖瓜都拿了出来,热情的招呼秀春吃。
    秀春和小妮子打牌都是半吊子,大妮子和小二各带一个,郑二婶坐秀春后面,郑二叔看着小妮子。
    “老K,要不要!”
    “要!大王炸!”
    ……
    大年初一,秀春睡得迷迷糊糊,钱寡妇拍拍她屁股,叮嘱道,“春儿,该给你爹上坟了,咱得趁早,去买一刀火纸,给你爹烧点钱过去,让他也过个好年…”
    秀春哎了一声,揉揉眼睛,穿棉袄起了床,钱寡妇已经下好了昨天包的饺子,秀春连吃了两碗,有了六七分饱意,这才装上几毛钱出了门,先去供销社买火纸,再去大坟前给她爹烧纸钱。
    年初一兴串门子,但不准走亲戚,这一天大家啥也不干,男人们叼着烟袋,在生产队门口侃大山,婆娘们吆喝上几个要好的,围在一块东家长西家短,至于小孩们,要么三五成群出去野,要么在家打扑克。
    秀春热衷于打扑克这项游戏,从大坟前回来之后,立马又加入到大妮子姐弟几个的队伍中,除却吃饭,几乎都在打扑克。
    年初二秀春还想去大妮子家,哪知大清早她和钱寡妇刚吃完饭,还没出门呢,一辆自行车在她家门口停了下来。
    秀春愣了下,喊道,“大舅,你咋来了。”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叫宋建军,约莫三十五岁,穿着干净得体的中山装,黑色土布棉鞋,骑的自行车是两百八十多块钱一辆,还需要搭上二十张工业劵的大白飞鸽。
    按这具身体的记忆,秀春也不知道宋建军具体是干啥的,只知道宋建军是建国初期的大学生,在北京上的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大西北地区的某个市工作,具体做啥工作,不仅秀春不知道,秀春外婆家的所有人也不知道。
    眼下宋建军向钱寡妇表明来意,想接秀春去外婆家过几天。
    秀春下意识看向钱寡妇。
    因为秀春娘跟走街串巷的‘神仙米’跑了,宋家、孙家两家人这些年一直不太愉快,孙家人守旧,坚持从一而终,认为秀春她娘既然嫁了人,哪怕守寡也不能再结婚,像钱寡妇,不到三十岁男人就死了,却守寡至今。
    而宋家人则站在秀春她娘的角度上考虑,觉得秀春她娘没必要守寡遭罪,都新时代了,女性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为此,两家人一度闹得不可开交,也就近几年才有缓和的迹象。
    钱寡妇虽然不高兴,但嘴上还是道,“跟你大舅去过几天吧。”
    哪怕钱寡妇心里不痛快,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秀春去她外婆家,比在家过得舒坦,最起码每年过去有新衣裳穿,能吃得饱、吃得好。
    因为宋建军,宋家的光景在整个合作社里算是好的。
    当初秀春她娘跟‘神仙米’跑了之后,宋家来人要把秀春接过去养,钱寡妇死活不同意,秀春是孙家的种,自然要留在孙家,他孙家人就是穷死了,也不需要让外人瞎操心!
    得了钱寡妇的允许,秀春先进屋把钱寡妇接下来几天的口粮准备好,告诉钱寡妇搁在哪儿,并且叮嘱她按时吃三顿饭,不许为了省粮食饥一顿饱一顿。
    钱寡妇哎哎应声,低声道,“春儿,你可记着回来啊,奶还在等你。”
    钱寡妇十分害怕秀春在外婆家过惯好生活,就不愿意再回来跟着她吃苦,秀春可是老二唯一的根呐…
    秀春明白钱寡妇心中的顾虑,安慰道,“奶,我就去走几天亲戚,我家在这呢,哪儿也不去。”
    安抚了钱寡妇,秀春思量了下,自己也没啥东西需要带,换洗衣裳?这具身体冬天就身上这一套衣裳!
    秀春蹬蹬跑出去,喊了声大舅,有点羞涩。
    宋建军笑着哎了一声,把秀春抱上自行车大杠,踩着脚蹬,歪歪斜斜骑了一段路,等上了连通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的主干道,自行车速度才快了起来,一路向西,朝拉条趟生产队骑去。
    拉条趟生产队和大坟前生产队一样,都归属于芦汪北合作社,骑了约莫二十来分钟后,自行车在一排五间石瓦房、外套一个大院门口停下。
    打从杨连昭穿到这具身体上,还是头一回来外婆家,瞧着眼前气派的五间石瓦房,秀春不由咂舌,单看房子就知道她外婆家光景有多好了。
    骑车一路过来,放眼望去都是土坯草房,像她外婆家这样,可是独一份!
    宋建军把秀春抱下来,摸摸她的脑袋,道,“傻丫头,快进去呀,你外婆早叨念你了。”
    尾随宋建军进去,宋家老少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唠嗑声、嬉闹声不绝,宋建军道,“爹娘,我把春儿接来了。”
    “春儿来啦,快来外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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