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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名门记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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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游历大江南北,什么没有,都是日常见到就买下的,有貂皮,狐皮,人参,鹿茸,杭绸,大红袍,哦……”他敲一敲脑袋,“上回用作聘礼去了一些,所剩不多,但也应够了。”
  全是昂贵的东西,看来余拙也是四处散钱的主儿啊,江素梅咋舌。
  余二夫人点头道:“这些也行了,不然亲家只当怎么呢,还回礼的话又麻烦,也就这些罢。”
  余文殊应一声。
  回门那日,二人大致是在巳时初去的。
  江家也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来款待。
  只老爷子跟江兆敏,江烨三人还未回,这等日子,一般下朝了去衙门点个卯,也都能通融一下,回来吃顿饭的。
  女眷们就先聚一起闲聊。
  其实也就江画梅在讲,江梦梅一向寡言,只在听。
  “三姐姐嫁了去,气色都变好了,看这脸蛋白里泛红的,定是姐夫疼爱呢!”江画梅嘻嘻笑道,“三姐就是好福气啊,上回二姐回来,都没有送那么重的回门礼的。”
  江素梅暗想,疼个鬼,天天被蹂躏倒是真的,不过马上来小日子了,看他怎么折腾,她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纸贵金迷
  “都是父亲在外游历买回来的,其实是重了些,一般也不用送这般多。”她解释。
  “反正怎么看,余家都阔气的很。”江画梅看看她的打扮,一身的新,就是裙子上压的玉佩都叫人眼红。
  江素梅笑道:“晓得了,将来也一定帮着你找一门阔气的夫家。”
  江画梅轻啐一口:“我才不是这个意思,还得要看人好不好呢。”又拉江梦梅,“五姐,你说是不是?”
  江梦梅红了脸,轻轻点一点头。
  这个内向害羞的小姑娘,倒不知将来嫁去哪里呢,江素梅真有些替她担心,武氏有时是拎不清的,江梦梅又不得老太太跟老爷子的喜欢,怕是不好预测了。
  三人说话间,青禾快步过来,立在门口道:“夫,夫人,老爷子回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慌张。
  青禾算是冷静的人,却也这样,江素梅忙问:“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好像老爷子致仕了。”
  什么!
  江素梅大惊。
  这绝对不是一件平常的事儿,老爷子虽喜爱古玩字画,可也只当作平常的兴趣而已,他的主业还是当官,且不说如今身体仍硬朗,肯定不会突然致仕的,就算想,也必会同家人知会一声。
  她当即就跑了出去。
  二老那里,正乱作一团。
  江素梅远远就听见惨叫声,她只当是发生了什么,跑得更快,结果刚到院门口,就见到了叫她震惊的一幕。
  老爷子正拿着棍子,在亲自执行家法!
  那对象当然是家中不二人选的江兆年了。
  可怜的江兆年到处逃命,像被猛兽追赶的猎物,抱头鼠窜,可惜老爷子叫下人守着院门,他逃不掉,偶尔被老爷子追到,就是一记猛棍,打得他哭爹喊娘。后来好似伤了腿了,实在跑不快,索性伏在地上求饶,涕泪横流。
  老爷子眼睛赤红,理都不理,只拼命打他。
  老太太哭得呼天抢地。
  眼见再打下去,就得出人命,江兆敏跟江烨只得不要命的去阻止老爷子。
  幸好老爷子还是疼这两个的,怕误伤他们,手脚慢了下来,父子俩赶紧就把棍子给抢走了。剑三异能事务所
  “父亲,就算三弟混账了一些,到底也不是什么大错,您还是饶了他罢!”江兆敏跪了下来。
  江烨见父亲跪了,自然也不能站着。
  武氏为保相公,连忙拉了江灼,江伦也一起跪了。
  老爷子满院子乱走,好一会儿才吼道:“逆子,真是逆子,我再不想见到你,今日起,你给我滚出京城,再也别在这里住了!”
  江兆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是儿子连累父亲,儿子有罪,儿子马上就滚,只求爹爹您别气坏了身子。”一边忙叫下人扶他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院子。
  江素梅总算看明白了。
  原来是江兆年害得老爷子致仕,可是,这经过是怎么样的?
  她快步走到余文殊身边,轻声问:“有人拿三叔做了文章不成?”
  “嗯。”余文殊的脸色阴沉,“听说有十几人一起弹劾老爷子,说他纵容儿子胡作非为,证据确凿。”
  江兆年这些年在外面干了不少坏事,虽说不是大恶,可聚集起来,也够老爷子喝一壶的,比如他吃过霸王餐,调戏过人家闺女,借用家里的名头逼迫过商人等等。
  老爷子在朝堂被皇帝一一问起,脸都丢尽了,他本就清高,哪里还能做得下去,当即就提出了致仕。
  然后,回来就跟发疯似的打骂江兆年了。
  这像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啊!
  “难道是章醇指使的?”要说最近他们江家的仇敌,那肯定是章家了。
  余文殊沉吟会儿,摇摇头:“并不全是,我听大伯父说起邵伯驹,他也参与了弹劾,然他并不是章醇的人。”
  江素梅便也陷入了思考。
  总不会是江兆年惹祸太多,引来众怒罢?
  绝对不是。
  她对这个三叔至少有一方面是了解的,那就是,江兆年的胆子很不大,所以即便他被老太太宠溺,可老爷子一回来,他就跟老鼠一样,每日提心吊胆,根本也不可能去做大恶之事,他最怕被老爷子打骂了!
  再说,京都有多少官宦之家,那些公子哥儿比江兆年混账的多着呢,怎么也轮不到他罢。
  一定是私仇!
  到底还有些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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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只坐着呼呼喘气,见到余文殊才尴尬一笑;“倒是让你笑话了,本是回门呢,高高兴兴的。”
  余文殊郑重道:“大事当前,别的都可不提,祖父,这开头一起,只怕还有后手呢,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此人作风实在果断,老爷子也就收了客气话,叫上江兆敏,江烨,四人把门一关,商议起事情来。
  老太太则在卧房唉声叹气,对江兆年也不知是忧是恨。
  她宠爱了一辈子的孩子,结果倒把相公给害了!
  老太太心里不好受。
  李氏劝慰道:“父亲年纪大了,如今正可享享清福,皇上也没苛责的,这不也没有扣了年俸么。三叔原也一直闲着,不如就去管管其他生意,总好过在家里呢。”
  意思是说退休金还是照发的,老爷子也算保留了一点体面,至于江兆年,正好去外面历练历练,省得在家里闯祸。
  老太太还能怎么办,只吃了几颗药丸护心,怕自己受不得病发,那就更加乱了。
  这趟回门,真叫人心里不爽。
  正如老爷子说的,本该是合家欢喜的时候,现在这么堵心!
  江素梅坐在马车上,怎么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她恨恨的道:“该好好收拾章醇了,不然他肯定得找大伯父下手!”
  “这倒不怕,简廷又不像你三叔,没给大伯父脸上抹黑,他们一时也找不到空子可钻,不过是一个下马威罢了。”余文殊声音沉缓,“正也说明他们无计可施,这才对付老爷子的,你们江家的顶梁柱如今可是你大伯父啊。”
  简廷是江烨的字,同辈男性之间都以字相称。
  那倒也是,老爷子虽然资历老,可这职位没什么权利,其实对别人的威胁真的不大,不过他到底是江家最大的长辈,被人弄下来,着实不好看。
  “总是不能再拖了,就算现在没有机会,他们还会寻的,不是大伯父,不是大堂哥,也会是你的大伯父,你的大哥。”
  “没错,是不能拖了。”余文殊目中杀机一现,“明日大伯父他们就会发起对章醇的反攻。”
  “他们?那你呢?”江素梅好奇。
  “等。”
  对付敌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在他最松懈,在他最狂妄的时候,给予必杀的一击,所以他要等。
  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第49章 雨中见情

    这一场反攻显得有些软弱。

    几道弹劾虽有些威力;可在章醇以及他拉拢的一干同党面前;便只如一道清风罢了;实在是微不足道。

    只因他们有的是人打掩护,有的是人来背黑锅。

    章醇更加的洋洋得意;江家老爷子被弄下台,江家却也只得这些本事;看来是穷途末路了!

    果然朝堂无人是他对手!

    且他这次出手也不只为斩江家一臂,实则也是听从手下的建议;来试一试皇帝的心意的。

    如今看来;皇帝无甚反感,这就说明;那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不然江家老爷子岂能就这么致仕?

    章醇大摇大摆走出了太和殿;巴结者围上去,说出来的话,能叫他听着轻飘飘的上天。

    这些人却忘了,曾经跟随章醇的鲁古则,范海尚还在狱中。

    上一回章醇被程顺提醒,吓破了胆子,为防皇帝把火发在他头上,别说搭救这二人了,恨不得还去踩上一脚,已表自己对皇帝的忠心,对解散飞骑军的主意一万个支持。

    于是,这二人就一直被遗忘了,每天吃半生不熟的牢饭,捉身上到处跳的虱子,偶尔还得吃几记棍子,离生不如死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可章醇一点不记得为他立下犬马功劳的他们,随后几日,又在忙着清除异己,简直称得上马不停蹄。

    他再次嚣张跋扈起来,比上一次更甚。

    不过余家好似没什么反应,对于亲家老爷子的落马,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对于江家发起的弹劾也保持沉默,这种行为,受到了许多人的嘲笑,只说余家的人原是这么没有骨气。

    他们并不辩解。

    余文殊这几日与平时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区别,不过江素梅还是发现了,他晚上终于没有再碰她,经常倒头就睡,好似白日里花了许多心思。

    要说这儿,婚假也是短的可怜,婚前一日加婚后四日,一共五日也就完了,平日里也需九日才能休息一下,工作强度还是挺大的。

    作为妻子,该关心的还是得关心,她便叮嘱厨房多下些功夫,从饮食上补充一些营养。

    今日空气沉闷,到得傍晚,忽然就下起倾盆大雨来。

    只一会儿工夫,屋檐下就汇集了大股的水,落下来打在青石板上,“噼里啪啦”的响,天也乌沉沉的,江素梅就叫丫环们把蜡烛都点上。

    宋妈妈看看天色,问江素梅:“夫人,要不要去门口接一下少爷?”

    这样的磅礴大雨,谁进去谁得淋湿。

    江素梅道:“应不用,长德在么。”

    长德是余文殊的长随,年纪比他稍长一些,也是他的奶兄,二人感情甚好。长德每日基本上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余文殊也很妥帖。

    所以有他在,江素梅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一把伞,长德还能弄不来么?

    结果余文殊从轿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江素梅派来的丫环,而与他一起回家的余文晖,迎接他的竟是尚在病中的余大少夫人姜氏。

    这一对照,余文殊的心就不能平静了。

    好歹是新婚啊,竟然还比不上别人老夫老妻?他娶的这个娘子,到底是把他置于何地的?

    长德看他脸色比天还要阴沉,忙从大房那里的下人手里夺来一把伞给余文殊撑上,一边笑道:“许是少夫人忘了。”

    余文殊一挥衣袖就走。

    才刚走几步,又见一个撑着青墨油伞的身影,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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