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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棺木床-第22章

小说: 棺木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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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鹏贵老头的一番话算是就事论事,先不管真假,他能讲出这么一大段理论自有他的道理,二舅虽然不太注重迷信这块,到底是常年受村里舆论掣肘,听到此也是有些寒意,也对胡鹏贵产生了几分敬意,甚至有些畏葸。
  村民们都重新审视了一下这河塘的环境,的确有几分与胡鹏贵说得相似,远处有山麓,居高临下,这里是盆地,常年积水,周围荒芜,杂草丛生,有树木乱长,树须在河岸边猖獗,虽说与河中央遥遥相隔,但是还没形成这片河塘之前,的确就是杂草树木丛生,交错复杂的地方,那些树木的根须在岸边还随处可见。再者,由于盆地地形凹陷,不管哪里的风向,多会压到这里来了。
  “你说的有点道理。”二舅点点头,看到老头子为给自己指点迷津,说完一段话气喘吁吁,力气都透支不少,自己稍有愧意,发现手头没有一壶水给他抿上几口,天上太阳又毒辣,老头虚汗严重,看到凸出的棺材木,只好两手一伸,“老哥,你先坐这,再慢慢说……”
  胡鹏贵吓得直摆手:“我还是站着吧。”


☆、第二十六章:两短一长的香(3)

  站在一旁的煞婆仙看到胡鹏贵给自己抢了风头,有些气恼,虽说自己跟胡鹏贵不是一伙的,但是在行道上算是有点大同小异,琐碎黏边,要吃这行业的饭碗,插科打诨的都坚持不了多久,本身也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因此自己也就不甘示弱,跟着周围人侃侃道:“胡老头说的没错,但是他只说了次要的,关键的是把棺木挖出来后,那就是惊动了阴魂,犯了先人,很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啊……”
  煞婆仙的话无疑给这炎热天气添加了一剂清凉,不过二舅却不以为然,指着自己的臀部:“你说的血光之灾我已经提前领略到了。”
  那被铁耙钩子勾住的屁股,前几天敷了好多中药,又贴了药膏,现在仍是隐隐作痛。
  目前是一个懂看风水葬礼,不懂化解邪恶冤孽之类的老头,一个是只会做法消灾免祸却不知道祸害来由的老太婆,两人皆是耄耋之年,看着他们都老态龙钟缺牙花眼的,倒像是挺合适的一对。
  煞婆仙看到二舅执迷不悟,她突然从怀里抽出三根香来,对二舅道:“你觉得我说得过头了也罢,但是你也知道村里一直有‘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怕两短一长’的说法吧,这句话是更老一辈说的,村里发生过这么多事,大伙儿也都见证了,现在我把这三根香烧插在这里,过一阵子后,如果真的是烧成两短一长,那么你该有理由相信我的话了。”
  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这在哪个地方都会有说过,很多人可能不明白这三长两短到底指什么,其实溯源古代的意思是指一副棺材的三块长板,(底面和左右两面;棺材盖要最后盖上;所以不算)和前后两块短板。因此“三长两短”是暗指棺材,有危险和死亡之意。用现代话作一简要复述:古时棺木不用钉子,用皮条把棺材底与盖捆合在一起。横的方向捆三道,纵的方向捆两道。横的方向木板长,纵的方向木板短,“三长两短”即源於此。
  而两短一长则是一般暗示刚入葬或者棺木出土后,里面埋着不干净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煞婆仙随身带香是一种习惯还是职业需要,她就这么变魔术般掏出了三根香,要是不点上都会难受,看得周围人也是有点听得一知半解,半信半疑的,二舅自己也有些发虚,把锄头一丢,用脚踩了踩隆起的泥土:“那插这吧!”
  香一点上,周围缓缓弥漫出香灰的味道,跟被太阳照得散发腐臭味的淤泥搅拌在一块,闻得倒是很有乡村特产的味儿。二舅两手交叉在胸口,一脚轻轻地点着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周围人都目不转睛,等待奇迹的发生。
  接下来发生了一些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诡异的情况,香一点着,三条袅袅的烟雾竟然不可思议地盘旋在棺木的周围,围成一个淡淡的圈。
  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呆了,随着烟雾地萦绕,天空原本蔚蓝如斯的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很快就有阴霾的云雾遮住了太阳,疾风穿透在众人周围,大伙的衣褶被抖动得猎猎作响。每个人心里开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说不出的寒意。


☆、第二十七章:黄昏时段开棺木(1)

  第二十七章:黄昏时段开棺木
  其实这短暂而突如其来的风并不冷,而且还是有些溽热的风,但是拂过众人身上,总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黏附到身上,挥之不去。老人们眯着眼环顾四周,除了疾风席卷一些琐碎的杂物飞向空中,没看到什么特别异常的。
  疾风就吹了那么一会儿工夫,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等二舅整理被吹乱的衣裳,再次低头一看时,烧着的香在疾风的吹嘘下,竟然真的就变成了两短一长!
  二舅蹙着眉头只发怔,港片的僵尸片他并不是没看过,而是那些在电影上出现的场景竟然就真的出现在了眼前。听闻得身边有定力羸弱的人颤抖道:“坏了,是不吉利的象征……”
  “灾难真的要来临了吗?”
  “看来这棺木是真的动不得……”
  “是挖着孤魂野鬼的家了……”
  ……
  村民们众说纷纭,各抒己见,但是明显感觉到大伙儿话里都隐约含着无法抑制的恐惧。有些胆小的人已经走开了,生怕往下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更担忧是否有魑魅魍魉纠缠自己。
  “都胡说八道什么?!”二舅缄默了一会,看到众人个个都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了,顿时更加心虚,装着胆子朝大伙喊,“这个是巧合罢了,香也有质量不好的啊,肯定是燃烧不充分,不然烧短了的应该是有风吹着了……”
  二舅的话还没说完,煞婆仙就指着香解释:“烧香有几种情况,如果若两边高,中间低就是莲花香,是接受了你的香火,保佑你的意思。若一边低,另两根高就是向你要香火,你应再上一次香。”
  “那现在呢?”二舅重新看了一眼烧香,它们竟然出现了一个倾斜面,呈阶梯型燃烧,“现在不是两短一长,也不是两长一短,而是一短,又一更短,再一更更短。”
  煞婆仙也是看得直愣,要说香烧得整整齐齐丝毫不差也也不是没见过,或者说有相差的也不可能相差得太多,但是这三根香烧得也太离谱了,相差甚大,简直不是同一个时间段烧的。煞婆仙自个倒有些尴尬,这种情况实为罕见,平时习惯背诵了两短一长的官套话,现在遇到新情况了,她只好赶紧佯装失忆。
  迷信的人有些在喉咙里悄悄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佑护自己平安,或者在祈求灾难别降临到自己身上。村主任看了一阵子也说道:“这种事情是犯了禁忌了,咱们也是无意的,想必不用太过于自责了,至于迷信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赶快把泥土重新埋了便是。”
  二舅正是看着煞婆仙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但见此人已经自我风化,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感到有些泄气。自己的目的挺明确,就是生擒了水怪,没想到现在却遇到了这么个棘手的摊子,要么中途就此前功尽弃,总有些不甘与遗憾,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许水怪就藏在棺木地下,既然村里有意外出土棺木必须重新下葬的舆论,那么直接把棺木挖出来,既可擒住水怪,又应了重新埋葬的顺手之意,一举两得。


☆、第二十七章:黄昏时段开棺木(2)

  想到此,二舅拍了拍胸脯,凛然道:“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是为水怪而来,不想无意冒犯了先人,在此不好意思了。不过水怪是一定要找的,你们怎么不想想,万一水怪真的藏匿在棺木里,这不是那玩意打扰了先人?咱们这是……这是……天天行道,对吧?是替这棺木的主人服务的,就算是帮他抓了虱子了,这些年他被水怪折腾的也怪难受了吧。”
  想不到二舅这时还能编出个挺起来似乎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理由来,他不禁感喟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这理由无伤风化,倒是一个临时绝好的幌子,修饰了出师有名的味道。虽有差强人意的意思,但也不是风牛马不相及,打了个擦边球,也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看到周围人都不回应,思忖个个都在缄默这何时是个头,二舅大声地咳嗽了一下,然后一脚踢掉了插在泥土上的香,正要抡起锄头,刚刚进入风化与失忆状态不久的煞婆仙这时突然又回光返照般起死回生了,她立马拉着二舅的袖口,神情骇然道:“使不得,动不得呀……”
  二舅满脸生恶,忿然道:“动不得,动不得,你也不给我个确切的理由来说动不得,我这是干嘛,盗墓人?偷棺木里的瓷器古玩啊?我这是除害虫!这东西偷吃我的鱼,那它就得付出代价!如果这棺木的主人要是庇护了那玩意,那么我把这棺木也扒了!”
  貌似这么讲又多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如果水怪与棺材里面的东西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偷吃河鱼,那么恰是罪该万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真如此的话,想必棺木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刨坟算是一网打尽,拔出萝卜揪出一窝鼠了。说完理由,二舅同时被自己说出来的一个词给震了一震,瓷器古玩?!
  他回头看了看棺木,发现棺木上面虽防潮的桐油已经没有了,木板却并无太严重破损与腐蚀,虫洞不多,因为被泡在坚硬的土层地质,而且浸在泡盐分比较低的水深地下,棺木被微微膨胀,饱满圆润,看得也是觉得年限已久,指不定里面真的有什么值钱的财物呢,古时入殓跟现在可不同,看着周围个个穷得叮当响,下葬有个屁值钱的东西陪葬啊,但那时人家流行与讲究随葬品祭器什么的,里面方有手镯戒指链条也说不定,即使一无所有,死者活着的时候镶嵌着一副金牙也行啊。
  思忖之际,二舅盯着棺木的目光隐约有垂涎之意,他本身就是一个贪婪而且跋扈的伪君子,喜欢出风头,爱面子罢了,但是发现了值钱的东西别人也想见者有份的话,他是死活不肯,单是从前些天对村民们宣布水怪抓到了是自己的那些话,就可以管中窥豹二舅的自私了。
  煞婆仙这时也被二舅胡嘴蛮馋乱七八糟的理由给搪塞住,一时没吭声。二舅顺势朝周围人摆摆手:“都让开,老子今天非扒了这棺木不可!”


☆、第二十七章:黄昏时段开棺木(3)

  为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棺木四周泥土横飞,锄头声噗噗入土作响,大伙都纷纷避让,煞婆仙年迈行动不便,被飞来的泥土撒的满头是屑,气得直瞪眼,也不去遮拦这鲁莽大汉了。
  一听说二舅要刨坟挖棺,岸边所有人的竟然全部都挤到了河中央看热闹,只是河中央干燥的和有硬土层的地方并不多,很多人都踩进了淤泥里,挽起的裤腿都脏了,但所有人还是兴致勃勃,大伙儿也是靠着大白天的人多势众,阳气浓重,给自己心里个鼓舞作用,即使倒霉也不肯能这么巧合轮到自己头上吧,更何况,还有个粗蛮大汉抡着锄头做出头鸟呢。
  一时间是人山人海,舆论大盛。仿佛在看戏般,里三层外三层,就二舅一人在人群中间刨坟,大伙在旁边呐喊助威。
  刨了好一阵,棺木露出了三分之一了,耸立在河□□像是一块木墩。二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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