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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明朝好丈夫-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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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让听了,脸色微微一变,默不作声。

    佥事杨涛道:“是有这么回事,为了那个,那家伙还下了条子,让我到诏狱调几个兄弟给他,借了不少刑具去,想起来也真是……”杨涛朝温正笑了笑,随即道:“一个百户,却是下条子往我这诏狱里要东西,弄得杨某好生尴尬。”

    温正轻笑道:“杨大人多担待,小孩儿不懂人情世故而已。”

    杨涛摇头道:“只是说笑而已,杨某没有这么小的心眼,据说他是钦命审案,这案子好像来头还不小呢,宫里一点风声都没传出。”

    陈让听了,脸色变得更差,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牟斌淡淡道:“待会儿叫个人去问问,他那边是不是缺什么?镇府司这边给他供应就是。好啦,大家手头上都有事做,今日就散了吧。”

    牟斌摆出一副疲倦的样子,几个佥事、同知都站起来,拱手道别。

    牟斌一个人负着手在这花厅里,推开了窗,这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变得阴沉下来,万物都仿佛被乌云压得透不过气。那遥远的天空,灰蒙蒙一片,牟斌的眼眸也随之黯然起来,他叹了口气,叫来个书吏,道:“叫人注意东厂的动静,他们太安静了,北通州出了事,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还是无动于衷。我总是觉得,柳乘风抓的那个太监似乎和北通州有关系。和东厂,也未必没有牵连。”

    “大人……杀害亲军千户,东厂未必有这个胆吧。”那书吏显然是牟斌信得过的人,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牟斌回眸,沉着脸,淡淡地道:“动手的当然不是东厂,不过东厂那边未必不知道一点动静,他们是隔岸观火,坐看好戏。只是可惜柳乘风圣眷在身,离不得京,否则让他去,或许能查出一点眉目。”

    书吏微微一笑,道:“学生明白了,大人交代的事,学生这就知会下去。”

    烟花胡同百户所这边,柳乘风大清早就到了直房,昨天他借调了几个诏狱的人来拷问李顺,因此整整一宿都在琢磨着问出来了没有。

    他人一到百户所,王书吏就立即迎上来,朝柳乘风笑了笑,道:“大人今儿来得真早。”

    柳乘风呵呵一笑,道:“王书吏来得也不迟。怎么,李顺开口了吗?”。

    王书吏正色道:“昨个儿夜里,陈总旗亲自坐镇,会同几个诏狱的兄弟折腾了一夜,那个李顺倒是口硬,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学生怕李顺吃不消,若是不小心断了气,岂不是坏了大人的大事?所以学生便叫陈总旗等人暂时先歇下,也叫人让李顺先睡下,还叫人来看了他的伤,不过都是皮外伤,倒是不打紧。”

    柳乘风颌首点头,颇觉得头痛,不禁骂道:“那几个诏狱来的家伙,还吹嘘什么没有人能在他们面前不肯张口的,还说今儿一早,我到了这里就会有消息。原来是吹牛的,呸……什么诏狱,其实也不过尔尔,不过话说回来,这死太监也太硬气了一些,竟然熬了一夜也没有开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四章:疑云

    柳乘风沉默了一下,随即对王司吏道:“走,带问去看看那李顺。”

    王司吏颌首点头,领着柳乘风到后衙的一处柴房,这柴房有几个校尉看守,看了柳乘风来,连忙要来见礼。柳乘风虚抬起手,道:“不必多礼,去把柴房打开。”

    校尉连忙开了钥匙,把门打开先走进去,对里头的人呼喝一声:“不要装死,大人来了。”

    踢了几下没有动静,校尉便蹲下去,探了那李顺的鼻息,随即惊道:“大人,这李顺死了。”

    “死了?”柳乘风吃了一惊,快步进去,叫人掌了灯,只见这李顺胸膛口插了一根竹签儿,穿胸而过。血流了一地,早已干涸。他的双手,搭在竹签的一头,明显是自己用竹签插入自己的胸口的。

    “自杀……”柳乘风无语,这时候对这李顺的硬气,反倒有点儿佩服了,用一根柴房的竹篾儿自杀,这个人绝对拥有极大的勇气,而且在自残的过程中竟没有发出一声呼喊,否则外头的校尉早就开了柴门进去冲进去制止了,可见他面对死亡时,是多么的从容。

    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个校尉已是吓得冷汗直流,连忙拜倒,道:“大人,卑下们看护不周,请大人恕罪。”

    柳乘风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随即呵斥一声,道:“慌个什么,去,把那些诏狱的人叫起,我有事要问。”

    校尉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去叫人,这些借调来的人,因为公务在身,所以只在后院花厅里歇着,一下子便叫来了。几个人听到李顺死了,也是吓了一跳,跑过来一看,查验了下李顺的尸首,其中为首的松了口气。

    若是这李顺的死因,是因为用刑不当而死,这干系就得他们担着,来的时候他们就听人说了。这是大案,不容有失,否则追究起来谁也吃罪不起,现在看这李顺的死因却是自残,那么这干系就是护卫在这里的校尉了,反正和自己无关。

    柳乘风皱起眉,问他们道:“你们看看,你们在诏狱的时候,可曾看过这种自残的方法吗?”。

    他们这些人都是诏狱的老油条,犯人自残的事也都是司空见惯。尤其是能被镇府司看上的,有的为了不牵扯到别人,所以便在狱中自杀,这几个诏狱的校尉查验了一下。其中一个苦笑道:“大人,这样的死法,还真不曾见到过,只听说有人用毒药、白绫自尽,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用竹刺儿自杀的,大人想想看,用竹刺儿刺心口,这得有多痛?更何况这竹刺儿并不锋利,只怕没有一个时辰。也刺不死自己。可是这看这李顺的面容,死时又无比安详,卑下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还真没见过一个这样的自残的。”

    柳乘风本就是医生。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一点,将他们叫来询问,不过是确认了一下心中的想法。这李顺抵住了一夜的拷打,还能选择用这种办法自杀,并且还保持着从容,这个人,当真可怕。

    可是话又说回来,对一个人来说,除非活着对他来说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那么自杀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是问题又出来了,就算他怕继续活着。却又为什么能死的这么从容?

    柳乘风从事过医学,当然知道自杀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而李顺的死,实在难以用常理来度之。

    柳乘风的双眼微微眯起来,随即淡淡的道:“这件事,谁要是传出去就不必活了,大家仍旧按从前的计划,每日到这里来‘审问’,对我们来说,李顺已经死了,可是对外头的人来说,李顺必须活着,都明白了吗?”。…;

    柳乘风的话,谁敢不答应,于是纷纷道:“遵命。”

    柳乘风冷着脸,从柴房中出来,那王司吏连忙快步追上,一边走一边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柳乘风叹了口气:“李顺一死,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陛下那边,我已立了军令状,非要查出这事的前因后果不可。若是查不出……”柳乘风淡淡道:“想必在陛下心里,一定会留一个坏印象。更何况这件案子,还与我有牵连,不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王司吏道:“大人方才让人不许将李顺的死声张出去,是不是想故布疑阵……”

    柳乘风微笑的打断他:“其实说起来,这李顺背后的人最有可能是两个,一个是东厂太监萧敬,另一个就是宁王。”

    萧敬倒还好理解,毕竟这李顺据说是司礼监的杂役,那这东厂太监萧敬又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说起来要指使李顺,可谓轻而易举。不过宁王……

    王司吏深看了柳乘风一眼,道:“大人的意思是,李顺可能和明教有关?”

    柳乘风淡淡一笑,道:“我可没说,不过宁王与明教似乎有点关系倒是真的,宁王要置我于死地,也是顺理成章。他要收买一个太监,或者说,这李顺根本就是明教的人,那么他的死也就说得通了,你看,李顺死时很安详,莫非他真信了明教的胡言乱语,认为人死后能上西天极乐也是未必。”

    王司吏苦笑:“这么说,大人想怎么办?”

    柳乘风道:“还能怎么办,宁王父子这几日就要回南昌府,就先从他查起吧,你叫些人,看住宁王的行辕,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动静,先看看再说。”

    王司吏应了一声。

    柳乘风皱着眉,便回到值房去,叫人拿了笔墨,开始练习书法,如今这书法,已成了他缓解压力的办法,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种古怪,能指使的动司礼监杂役太监的人,这京城未必有几个,有陷害自己,要将自己置之死地的人,也并不多,可是偏偏,李顺却是死了,而且死法也是古怪,柳乘风陡然想起了什么,搁了笔,随即叫来一个人来,道:“这个李顺的籍贯在哪里,家里有哪些人,也要查一下,一点都不要遗漏。”

    ………………………………………………………………………………………………

    光禄寺。

    仍旧如往常一样,每到清早的时候便有人出去请人挑了城外碧溪泉的泉水进来,这泉水是给宁王朱觐钧煮茶用的,朱觐钧为人风雅,精通茶艺,来了这京城,听说那碧溪泉的泉水好,因此他的随扈,每日都会给他送来那数十里外的清泉。

    值守的差役倒是清闲下来,这宁王父子的起居原本是他们照应的,只是他们父子从南昌府带来的随从多,起居和护卫的事都不让他们插手,所以他们也乐得清闲。

    不过这光禄寺里里外外,都布置了宁王的卫戍,明岗暗哨不少,森严程度非同一般,以至于寻常供应这光禄寺的柴夫、炭翁都不禁心里头埋怨,平时从后门进去放柴草、木炭,直接跟相熟的差役打个招呼就是,可是现在,却是一路盘查,不知耽搁了多少时候。

    朱觐钧所住的地方叫君子阁,这君子阁原本只是招待藩臣使节的地方,按着规矩,朱觐钧算是屈尊了。不过朱觐钧说这名儿雅致,便搬到这儿来住,不过光禄寺里的人却不以为然,认为这宁王喜欢这君子阁的僻静,因为这阁楼所处的位置正在东北的角落,平常不会有人来走动,再加上四周都是林木,若不靠近,谁也不知这里头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君子阁里,朱觐钧洗漱完毕,坐在花厅里喝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朱宸濠就来了,朱宸濠进来时显得有些行色匆匆,走到这儿也不客气,直接在下首的座位坐下,随即道:“父王,那个人死了……”

    “死了?”朱觐钧的双目阖起来,随即淡淡一笑,道:“死了也好,人走在路上,难免会有绊脚的石头,一脚踢开了,就不怕跌倒了。”

    朱宸濠喜滋滋的道:“只是不知道卫所那边会有什么动作……”

    朱觐钧打断他,道:“他们有什么动作,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我们明日就回江西去,这里的事,就不必再管了。”

    “父王,明日就走?”朱宸濠呆了一下,继续道:“不是说要等几日吗?”。

    朱觐钧摇头,道:“原本是想多待些日子,宫里也有挽留的意思,不过方才为父已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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