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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明朝好丈夫-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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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让笑嘻嘻地用手去托着女子的下巴,呵呵笑道:“这是什么话?倒像是我回避你一样。没事,这里没有外人,刘中夏,你坐下,咱们边听戏边说话。”

    已经有个仆役搬了椅子过来,刘中夏欠身坐下,看了陈让一眼,道:“同知大人,南镇抚司今日真是欺人太甚,这不是摆明了给咱们北镇抚司脸色看吗?这倒也罢了,那温正的女婿柳乘风以下犯上,当着诸多人的面,拿刀指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咱们锦衣卫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耸人听闻的事,可是那温正却是一心包庇,他这么做,真当卫所是他温家开的?现在卫所里头都议论开了,若是咱们一味退让,将来大人的话还有谁肯听?历来北镇抚司都是压了南镇抚司一头的,怎么到了现在,反而让南镇抚司欺压到了头上?陈大人一定要给咱们内西城的卫所做主,否则弟兄们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陈让笑嘻嘻地道:“你也是,谁不去惹,偏偏去惹温正,温正这个人心机深着呢,嘿嘿……这老狐狸一向和几个国公走得近,也不好对付……”

    刘中夏道:“国公又怎么样?陈大人还是厂公的义子,咱们未必怕了他。”

    陈让脸色一变,道:“胡说,我家干爹是从来不干涉锦衣卫里的事的,公事是公事,私情是私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干爹手伸得长,都进了锦衣卫吗?”

    刘中夏吓了一跳,连忙道:“不敢。”

    陈让却又是嘻嘻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温正是欺人太甚了,本来嘛,大家相安无事该有多好,可是他既然包庇自己的亲眷,拿自己兄弟开刀,也不能怪咱们不仁义,今日我倒是去问了指挥使大人那边的意思,指挥使大人顾左右而言他,摆明了是放任不管了。”

    说到指挥使,刘中夏的脸上没有一点尊重,撇撇嘴道:“指挥使大人一向不管事的,问了也白问。”

    陈让冷笑道:“你真当咱们指挥使大人不管事,老实好欺负?嘿嘿……其实这老家伙精着呢,当今圣上亲近内阁是个异数,要是换了先帝在,你看咱们指挥使会是什么样子?一朝天子一朝臣知道吗?有什么样的皇上,下头的人就该知道做什么样的臣子,有今上在,咱们指挥使大人才是老实人。”陈让发了一阵牢骚,才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温正既然敢动手,北镇抚司也不是好欺负的。那个叫柳乘风的现在还在你们内西城卫所吗?”

    刘中夏道:“还在,不过今日告了病假,明日仍去国子监值堂。”

    陈让端起了茶盏,慢悠悠地道:“这就好,我还听说,与他一起的有个姓霍的也参与了国子监里的事?明日我便带着亲军去你们千户所,把这两个人拿了,南镇抚司不管事,那我就亲自来管,以下犯上,嘿嘿……直接杖毙了也不是什么难事。温正敢打死咱们北镇抚司的总旗,咱们就把柳乘风和姓霍的打死,看他温正怎么说。”

    刘中夏眼睛一亮,道:“这叫杀鸡儆猴。”

    陈让喝了口茶,将茶盏放下:“你这畏手畏脚的老货,本来一个校尉,你做千户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偏偏要我来动手,怎么?怕温正找麻烦?”

    刘中夏还真有点儿怕,不说柳乘风背后有个温正,那吏部侍郎还是柳乘风的恩师,虽说大家没有统辖关系,可是他毕竟只是千户,这种事,当然是指挥使同知出面更好,刘中夏讪讪笑道:“卑下……”

    陈让打断他道:“你不必再说了,明日柳乘风若是到了卫所便罢,若是不到,就直接进温家去拿人,以下犯上这么大的罪,本大人若是不管,咱们北镇抚司还有规矩没有?此外,明日清早给指挥使大人通个气,其余的事,你来安排,先拿住人,再慢慢地审,等他认了罪再行刑,出了事有我担着。”

    刘中夏松了口气,道:“这就再好不过了。”

    陈让嘿嘿一笑道:“咱们仍旧听戏,这琵琶记当真是百听不厌,尤其是这周家班的最好,上一次我干爹来,也都是赞不绝口呢。”

    刘中夏奉承道:“卑下是粗人,比不得大人这般有雅兴,听也听不懂,卑下索性告辞了,今夜先张罗一下,明天再开一幕好戏。”

    陈让也不挽留,挥挥手道:“去吧。”

    待那刘中夏走了,依偎在陈让臂膀上的女子狐媚一笑,道:“老爷,我怎么瞧着,那刘中夏是在把老爷当枪使呢。”

    陈让哈哈一笑,道:“不是刘中夏把我当枪使,你当姓温的弄出这么大的动作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刘中夏吗?哼,温正这是给我脸色看呢,我这把枪若是不使出来,往后如何服众?”他低声在女子耳畔继续道:“我还有一柄枪也想使一使,怜儿要不要试一试?”

    叫怜儿的女子身躯如蛇一般倚在陈让身侧蠕动,低声呢喃道:“就怕老爷是银枪腊子头。”

    “哈哈……”陈让放肆大笑,狠狠地在怜儿雪嫩的脸上捏了一把,仍旧去听戏。

第二十九章:书呆子也疯狂

    过了一天,柳乘风按部就班地清早起来,洗漱之后,便准备动身去千户所销假了。

    温晨曦今儿也起得早,一脸的忧心忡忡,不时道:“我眼皮儿跳得厉害,今日索性还是不去千户所了吧,再歇息几天。”

    柳乘风想了想,道:“总共才当几天差,天天告假也不是办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躲得了今日,明日怎么办?”

    安慰了温晨曦一番,柳乘风启程出门,若换了从前,依着柳乘风的性子多半是不肯去的,闹出这么大的事,刘中夏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会不会有危险?这些都是未知数,可现在的柳乘风却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味道。

    “我不会再做棋子,不会再被人笑为柳呆子,既然如此,那么便是暴风骤雨,也要有勇气去面对。”柳乘风心中发了狠,上了温府的马车,外头的车夫笑呵呵地道:“姑爷的伤刚好就去值堂,老太君今早儿还叫你好好歇着呢。”

    柳乘风坐在车里打了个盹儿,千户所就已经到了。下了车来,天光已经大亮,这千户所与平时不同,多了几分庄重的气氛,连门口站桩的校尉也都换了一拨,这些调来的校尉更加矫健魁梧,宛若钉子一般矗在石狮边上,他们一手搭着锦春刀,一对虎目肆无忌惮地逡巡着柳乘风,其中一个跨前一步,冷声道:“你就是柳乘风?”

    柳乘风这时候已经感觉到危险了,他深吸口气,随即道:“不错,我就是柳乘风。”

    “来得正好。”几个新换上来的校尉相互对视一眼,浮出冷笑,当先和柳乘风说话的校尉手指着柳乘风道:“我家大人请你进公堂说话!”

    柳乘风淡淡道:“你家大人是谁?”

    “北镇抚司指挥使同知陈让陈同知。”

    “站在这刘中夏背后的人果然不简单。”柳乘风心中暗想,不过他这时候反而不觉得恐惧了,笑道:“是吗?卑下何德何能,居然劳动同知大人亲自召问,好极了。”说罢也懒得理会这几个狗腿子,快步进了千户所。这一路过去,千户所的防禁森严了许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乎所有的校尉全部撤换,换上来的想必都是那陈让的人。

    “指挥使同知好大的架子,我要是有这么一天,也能摆出他这样的威风,也不枉穿越这一遭了。”柳乘风心里没有害怕,反而从内心深处冉冉升起一丝野心,从前摆字摊的时候不觉得,今日身临其境,竟有一种项羽见了秦始皇的车驾忍不住发出‘彼可取而代也’的感叹。

    柳乘风忍住观察了这些校尉,发现这些校尉都是杀机腾腾,冷漠地看向自己,心里已经明白,刘中夏和陈同知要动真格的了。今日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一切要看自己了。

    “我的计划应该没有问题,姓陈的想闹大,那我索性就把事情闹到通天的地步!”柳乘风想了想,不禁加快了脚步。

    若说几日之前,柳乘风的脸上还有一种书卷气,而现在,虽然只是几日的磨砺,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让他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眼眸之中深邃而冷漠,竟有几分沧桑之感。

    柳乘风步入正堂,堂中虽然鸦雀无声,可是扫眼过去,却是发现已有不少人了。坐在最上首的,是把玩着一块玉佩、带着笑脸的陈让,陈让生得颇为英俊,只是他的笑容带着几分狡黠,总让人看得有点不舒服,有一种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味道。

    刘中夏则是坐在陈让的下首,见了柳乘风进来,嘴角微微扬起,浮出一丝冷笑。

    两边也站了七八个孔武有力的校尉,各自叉着手,宛若石像一般纹丝不动,在他们的身上,竟能感觉出几分杀伐之气,这是见了血杀过人才有的气质,与寻常人完全不同。

    柳乘风的目光最后落在堂下,堂下跪着一个人,浑身瑟瑟作抖,身上也有多处伤痕,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老霍……”柳乘风的目光掠过一丝怒气,老霍浑身都是伤痕,这么个老实人,平时连和人说话都不敢大声,今日却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

    柳乘风要跨前上去,左侧一个虎背熊腰的校尉却是将他拦住,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他,道:“同知大人正在审问,你稍待片刻,等下才轮得到你。”

    陈让这时候开口说话了,他没有规矩地倚在椅上,一只脚搭着案牍,手中盘着玉,笑嘻嘻地道:“霍安,本大人再问你一遍,那一日在国子监里,到底有没有监生作乱?”

    柳乘风听了陈让的问话,立即明白了,自己以国子监太平无事的借口用刀指着刘中夏不许带人入国子监,而现在陈让向老霍问话,就是逼老霍推翻柳乘风的证词,到了那时候,柳乘风不但被坐实了以下犯上的罪名,还可以再添一条隐瞒不报。

    柳乘风心里冷笑,想:这姓陈的看上去像是个纨绔公子,心思却是细腻无比,这一手玩得漂亮极了。

    老霍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道:“大人……大人……小人不敢说假话,当日国子监里确实无人作乱,请大人明察。”

    老霍虽然胆小,倒是颇讲义气,被打成这样也没有松口。

    刘中夏冷哼一声,道:“霍安,你是咱们千户所的老人,千户所的规矩,想必你很清楚,咱们千户所治下是最严的,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本千户不客气。你年纪大了,经得起几次折腾?只要说出实情,我包你无事,如若不然,仔细你的脑袋。”

    老霍声音颤抖,抬头朝刘中夏勉强笑道:“千户大人,小人是什么东西?在您老人家面前敢不说实话?只是当日并没有人作乱,小人总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

    陈让暴怒,将手中的玉佩狠狠地朝老霍砸过去,怒不可遏地对刘中夏道:“和这狗才说这么多做什么?他不说,就打到他说为止,来人,狠狠地打!”

    几个校尉已是如虎狼一般冲过去,老霍涕泪横流,大叫道:“大人……大人……”

    柳乘风已是怒极了,老霍拼着被人打死也不肯反口攀咬他,这份交情怎么能让柳乘风无动于衷?

    柳乘风大喝一声:“大人难道是要屈打成招吗?”

    陈让才抬起头来看了柳乘风一眼,目光中闪露出不屑,又突然一副值得玩味的样子笑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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