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花样]听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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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一脸无辜，“我又没问你什么啊。”
　　沙也加童鞋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逐渐熟悉某人的腹黑了。
　　她们翘掉了下午第一节数学课，让某个同学带了口信给老师，然后直接称病躲到了校保健室。保健室的女老师对这种情况表示理解，摸了摸沙也加的额头，想着也临近放学，便笑着说了一声“我去取冰块”就离开，把偌大的保健室留给了五月和沙也加。
　　两个女孩子一人躺在一张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
　　“你这么说话其实我听不到。”五月看着天花板说，也不知道沙也加什么反应，“因为我的耳朵有问题，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隔了很久，才转过头去，看到沙也加侧着身子面对着她，脸颊贴在枕头上，神情温和，“我早发现了。”
　　“有这么明显么？”五月故意重复不久前沙也加的台词。
　　“还好吧，”沙也加一副无奈的神情，“如果你总是对一个人说‘叫你好几次你都不理我啊’也会有所察觉的。”
　　人真是奇妙的动物。
　　每天不知道要做多少自欺欺人的事情，总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结果却早已被看穿。
　　一如五月，一如沙也加。
　　不得不说，两个人在保健室温暖的甚至有些昏昏欲睡的气氛之中，不知不觉拉近了很多。
　　少女白鸟沙也加，十七岁，固执的金牛座，立海大附属中学高等部二年E组班长，学习认真，成绩优异，收到的最多评价是色厉内荏。
　　中等部二年级的时候认识了柳生比吕士，然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女生在某次无聊的时候去了一趟图书馆，进去了才想起来可以顺便确认一下“立海大的图书馆里其实有H漫画”这一传说的真实性，于是很认真地寻找起来，无奈地方太大把她累得半死。
　　最终沙也加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休息，靠着书架眯起眼睛，很快就被图书馆里沉静倦然的气氛弄得昏昏欲睡，深思不清明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
　　“这位同学……”
　　沙也加很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头顶上英俊的脸庞，下一秒钟认出来是一个高大的男生，正在弯着身子看着自己。
　　“诶？”紧张感像是某种电流，传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少年的声音沉静好听，因为在图书馆的关系而略略压低，“在这里睡很容易着凉，你还是回去吧。”
　　像是某种灵异的事件，随着少年的话语，似乎地板真的变得很凉，让沙也加觉得很是不知所措，而与之对比的是她的脸，似乎越来越烫。
　　于是女生很快垂下头，藏起了自己的表情，生怕少年看到已经变红的脸颊，“啊……哦。”
　　“嗯，”少年停顿了片刻，“起来吧。”
　　沙也加抬起头，看见少年已经直起了身子，却冲着她伸出了手，手心向上，掌心有茧子，看起来非常温暖。
　　原本想要拒绝，最后还是出于不知名的心情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向觉得因为身高的关系，自己的手算是女生之中很大的，也不怎么好看，谁知道被男生拉起来的时候，不但没有丝毫用力，还觉得对方的手掌很大很温暖。
　　沙也加有点愣愣地站在原地，而少年已经转身走向旁边的书架。
　　“谢谢你。”她在他身后说，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走向不同的方向。
　　结果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到男生拿起了一本白色封皮的书。第二天她在专门记住的地方找到了另外一本没有借出的书，看样子跟男生借走的一样，是一本有关侦探和推理的书籍，沙也加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只是拿了书到登记员那里查了一下，找到了借另外一本的人的名字。
　　柳生比吕士。
　　之后她在找到了这个少年借的其他书背后的借阅卡上，看到了少年清朗的字迹。
　　“看不出你也这么文艺情怀。”五月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看着沙也加侧过来的脸。
　　沙也加也笑了笑，“那时候真是傻。”
　　“哦？”五月勾起嘴唇，“那现在呢？”
　　“……依旧很傻。”
　　白鸟沙也加，暗恋柳生比吕士，两年零八个月。
　　“噗……要我帮忙制造什么表白契机么？”五月笑着继续问。
　　沙也加闷闷地说，“不用。”
　　自从了解到少年的名字，她就想尽办法想要接近他，一方面觉得跟普通女生一样追逐网球部实在是很掉价，一方面又不可避免的被吸引，最后在某次意外事件之后跟切原熟络起来，最终成为了网球部的熟人。
　　到了现在，她跟一向外向的仁王雅治关系最好，偶尔也会跟他一起开切原的玩笑，哪怕是对待陌生人一向有礼貌但是很疏远的幸村精市，见到沙也加都会微笑着打个招呼。
　　女生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不令人羡慕。前提是对方不知道她一直没有勇气对留声开口表白。
　　“我害怕听到他的拒绝啊……”沙也加说完，把脸埋进枕头里。
　　五月把视线掉转回纯白的天花板上，细数着格子的数量，从最左边到最右边，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墙边的窗户上，外面是灿烂的阳光，乍一看因为植物的关系似乎泛着绿意，仔细瞧却没有。
　　“喂，我有个猜测。”五月轻声说，“我猜柳生君不喜欢胆小的女生。”
　　“诶？”沙也加猛然抬头，却发现五月没有看她，自然也没有看到她的反应和语言。
　　第二天五月在中午午休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图书馆的老师拜托她帮忙写宣传板，因为段考成绩公布过后就要迎接暑假，宣传板一向是图书馆那边的宣传部门负责，但是似乎也由于其他社团的原因，有点顾不上。
　　“根本不能跟体育社团比啊……”老师很无奈地喝了一口茶，“就像你永远不能期望立海大成为一个文科院校一样。”
　　五月表示理解，于是她问了路，准备去美术室拿一些必要材料。

　　海岸线总是无比文艺

　　五月拉开美术室的门的时候，没想到里面还会有人，毕竟中午午休时间，而在她心里，一向不怎么重视文艺的立海学生应该不会对美术很是热情。
　　所以当她看见背对着门坐着的少年的时候，有点无措。
　　犹豫了一会儿，却见那个少年回过头，表情很是疑惑，嘴唇没有动。
　　五月反应过来可能对方已经在背对着她的时候说话过，但是她没办法察觉，于是尴尬地笑了笑，“我来取一些布置宣传栏用的东西。”
　　少年点了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五月为了看到他说话而一直看着他的脸，同时也觉得此君长得很是好看——所谓她到目前为止见过最精致的男生。
　　虽然说出来会有点失礼。
　　“是早间老师让你来的么？”男生这样问她。
　　五月点头，“没错。”
　　少年站起来，走到另外一边，开始在一堆东西里面翻找，不一会儿拿出了一大盒颜料，还有不怎么崭新的画笔……最后从柜子里找出了非常大的白纸。
　　“嗯……目前为止我所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男生微笑，显得非常温和，“如果还有需要可以再来。”
　　五月看着他手里这么一堆让她压力很大的东西，嘴角抽了抽，抬起头直面男生，“你的意思是，要画画？”
　　“嗯……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期的主题应该是为某些体育社团做一个宣传吧。”男生的笑容一点都没变，在五月眼里反而越来越有圣洁的感觉，“……你是新加入美术社的？以前没见过你。”
　　五月很无力。
　　“我根本不会画画，也不是美术社的。”
　　实际上当初早间老师确实跟她说过是做体育社团的宣传，而她自动理解成了像上次段考公布那样的纯文字工作，考虑到宣传部门的繁忙，便答应下来。
　　她还记得，当时旁边的沙也加问，“你知道要怎么弄么？”
　　她居然很鲁地点头了。
　　然后沙也加露出有点敬佩的神情，“看不出来啊。”
　　——当然看不出来。
　　因为她根本就不会画画。
　　天朝小学和初中的美术课算么？
　　她被少年的手拉回神思，对方白皙的手就在她眼前晃着，五月转头看见他恍然的表情，扯了扯嘴角，轻声说：“嗯，耳朵听不见……听不见你的声音。”
　　少年的表情有点复杂，像是遗憾也像是惊讶。
　　五月皱起眉头，转移了话题：“你在画画么？”
　　她走到少年原本坐着的地方，椅子前方是一个立着的画架，上面的白纸上左上方一片深蓝浅蓝，右上角是白色，右下角却是黯淡的深褐色。
　　一边的调色盘上是渐变的蓝色，因为调色的方式聚在一起，像是一棵蓝色的树。
　　“这个是……？”五月转头问他。
　　放下东西走到她旁边的少年笑了笑，“湘南海岸线。”
　　五月看着那幅还没有完成的画，突然想起那次跟柳生音羽一起坐公车看到的景色，远处的蔚蓝天空，不停涨落的海潮，阳光下的海滩，公路的栏杆，公车的玻璃，甚至周围环绕的海洋的味道……她呼出一口气，视线落到了画面中大致可以看出来海陆分界线的地方。
　　“很美。”
　　她没有转头，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说话，但是她并不需要回应。
　　在五月以前的印象中，遥远的大海就是一片蓝色，带着咸咸气息，被人群的身影分割成一条一条。
　　穿着拖鞋走在沙滩上，永远也走不出一条直线。
　　此时她看着画面，一动也不动。
　　——真的。
　　——很想听听海潮的声音。
　　在只有自己声音的世界里，更多的时候，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哪怕是对周围看起来关系很好的人，也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想法。
　　平日里也大概能够想象，自己错过了多少别人的心里话。
　　很多话他们不愿意面对着她说出来。
　　比如手机中很多个来自忍足侑士的未接电话——少年明知道手机对于她来讲已经不具有通话功能，却还是打来。第一次的时候她曾接起过，一片沉静中她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或许是非常动人的话语，也或许是最后的离别的话语。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或许真要等到脑袋里那一块压迫神经的淤血消散，她才能过上真正属于正常人的生活。
　　少年打断了女生的思考，晃晃手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然后挂着一贯温和的微笑对她说：“要试试么？”
　　“嗯？”五月不解地皱眉。
　　“我是说，”男生放慢了语速，让自己的唇形更加清晰，“要试试画画么？”
　　五月发愣的时候，少年已经从另外一边抬过一个新的画架，铺上纸，拿了新的颜料盘递给她。
　　“……”五月不知道要怎么弄，站在画架前面没有动。
　　少年走到她旁边，一只手放在架子上，“画你心里的东西就可以——绘画有时候是一个情感出口。”
　　五月想了想，挤出黑色的颜料，用沾了水的笔摸开，先在纸上画了一道，“可以把这个当钢笔么？”
　　少年的笑容顿了一下，然后才说，“呃……可以。”
　　她抿着嘴唇画得很认真。
　　心里有一个大致的形状，画得时候却觉得十分困难，无论是线条还是形状，最终看着有点古怪的东西，她转头问：“能看出来是什么吧？”
　　旁边少年的笑容敛了敛，“树叶？”
　　五月默然。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