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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名门记事-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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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程顺是被迫成为太子的老师的,不一定他心里真的愿意,而宋温只是与程顺结交,也未必是忠诚的太子党,所以要万无一失,便是先斩后奏。

    到时候太子同意了,宋佑就算不愿,也不好反对。

    那苦水就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余晋元笑道:“二婶说得对极,明儿聚会,侄儿一定尽力办成!”

    两人出来后,天已经完全的黑了,月光照下来,映在余文殊的身上,他素袍下摆的银绣四君子纹泛出点点光芒,像是湖面上鱼儿划出的涟漪一般,随着脚步走动,闪闪烁烁。

    当真是好看,江素梅心想,下次再给他做两件这样的。

    余文殊握住她的手:“仔细些,小心摔了,在想什么呢?”

    “也没什么。”江素梅抬头笑道:“不过咱们晋元也是只小狐狸啊,居然想到这个主意,实在是妙,就看太子会不会同意了。”

    余文殊一时没有回答,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那感觉令她痒痒的,又觉得很好。

    “若是太子聪明些,此事咱们便不必担心,若是……”余文殊暗想,若是笨一点,那么便会答应宋温的请求,毕竟宋家的形势不错。

    但这件事怎么都是有变数的。

    “你原本想的什么主意?”江素梅好奇。

    余文殊嘴角一扬:“你不是说我是老狐狸么?我岂能告诉你?”

    他反问:“你叫晋元来,你的主意又是什么?”

    “永康侯夫人利用我,我少不得也要利用她一下。”江素梅挑眉道,“他们家不过是想将来借太子之力延续富贵,若让她知道咱们家与他们永康侯府根本就不是一条心的,甚至会阻碍到他们,她肯定会加之破坏。到时候,只要晋元出点小小的差错,她都会大肆宣扬,窦夫人想必就会退却了,看得出来,窦夫人是很疼爱窦姑娘的,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她说完又笑了笑:“不过有风险,还是晋元的法子好,成不成都没事,反正能捅到太子那里去。”

    余文殊笑着看她:“你想得还算不错,只有待改进。”

    “改进成母狐狸呀?”她打趣。

    “你已经是了!”

    江素梅捶他两拳,又皱了皱眉道:“咱们廷元可不像小狐狸呢。”

    “那你觉得他像什么?”

    “像只鹿!”太温顺了,从不调皮捣蛋。

    余文殊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咱们一窝子狐狸干什么呢?原本大千世界,各有不同,廷元这样也好。”

    江素梅怔了怔,反握住他的手问:“那你希望廷元以后像你这般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

    朝堂风风雨雨,身处其中的人经常要面对危机的突袭,他已经体会的够多了,不可否认,有时候也有退却的念头,尤其是有了妻儿之后,只是,内心深处又如何甘心?

    为一展抱负,为余家的将来,他是绝不能放弃的。

    可世间却并没有完全的,永远的胜利!

    也许,他只能做好自己罢?

    即使是余廷元,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作为父亲,他也未必就能控制他人生的方向。

    父亲便是一个例子,可有谁能说父亲过得不幸福呢?

    “就让他自己选择罢。”余文殊低声一叹,“他现在还小,将来自然会明白自己的路,咱们只教为人的道理,让他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便是。”

    居然这么开明!

    江素梅很是震惊。

    “如何?”他低头看她。

    “自然好了!”江素梅举双手赞成。

    他轻声笑起来,其实他知道江素梅就是这样想的。

    “你看,月亮真圆!”她抬头指着天上。

    “马上要中秋了啊。”余文殊笑道,“把外祖母,小舅他们都请过来聚一聚。”至于江家,他们人太多,倒是没必要,不若俞家,人少,还是有点冷清的。

    “好啊,我到时候同母亲说一下。”

    二人一路赏着月回去。

    第二日余晋元果然就去与那些公子哥儿聚会。

    有道是物以类聚,他们这些京都的公子们也是分层次的,像余晋元已经是个举人,那么与他常在一处玩的,一般都是举人,最少也是秀才,不然没有功名的,就算别人不说,自己也会很不自在。

    所以这宋温虽嘴巴有些不牢靠,人是有才学的,早早就考上进士入了翰林院,才能作为太子伴读,故而人也很是骄傲。

    这日听说窦家有这个意思,宋温立时就变得很不高兴。

    那窦秀是太子的表妹,他有次见到,惊为天人,从此念念不忘,但也有些自惭形秽,自觉不敢高攀,只他们论起京都美人时,他总会说窦秀必是第一的。

    眼里的喜爱,无处遮掩。

    然而,窦家竟然会看上余晋元!

    宋温的自信心一下子高涨,这余晋元的才学可比不上他,要说优点,也就比他长得好看那么一点,那余晋元可以,他难道不可以?

    宋温如余晋元猜的,当真是生出了这份心。

    余晋元得知,便请知己的去同宋温说,让他尝试去求太子,且说未必能成,暂且不要告诉宋佑,以免失败了丢人,反正也就太子与他知道。

    若是成了,再告诉宋佑不迟,宋温一颗心都系在窦秀身上,发现这一线机会,在进宫与太子见面时,大着胆子就跪下来求了。

    太子看着伏在地上的宋温,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宋温忽然要娶窦秀呢?

    过一会儿才想起,窦秀也已经十四岁了啊!

    他一拂衣袖:“此事以后不要再提。”

    宋温的身子僵住了,太子这是拒绝的意思,他抬起头看向太子,只见太子的脸色是平静的,并没有生气,他又再一次大胆的道:“殿下,窦姑娘与其嫁给余家的少爷,不如嫁给下官呢!”

    “什么?”太子皱眉,“你哪儿听说的?”

    “窦夫人带着窦姑娘见了余大少夫人,自然是为此事了。”

    太子终于有点怒色,原来舅父要把窦秀嫁到余家去,可这种事,竟也不来与他说一声!

    “你下去罢!”

    宋温这回看出太子不高兴了,他心里也不满的很,可也不敢再继续纠缠,只得退了下去。

    太子很快就去了皇帝那里。

    “很久未见舅父,儿臣想去看看。”太子请求皇帝批准,作为太子,也不是轻易就能出宫的。

    这窦兆辰的病算是严重的,不过太子甚少去一趟,怎么今日要去?皇帝审视的看他一眼,自从皇后被刺之后,杨肃逃亡,皇帝其实也想过这事,也怀疑过太子。

    须知这宫里,还有一位皇子呢,德妃娘娘的儿子做不成太子,看着现任太子也很不顺眼,自然就吹过一些风,把事情引到了太子的身上。

    但皇帝也没有确定是太子做的,毕竟这段时间,太子都表现的很谦逊,很恭敬,刘氏受到惊吓后,他常去探望,二人之间颇有些母慈子孝。

    皇帝说道:“去罢,你舅父也受苦了,你带王太医给他看一看。”

    太子领命,带了王太医去往窦家。

    听说太子前来,窦兆辰跟窦夫人都吓了一跳。

    距离上一回,好像已经过了两年左右了罢?窦夫人连忙命人去沏壶好茶,又扶窦兆辰下床,两个人笔直的立着,等候太子进来。

    “舅父,舅母。”太子很礼貌,“舅父身体不好,还请坐下罢。”

    窦兆辰的身体也确实虚弱,道谢一声,坐在了下首。

    窦夫人又让窦秀出来与太子见一见。

    这个表妹出落的越发美貌了,太子心想,难怪宋温那么想娶她呢!

    “不知殿下怎么会突然过来?”窦兆辰一双眼睛肿的有点像鱼泡眼,他心里正奇怪的很,又有些不好的预感,“也没有预先说一声,这不家里都没有准备。”

    “无妨,只是来看一看舅父的。”太子叫王太医给窦兆辰把脉。

    窦兆辰摆摆手:“罢了,怎么看都是一样的,不看我还好一些,省得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他神色黯然,“你母亲在时知道的,我最怕吃苦的了。”

    太子抿了抿嘴唇。

    窦兆辰在他面前最爱提的就是他母亲窦清,时隔多年,不曾懈怠。

    其实,不必提,母亲的音容相貌在他记忆中也从来没有消淡过。

    太子没有说话,手一挥,让王太医退了下去。

    短暂的平静之后。

    窦兆辰道:“听说太子与皇后娘娘相处的不错?”

    声音略有些尖刻。

    太子道:“日常见礼罢了。”

    “你以前可不太去见她!”窦兆辰语气沉重道,“莫要忘了你母亲,你母亲便是疏忽,只当她是个好对付的人,其实心如蛇蝎!”

    当年那下毒一事定是她自己想出来自己演的,才令妹妹被废!

    太子叹口气:“舅父到底想让我如何呢?”

    “只愿你不忘了这些事!”窦兆辰阴□,“咱们失去这么多,终有一日要讨回来的!”

    太子凝视着窦兆辰,过得片刻,他垂下眼眸道:“舅父想与余家结亲?”

    窦兆辰一怔,他没有想到太子会知晓,有些恼怒道:“你莫非还监视我?”

    “不是,不用我看着,也有别人看着。”太子语气淡淡。

    窦兆辰脸色一变,他只当是皇帝在监视他,顿时冷汗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还望舅父住手罢,表妹美丽单纯,何必要把她嫁到余家去?不如寻个家世简单的。”太子看向窦夫人,“舅母也希望表妹过得好罢?”

    窦夫人不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罢。”太子站起来,“舅父好好休养,别的莫再多想了。”

    窦兆辰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莫再多想?”他脸色有些狰狞,声音却又低得好像蚊蝇一般,“你不是都叫人去刺杀皇后了么?仁裕,舅父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的!”

    太子身子一颤:“舅父,此事不是我所为!”

    “不是?”窦兆辰哑然失笑,“何必在舅父面前做戏!”

    “舅父……”太子无奈。

    他知道窦兆辰不信,便不再解释,抽出手来告辞而去。

    窦夫人轻声问:“相公,那秀儿的事?”

    “就先算了罢,莫急。”窦兆辰也不想听太子的,随便把窦秀嫁给小户人家,反正女儿年纪还不算大,等几年是不成问题的。

    窦夫人便也听从。

    太子坐回马车上,额头上已经有些湿。

    他拿丝巾擦了擦,长长吐出一口气。

    回到宫里,太子缓缓坐下,面色沉重。

    服侍他的近身太监魏同理也不敢询问,只立在一旁陪着。

    好一会儿,太子才轻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会派人刺杀母后?”

    魏同理吓一跳,忙道:“小人绝不会如此认为,殿下对小人这等都以礼相待,便是犯错的下人,也是宽大处理,岂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太子白皙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杨将军何必要去刺杀母后,总不成只是想报复余大人?这不太可能。”

    “小人也奇怪。”魏同理道,“要么,杨将军可能是疯了。”

    太子失笑:“你莫要胡说,疯了如何计划严密?要不是敬王来得及时,只怕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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