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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天如玉(晋江金推vip2013.08.17正文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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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屹之脾气好,时常微笑,美人们都当他性情温和,应该好伺候,可实际上劝了半天酒,他也没喝几口。
  他瞥一眼谢殊,灯火下那张脸愈发美貌,将在座女子也给比了下去。
  
  那歌姬说的没错,他之所以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心思,皆因谢殊容貌过人而已。
  他以往被人赞美惯了,忽然碰上个和自己足以比肩的玉人,难免多加留心。而谢殊有的不只是男色,言谈举止还时常露出女子的妩媚,加上他之前又怀疑过她的性别,会往歪处想,一点也不奇怪。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好了许多,连之前那点抵触也没了。
  
  谢殊见状,赶紧趁机做正事,起身走到他跟前,赶走了一干美人。
  “仲卿这几日一直躲着我做什么?还好今日有机会,来来来,快替我看看这箭镝用了多少年了。”她在他身旁坐下,从袖中拿出了用锦囊好好装着的箭镝。
  卫屹之果然调适好了,再没有什么不自然,接过来迎着灯火看了看,推测道:“新的,不然又怎会锋利到划破我衣袖呢?”
  
  谢殊见他能大方谈及此事,知道他是放下了,也很高兴:“那看来的确不是秦兵所为,是有人刻意陷害了。”她收起箭镝,拿了酒盏敬他:“那日救命大恩还没道谢,来,这杯敬你。”
  “……”卫屹之眼睁睁看着她饮下杯中酒,再看着她抿去唇角酒滴,实在不好意思说她拿的是自己的酒盏。 
  
  士族风流,呼兄唤弟,同杯饮酒,把臂同游,甚至同衾而眠,不过常事。他只能含笑点了点头,只是之后再也没饮过酒。
  
  确定了是有人陷害,谢殊就好排除了。其实跟她有仇的也没几个,最大的仇家无非就是南方士族了。
  客曹尚书郎陆澄是陆熙奂之父,据说陆熙奂当初被斩杀前留有遗言,要父亲替他报仇。谢殊当时听到这话并未多在意,看来陆澄却是上心了。
  
  正想着要如何处理,宫中忽然传来消息,太子居然要拜谢殊为太傅,正打算去求皇帝恩准,被谢冉得知后按了下来。
  谢殊将谢冉叫到书房,开口就问:“怎么回事?”
  “我也很吃惊。太子似乎是受了别人怂恿,他觉得是丞相你促成了他和陛下和好,这是打算谢你。”
  “他要是真去求了皇帝,刚和好了又要掰了!”谢殊道:“你去查查是何人怂恿的,若我没猜错,八成是陆澄。”
    
  谢冉又去磨太子,总算探出口风,不是陆澄本人,但的确是陆澄的人。
  谢殊大抵可以确定刺杀的确是陆澄指使的了。他是想把她推到太子那边,让大家更加相信刺杀一事是九皇子所为。
  就算查出怂恿者来自陆家,这是给她抬高地位,不是坏事,反而是附庸谢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把沐白叫过来,吩咐他备上厚礼送去陆府表达谢意,也算提醒。
  
  但她实在没想到陆澄不仅没有按她设想的走棋,还忽然来了让她猝不及防的一招。
  沐白带回一封信函给她,上面是陆澄亲笔,直截了当地表示想招她做女婿。
  “他不介意我好男风?”
  沐白摇头:“陆大人说非常欣赏公子,属下觉得他是满朝文武当中最有眼光的人了。”
  
  谢殊默默回房,边拆裹胸布边叹气:“我拿什么做你女婿啊!”
  
  
        
二六章
  
  南士有钱,谢家有权。陆澄要招谢殊做女婿,皇帝第一个觉得不妥。
  作为最大的帮手,卫屹之连夜受诏入宫,与皇帝密谈了大半宿。
  
  第二日下朝之后,卫屹之登上了谢殊的车舆。
  上次的阴影还在,谢殊一见有人进来就往后退,看清是他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裴允又来了呢。”
  卫屹之冷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一坐下就开门见山:“你可打算接受陆澄的联姻提议?”
  “哪敢啊,我怕他找个女刺客假扮新娘子,然后洞房花烛夜我就血溅当场为他儿子偿命,啧啧,太可怕了。”谢殊扇着扇子直摇头。
  “那你可要我帮忙?”
  “当然!”谢殊拿扇子指他:“最不仗义的就是你!南士原先明明要对付你我两人,现在却只将矛头对准我一个,你自己说说公不公平?”
  卫屹之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我又没出主意杀人家儿子。”
  “卫仲卿!”
  “好了好了。”卫屹之笑道:“南士势力不可硬碰,趁此事还没定下,你不妨退避一下吧。”
  谢殊叹气:“你以为我没想过?我又不是你,借着个领兵巡边的借口就能离开建康了。”
  卫屹之看着她:“那我去巡边,带上你,如何?”
  谢殊一怔:“不行吧,你我表面不合,陛下怎会答应。”
  “放心,陛下会答应的。”卫屹之笑了笑,揭帘下车去了。
  
  这种消息传播起来最迅速,郁闷了好久的襄夫人得知后乐得嘴巴都合不住,立即去找卫屹之。
  “我听闻谢家小子也要成亲了,是不是?多好的机会,你赶紧给我把它搅黄了!”
  卫屹之不禁好笑:“母亲一向吃斋念佛,怎能毁人姻缘呢?”
  “谁让他不让我好过!此仇不报,我无脸见佛祖!”
  卫屹之用力点头:“好,那我一定搅黄了它!”
  襄夫人身心舒畅,再也不生他气,开开心心侍弄花草去了。
  
  桓廷也得知了消息,很不爽地跑来了谢府。
  说实话,他挺喜欢他表哥那相貌的,硬要形容这种喜欢,就如同喜欢一幅名画,想要好好收藏起来的那种。
  都是男人,他自己肯定是没机会了,不过他还有妹妹啊!上次谢殊还叫他替自己留心好姑娘,他早就打算来个亲上加亲了。
  在他看来,谢殊好男风也是一时兴起,待劲头过去,再发现男女之事的妙处,自然就没那心思了。他还等着把表哥掰回来就提嫁妹妹的事呢,哪知被陆家抢了先,肺都气炸了。
  
  桓廷被下人引到谢殊住处,沐白守在那里,看到他连忙挡下:“桓公子留步,我家公子正在与人商议要事,此时不便见客。”
  桓廷“嘁”了一声:“商议要事应当在书房吧?此时正当午后,他必然是在小憩,你休要骗我!”
  刚要往里面冲,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他踮着脚朝院门内张望了几眼,却什么也没瞧见,房门紧闭呢。
  不过,那是仲卿的声音吧……
  “沐白,里面的人可是武陵王?”
  表面和公子作对的家伙其实经常来串门这种事沐白会随便说吗?他很大义凛然地否认:“不是!”
  “……”桓廷哪里信他,吸了口凉气,急急转身离去。
  
  杨锯不知死哪儿去了,桓廷只逮到了袁沛凌,半路将他拖入巷口。
  “不妙啊,我道仲卿怎么对‘断袖’一词那般忌讳,原来他真有这倾向啊。”
  袁沛凌骂他:“胡说什么呢?又想惹他生气是不是?”
  “不是啊,我方才瞧见他和我表哥关着房门调笑……”桓廷附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神色已是哀莫大于心死,“我本还想跟表哥亲上加亲,这下看来,可不能害了妹妹。”
  袁沛凌大受震惊,隔了半天才一字一顿地吐出句话来:“不、会、吧……”
  
  谢殊在房中仔细看过卫屹之带来的密函,蹙眉道:“就这些?只靠这些把柄,只怕稳不住陆澄吧。”
  卫屹之坐在她对面,端茶饮了一口:“若这么容易就被我找出弱点,那他也太不济了。”
  “说的也是,不过有小就可放大。此事我会交给妥当的人去部署,趁这段时间你我不在都城,陆澄也不会怀疑到是我们做的手脚。”
  卫屹之点点头:“对了,巡边一事我已禀明陛下,想必明日就会下旨,你确定要去宁州?是不是太远了。”
  谢殊笑道:“去宁州我才能彻底解决这桩婚事呢。”
  “怎么说?”
  “到了就知道了。”
  
  卫屹之见她在这盛夏时节还穿得严严实实,额头上都浮着汗珠,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不少穿些?”
  谢殊这几日因为这事没少被关心过,早淡定了:“怕晒。”
  “在屋中又没关系。”
  谢殊挑眉:“难不成要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宽衣解带吗?”
  卫屹之被她的话说的一愣,低头饮茶,不再言语。
  
  谢殊将信函收好,转头回来,见他这模样,顿觉好笑。
  没想到这家伙连句玩笑也不能开啊。
  “仲卿啊,上次桓廷是口误,你何必这般介意呢?”她坐到他身旁,故意握了他的手:“你我是兄弟,可愚弟却有好男风之名,你若当真如此忌讳,那就只能与我断交了。” 
  
  手背接触的掌心柔软,手指抵着的地方却能碰到微微粗糙的茧子。卫屹之有些心烦,一把反握了她的手:“如意!”
  “嗯?”
  卫屹之看着她笑意盎然的脸,松开手。
  不过就是受这相貌蛊惑罢了。谢殊,若你不是男子,我定要将连日累积的这笔债给讨回来!
  “没事了,我先回去准备。”
  谢殊含笑目送他离开,悄悄揉了揉手背,手劲真大,以后不跟他开玩笑了!
  
  皇帝果然下了旨,为整肃宁州边境,命武陵王率兵巡边,而为振奋士气,又派丞相代替皇帝本人督军。
  
  杨锯在酒家里端着酒盏直摇头:“你们休要胡说,如今朝中就这二人位高权重,陛下同时启用他们是要表达重视边防之意。”
  袁沛凌在他对面灌下一口酒:“我也不想跟恩平一起疯,可他说的有鼻子有脸的,不像作假。”
  桓廷一个劲地叹气:“那一对玉人,哪个不是一顶一的人物,何必走上这条不归路啊。”
  “就是啊,唉……”袁沛凌语气沉痛。
  杨锯在想,要不干脆和这两人全绝交得了。
  
  武陵王和丞相要一起出建康去遥远的宁州,这事实在叫人惊诧。
  襄夫人学习诸葛亮,整了个锦囊给卫屹之,告诉他说:“我都准备好了,若谢家小子敢对你不利,你就依计行事。”
  卫屹之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苻玄觉得他那神情可以说是百感交集。
  
  炎炎夏至六月心。先从宫城拜别皇帝,过西华、西明二门,再往西篱门前行,道路几乎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苻玄当前开道,沐白领人压后,当中一前一后是丞相车舆和武陵王马车,人喧马嘶,浩浩荡荡。
  
  谢龄竟带着护卫来送行,口口声声说训练出了成效,要派他们保护丞相安危。
  谢冉在送行之列,忙将他拦住,连劝带骗地将人赶了回去。
  出了西篱门,不必再送行了。谢冉登上谢殊车舆,就这事好一番抱怨。
  
  “算了,他也是好心。”谢殊热的厉害,她习惯了沐白伺候,如今沐白在后方压队,她也没用其他下人,自己拿着扇子猛扇。
  “丞相脸色不好,天气太热,你穿太多了。”谢冉从袖中取出个小包裹来,塞进她手里:“丞相太不会享受了,消暑的法子多的是,吩咐下人去办就是,你还怕谢家办不到?”
  谢殊接在手里只觉冰凉直透心底,舒爽地叹了口气:“居然是冰块,退疾,你这次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啊!”
  谢冉翻个白眼:“我做的好事又何止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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