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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平洋战争的警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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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当然。应该去看看,不过我想,在东京没有比我们更便宜的房子了。当然您不在乎这点房租,您要住得舒适。”
  “好吧,我看你们这里很清静。”
  “是啊,凭这一条,我们的房租就很便宜了。你今天不会搬走吧?”
  “我想不会。但是我要出去看看。”
  “是是,您这就去?”
  “就去。报纸您留下。”中西功从袋里摸出几张钞票递给居正:“谢谢啦,如果我朋友再来电话,请您问清楚他的姓名,我在东京有很多朋友,他们都在帮我找住处,免得出错。”瘸子居正收起钞票,点头鞠躬:“谢谢先生。我一定作到。”中西功下楼站在“千代”旅社门外沉思片刻,慢步向海边走去。无疑,来电话的那位朋友,就是给他发“向西去”电报的某君。是谁呢?事实说明这位朋友肯定已经看见他了,可能是在他下船以后到达“千代”旅社之间的这段路上吧?
  他慢步走着,尽量走得让路边各户人家都能看得见他。也怪,这位朋友既然看见了我,为什么不出面直接同我说话呢?也许,他有什么不便?
  或者,他不愿让我知道他是谁?这两种情形都未可免。但是,这位朋友一定知道些尾崎秀实、水野成、浜津良胜的情况。甚至知道些内阁和大本营的情况。
  他在海边码头前游荡了一阵,又慢步走回“千代”旅社门前,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军报道部走去。心想:也许,这位朋友就在军报道部。只是他不愿意把自己暴露给我,而在暗中帮助我。在反法西斯阵营中这是常有的事。
  对,军报道部的消息比“同盟社”要灵通,它的记者们享受着“同盟社”记者所羡慕的某些特权。他轻车熟路似的大摇大摆走进军报道部。他在走廊里,在楼梯口,在记者间,在各编辑室走来走去,凡有人问“您找谁?”他便说“看个朋友”。同时用最友好的微笑争取和人家谈话,譬如“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们很忙啊?”“我好像见过您。”令他非常失望,竟没有一个人向他显露出他想看到的那种眼神和脸色。在回“千代”旅社的路上,他心中已经明白:这位朋友不会在大庭广众出面和他打招呼的,只能寄希望于他再来电话。第二天,除了外出吃饭,他没离开房间一步,但始终没收到一个电话。这位朋友是谁呢?他又着急,又紧张。不管是谁吧,朋友的好心忠告,不可辜负,应该赶紧离开东京。但是,日军南进发动战争的日期是哪一天?这个任务不完成能离开东京?在这里会被警视厅发现而出现麻烦吗?中西功相信不至于,茫茫东京至今还未发现有人跟踪他。除了那位暗中帮助的好朋友。
  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吃过早点,他决定到银座走一趟,去找一个名叫佐山伊之助的同学。佐山在银座经营一个小书店。他在满洲受过伤,在大连军医院安了个假眼珠。出院的时候,用一条军毯换了一个朝鲜中士一枚金戒指,那中士说,他的未婚妻嫁给一个商人了,他看见那金戒指便伤心,本想把它扔到海里的。佐山凭这枚金戒指做生意发财了。
  银座各处还和以前一样,街上人多些,不断有汽车缓缓驰过。但中西功看去,街道似乎变得比以前宽阔了,两边的楼房也矮小了。这大概和在上海住的时间长了,看惯高楼窄街有关。
  在三目町街口,他找到了“佐山书屋”,佐山一见他,便亲切地拉他到后房里吃茶。他觉得佐山的热情有点过分,夹带着虚假,特别他那只假眼珠,不能随那只真眼珠一起转动,使他的热情减去一半真诚,好像掩蔽着什么诡计,不让人看破。
  “你从上海来,正好问问你,我想到上海去开个书店,你肯不肯帮忙?”佐山认真地说。“中国人不喜欢日文,而且他们把商人和军人一样看待,所以,你去经营书店一定很困难。”
  “不喜欢日文?”佐山不解地瞪起双眼,直视着他,这时候,他的两只眼珠成一正方向。真假难分了,“难道他们不知道最后还要屈服于我们吗?不要两年,他们统统要学会日本话,要用日文写信,孩子要念日文书。我就是预见到这一步,才决定先去那里的,我要先去站住脚。我们俩可以合伙,你在‘满铁,给我作靠山,怎么样?”
  “我不善经商。劝你也别去。两年占领全中国的愿望难实现。”
  “要全中国干什么?汪精卫不是在南京建立政府了吗?”
  “重庆蒋介石不承认他。”
  “谁需要蒋介石承认他?岂有此理。我们不是已经承认他了吗?有我们承认就行了,他在全世界就合法了。全世界都要承认汪精卫!”中西功嘿嘿一笑:“你想得太简单。”
  “是吗?当然,你比我知道得多,可是从商业说,中国将来有大市场,现在都在议论我们要向南方扩展。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南方有什么?天边海外几个小岛子,全部加在一起,不及半个满洲的四分之一。”
  “重要的是海洋”。
  “我们的海洋还不够吗?鱼虾没有国籍。我们占领了海洋也占领不了它们。他们乱跑。”
  “不只鱼虾、还有别的。”
  “我知道,还有大米、橡胶。但是,连东条在内,都糊涂。”中西功笑了:“什么意思?”佐山笑着:“我不怕你把我写进‘满铁,调查报告去,我受过伤,得过铜牌,我敢说,东条也糊涂。我们用那么多钱去打仗,如果用那些钱买下蒋介石和他周围的将军们,也就买到全中国了,我们的军队,等签订条约以后,开去治安就可以了。到那时候,他们起来反抗,军队就开机关枪镇压,中国人本质上有奴隶性,打死他几千,天下太平!”
  中西功“哈哈”大笑:“你这法西斯。”
  佐山也认真地笑起来:“法西斯是好东西,能稳定政权。所以我反对浪费士兵的生命和炮弹去占领。只要用钱得法,连美国也能买来,根本不用和他们谈判。”
  “你也听说和美国谈判了?”
  “我姐夫在军令部供职。”
  “噢,我们真的要和美国谈判?”
  “好奇怪,怎么不是真的?我赞成谈判,但是我更主张花钱。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把钱都花光了,所以我只得赞成谈判。”
  “可是现在我们准备向南方作战了。”
  “所以,糊涂,都糊涂,总参谋部又下令征用民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战?”
  “不知道。我才不管他那些呢,我已经赔出一只眼睛了。现在用一只眼数钱,我总担心看不清,数错了。”
  “这是很重要的。你应该打听一下,和美国开战以后,美国空军会来轰炸东京。如果说你想到上海去开书店是为赚钱,不如说去躲避空袭更实惠。”佐山眨眨眼:“我没想到空袭。”
  “如果在开战以前你能离开东京,最好。这是我作为同学对你的忠告。”佐山瞪大眼睛。不响了。他那只真眼珠的闪光,像在思考。中西功又诚恳地说:“真的,是忠告,据我从‘满铁,得到的消息,开战是不可避免了。你不妨问问你姐夫。他也许会知道开战日期,你问清楚了,可以早点离开东京。”佐山思索着轻轻点头:“对。不过,开战的日期,他会知道吗?”
  “他在军令部怎么会不知道?他担任什么职务?”
  “通讯参谋,收发电报。”
  “哟!重要职位。掌握机要,他肯定知道,只伯他不肯告诉你。”
  “不会,只要他知道,我一问他就会说。他从不对我保守秘密。”
  中西功暗自高兴。想不到,这里竟发现一条渠道。太好了。他和佐山直闲聊到中午,请佐山大吃了一餐。他自己也胃口大开,几杯酒下肚,佐山答应他,去找他姐夫问清对美国的开战日期,立即告诉他,以便他在上海帮佐山找房子开书店。继之,两人卧区起“美好的少年时光”了。佐山突然哈哈大笑,摇头对他说:“你还记得我们那次春季远足吗?我跌了一跤,我说脚脖子痛,不能走了,全班轮流背我爬山,你们这些傻瓜!”
  中西功也陪他开心地笑。
  日本在明治以前,是个闭关锁国封建落后的国家。维新以后,师法西方,学科技,造舰艇、建海军、炼铁造枪炮。用封建野蛮的武士道训练、驱使士兵,教育他们把为天皇而战死视为神圣,视为日本臣民的天职。其目的都是为了向海外掠夺。台湾、澎湖、朝鲜被日本地图相继标上“日本”两字之后,发动侵略战争以富强便成了日本的国策和活命符。西邻的“支那”,军政混乱不堪,官僚腐败无能。派出几个陆军师,开了几炮,便得了满洲那一大片土地。再派十几、二十几个陆军师,竟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北平、天津、南京、上海、广州等大小城市和周围地区——半个中国。军事取胜的速度之炔使扶植傀儡政权都来不及跟上。他们的谍报工作千得也很出色。在中国军队缴获的日本军用地图上,连偏辟的小山村都画得清清楚楚,甚至哪里有棵树,哪里有口井,都标画得甚为准确,令中国人大为叹服。对蒋介石集团的各派人物,他们也有各种渠道信息沟通,或收买,或诱骗,每每也都得手。但是对中共的谍报力量,他们却一无所知。即如现在,中西功竟能在东京大街上走来走去,在军报道部,在银座闹市,谈笑问进行刺探活动,这是他们连想也想不到的。对此,不能用警视厅大忙作解释,只能说他们狂大疏漏。
  中西功到东京去了。程和生日夜提心吊胆地等待,中西功行前曾对他说过,大概三五天即可归来复命,想不到八天过去了,还不见他的影子。这几天,他凭着特别通行证,在日清码头转来转去,每有船只自日本、大连或别的地方来,他都要仔细地看每个登岸旅客。渐渐地,他发现有几个人也像他一样,总在码头附近活动,这几个面孔,他熟悉了,派倪之骥去调查,回报说是“蓝衣社”的。“蓝衣社”陈恭澎等被捕去的14 人,全被汪精卫的“76 号”收买了。不知他们在码头有何美差,是专来等候中西功的吗?过度的紧张,使他有点神经质了。因为,据他看来,这几个家伙,对旅客们并不特别注。意。仿佛有眼线在后,专候什么人。或者他们在等候香港或广州来的新朋友登岸?
  中西功走后,他没再去见老吴。除了担任中西功和老吴之间的联络外,他还担任着南京情报站和老吴的联络。南京情报站,也有个专职联络员,每隔三天,由南京到上海一次,传递南京站送来的情报和消息,领取者吴对南京站的指示。这个联络员叫张明达。自从中西功走后,他们已经会面两次了。今天又是该会面的日子,他决定下午到闵行路张明达家去一趟,张明达上午由南京坐车,下午到上海在家休息。
  他到张家时,已经下午五点了,意外,张家人说“他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他不由紧张起来,出了什么事?天都发灰了,快黑了,
  怎么还没回来?
  他走出张家,在街上游荡。时而走进小店铺借买烟买火消磨时间,时而在街边巷口穿过,不失时机地向张明达必经之路扫一眼。直到6 点,还不见张明达的影子。
  是不是暮色中错过了?他决定再到张家去看看。
  踏出一家小店门,前行没几步,忽见张明达在他右前方大摇大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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