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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民调局异闻录-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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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桃,你买二十个还有富余。”

  我也怕赶不上飞机,看着柜台内笑眯眯的小姐,我一咬牙:“就它了,麻烦你帮我装起来,那什么,装的漂亮点”

  进机场时,我和孙胖子这身警服起了作用,加上昨天欧阳偏左又给了一张海关免检的手续,和可以携带武器上飞机的证明,我们俩直接走的免检通道上的飞机。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沈阳桃仙机场降落(铁岭没有机场,只能在沈阳降落),然后又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铁岭市内,这还不算完,换车之后,又是将近一小时的车程,才到了我的老家——清河县大清河乡小清河村。

  说来也巧,在村头刚下了车,就看见我的三叔正捧着个大寿桃(面的),向我他爷爷家走去,一年多没见了,三叔瘦了不少,背也驼了下去,看来他退伍后的日子过得也不太舒心。

  “三叔!”我喊了他一声,三叔回头看我愣了一下,可能是由于这身警服的缘故,三叔不太敢认:“辣....子?”

  “可不是我吗,叫你那么多年爹,现在叫你三叔,你就不认我了?”在他面前,我不见外,嬉皮笑脸的说道。

  三叔也笑了起来,还没等我介绍孙胖子,三叔先看出了破绽:“你不是说进机关了吗?怎么又干警察了?”我打了个哏儿,说道:“我们单位属于警察系统嗯....”三叔以前是武警序列,对警衔还是有些敏感:“二级警监?辣子,你穿的谁的衣服?”

  “....我的,刚提的衔儿”不能沿着这个话题聊了,我赶忙叉开话题,把孙胖子抬了出来:“三叔,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孙德胜,孙....厅长(孙胖子的头衔是某省警察厅副厅长)。

  三叔一脸的惊讶,眼前这个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小伙儿是副厅级干部?孙胖子以前类似这样的事处理得多了,现在这个根本就不叫事儿。他笑容满面的和三叔打了招呼:“三叔您好,以前就听沈厅经常提起过您,沈厅的三叔就是我的三叔。呵呵,今天终于见面了,您不愧是当过兵的,看着就是年轻,刚才远远地看见您,还以为您是沈厅的大哥呢”孙胖子一口一个沈厅叫着,叫得我越来越心虚。

  孙胖子一个劲儿的白活,三叔听了个懵懵懂懂,不过沈厅两个字,他是听见了,趁着孙胖子白活的间隙,三叔则过脸小声问我:“谁是沈婷?”

  我干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

  “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沈辣是你爷爷取的,不能乱改,再说了,沈婷是小女孩儿的名字,你叫着也不好听....”

  孙胖子拦住了三叔:“那什么,三叔,您误会了,沈厅现在是部里的助理巡视员,正经的厅级干部“

  “沈辣,你是....厅长?”三叔一脸错愕的看着我,这一辈子我就没敢对三叔说过假话,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后面有人叫了我三叔一声:“援朝,你杵在那干什么,一会甘县长要过来给老爷子拜寿,就等你的寿桃了”说话的正是我那老当益壮的爷爷。

  “爷爷,我,沈辣”我大喊了一声。“小辣子!”爷爷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早上还说,你差不多该回来了,真是不经念叨,下午就看见你了,那是你朋友?走!家走,别隔这杵着啦”
  回到我爷爷家,满屋子姓沈的人,其乐融融。

  我爷爷对警衔没有概念,现在就知道他孙子当了大官,乐的五官都扭成了一团。

  孙胖子不失时机的说道:“爷爷,您先看看沈厅给他太爷爷带了什么寿礼”说着,将包装打开,露出里面的金寿桃。

  金寿桃一出现,满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了,还是我爷爷见过点世面,看着我说道:“你这是....腐败了?”


  我能感到自己当时的脸色已经不是人色了,还好有孙胖子,当初带他回老家看来是最明智的决定了。

  孙胖子的表演天分发挥到了极致,他拍着巴掌,乐的前仰后合。倒把我爷爷他们笑蒙了:“腐败....哈哈....笑死我了,老爷子您会说笑。”孙胖子装模作样的平复了还要想笑的冲动,抿着嘴对我爷爷说道:“老爷子,跟您交一句实底,这寿桃看着挺吓人,其实也没几个钱。这是几个月前,起获一批走私物品中的一件无主赃物。我们内部有规矩,一段时间内,类似这样的物品要是没有人认领的话,我们内部会搞一个小型的拍卖会,将这些物品内部处理一下”

  说着,孙胖子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金寿桃:“这个寿桃看着挺大,其实里面是空心的,也没有多重,况且知道是沈厅要买来作寿礼,也没有人跟他争,价钱自然就更便宜,这么个金寿桃也就万把块钱”

  “哦....”屋子里的人又有了动静,叽叽喳喳的议论成了一团,无非就是当了大官就是好,还能见到这样的便宜。其中一个远房的表叔还把我拉到一边说道:“大侄子,你看那什么,要是再有这便宜事,你能不能替表叔也拍个一件两件的,放心,钱表叔亏不了你,你说个数,回头让你大兄弟给你送来”

  他这么一说,屋子里姓沈的全冲我全围了上来,全是要帮着拍几件金货的。一时之间,把我逼得手忙脚乱,连连解释这样的事情可遇不可求,我是命好才赶上一回。

  “都给我闭嘴”我爷爷一声大喝,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你们是来拜寿还是来占便宜的?爱隔这待着就老实待着,要想占便宜就滚犊子!”爷爷这个族长不是白干的,这几句连吼带骂的愣是没有人敢还嘴,都臊么搭眼的看着地面。

  爷爷还想再骂几句痛快痛快时,院子里有人喊道:“老沈大爷,甘县长的车已经到村头了,村长让咱们去迎呐!”我们县长姓甘,大名叫甘大叶。以前是县里的人武部部长,当初我参军还是他给我办的手续,几年不见,甘部长成了甘县长了。

  爷爷一听,召集了屋里屋外的众老少,去村头迎县长了。我也想随大流出去透透气,却被孙胖子一把拦住:“别乱了,你是厅长,比他大两级,规矩是你在这等他来见你”

  就这样,我和孙胖子坐在炕头喝着茶水,嗑着瓜子聊得正欢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门口的帘子一挑,爷爷和三叔他们把五十来岁,头顶略秃的甘县长迎了进来。

  甘县长没想到炕头上已经做了俩人,看见我和孙胖子时就是一愣,时隔多年,他看来对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不过看了我和孙胖子肩头的警衔后,甘县长的表情显得更诧异了。

  没等他说话,孙胖子先来了一句:“是甘县长吧,来了就坐嘛,不要拘束”

  还是甘县长的秘书机灵,他在院子里提前打听了还有什么人要来拜寿,这时凑到自家领导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甘县长呵呵一笑,几步走到炕沿:“是孙厅长和沈厅长吧,不知道二位领导来,县里没什么准备,真是慢待两位领导了。”说着,主动上前把手伸了过来。

  我学着孙胖子的样子,很矜持的跟甘县长握了握手:“甘县长你也不用客气,孙....厅陪我回老家,也就是给老祖宗拜寿磕个头。也不是办什么公事。你这么说就是见外了。”

  孙胖子也客气了几句。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甘县长的秘书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三位领导,船戏就要开锣了,老寿星差不多也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往河边走了?”,
  船河大戏,在我的印象中还是小时候听爷爷说过几次。那是二百多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应该是清朝最鼎盛的时期了,当时我们这里算是关外,满族八旗的龙兴之地。而我们整个清河县就是乾隆皇帝第八子怡亲王永璇的皇庄。

  亲王皇地就是清河县所有的出产不需要向朝廷纳税,只需要向主子纳贡,而且整个清河县所有人至此以后都算是怡亲王的家奴了(我们姓沈的不算,我们是清末闯关东时,整族人从山东迁过来的。)

  虽说变成了奴才,可好歹也是亲王家奴,更何况当时就算是朝廷重臣,见了皇帝和皇族阿哥,都要自称奴才。整个朝廷风气如此,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话说回来,这个怡亲王永璇比起他的那些兄弟们,就算是相当仁义的了,纳贡只要平时收成的三成,而且每当年节,去王府送孝敬的时候,王爷给的赏赐可能要比送去的孝敬还有多。

  当时恰逢四大徽班进京,创出之后的一门国粹——京剧。而这位怡亲王永璇在当时就是疯狂的京剧发烧友,王府里养着几个戏班子不说,而且只要有那个名角挂牌唱戏,这位王爷是准到,还动不动就勾了脸,下海唱几句过过瘾。为此,乾隆皇帝不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多少次。怡亲王每次都是老实几天后,就旧态复萌依然如此。

  后来,乾隆皇帝来了个眼不见为净,把怡亲王发到了自己的皇庄上一年,对外言讲是让永璇清心读书。

  怡亲王到了皇庄没几天,正好赶上庄子里一个老人过百岁大寿,怡亲王去凑热闹时,突然灵机一转,当时下了王旨。为效仿乾隆皇帝百叟宴的功绩,他要在皇庄里给那位百岁老人搞一次百日大戏,按老人岁数唱,要连唱一百天。

  王爷发话了,凑趣的人就不能少了。皇庄周围的府衙的主事官员也纷纷献计。最后皇庄的一个牛录(不是养牛的)出了个主意。当时的节气已经入伏,天气渐热,要是连唱一百天的大戏,别说唱戏的了,听戏的怕也受不了。不如把戏台的地点改一改。在皇庄旁边的大清河上建一个戏船,等每天太阳落下,掌上灯火唱船戏。

  怡亲王一听就来了情绪,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一边命工匠连夜赶工,建造戏船,一面派人去京津两地请京剧名角。一个月之后,等名角们到齐之后,戏船也打造完毕。

  开戏那天,方圆百里都嚷嚷动了,竟然来了上万人。好在戏台在河面上,就算来在多人也富富有余。看戏的人一波一波的来了又走,各家名角也粉墨登场,连唱一百天,怡亲王就过了一百天的戏瘾。不久之后,怡亲王奉诏回京。

  王爷临走时,又下了王旨,如果皇庄之内,再有老人寿高百岁,就以当日的百日大戏为样板,再唱船戏一百天,以显乾隆皇帝圣德爱民之心。可惜王旨虽然下了,可当年的百日大戏已经成了绝响。从那次白日大喜之后,皇庄中就再没有人活够一百岁(九十九岁的上百人,就是没人买过那道坎)。

  等我三太爷爷百岁大寿的时候,曾经有人提过,搞一次百日大戏,可到头来因为钱不凑手,只是请了县里的二人转剧团唱了半天的二人转。

  今天三太爷爷一百一十大寿,本来也没了那种想法,可正巧赶上县里有个开发大清河的旅游项目,甘大叶甘县长拍板,为我三太爷爷搞一次白日大戏,不过要是真唱一百天,县里的财政也消耗不起,于是取了个巧,把一岁唱一天改成了百岁之后,一岁唱一天,说是百日船河大戏,其实也就唱个十天。

  可惜,谁也没想到,这个船河大戏从头到尾唱的都是一出悲剧
  大清河距离爷爷家用走的要二十多分钟,甘县长极力邀请我和孙胖子坐他的车。我爷爷和三叔他们都用脚走,我坐车?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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