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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明朝好丈夫-第6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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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我会心里产生不忿,若我当时还是百户的时候,或许我也会觉得这么做有些厚此薄彼。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落魄的读书人和卑微的校尉和百户了,我要考虑的必须是全局,而不是所谓的公正,既然是打仗就总得有人牺牲,可有的人对朝廷的用处不是可以舍弃和牺牲的,有的将来朝廷还需要借重,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万万不能牺牲的,本官必须要学会取舍,只有能够取舍,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钱芳默然无语,他想不出为什么钦差大人向自己说这番话。

    柳乘风微微一笑:“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任何人都是有价码的,便是你我又何尝不是?所以假若一个人不甘心去做别人讨价还价的筹码,不甘心去做别人随意舍弃的棋子,那么就必须得证明自己比别人更加有用,钱指挥使,你是有用的人,新军是有用的人,而本官也是有用的人,你明白吗?”柳乘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中闪露出来的神色竟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其实正如他所说的这样,其实到了他这个地位,很多鲜活的生命在他的眼里只剩下了一个个数字,甚至可能有的人连数字都算不上,早在柳乘风进入锦衣卫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不甘愿受人摆布,那就必须一步步向上爬,向人证明自己有用处,柳乘风这番话直言不讳的告诉钱芳,也并不只是因为突发奇想的感慨,只不过是要告诉钱芳,眼下这新军固然是有了些成绩,可是绝不能骄傲自满,新军必须更加强大,比别人更加强大,强大到了一定的时候,才不会随意被人用去做炮灰,炮灰是很没前途的。

    炮灰确实不太有前途,杨彪和他的部下论勇气也确实算得上冠绝三军,可是单单有勇气是不够的,当他们接近城墙时,炮声终于停顿下来了,这自然是为了防止伤及自己人的考虑,可是炮声一停,果然如柳乘风所料的那样,女墙之后被压得不敢伸出头来的叛军终于露出了他们的面容,随即一张张弓箭搭了起来,便是城上还未被轰烂的火炮也开始有人摆弄起来,随即,箭如飞蝗,如雨水一般倾泻而下,残存的一些火炮也终于轰的发出了声响,还未接近城池,损伤就已惨重,杨彪所部倒也凶悍,冒着这如雨水一般的箭矢终于冲到了城墙上的豁口处,拼命要杀入城中,而豁口处早已成了叛军们防御的重点,双方在豁口处鏖战,可是毕竟一方是疲兵,一方却是以逸待劳,更不必说守军又有源源不断的后备队补充,攻城的先锋已是损失惨重,退又退不得,进又进不了。

    在后督战的柳乘风眯着眼,虽然看不清城下发生的是什么,却已经猜测到了结果,随即他下达了督战之后的第一道命令:“传令下去,杨彪所部奋勇当先,本官深为佩服,杨彪更是身先士卒,乃三军表率,南昌若是攻克,本官必定保举他敕封侯爵,官拜总兵,至于其余将士,若是阵亡都予封赏厚葬,若是幸存的尽皆官升一级,赏银五十两。”

    柳乘风顿了顿,又道:“把这个命令立即传达下去,还有,让第二队人冲上去补充。”

    各部的阵地上,封赏的消息立即传达开来,骑着快马的传令兵反反复复地复述着柳乘风的话,与此同时,另一营军马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些人个个摩拳擦掌,从上到下对杨彪所部羡慕无比,随即便又冲杀上去。

    柳乘风则是稳稳当当地坐在一处山丘上的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无数人如蚂蚁一般朝城墙处冲杀,听到无数人的呐喊,面上却是不为所动,其实攻城并没有什么花样可言,无非就是双方一个攻打一个防守而已,攻击方只要找到对方的薄弱处,源源不断的发起冲击即可,不过这冲击也有讲究,其一便是城墙的豁口不大,所以不必把所有的力量全部押上,若是如此,看上去声势是挺骇人,可是一旦让守军顶住,就算是前功尽弃了。所以一般的攻城方法,都是一**的上去,第一波到了临界点,便让第二波填补,一直到瓦解掉敌方的士气,又或者是占住了豁口,随即再全军冲击,一举克城,柳乘风说他们是炮灰这是有道理的,这些人冒着箭矢和炮火发起一**的冲击,所为的便是抢夺那豁口处巴掌大的地方,为真正的精兵强将夺城做准备而已。

    ………………………………………………………………………………………………

    第二章送到。

第八百三十二章:破城而入

    南昌城内。

    城外虽是喊杀不绝,让人提心吊胆。可是这勉强装饰出来的喜悦气氛却似乎将那城外的血肉厮杀统统掩盖,宁王府如今已是改建成了皇宫,早已准备好的御用器物替换了从前的宗室器具,朱觐钧一步步登上了原为银安殿而设为的金銮宝殿。

    银安殿刷了金漆,虽是自欺欺人,可是朱觐钧一步步踏上去,却显得很为认真和凝重,似乎在他的脚下,正如北京城的朝殿一般,只要脚踩在这铜砖上,这铜砖就成了天下九州,而站在上头的人便真正君临天下,手握天下人的生死。

    他只要露出笑容,于是天下到处都是祥和安乐。

    可他的笑容一冷,于是边关号角连连,官道上尽是连绵不绝的役夫,赤土千里,鲜血成河,石堆如山。

    万万人的生死荣辱,维系于一人,而这个人,朱觐钧认为应当是自己,也本就应当属于自己,此时他在想什么那些殿下两侧肃然而立的人只怕谁也猜不透,想必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他的先祖,那个原本在边镇的宁王,那个被燕王耍弄过的祖宗,那个不得已而迁徙到江西来的所谓宗亲。

    仇恨的种子早在朱觐钧的血液里生了根发了芽,他恨北京城,恨北京城里的所有人,这本该是他的江山,是他的一切,却被人摘取。

    可是现在,这一步步走向自己御座的感觉实在美妙,美妙到朱觐钧全身的骨骼都酥了,他到了御座前,这御座是他早先便精心准备的,其大小和式样与北京城的一模一样,连里头的缕空花纹也是一般无二。御座上铺陈的是金丝银线的暖垫子。朱觐钧旋身,面部正对着殿下忐忑不安的‘文武百官’,顿时便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吾皇万岁!”

    所有人一齐拜倒。朝着这个‘新’皇帝三呼。

    这阵仗实在不小,几乎南昌府里头的绝大多数‘丞相’‘尚书’‘爵爷’们都到了场。

    “平身!”朱觐钧故意拖长了声音,随即落座。

    “谢皇上。”

    众人按部就班。与朱觐钧不太一样,朱觐钧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可是大多数人却只是竖着耳朵听从东城传出来的喊杀。

    喊杀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朕!”朱觐钧提高了声音,用手指向了房梁,随即语速放慢,道:“朕受命于天,改元清源,登基为帝!”

    清源……意为正本清源,这分明是说。他才是真正的皇帝,天下本该是他家的,只是被人篡夺了而已。

    朱觐钧目光微微眯起。淡淡的道:“朱佑樘何许人也?乃宫人之后。阉宦之子,假托为皇子。而窃取我大明社稷。虽为帝王,却又宠幸奸佞,颠覆社稷,使万民不安,生灵涂炭,朕乃太祖嫡亲血脉,今日登基,便是要正本清源,讨伐无道,匡扶社稷于将倾……”

    他一大通的开始说起来,滔滔不绝,所说的无非是自己如何具有正当性,而北京城那个奄奄一息的皇帝又如何不具有正当性,只是这些话,也只有殿中这些文武百官们在听,也只有他们不得不听。

    其实大多数人,已经感觉喊杀声越来越近了,许多人生出惶恐之心,早已心不在焉,可是这个节骨眼,却谁也没有勇气站起来。

    殿中其他人鸦雀无声,只有朱觐钧那时而激昂时而低沉的声音。

    不得不说,朱觐钧确实是个很擅长蛊惑人心的人,他的话总是能让人生出折服之心,只是在这个场合,有多少人听得进去那只有天知道。

    “杀……”不太远的地方,喊杀声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应当是在一里之外传递来的,可是仍旧打扰到了朱觐钧继续的发挥,朱觐钧不由皱了皱眉。

    官军到了吗?

    朱觐钧显得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只要是近战,他的军马定能一举将官军击退,而这一次胜利将鼓舞城中军民的士气。

    可是……

    朱觐钧不再理会这些,目光环视四周的文武,显然许多人更加不安了,甚至有些人开始东张西望。朱觐钧皱起眉来,不由道:“发生了何事?”

    其实外头各种不太好的战报早就传递到了这里,不过因为‘皇上’之前早已旨意,登基之时不得打扰,所以殿外的武士才不敢进来通报,这时听了朱觐钧的问话,立即有人跌跌撞撞的进来,哭丧着脸道:“王……皇上,大事不好,一个时辰前,贼军拿下了东城一隅,随即源源不断的贼军涌入,昌盛侯亲率军马前去堵截,原本还算顺利,可是突然有一队拿着火铳,火铳上挺着刺刀的贼军杀出,一下子便将昌盛侯的人马冲散了,东城无险可守,不得已之下,昌盛侯只得组织人手与贼军巷战,谁知贼军的火铳队实在厉害,列队冲杀,竟是无人可挡,他们虽然没有击发火铳,可是列队冲杀威力惊人,昌盛侯率部不得不退守……”

    朱觐钧冷冷道:“可是平南王的兵马呢?他在哪里,为何不调西城的军马增援?”

    “平南……平南王已经……已经反了……”

    满殿哗然,所有人面面相觑,正如所有兵败如山倒的征兆一样,许多人已经大感不妙,甚至有人想要从殿中跑出去,收拾了细软逃命。

    这些人却被殿外早已守候在外头的武士挡住,又被驱了回来。

    “王爷,不能再打了,还是逃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南门那边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大可以趁机从那里突围出去……”

    “是啊,王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都住嘴!”朱觐钧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不禁安静起来。

    朱觐钧冷笑:“逃,往哪里逃?朕受命于天,这世上只有死社稷的天子,岂有仓皇逃窜的皇帝,朕自有上天庇佑,尔等休得多言!”

    其实朱觐钧后半段都是废话,真正要说的却是前半段的话,逃,往哪里去逃,根本就无路可逃,逃既然是死,那么倒不如死的光明正大一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觐钧亦是无话可说。无非是成王败寇而已,无非是输的干净彻底而已。

    他不怕……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怕。

    他是宗亲,是藩王,而那伪帝朱佑樘呢,这个人……朱觐钧早已看透了,这个人沽名钓誉,最善假惺惺的收买人心,就算他朱觐钧落在朱佑樘的手里,朱佑樘至多也不过将他圈禁起来,至多也不过让他去守陵。

    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到处都是惨呼声,这些声音清晰的传荡在殿中,六神无主的文武百官们有的瘫坐在地,有的泣不成声,有的脸色苍白瑟瑟作抖。

    唯有朱觐钧高高坐在御椅上,不过这时候他没有再说话了,说再多也是无意,就像是栈恋这屁股下的御椅一般,朱觐钧总是想将下头的御椅坐热。

    整个南昌城几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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