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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明朝好丈夫-第508章

小说: 明朝好丈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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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皇上当真无力回天时,就是刘吉彻底垮台的时候。

    皇上裁撤了一些品性不好的大臣,同时也开始选定一批辅臣,从皇上让谢迁、马文升整肃吏治就可以看出,辅臣的人选之中,谢迁和马文生升是绝对入选的,甚至还有刘健和李东阳也已经成了皇上心里的重要人选之一。同时,皇上提拔柳乘风为锦衣卫指挥使,柳乘风深知自己运气还算不错,也确实入了皇上的法眼,这未来的辅佐之臣中应当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最紧要的关头,周成却死了……

    这对柳乘风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对皇家来说,顾命大臣看的绝不是个人的能力,最重要的是那份忠心,还有那份忠厚。一个不老实的人,只因为别人得罪了自己就恶意报复的人,一个冷酷无情到因为芥蒂就灭人满门的人,绝不会是辅臣的人选。

    一旦皇上认定柳乘风不是辅臣的人选时,那大祸就要临头了,皇上现在已经时间不多,不可能也没有时间去削减掉他的影响力和他的权柄,那最快且是最合算的办法就是彻底的消灭,以绝后患。

    也正因如此,朱佑樘站起来,带着谨慎的目光看着柳乘风,一动不动,此时此刻,谁也看不穿朱佑樘的心思,可是柳乘风却是隐约知道,今日自己在这里却是遭遇到了自己自穿越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一个应对不好,就可能产生君臣猜忌。…;

    他的眼珠子没有转动,而是迎着朱佑樘的目光温和地看着朱佑樘,他不能表现出一点惊慌和失措,也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狡黠,因为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一句不得体的话语,都是要命的。

    沉默了良久,柳乘风在思虑再三之后,才慢地道:“陛下,周成死得蹊跷。”

    “哦?”朱佑樘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柳乘风,那眼神中时而流露出几分惋惜,时而又变得有些严厉,时而又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柳乘风给朱佑樘的印象实在太好了,而且双方的交往也确实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可是身为天子,朱佑樘当然知道不能感情用事,历史上的先例实在太多,如那唐玄宗与安禄山,在这安禄山未曾反叛之时,玄宗皇帝与安禄山何等的交情,最后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此时……朱佑樘必须看透这个人,只要稍稍有点闪失,就会有可能对大明的社稷有着极大的影响。

    “周成如何死得蹊跷?”朱佑樘尽量用平淡的语气来反问柳乘风,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从本心上看,朱佑樘确实不希望杀死周成的人是柳乘风,亦或是柳乘风指使,甚至他心里隐隐期盼,这份急奏,他永远不要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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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你们彻底惹到我了

    柳乘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满是狐疑的朱佑樘,道:“周成一家老小尽皆灭门,定是受人指使,而要做到一点痕迹没有,必定要出动数百训练有素的武士,在这京师里头,能调动这么多人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朱佑樘面无表情,其实他原本也是猜测,或许只是有人嫁祸柳乘风,柳乘风所说的这一点,才让他对柳乘风有了几分怀疑,京师里能出动这么多武士的人确实没有几个,皇帝算一个,可是朱佑樘自然不会做这种无益的事,而太子朱厚照……那更不可能,自己的儿子他心里清楚,绝不可能做这种蠢事。

    接下来就是内阁了,刘吉的嫌疑最大,嫁祸柳乘风嘛,这个刘吉最喜欢搞小动作,若说他有动机,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朱佑樘还是不信,理由很简单,刘吉从未蓄养过武士,要动手,除非调动军马,内阁大学士要调动一营军马也不是太难,可是要做到没有痕迹那是绝不可能的,不经过兵部,不经过亲军都指挥使衙门,便是内阁大学士那也是一个兵卒都别想调动。

    刘吉就算有这个动机,也绝没有这个本钱。

    而柳乘风不同,柳乘风下头有新军,新军暂时还没有纳入朝廷正式的编制之内,虽然在兵部报备,可是行动上却是自由的。而最重要的是,柳乘风还有一个力量,那便是聚宝商行的护卫,这些人虽不是正式的官军,却要从这里抽调一部分训练有素的武士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柳乘风与周成有仇隙,而这个新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又有这个能力。这京师里最吻合这些条件的嫌疑人除了柳乘风还有谁?

    柳乘风早已料到朱佑樘会是如此,此时知道,他现在便是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了,他心里不禁想:“在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栽赃。只是这栽赃之人使出这等手段,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些。”他最担心的已经不只是宫里的信任问题,更担心的是接下来这个陷害自己的人必定还会有后着,而自己已经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难道只是因为一桩这样的事,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权位、富贵就此烟消云散?柳乘风扪心自问。可是随后,这个疑问抛在了他的脑后。

    绝不!

    他不甘心,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此时他必须冷静,不能慌张,暂时先稳住皇上,才能清洗自己。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再其次,这周成既是回乡,却是不经驰道,反而是从京县往天津卫方向去,微臣就在想。这周成故意选择生僻的道路,莫非是事先就已经知晓有人要对他不利,所以放着捷径不走,反而走那荒郊野岭?”

    朱佑樘突然坐下,喝了口茶,淡淡的道:“是啊。周爱卿是怕什么?”

    柳乘风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担心微臣报复,所以故意走这捷径。可是微臣刚刚与他反目,现在却是报复他,岂不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是微臣借机报复?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微臣这个人睚眦必报,不能容人?微臣虽然名声不太好,平时有人得罪微臣。微臣也得罪过别人,可是陛下哪一次看见微臣灭人满门的?除了乱党和叛贼。微臣从未起过这样的心思,还请陛下明鉴。”

    一段简短的自辩之后,柳乘风又开始分析起这桩案子来,道:“微臣索性就直说了吧,周成带着家眷走京县,如今却为人所杀,那么首先最有嫌疑的还是微臣,因为就算有人刺杀,也绝不会想到那周成会走这一条道路,而微臣却不同,微臣掌握锦衣卫,要想查出那周成到底会选择哪一条路,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另一种可能就是,这周成临走之时,将自己回乡的路线告知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从而惹下了这杀身大祸。事情既然已经牵扯到了微臣,微臣也不敢说什么,微臣不求其他,只求陛下给微臣三天时间,若是查不出幕后凶手,微臣愿以死谢罪。”…;

    这是唯一的办法,柳乘风需要时间,查出幕后的凶手,若是查不出,那么他便有最大的嫌疑,一个这样的人,朱佑樘又岂敢托孤后事?不但不会托孤,反而为了保障皇权的延续,必定会不得不剥夺掉柳乘风的所有权柄,以防万一,而没有了权柄的柳乘风,必死无疑。

    他现在只能争取这个机会,别无他法。

    朱佑樘紧紧盯着柳乘风,手里抱着茶盏,眼睛突然眯了起来,那眼仁中带着几分冷漠,同时又有几分犹豫。

    此时的朱佑樘,更像是个绝情的皇帝,虽然在柳乘风面前,曾经流露出人情的一面,更多的时候像个慈和的长者,只是此时此刻,却已经变得让人不认识了。

    他必须比所有人站得更高,看的更远,在特殊情况之下,他也必须比任何人都要无情和冷酷。

    可是终究,他那冷漠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几分情感,他不是太祖,也不是文皇帝,他是弘治皇帝,是那个宽厚又多愁善感的朱佑樘。

    他吁了口气,随即很是不忍的道:“你说……你说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下的,若当真是你一时糊涂,你自己承认,朕……朕可以原谅你。”

    柳乘风毫不犹豫的摇头:“陛下明鉴,微臣断没有指使人刺杀致仕的朝廷大臣,更遑论是灭人满门。”

    朱佑樘脸色缓和了一些:“朕……也希望这个人不是你,朕并非疑心你,只是……”

    柳乘风道:“微臣明白,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微臣,若是查不出幕后凶徒,只怕微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朱佑樘整个人显得很沮丧:“朕并不希望自己看错了人,朕一向认为你忠厚,虽然顽劣,可是本心却是向善的。朕给你三……不,给你十日的时间,你去查吧,若是能洗清自己,朕固然也松了口气,可要是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朱佑樘咬咬牙:“你就不必入宫来见朕了,朕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不必入宫……

    就意味着接下来朝廷将会立即采取措施,消除掉柳乘风的所有权利和影响,柳乘风此时的心里,不禁有些疼痛,却也是咬咬牙,道:“微臣领旨。”

    朱佑樘的脸色更是蜡黄,像他这样多愁善感的人,所考虑的其实不是一个周成,对他来说,一个周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全家死绝固然惋惜,却也不至于让他到如此地步。

    他所担心的是柳乘风,若是柳乘风当真是这样睚眦必报,杀人如麻,心怀奸诈的人,对他来说绝对是最沉痛的打击。

    曾几何时,他是何等的信任这个年轻人,又是何等的倚重,从校尉,到百户,到千户,到佥事,到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是他一手将柳乘风提携起来,淳淳教诲,待之如自己的子侄,可是假若当真是看到了柳乘风的另外一面,这对朱佑樘来说是何等大的打击,他未必会介意别人议论他没有识人之明,却是无比介意看清一个名为君臣,暗中却是亦师亦友之人的‘本来’面目。

    朱佑樘此刻变得出奇的冷静,他随即长叹一声道:“你去吧。”

    “微臣告退。”柳乘风不禁捏了一把汗,不过现在的他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管如何,他至少还有一个翻盘的机会。

    柳乘风起身,随即旋过身去,正要出了朝殿,可是身后突然又传出朱佑樘的声音:“等一等。”…;

    柳乘风只得驻足,回眸去看朱佑樘,现在的朱佑樘,既熟悉又陌生,人还是那个人,那个憔悴又老态的天子,可是又有了几分陌生。

    朱佑樘站了起来,正色道:“你记着,朕想听到的是好消息,而不是噩耗,朕想告诉天下人,朕宠幸的是天下最忠勇最干练的臣子,而不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你知道了吗?”

    “微臣明白。”柳乘风回答的时候,声音几乎有些哽咽。

    他何曾不知道,自己想证明的也是如此,无论这个皇帝寿数多长,他只想告诉这个人,自己是清白的,不只是为了他的权位,更是希望皇上的心里不会有遗憾,至少让这个垂暮的老人在临终时可以缅怀到一个人时,可以坚定的对人说:此朕家虎儿是也。

    柳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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