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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宋氏验尸格目录-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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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氤氲水汽漫开,鼻间满是新茶清香,茶水入杯的声音如潺潺流水; 不知怎的; 卢慎的心,静了下来。

    他知道; 父亲新死,如今时机敏感,应该随时保持警惕; 人心隔肚皮; 谁知道里里外外的人准备谋算着什么; 最好谁也别亲近; 谁也别信。

    可……他太累了。

    他看向宋采唐。

    宋采唐眉目清婉,衣裙柔软,是个女人。女人,能力再强能强到哪去?还不是有种种烦恼……和他一样?

    且不说高家花宴,场合不对,不能做太出格的事,宋采唐就是襄助官府,也没有问供的权力。

    所以,他似乎真的不用担心,可以在这里放松的歇一下。

    他深深吐了口气,捧起茶杯,一口一口,慢慢品茗。

    期间,宋采唐一直没说话。

    直到一盏茶将要饮尽,她方才缓缓开口:“卢大人去世,你一定很伤心。”

    卢慎喝茶的动作停住,看向宋采唐,嘴角微微下撇。

    人伤心时,嘴角就会有一定弧度的下撇。

    宋采唐低眉弄茶,声音清浅:“溺死是很痛苦的,窒息,呛水,痛苦会将这个时间拉长,外人看只是一小会儿,甚至几息,本人却似经历恶鬼地狱……”

    “动手的人,很残忍。”

    “庆幸的是,卢大人手脚没有挣扎痕迹,是在深度昏迷中经受这些。”

    宋采唐看似专心致志的继续茶道,实则一直在注意在卢慎。

    卢慎视线一直跟着她。

    她们之间,眼神碰撞一直没有断。

    人与人交流时,眼神与说话的时间有一个平均值,大于百分之六十,就证明对方对你的话感兴趣。

    卢慎……并不介意这个话题。

    应该是很久,没有人同他聊起生父卢光宗了。

    让宋采唐意外的是,卢慎的微表情,额头表现非常多,肌肉移动明显,有细小纹路随之产生,变化。

    这种情况,说明卢慎心里在悲伤,忧愁,焦虑,或者……有负罪感。

    悲伤,宋采唐能理解,焦虑,也可以,毕竟案子没破,可负罪感……

    是为什么呢?

    还是她没看清?

    宋采唐眼睫微垂,看着桌上天青色茶盏:“两月前在天华寺,我曾与卢大人见过面,感觉他是个严于律己,规恪方行之人。他平日对你要求高么?可也是很严格?”

    卢慎嘴唇微微抖动,似乎有些委屈:“是。望子成龙,父亲希望我能站的直,走的远,比起别人,他对我更严格,希望我能好好的走这条仕途路。”

    “我没有父亲。”宋采唐眼神清幽,“同在栾泽,卢大人许听说过我,我傻了很久,醒来后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关家于我,很是陌生。我有时会有点怨恨父亲,为什么没好好照顾我,为什么离开那么早,为什么让我寄人篱下……”

    “卢大人有过么?”

    卢慎顿了一下:“嗯?”

    宋采唐看着他,眼眸清幽通透,一字一句:“怨恨父亲。”

    卢慎表情僵住,顿了顿,才苦笑道:“父亲总是罚我,我这般年纪,还像管教小孩子似的管我,有时旁人都觉得过分,可我心里明白,他这是为我好,怎么会怨恨?”

    他捂了脸,声音里满满都是悔恨:“生活中争执难免,但那都非我真心,想起父亲失踪之前,我还同他吵过架,现在竟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在撒谎。

    宋采唐眼睛微微眯起。

    代表撒谎的微表情有很多,比如摸鼻子,眼神飘乎,耸肩,说话时语气改变,嘴唇不自然上扬等等,非专业人员误判的可能性很大,宋采唐便根本不去注意细节,都哪哪都变化,而是注意了质量和时间。

    表情是有质量的,比如真正的笑,嘴唇眼周都会有纹路表现,且很对称,假笑之所以让人觉得不舒服,除了皮笑肉不笑,没入眼底之外,它的面部表现肯定是不协调的。

    真正的情绪变化是一瞬间的事,持续并不长,如果同一个表情持续很久,就很可能是装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人一定是先产生情绪,才会有因情绪说出来的话,比如你如果生气,一定是表情上先带出来,然后才开始骂人。如果一个人先骂人,之后才出现愤怒表情,那就很可能是演的。

    当然,这个先后顺序其实很快,不学专业知识,做专业训练,根本不可能掌握。

    宋采唐注意到卢慎的表情变化非常多,他对父亲的死,伤心难过都是真的,但他对父亲,明显也存在着怨恨,并不像他说的,一直理解父亲是对他好。

    亲近的人之间因特殊情境偶生怨恨,并不难理解,但试图掩藏,就是画蛇添足,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宋采唐不得不怀疑卢慎对卢光宗心存恶意,且并不止怨恨那么简单。

    他在心虚。

    很心虚。

    他很可能……做了些什么。

    宋采唐大脑迅速转动,卢慎对卢光宗做了什么呢?

    吵架……显然不是,这层次太低,卢慎做为混迹官场的人,心智不缺,阀值应该更高,同父亲吵架,忤逆,都不至于要这般隐瞒应对,甚至还有负罪感。

    她得继续往下诱导。

    宋采唐眼神流转,似星辰光华流动:“你同你父感情这般深,当初听到消息,一定非常接受不了。”

    卢慎指节捏的咔咔响:“是。”

    他的表情很愤怒,一点都不掺假。

    宋采唐想了想,声音浅下去:“我醒来一片空茫,没有以前记忆,父母亲人全部去世,再无音信,天地间只剩我一个。有时我会有点害怕,会想,为什么只剩我一个,家人的离开,是不是我害的,他们是不是为我牺牲了什么,我是不是背负着极大罪孽。”

    今日所有话,她都是带着目的说的,大部分是演的,但这一句,多少带着真心。

    宋采唐是真想过这个可能。

    因为真正想过,这句话说的就极为真实,极为真诚。

    卢慎看着她,难免又代入了自己……

    瞬间,他瞳孔放大,眨了下眼,干笑出声:“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可能嘛哈哈……”

    宋采唐眯眼。

    卢慎在恐惧,心虚,他抗拒这种说话。

    所以……

    宋采唐心中砸实了一个无比大胆的猜测。

    她跟着往下问:“你觉得你父亲是个好人吗?”

    卢慎愣了愣,喉头抖了抖,方才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宋采唐细细看着他的脸,他好像很惊讶,但这惊讶是装出来的。

    “庞大人指你父亲利用职责,做了很多不耻之事,牛保山指你父与甘氏有染,近来小道消息又言……”宋采唐一样一样指出,面上笑意清浅,“所以随便问问。”

    卢慎:“我不知道,父亲行事,从不同我商量。”

    他眨眼的次数太多,大概是眼球太过干涩,眼球干涩,则是注意力太集中,瞳孔放大过多……

    而注意力集中,瞳孔变化,是因为紧张,害怕,愤怒,或者心虚情绪。

    很明显,这个问题,已经戳到他的心了。

    宋采唐没有放过,时机正好,她接着往下:“一点都没注意到么?同住一个府里,书房对你也并不设防。”

    卢慎精神已经绷成一张弓,听到书房两个字,反应很大,立刻道:“书房里什么都没有!”

    话说完,他自己就知道不对了,他这岂不是变相承认自己搜过书房!

    对上宋采唐黑幽幽,似乎能看透一切,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心下更是一凉,对方太敏锐,他不过稍稍犯了点错,人家已经知道了!

    聪明人说话,不用往深里去,彼此心知肚明。

    再怎么撒谎似乎都圆不回来,卢慎吞了口口水,转着眼珠,想办法往回找补:“父亲的事,公务还是私交,我都不清楚,他从来不说,有钱没钱,我也不知道。但之前有个大好机会,只要三万两银子,我就能补到一直想要的缺,可我求到父亲头上,他没应我,说没钱。”

    他低下头,语速有些快:“我父为官一直清廉,家里积余不多,可紧一紧,借一借,应该能凑到,父亲却干脆利落的拒绝,不愿为我奔走。他不愿助我升迁,我只得自己想想看办法……”

    言下之意,他承认了,因为这个,他去搜看了卢光宗的书房。

    男人的书房是重地,常会修个暗格什么的,没准哪里就能放点钱。

    宋采唐便明白了,为什么卢光宗失踪案报后,温元思发现书房被动过。

    而那时,卢慎没有说实话。

    “谁知父亲突然失踪,之后又这般离世……”卢慎用最大努力证明着自己清白,定定迎上宋采唐的视线,“我只是想当官,最后银子没凑到便罢,还要丁忧。”

    他在说,他是有点小心思,有个好机会,卢光宗不帮他,他心里也的确有了怨恨,但他不会想弑父,除了伦理道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卢光宗死了,他得丁忧,丁忧,就什么官都当不了了。

    这与他预期不符。

    宋采唐听着,唇角微扬:“唇齿相依,哪会完全不磕碰?卢大不人必解释这么多。”

    一阵风吹过,微暖。

    有花叶在风里打着旋落下,落在草地石径,发出簌簌声响。

    卢慎看着宋采唐裙角随风轻扬,少女脸庞融在光影里,似蒙了层金纱,耀眼又通透。

    事到如今,他哪里会不明白,宋采唐是个聪明人,既然偶遇,就顺便朝他套话了!

    可意外的,宋采唐这般问话,他并不排斥。

    或者很早之前,他就有了倾诉的欲望,他一直想有个人,听他说这些话。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卢慎搓了搓脸,长长叹气。

    宋采唐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知道对方能说的大概只有这么多,便不再问他,而是提起了另一个人:“我观贵府管家鲁忠很是贴心,他是你家的家生子么?”

    不问自己,卢慎放松了很多,喝了口茶,摇摇头:“不是,十多年前,他遭遇山贼,家人死绝,自己也将命尽,我爹正好经过,救了他,还顺手收拾了那群山贼,他无处可去,又感恩我爹,就投奔了我家。他能力不错,脑子也好使,还非常忠心,我爹瞧着喜欢,就带在身边,慢慢的,他就成了我家的大管家。”

    宋采唐:“他是哪里人?”

    卢慎:“说是真定底下的小县。”

    “可曾回过祖地?”

    “家人尽亡,他心如死灰,十年来一直跟着我爹,从未离开。”

    “也没托话回去?”

    “这个……我不清楚,大约没有吧。山贼一事,他很伤心。”

    宋采唐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鲁忠说什么说是什么,身世来历,卢家并未去查证过。

    因为觉得没必要。

    “你父亲的事,鲁忠都知道?”

    卢慎怔了怔,才答:“全部知道不可能,我父亲是个严厉又谨慎的人,但管家日常伺候父亲,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宋采唐看着卢慎,猝不及防的,问了句极有深意的话:“你觉得,你父亲失踪一事,同鲁忠有关系吗?”

    卢慎目光闪烁,下意识答:“应该没有吧……”

    答完,他手捏拳,眉头微皱,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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