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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在古代写小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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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川顿时就急了:“慢着!”
  没想到和他同时说话的还有一个声音。
  众人的目光顿时就投向了他们两处,程川也不解地看向那个说话的年轻人。
  站在上首的徐诲看到他,脸色微微一动,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便干脆地闭了口。
  裴懿看着两人,皱起眉头:“两位何事出声?”
  那年轻人正是变了装的谢怀卿,他上前一步,面色从容,缓缓说道:“与其品评一个赝品,不如问问真品何处?”
  他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一人怒道:“你这人说话好无礼!”
  谢怀卿却是不喜不怒,只是闲适地摇动折扇,仿佛被骂的不是自己一般,他身后那个书童倒是目中冒火,若不是被他拦着,恐怕要过去与那人打一架了。
  在场众人惊疑不定,却不知谢谨心中苦涩难当。
  谢谨当初在看到苏清漪的字时,就定下了这样的计策。是时文人以字评人,若能以一笔好字赢得他们的赞赏,在人品上也是立于不败之地,苏清漪的字端庄大气,正符合时下审美,却又自成一派。到时,定然会赢得文人们的欣赏和追捧,别说是林德安抄袭了她,便是林德安敢辩驳半句,都会被文人的口诛笔伐给骂的喘不过气来。
  可苏清漪在知道他的计策后却断然拒绝,并且告诉他,自己的字是临摹一位书法大师颜真卿的作品,自己尊重他还来不及,是万万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在名家面前,自己的字不过拾人牙慧,真要自称鼻祖,恐怕贻笑大方。
  谢谨却并不相信她,虽然安抚住了她,可最终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被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子给戳破了。
  谢谨内心深处充满了矛盾,几个念头激烈地搏斗着,不知该如何说。
  却没想到,在远离人群处,一个衣衫洗的发白的学子忽然道:“在下有幸认识这字的主人,她曾说过,这字是她临摹一位名叫颜真卿的大师所写。”


第22章 
  闻砚的话刚落音,众人面色各异。
  裴泓皱了皱眉,正想过去将他斥退,却被父亲给拉住了。
  徐诲也总算意识到了先前那一丝违和感来自哪里,原来竟是临摹吗?他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仔细看去,的确,很多细节能看出问题。
  徐诲没有多想,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多想,不少人在心里大呼惊险,尤其是先前将这字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几个,更是脸色羞红。好在及时被人阻止,不然这事情传出去,可就贻笑大方了。
  谢谨此刻也有了决断,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况且这人能一眼看出苏清漪是临摹,眼力实在太毒了,恐怕身份也不简单,得罪这样一个人也不合算。
  好在他之前虽然也有沉默误导,但毕竟没有亲口说这是苏清漪自己的字,便是如今附和了闻砚,倒也不算错。
  谢怀卿却更加感兴趣:“连临摹都能看出这字筋骨强劲,也不知真迹究竟是何等令人神往。谢公子,你既然认识这字的主人,可否同他商量将真迹割爱,不论什么代价,在下都愿意。”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越发证明了他的身份不简单。徐诲也从沉思中回神,将目光投向他,却总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一个名字就在嘴边,仿佛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程川原本还在担心,但看到谢怀卿拆穿了这字是临摹的,顿时意识到了机会,连忙对谢怀卿道:“公子!您可是个明白人,这人不仅抄了字,还抄了别人的书,你说这人品是不是太恶劣了?”
  他本以为谢怀卿一定会附和他,谁料到谢怀卿听了却只是嗤笑一声。
  且他这一笑,让周遭其余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程川的脸色在笑声中越变越难看,最后怒道:“笑什么笑!”
  “临摹可不是抄,再说这位颜先生也没有将这字据为己有。凭这一点,就没人能说他人品恶劣。”有人解释道,“再说这字虽是临摹,也称得上上品,没有几十年的勤学苦练,也是很难有这样的成就。”
  程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谢谨本来还担心自己弄巧成拙,会不会影响苏清漪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却不料程川居然如此贴心地跳出来,将仇恨都吸引走了。
  谢谨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在文会之后去给他送点礼才行。
  好在程川不知,所以现在还能暗自忍耐着。
  谢怀卿将折扇打开,慢悠悠地给自己扇了扇风,这才大发慈悲看向他:“抄谁?你吗?”
  程川不敢再出风头,连忙将身后的林德安给让了出来。
  有不少人都去听书,都认得林德安,又想到刚刚的书册中写的正是《镜中美人》的情节,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程川松了口气,又暗自得意起来。谢谨就算将真正的原作握在手中又有什么用?谁会信一个丫头片子能写出这样的故事,没看到这些人在看到林德安之后都渐渐改变立场了吗?
  林德安从前没来过这样的场合,一开始十分拘谨,但有人认出他,又同他打招呼,他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不卑不亢地同众人打招呼。
  谢怀卿上下打量了林德安几眼,忽然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还当写出《镜中美人》的作者会是个美人呢?怎么……”
  他的未尽之语众人都心知肚明,顿时就有几个人忍不住喷笑出声,偏偏谢怀卿说了这般轻佻的话,可看着他那双无辜的桃花眼,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林德安的脸色微变,面上却只是笑笑道:“公子说笑了。”
  他态度平和,反倒让人觉得谢怀卿有些无理取闹了。
  谢谨皱了皱眉,道:“这话本原是颜先生所写,却被人以花言巧语骗去,如今更是要倒打一耙,将这话本说是自己写的,诸位评评理,可还有天理没有?”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知道他说的都是林德安。
  一方是刚刚用字赢得他们欣赏的书法大家,一方是一直以来都被默认是《镜中美人》作者的说书人。实在让人难以抉择。
  林德安却不慌不忙:“既然如此,不如请谢公子将这位颜先生请来,我愿与他当面对质。”
  谢谨暗中咬牙,若能当面对质,他哪里会容得小人这般嚣张。可惜他先前的计策被谢怀卿给打乱了,否则只要他们承认苏清漪一代书法大师的身份,双方的名声可就绑在一起了,便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也绝对会不遗余力地支持苏清漪。有了他们的支持,就算林德安手里有红签,也无济于事。
  见谢谨不说话,林德安面上露出一丝得意,很快又消失,却只是摊着手表示自己被“污蔑”的无奈。
  程川也适时道:“我们可是早就拿到红签了,也不知谢公子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个骗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诸位可要擦亮眼睛,不要犯之前那样将赝品误认为真迹的错误。”
  他这话一出,不少准备发表意见的人顿时将脚给缩了回去。
  但这些人之中却并不包括谢怀卿,他轻笑一声:“在下有一门相字识人的功夫,既然你们双方都认为是自己写的,不如让我来判一判?”
  在他说出“相字识人”这四个字的时候,徐诲终于想起了他的身份,趁着林德安犹豫的时候,他上前走了几步,朗声道:“既如此,不如先给我试试?”
  谢怀卿看到徐诲了然的眼神,顿时猜出他是认出自己的身份了,他倒也洒脱,将面上的伪装给脱了下来,随后笑着朝主位上的几人拱了拱手:“小侄怀卿见过几位长辈,小子贪玩,诸位见笑了。”
  他态度自然洒脱,并没有被叫破身份后的扭捏和尴尬,加之面上带笑,态度诚恳,便是原本心怀芥蒂的,在他这态度下也生不起气来了。
  还有其他人迷糊的,也被身旁的人科普了这位大少爷的身份。
  林德安在知道谢怀卿的身份后,便有些退缩了,正准备趁着混乱之际偷偷逃走,却被闻砚及时发现了。
  林德安一张脸险些扭曲,忍不住暗中狠狠瞪了闻砚一眼,却见那人似无所觉,他没有办法,只能又重新回到人群中。
  谢谨在知道谢怀卿的身份的时候简直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他们在城中翻天覆地地找,这位主却悄无声息来了文会,若非他自己表明身份,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都认不出。
  正是因为心绪杂乱,让他一时之间忘记关注林德安,竟险些被他跑了。当下他顾不上谢怀卿,只收敛情绪,紧紧地盯着林德安。
  林德安勉强维持着平稳的表情,见谢怀卿只顾与徐诲等人说话,并没有关注这边,仿佛他先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他这才松了口气,毕竟“相字识人”听着玄乎其玄,但见识过谢怀卿之前毒辣的眼光,他可是不敢赌的。
  然而,谢怀卿没工夫理他,谢谨却是不会放过他的。谢谨之前就考虑过种种意外,自然不可能没有后手。
  谢谨道:“既然林先生说书是您写的,便是说这书中每一句话都是您自己写的了?”
  林德安见他笃定,心中犹疑,只道:“谢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你只说是或不是?”
  谢谨步步紧逼,林德安的额头上现出汗迹。
  此时,也有不少人将目光转向了他们,看着林德安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林德安不敢再犹豫下去,把心一横:“自然是的。”
  他这话一出来,周遭便有人议论纷纷,几个看过书的更是目光奇怪地看着他,林德安一慌,额上的汗顿时出的更急。
  谢谨却好整以暇道:“林先生可要想清楚了,若你承认抄袭颜先生,颜先生大度,民不告官不究,于你只是名声有碍。若你坚持是自己写的,一旦被旁人发现抄袭,未必就有这样好的脾气,你一个白丁,按照我朝律例,可是要流放的!”
  林德安连忙在脑子里回想自己说的几话故事,他做贼心虚,担心苏清漪用会暗中使绊子,所以后来故事中所有的诗句他都删掉了,还让不少茶客抱怨后续几话不如之前精彩,但谢谨这么笃定,难道是之前……
  林德安越想越怕,越想越恨,而周遭所有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奇怪,日光晒得他头晕目眩,最后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满场哗然。
  谢谨也愣住了,可随即又反应过来,若让林德安就这么给蒙混过去,往后可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程川却心中一喜,连忙道:“快让开,让我带林先生去医馆!”
  众人不知所措,听他这么一说,便让开了一条路,眼看着程川就要将林德安给带走,忽然听见一声淡淡的“稍等。”
  闻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淡声道:“在下曾略习医术,让在下看看吧。”
  谢谨如奉纶音,忙道:“正是如此,此地离医馆尚远,不如先让这位先生看看。”
  裴泓也走了过来:“在下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既有人懂医,看看也无妨。”
  程川没有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林德安放下。
  闻砚蹲下|身子,两指搭在林德安的脉搏上,又垂头看着他在眼皮下乱转的眼珠子,他轻笑一声。
  “不过是一时闭过气去罢了,没有大碍。”
  林德安心中一紧,还没等他想好对策,顿时就感觉到人中一阵剧痛。
  他“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正和几个大惊失色的士子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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