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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睿德太子-第35章

小说: 睿德太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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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情绪有点低落:“皇兄,如果我以后要是不注意骑马踩踏了农田,是不是还要割发谢罪啊。”
  则宁失笑:“你是不是想说,若以后杀死一个人,会不会被判同罪吧?”
  喻则明一抬头,见则宁抵唇笑,又有点不好意思。
  则宁看他不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一个人从小到大接受的十六年的观念,就仅凭半个月的书籍来扭转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他不知道喻则明心里接受了多少,亦或者一点都没有接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心里再抵触,身为一个皇子,也要装得别人都看不出来的样子。
  如果是糟粕那也就罢了,自个儿祖宗们定下来的三观这么正的律令,哪有被子孙后代带头作的道理。
  则宁抿了口茶,就听喻则明问:“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科举想要封将拜相?天天处理这么多事,害怕被砍头被刑罚,还不如当一个平头老百姓过得舒心呢?他们不是图的高人一等肆意作为吗?”
  喻则明抬头看则宁,目光中还有一丝伤心:“我以后真的不能娶婉婉妹妹了吗?”


第46章 
  则宁不答反问:“那些书你都看完了吗?”
  喻则明点头:“看完了。”
  “那你能在我面前说多少?”
  “可以大概地说个七七八八。”
  又不是全文背诵; 少傅的讲解也很有趣,抛开一切因素不谈; 比之市井卖的画本子都引人入胜大快人心,也沉重的引人思考的多。
  则宁拢了拢袖子,淡淡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喻则明猛抬头:“说什么?”
  “不是你要来的承诺?”则宁好笑,“你不想你的婉婉妹妹了?”
  少年的脸满满涨红; 嗫嚅道:“我……”
  “我”了半天; 少年才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闭了闭眼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有点不想了……”
  则宁没有听清,继续道:“开始吧。”
  少年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则宁:“皇兄; 如果; 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我; 或者我不喜欢婉婉妹妹,义安侯府被抄后,按照该判的罪名; 她以后会怎样?”
  喻则明的语言有点凌乱,可能他现在的思维也是这样的。
  他和婉婉妹妹青梅竹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舅舅老是看不上自己,但是并不能影响他对表妹的情意。他想着以后娶了婉婉妹妹,就算做不到父皇对母妃那样的百依百顺,最起码也会举案齐眉。
  自从他懂得人伦后,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就是没想到舅舅犯下了这么滔天的祸事; 连累的整个义安侯府都难逃罪责,整个朝堂没人敢卖他的面子,就连皇兄也难见一面。什么变故都出于一夕之间。
  可能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会为了婉婉妹妹努力争取减轻舅舅的罪责,可是……
  他怎么变得有点凉薄了?
  耳边是太子皇兄清清淡淡的声音:“现在李庆安的罪责还没有完全记录在案,不过依照他现在已有的,按大誉律法连坐,家中女眷重则处死,轻则流放或以充军妓。”
  少年的指尖泛白,依然低着头。
  则宁顿了顿,虽说不能完全看得出他的想法,可也大概能猜出个一二来。少年的心思,果然浅淡不定。
  天色渐晚,则宁转头看向窗外,回廊上的宫灯已经亮起。他示意身边伺候的小成子去给皇后那里递个话,看来今天是不能到涌泉宫去陪母后用膳了。
  正要吩咐宫人摆晚膳,就听身边的少年低低问:“那皇兄,就别人说的,我舅舅一家已经引得民怨哀鸣了,若是放过婉婉妹妹,那岂不是对别人不公?”
  则宁站起身,也示意喻则明起来,两人走出书房,慢慢往用膳的花厅去。
  东宫的回廊不似观赏的园林那般雅致,但是庄严,就算不守规矩如喻则明,走在这里也不禁挺了挺脊背。
  则宁道:“你是大誉的皇子,则明,你知道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
  则宁停住脚步,转头看他:“是尊贵,是特权。”
  喻则明一愣。
  “你所拥有的,不仅仅是你现在所挥霍的这么多而已。”则宁继续走,“你挥霍的不过是钱财与被尊重的身份,但是你手里的特权也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做得好的,底下的人会觉得你是非分明,做得不好,他们也敢怒不敢言,因为你站在这个国家的顶端。”
  则宁说出这些话一点都不后悔,他并不是要教坏喻则明做什么,只不过用一个不轻不重的罪犯家属来教会喻则明看待事物的理性,他觉得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利用特权的无论是出于私还是出于公,简直太多了。但凡手里有那么一丢丢官职,谁敢说没有利用过来谋取赢利?这自古以来就是上位者的潜规则,并不是压制就会泯灭的。
  “可……可是……”
  “所以说,你的矛盾在于你想让你婉婉妹妹免流放之苦,但又出于民怨左右为难?”则宁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为别人着想了?”
  身后的喻则明讷讷不说话,知道走到花厅坐下来用膳时,才道:“皇兄,我脑子有点乱。我本来是喜欢婉婉妹妹的,但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对她有点事不关己的意思了。我本来找了很多的借口,但是后来猛然一想我是不是变心了?我怎么有这种想法?”
  则宁今天本来就已经很累了,再加上与自己这个便宜弟弟说教,饿的只想吃饭,哪里还会管他情感问题。示意他噤声后就独自拿起碗筷,也不管他满脸纠结。
  小孩子家家的,果然是闲的没事,整天满脑子风花雪月。
  则宁很少与别人交流,除非有必要的政务,若讨论起这个来他确实可以短暂的兴奋一下,但是若是寻常谈话,很难找到说得来的人。
  念头一到这,则宁不禁想到了两日前忿忿离去的小郎君。
  话说他当时说的是“下次见面”不是“第二日见面”吧?可不要自己记错了让人家小姑娘白等。
  正巧了一身少年打扮的小姑娘偷偷跨进自家的大门,就被一侧中气十足的喝声叫住了脚步。
  尚太傅瞪着一双眼:“臭丫头!越来越不知道时间了是吧?你看现在外面还有人吗?”
  尚锦书缩了缩脖子,不过很快就抬头道:“不是祖父您说的什么君子以己厉,独行不可欺的?京城脚下能怎样?”
  老太傅作势就要把手中的书卷甩过去,后来一顿又收回来,瞪道:“快回去!”
  说完转身就走,结果胳膊一下子就被抱住,小姑娘讨好笑:“祖父,您今个儿还没跟我说说你们今个儿都讨论什么哦?不会又都听太子一人的吧?我虽然赞同他,可是你们老是这样不发一言万一太子出错哪天出什么漏子怎么办?”
  小脑袋被敲,尚太傅气道:“小姑娘家家的天天把太子挂嘴边,你羞不羞!”
  哎,自己这两个孙儿,锦观心性不定难成大器,锦书才思敏捷聪慧锐利。可都互相托错了性别啊,不过这个小孙女是有治世之才不假,可她的观点可让人不敢苟同,总觉得太急功近利少了什么。尚太傅揉揉眉,任由小孙女挽着自己:“啊,你要听那就讲啊。”往书房走去。
  则宁在朝堂上一贯都是没有多大情绪的,就算心里生生气但还是尽量压着,可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
  “军器监是谁在管!给孤站出来!厉害啊你们军器监,前一阵儿的风还没过去,你们军器监是不还要兴风作浪?啊?管事的刚刚在正阳门外砍了头,你们脖子也痒痒了?姜武!参你的人不少啊,是你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他们冤枉你了,还是真有其事?”
  被点出来的人身体抖如筛糠,一直俯首喊冤:“殿下!此事绝对是冤枉啊!臣就算再笨也不敢顶风作浪啊殿下!”
  则宁气得胸膛起伏,简直要笑了。
  李庆安那样的还不足以给个警告吗?国库都空成那个样子了,还有人尽想着捞钱?
  不过看他这样,则宁一开始被气跑的理智回来了一点,姜武说的也是,谁傻到现在撞在他现在的刀口上?不过就算他是冤枉的,这军器监也一定有猫腻。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没事找事是吧?
  则宁坐回去顺了顺气:“此事由刑部查,明日之前就呈上来。”
  “臣遵旨。”
  由于一大清早太子心情就不好,平日里不敢抬头看太子的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太子的桌案,今天更是连桌案都不敢看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太子面前摞的厚厚的奏折。
  摊开第一本,则宁的心情才好了点,不过一看到满朝堂低下去的头颅,又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来。
  则宁面前的正是那些之前被下放的官员呈上来的折子。不过月余就已经使得好多州郡的百姓都安稳下来,不似之前敢怒不敢言,就说临安这个道“百姓敢于击鼓申冤”就让则宁觉得欣慰。
  实在是之前所受的压迫很深,若不是新上任的知州有能力并且足够亲民,又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破百姓心中的恐惧做到这个地步?
  这件事虽然在众多事务中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但足够抓住则宁的眼球。
  则宁望着下方道:“地方积怨久矣,卢陵、汴州、渔阳等六个州郡,排查出积攒近十五年乃至二十年的冤假错案,也有钱塘、兴庆的知州和百姓一同春耕,这两地虽土地肥沃,但是却有两年饥荒,能做到如此,就算是心里不情愿,但也是值得赞扬的。其他本殿也不愿多说,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拉大反差罢了。身在位谋其政,希望各位可以回家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自己的职位束缚了各位的手脚。”
  则宁看他们:“孤也不是个不通人情的,若是真有这种情况,来和孤说说,本殿乐意看到你们在地方做出功绩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太晚了,啊明天捉虫。


第47章 
  一时间大殿上安静得都可以听见呼吸的声音; 太子的话足够明显,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 反而拖着太子的进度,不等着降职还想空吃皇饷吗?
  反正现在谁先站出来谁先死,以至于则宁看到的都有一片坑坑洼洼的乌纱。
  一开始则宁看到朝堂上剩余的这些人还是挺欣慰的,毕竟手脚为人比较干净。但是现在则宁恨不得他们就是李庆安党羽,找个借口拖出去算了!
  被压着了这么些年; 一朝大石移开; 不应该重新抖擞吗?怎么反而压垮了本该有的一身傲骨呢!
  则宁将面前的折子合起来,缓缓道:“之前是孤没能考察过你们在职以来的记录,高看你们了; 这是孤的过错。不过孤也没什么时间管你们之前干了什么; 只要以后不出错,孤都不会追究。若是在搞出什么幺蛾子; 江小将军可是见过孤生气的样子的。”
  被点到名的江谌之抖了一抖,不禁想到了当初在北地时太子失踪月余,回来就一反温和常态红着眼清查身边人并悬其于城门上以儆效尤; 其过程让他这个见惯沙场血海的都不忍回想。
  在战争时,毒辣的手段往往比语言的攻势更深入人心。纵使以后青史记载他暴虐无道,也绝对不能因为这个而使军心溃散影响战局。
  在场的没人敢侧首看站在队列里的江小将军,只是不自觉的有吧手上的玉笏往上抬了抬。
  “工部与军器监没有主事的人,左右副使也更该加以勤恳,若是让孤发现谁为了上位扰得进程拖延,也休怪孤手段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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