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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重生之乞丐娘子-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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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自己,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小心翼翼地来讨好她,他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高高在上的王爷,他何等高傲,他何必来这样迁就她、讨好她,何必又来扰乱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
  “好吃吗?”
  见秦音轻轻点头,云溶神色明显兴奋起来:“这是我昨日让人从祥丰坊送过来的,那一家的蜜饯子听说是在夷邦都有名。你若爱吃,我明日再让人送来……”他顿了顿,认真道:“不过也不能吃太多,我听说这玩意儿吃多了对胃也不太好。”
  “我娘在我小时候给我做过这种东西……她一生都把心系在了我爹身上,她爱我,却很少真的关心过给过我什么。这蜜饯,是她给我做过的唯一的零嘴儿。她说人生太苦,希望我心里能多一点甜,说完这句话后之后一个月她就病死了……”
  “秦音……”云溶沉沉看了她许久,突然轻声道,“你愿意……听听我娘的事吗?”
  雪水顺着树枝“咚”地一声落入杯底,恍惚中,秦音仿佛也被云溶带回了那段凄冷无助的岁月……
  永定二年,有一琴妓,名唤锦玉,琴色双绝,姿容动天下。锦玉虽沦落风尘,却心性高傲,抚琴只随意兴,不少达官贵人即使倾尽家财也难得一曲。便是这般奇女子,却还是逃不脱情爱这一张网,她爱上了当时的少年天子云权。云权亦恋其极深,却碍于天子名声,终究是没有将她纳为宫妃,只在宫外置了别院让她入住,并派了心腹近卫林泗忠护她安全。
  永定四年,锦玉产下一子,云权喜极,为其子取名云溶。锦玉产后数日,甚至还未来得及多看自己的孩子几眼,云权却将他接入了宫中,交予二皇子之母妃柔妃代为抚养。
  锦玉思子不得,对皇帝的怨憎日益加深。终于,她决定离开他。她知林泗忠一直倾心于她,那一日,她跪在他面前,哭着求他将她的孩子从宫中带出来。林泗忠咬牙答应,然而,要从皇宫中将一个皇子偷出来,谈何容易?
  亏得柔妃暗中相助,那一夜,身受重伤的林泗忠终是将孩子带到了她面前。锦玉抱着孩子泣不成声,她已计划好,此次离去,她不会再回京城,她打算找一个偏远的小镇,然后嫁予林泗忠,以报他冒死相助之恩,从此相夫教子,安稳地度过后半生。
  可是,天却不遂人愿,两人的马车还未走多远,皇帝的追兵便赶了上来。锦玉知道云权对她多少还有余情,当场便拔了剑以死相逼。
  她回头凝着林泗忠,满脸怆然:“林大哥,锦玉这一生终是只能负你。溶儿往后便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将他抚养长大,教他文韬武略,还有……”她声如泣血,“告诉他,这一生都不要爱上任何人,情之一字……太伤人了……”
  那一日,林泗忠抱着怀中的孩子不停地跑,他不敢回头,他知道,他的心已注定死在那一夜。他逃到一处僻静的街道,将孩子藏在一户人家门前的泔水桶里,四五岁的孩子,从他怀里剥离下来的时候还在哇哇地大哭,他捂住他的嘴,双眼血红道:“不许哭,你娘还在等我,躲在里面乖乖不出声,等我们回来找你,知道吗?”
  云溶没有等到来接他的人,他浸在泔水桶里,一夜高烧,第二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林泗忠赶回去的时候再次被抓,他被关进黑暗的牢房中,受尽了酷刑。几日之后,传来了锦玉暴死宫中的消息。
  他们说,她是自杀的,被发现的时候她浑身□□,身上尽是被男人狠狠凌虐过的痕迹。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林泗忠一直都未流过眼泪,然而,在听闻这一消息时,这个铁血男子,再也忍不住,在牢中痛哭失声。她是那般高傲的女子,怎会容许自己死后如此不堪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他要去带走她,他不要她死在这冰冷的皇里!
  几日后,宫中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大牢之中的重犯林泗忠竟然离奇失踪,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刚入棺不久的六皇子之生母——锦玉。
  宫人将这一消息报上去的时候,本以为皇帝会大怒,谁想他却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道:“让他们去吧。”这一刻,这个陪伴了天子十多年的宫人第一次觉得,皇上,他开始老了。

  我不讨厌你

  “咚”,待杯中冰凉溅落到手背上,秦音才晃过神来。她眨了眨眼,又一颗泪珠滑进手中的白玉杯。
  锦衣男子沉叹一声,用冰凉的指尖揩去她眼眶的湿润。然而她的眼睛却像决了堤似的,怎么擦也擦不净。
  云溶神色一震,他手一用劲,将秦音拉近怀里,唇颤抖着印上她湿润的眼睫,哑声道:“别哭了……”他的手抚上她的纱巾,毫不犹豫地扯落,吻顺着鼻梁蔓延了下来,一点一点,吻去她的咸涩,长久地停留在她耳际那道长长的疤痕上……
  秦音闭上眼,只觉得那道伤疤也不是那么让她难堪了,因为她最在乎的人不在乎……她眉眼轻颤,手落在他胸前,微微使了力推开。
  “先别……我还有话要问你,你的哑疾……是什么时候治好的?”
  “我被孔氏夫妇收留,在那里生活了几年。林叔来看我时,我并不愿意同他走。后来他带我去了我娘的墓碑前,告诉了我所有的一切,他问我,是选择这么平淡却快乐地在民间生活下去,还是回去替我娘报仇,我选择了后者……然后他带走了我,将我交予他的师兄如尘子,让我拜他为师。师父是真正的世外高人,武功、医术皆是深不可测,当时便是他潜入宫中救出了林叔。他治好了我的哑疾之后,带我入了一趟皇宫,皇帝他……认下了我。师父说我体弱,想带我回谷中跟着他习武,数年之后再带我回宫,皇帝答应了。后来……师父他……病死了,我就带着师妹孟珊珊出谷了。”
  秦音心中一动:“你师父他真是病死的吗?”
  云溶拥着她的手臂僵了僵,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心思玲珑,没错,师父他……是被人害死的。”
  秦音蹙了蹙眉,寻思道:“你师父是方外之人,不会无缘无故惹上仇家。那么,那人应该是冲着你来的,且应是这皇宫里的人……”秦音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什么,“太子!是不是和太子有关。从以前我就觉得,你似乎极恨太子。”
  “你怎么不觉得我是嫉妒他的太子之位呢?”
  秦音摇摇头,笃定道:“你不会稀罕那个位置,你不是那种甘心将一生都锁在这朱瓦高墙之中的人。而且,若你真的想夺这个皇位,当初,你就不会救下对你而言最大的竞争对手云睿。”
  云溶拥紧了她,眸光似星光璀璨:“这世上,只有你真正懂我。你说得对,我确实恨太子。当日,我的母亲入宫为妃却多次受阻,便一直是太子的母亲娄皇后在从中作梗。我出生之后,她更是担心我娘母凭子贵,所以便唆使了我父皇将我交予柔妃抚养,她说,我娘亲肮脏,不配养育皇子!在皇宫中,便只有柔妃待我好,其他人哪一个不是看着皇后脸色,对我百般侮辱刁难,我那时年幼,在宫中的地位有时连一个太监都不如。你知道我母亲是因什么事决定离开皇帝的吗?”云溶咬了咬牙,道,“是因为娄相的一纸奏折!当时皇帝本已有意将我娘接进宫中,娄相担心她威胁到其姐娄皇后的地位,竟联合百官,上奏说北约国的王一直恋慕我娘,欲将我娘送过去和亲!谁人不知,那北约王荒淫无度,每年被他折磨死的女人何止百千?是他们……是他们活生生逼死了我娘!就连最疼爱我的师父,他们也不放过,我师父那么一个噬武如命的人,他们竟在他闭关的最后一天,趁机挑断了他的脚筋手筋,害他气血逆行。他死前就已经疯了!秦音,我永远无法忘记那天的场景,师父的四肢全部浸泡在血泊中,他的眼白因为痛苦都翻了出来。我师父做过什么?他们何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云溶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深深勒进秦音的肩膀。秦音疼得吸气,却半分不想后退,她将身子紧紧依进那个紧实的胸膛。她不想再抗拒了,她是这么地爱他,看到他痛苦,她巴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她去承担那些痛苦。曾经他也该是锦衣华服无忧无虑的小皇子,她常常抱怨是老天爷亏待了她,其实他又比她幸运过几分?他光风霁月的表面,其实又承载了多少难以承受的痛和怒?孔大叔说得对,他心里太苦了,今天,他把他血淋淋的伤口剖出来给她看,她又怎么舍得用冷漠往上面再捅一刀?
  她放弃了,放弃所有的仇恨,从今以后,她重生的意义不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他的快乐!她想让他快乐。
  “秦音,曾经我以为,我恨这世上的所有人,我想让全部的人都为我娘、为我师父陪葬!宫中皆以为娄皇后是罹病而死,他们查遍了所有她的饮食,用药,都无法证实她是被人谋害。是我,让人在她院围内偷偷种下了西域的一种罕见毒草。皇后谨慎,我为防她发觉,只埋下了一颗种子。五年,从那颗种子发芽,到杂入院中草木,形成铺天盖地之势,我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等到她的死亡!还有娄相、太子,我要让他们一步一步接近权利巅峰,然后在最后一刻让他们摔得粉身碎骨,甚至是当初那些曾嘲讽过我娘的宫人,我也细细记下了他们的名姓,未死的,我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将他们折磨致死,已亡的,我便让他们的亲人来偿还!”怀里的人一颤,云溶悲凉低笑,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你害怕了吗?你总说我是魔鬼,我不只是魔鬼,我还是个杀人狂,现在,你更想逃离我了吧……”
  秦音张了张口想要说话,他却突然惊慌地捂住她的嘴道:“别说。秦音,你可知,你现在的一句厌恶都可以将我打入万劫不复……”
  怀里的人却开始轻笑,那抹笑如雨后初荷一般绽在疤痕交错的小脸上,渐渐融化了云溶心内的最后一角坚冰。
  “我不讨厌你。云溶,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你想报仇,我帮你,成功了,我们一起离开,种田织布,放歌扁舟,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若不成功,那么,要死,我也陪你。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
  秦音红着脸将这段话大声说完,却见云溶似呆住了般,也不答话,只怔怔看着她。
  秦音还想再说什么,整个身子却已被云溶抱起,他神色激动道:“你没骗我?若你说谎,若你说谎,秦音,这次,我一定会杀了你,就算只是一具尸体,我也会将你留在我身边,你明白吗?”
  “傻瓜!”秦音凑上去在脸上狠狠啄了一口,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云溶抱进了屋。
  云溶将她扔到床上,秦音咯咯笑着,一个滚钻进了被里,伸出一双玉白的小脚丫窜进他怀里,撅着嘴道:“快给暖脚,在外面都冷死了。”

  冰雪消融

  云溶将她扔到床上,秦音咯咯笑着,一个滚钻进了被里,伸出一双玉白的小脚丫窜进他怀里,撅着嘴道:“快给暖脚,在外面都冷死了。”
  看她果真冻得小脸都红了,云溶一阵心疼,暗悔自己不该大冷天的叫她出去。他用被子将秦音全身掖紧实了,然后起身到暖炉旁,一双手凑近不断地摩擦烘烤着,直到那白皙的肤色逐渐转变为炽红,他才重新跑回她身边。
  秦音本以为他是嫌弃她才刻意跑开,正不满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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